一晃眼兩年過去了。這日滅絕收到消息說白龜壽出現了。白龜壽是唯一一個在王盤山試刀大會上幸存下來,且神智正常之人,謝遜的下落自然就著落在他身上。滅絕召集門人下山尋找白龜壽,務必從他身上探知屠龍刀的下落。

    我和丁敏君一路追尋,這日來到風陽,遇見了同是為了追查白龜壽而來的昆侖派少林派海沙派等一行人,便結伴同行。

    這邊張無忌與常遇春辭別了張三豐,由常遇春帶路一路向蝴蝶穀行來。這日到了離女湖畔,離蝴蝶穀二十裏處。已近黃昏,張無忌見常遇春走得吃力,便提意明早再上蝴蝶穀,常遇春答應了,二人就地休息。這時聽得一陣兵刃相交的聲音,張無忌和常遇春遂躲在大樹後向外望去。黑暗中隱約見有七八人圍著一人相鬥。中間那人赤手空拳迎鬥毫無懼意,逼得眾人不敢接近。但是畢竟能力有限過了一陣眾人漸漸逼近。不久一輪眉月升起,清光泄地,隻見中間那人身穿白色僧衣,是個四十來歲的瘦高和尚。圍攻他的兩人做道人打扮,兩人是灰衣僧人,還有俗家打扮的漢子和兩名女子。兩個灰衣僧人一個使禪杖,一個使戒刀。禪杖橫掃,戒刀揮舞之際,直將林中的落葉激得四散飛舞。一道人手執長劍將和尚罩在劍光之中,還有一短小漢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進攻和尚的下盤。兩個女子身形苗條各持長劍,劍法靈動輕盈。酣鬥中一個女子轉過臉來,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張無忌幾乎叫出聲來:紀姑姑。

    我和丁敏君等人在半道上發現了白龜壽的蹤跡,將他圍住擊傷。怎料卻被彭瑩玉所救,將他藏起。眾人一路追來攔住了彭瑩玉,逼他說出白龜壽的下落。我本就無意為難彭瑩玉,再加上以多欺少的打法實在不光彩,所以一直沒有出真力。這彭瑩玉也頗了得,在我們八人的圍攻之下竟然也能且戰且退堅持到現在。

    眾人見久攻不下,隨我們同來的一名漢子突然道:“用暗青子招唿。”隻見一名道人和漢子雙雙躍開,然後聽得嗤嗤聲響,彈丸和飛刀都招唿向彭瑩玉。彭瑩玉一時難以支持,招架不得。那道人道:“彭和尚,我們又不是定要取你性命,你如此拚命為何?我們要的是白龜壽,你把他交出來,我們一笑而散,豈不更好?”彭瑩玉道:“白壇主被你們打得重傷,我彭瑩玉不說和他相識,就是萍水相逢也不能見死不救。”那長須道人道:“甚麽見死不救?我們並不想傷他性命,隻是向他打聽一個人,問完了馬上就會放了他。”彭和尚道:“你們要知道謝遜的下落,為何不去問少林寺的方丈?”那名執戒刀的灰衣僧人道:“空聞大師根本不知道謝遜的下落,這全是魔教妖女使的詭計,怎能信得?”

    張無忌感念紀曉芙在武當山上的安慰之情,心中便將紀曉芙當作親人,覺得與紀姑姑作對的自是壞人。又聽得眾人提起白龜壽,他小時聽得別人說起天鷹教和王盤山一事,知道白龜壽是母親這邊的人,他們此刻找他定是為了追問謝遜的下落。常遇春得知被圍的是明教的人,便想上前相助,無奈真力渙散,自顧不及,隻得幹自著急。

    這時隻聽站在外圈的道人道:“自己人讓開。”六人一聽立即伏地,但見白光閃動,對準了彭瑩玉的身體招唿,本來彭可以低頭彎腰或向前撲倒避過,但是眾人不給他機會,將路都封死了。彭和尚縱身躍起,五柄飛刀貼著他的腳底飛過,使禪杖的僧人揮杖向胸前砸去,使劍的漢子長劍已向他腿上刺到。彭和尚身在半空,左掌拍出擊在僧人頭上,跟著反手一鉤已搶下那僧人的戒刀,借勢在禪杖上一格,那使禪杖的僧人便被擊飛出兩丈之外。另一被他重擊頭部的僧人已然斃命。餘人怒叫退去。彭瑩玉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那長須道人道:“彭和尚中了我的暗器,轉眼便會毒發身亡。”彭和尚腳步虛晃,跌跌撞撞站起來。卻又一下摔在地上,似已毒發身亡。隻見那七人走近彭和尚身邊,那長須道人道:“許師弟,你發柄飛刀試試,須防他裝死。”那放飛刀的道人右手一晃,兩把飛刀撲撲兩聲插在彭和尚的右肩和大腿上。彭和尚卻毫無動靜。顯已斃命。那長須道人道:“可惜,已經死了。尚未知道白龜壽的下落。這可如何是好?”忽聽得砰砰砰砰砰五聲急響,五名圍攻彭和尚的男敵向外跌倒,彭和尚卻站了起來。

    原來彭和尚自知不敵,是以假死騙得眾人接近,暗暗蓄力連發五掌淩厲剛猛的大風雲掌,在五人胸口各印一掌。

    我和丁急忙躍起,恐他再次突襲。再看同來的五人時,功力不足的已在不住地慘唿,功力深厚的也已在運功療傷。一時間同來的八人隻有我和丁敏君還能動手。那發飛刀的道人道:“丁紀二位姑娘,煩你二人動手製住這賊和尚。”丁敏君見他語帶命令,頓時不悅道:“本姑娘還知道分寸,不用你來囉嗦。”說罷提劍向彭和尚刺去,我眼見丁敏君忽施毒手,心下不忍伸劍將丁敏君的劍壓下,丁敏君一怔道:“怎麽?”我道:“師姐,他已無還手之力,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還是放他一條生路吧。”丁敏君道:“你倒心軟。”彭和尚擊出那五掌之後,真力一泄,再也支持不住一下,跌倒在地。丁敏君乘機在他肋間連踢數下,使他再不能躍起傷人。

    丁敏君用劍指著彭和尚道:“彭和尚,你若說出白龜壽的下落,我便饒你不死。”彭和尚哈哈大笑道:“武當張五俠寧願自刎而死,也不說出他義兄的下落,彭和尚我心慕張五俠,今日也要學他一學。”丁敏君道:“呸,張翠山是被魔教妖女迷了心竅,與其為伍,自甘墮落,有什麽好學,他武當派~~”我見丁敏君越說越過分,不由製止道:“師姐。”丁敏君道:“怎麽,我哪裏說錯了?”瞪了我一眼,對彭和尚說道:“你不說,我就先將你左眼刺瞎,然後再砍了你的左臂,你再不說,我便將你的右眼一並刺瞎,讓你一輩子見不到東西。”

    彭和尚道:“素聞峨嵋派滅絕師太心狠手辣,她調教出來的弟子果然一絲不差,我彭和尚今日栽在你峨嵋派手中,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你便動手施展你峨嵋的拿手傑作吧。”

    丁敏君怒道:“你敢辱及我師傅。”劍尖顫動便向彭瑩玉左眼刺去。我見丁敏君出手,長劍便是一抖擋下她劍招,其實隻不過是要找屠龍刀,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便道:“師姐,他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你又何必逼人太甚?”丁敏君柳眉倒豎:“我如何逼他了,他罵師傅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給他瞧瞧,有何不可?這種妖人留在世上也是害人,多殺一人便少一人就當是做善事。”轉身對彭瑩玉道:“我再問你一次,白龜壽在哪?”彭瑩玉眼神中充滿對丁敏君的不屑:“我便是對你這種不知道義為何物的人說了,也是白費口舌。”丁敏君被他一雙眼睛看得渾身不自在,道:“好我便全了你的道義。”說罷長劍一送向他右眼刺去,我又將她攔下,丁敏君怒視我道:“師妹,你待怎麽?為何三番四次阻止我動手?”我歎道:“師姐,這人硬氣得,很不失為一條好漢,你這般逼他,他也不會說的。不如就此放了他,我們再自己去尋,總找得到的。”我敬彭瑩玉是條漢子,又見他提及張翠山,心中對不能救他夫婦微感愧疚,便鐵了心要保住彭瑩玉。

    丁敏君冷冷地道:“師妹,你三番四次維護這個妖人,意欲為何?”我道:“師姐,我隻是實話實說。凡事留一步,日後好相見。”丁敏君冷哼道:“這等魔教妖人,我見一個殺一個,誰要與他好說話。倒是你,你為了那個人是應該留幾分情麵,留待日後相見。”“師姐,你在說什麽?”“我在說什麽你會不知道?你一意維護這魔教妖人,還不是為了那個人?你欺我不知嗎?”我道:“師姐,咱們一事歸一事,我今日阻止那你殺他,是因為敬他是條漢子,我佩服他,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是不是你心裏知道。”我道:“總之我問心無愧。”丁敏君道:“好,好個問心無愧。你來若當真問心無愧,為何四年來一直避而不見?為何躲著殷六俠?又為何不敢將甘州之事告之師傅?你早就跟魔教中人勾結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哼,我看就是從你被那魔教妖人擄走開始,你的心便向著他了。師傅真是看走了眼。”我怒道:“師姐,你這是從何說起,我什麽時候和魔教的人勾結了,你不要含血噴人。”丁敏君道:“你說你沒有與魔教妖人勾結,那我來問你,在甘州的那個孩子他的父親姓甚名誰?”我怒視丁敏君:“丁敏君,你言而無信。”丁敏君得意地道:“你不敢說,是要我代你說出來嗎?你和那魔教妖人做出這等苟且之事,你怎麽對得起殷六俠?”我咬牙切齒地道:“丁敏君你不要逼人太甚。”丁敏君見我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心中一陣舒暢。本來她讓我迴峨嵋就是為了令滅絕對我死心,沒想到滅絕對我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沒有放棄我。這次我與她一起下山尋找屠龍刀就是一個證明。而我又百般阻止她傷彭瑩玉,落了她的麵子,她怎能不懷恨在心。新仇舊恨一起算,當著眾人的麵揭我的傷疤,以消她心頭之氣。眾人聽得她師姐妹二人的對話,聽出似是峨嵋派滅絕師太對紀曉芙很是喜愛,似要將衣缽傳於她,從而招致丁敏君的嫉妒。而丁敏君似是抓住了紀曉芙的什麽把柄,故意在眾人麵前揭穿讓她出醜。丁敏君咄咄逼人地上前幾步道:“難道我在甘州看到的都是假的,那孩子的父親若不是魔教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你又何必怕師傅知道?你躲著不敢見殷六俠,不就是因為你與別的男子有了孩子,沒臉見他,我說的是不是?”眾人乍聞這等關乎女子名節之事,都不禁大吃一驚。

    我麵色慘然倒退幾步道:“丁敏君,你答應過我不會說出來的。”“我是答應過你不告訴師傅,可是我可沒答應你不告訴別人,你處處維護魔教中人,其實你早就已經心在魔教了,那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看著丁敏君興災樂禍的得意嘴臉,頓時有些心灰意冷,我知道她是故意在眾人麵前讓我下不了台的。也罷,這本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當下我淡淡地道:“不錯,我是失身於他,我心甘情願為他生孩子。可是你誣我偏幫魔教,這是子虛烏有之事,魔教中也有血性漢子,隻要是個漢子,我紀曉芙便敬他,斷不會加害於他。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峨嵋之事,也從未有過和你一爭掌門之心。我本就不打算迴峨嵋,是你逼著我迴來,現在你在眾人麵前揭我隱私,不過是想我難堪,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紀曉芙從不為我做過的事後悔,我也不會與你爭那掌門之位,你大可放心。從今以後,我絕不再踏足峨嵋半步。”彭瑩玉聽得我一番言語,仰天大笑讚道:“姑娘不愧是性情中人,和尚我好生佩服。不知我教中人誰那麽大的福氣,能得姑娘這麽一位紅顏知己,真是一大幸事。姑娘,你的恩德和尚我記住了。”我聽了彭瑩玉的話,朝他一點頭便想離去。

    丁敏君執劍攔住了我的去路:“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嫉妒你所以才出言誣蔑你?”我道:“是不是你心裏明白,我又何需多言。請你讓開。”丁敏君柳眉倒豎:“好啊,師傅常說你的劍法狠辣盡得她真傳,今日我倒要見識一下。”我道:“丁敏君,你讓開,我不想傷你。”丁敏君見我如此說,以為我是故意給她難堪,不由怒道:“費話少說,看劍。”丁敏君今日揭了我的醜事,便料定我不會善罷甘休,與其留下禍患,不如趁此機會將我除了以絕後患。我與丁敏君纏鬥在一起。

    眾人聽得這等隱私之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又見她師姐妹二人纏鬥在一起,長劍諍諍有聲,不覺都暗自佩服:都說峨嵋是使劍的行家,這話倒不假,看她二人的劍法都頗為了得。丁敏君見久攻不下,死死將我纏住。我見與丁敏君如此糾纏不是辦法,隻得使出真功夫,將她打倒在地丁。敏君跌在地上猶自不信我能將她打敗。我淡淡地對她道:“師姐,我不跟你爭掌門之位,並不是我沒有這個本事,而是我根本就對掌門之位沒有興趣。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師姐,盼你好自為之。”說罷不再看麵色慘然的丁敏君,走到彭瑩玉身邊解了他的穴道。彭瑩玉對著我就是一個響頭磕下,我閃身避過不受。彭瑩玉道“和尚我謝過姑娘的救命之恩。”我道:“不用謝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說罷就要走,又想到什麽當下對彭瑩玉道:“大師,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你不要下殺手。還有我師姐她雖對我無情,我不能對她無義你就放過他們罷。”彭和尚答應一聲:“一切但憑姑娘吩咐。”我點點頭,運起輕功飄然離去。

    彭和尚見我走遠嗬嗬笑著走到眾人麵前道:“大家都聽到了,紀女俠心好不忍殺生,可是你們知道得太多了。我怕日後從你們嘴裏說出什麽對紀女俠不利之事,所以我隻有將你們都殺了才能放心。”說罷一掌一個將眾人擊斃,然後走到丁敏君身邊。丁敏君早就在防著他,見他過來長劍淩厲地向他刺來。彭和尚本就受傷不輕,再加上他也料不到丁敏君出劍如此之快,一時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隻聽一聲怒吼一個人從斜地裏衝出來擋在彭和尚身前,丁敏君的一劍便刺入了他的胸膛,穿透而出,離彭瑩玉的胸口不到一寸。

    來人正是白龜壽。他被丁敏君等人重傷之後,得知彭瑩玉為了替他阻敵身受峨嵋昆侖少林海沙四派高手圍截,遂不顧趕來,正好替彭瑩玉擋下這致命的一劍。而丁敏君也被白龜壽臨死一掌擊飛肋骨斷了數根口吐鮮血倒地。彭瑩玉扶起白龜壽屍身拜了三拜大笑三聲聲聲悲涼抽出白龜壽胸前的長劍向丁敏君走去。丁敏君見他麵目猙獰,不覺心下害怕,嘴上卻在猶自硬撐:“你要殺便殺,姑娘決不怕你。”彭瑩玉恨恨地道:“像你這等麵目醜陋毒蠍心腸的人,隻怕到了地府會嚇壞了地府上上下下千千萬萬的惡鬼,又怕你嚇得閻王判官上吐下瀉,豈不作孽?

    ”說著大笑三聲,擲下長劍,抱起白龜壽的屍身,又大哭三聲,揚長而去。丁敏君喘息很久,才以劍鞘拄地,一跛一拐的出林。這一幕驚心動魄的林中夜鬥,常遇春和張無忌二人清清楚楚的瞧在眼裏,聽在耳中,直到丁敏君離去,兩人方鬆了一口氣。

    張無忌與常遇春遇此變故,都有些茫然。張無忌道:“常大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紀姑姑是個好人,她怎會對不起殷六叔?”常遇春道:“我也不知道。”張無忌道:“紀姑姑是好人,他們說的肯定是錯的。我迴去一定跟殷六叔說,讓他不要被他們騙了。”常遇春道:“此事萬萬不可對你殷六叔提起。”張無忌道:“常大哥,難道你也認為這是真的?”常遇春歎了口氣,雖然他很佩服紀曉芙敢愛敢恨的性子,但是這是事關名節之事,終究有些不妥,隻得道:“你紀姑姑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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