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淺趕到任子亦所在地,已然見不到楚奚的身影。


    任子亦見到她,快步地走了過來,攥住她胳膊把她帶到旁邊。


    他的臉上盡是急色,方才他明明就在現場,卻是怎麽都阻止不了那些人把楚奚給帶走。


    容淺抬起頭看她,那柳眉一直緊蹙著未曾鬆開過。


    “到底是怎麽迴事?魍”


    任子亦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剛才的經過全部告訴了她。


    她的麵靨難掩驚詫。


    她怎麽都想不到,把楚奚帶走的,竟然會是警察,而且,還說什麽楚奚與一樁命案有關檎。


    這怎麽可能?


    這種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了,根本就是誰都料不及的地步。


    任子亦簡單地說了下後,便說要跟她一起去警察局看看。


    容淺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兩人到了警察局以後,那些警察聲稱已經把楚奚給押進了看守所,由於涉及謀殺,是不被允許探望的。


    任子亦是無法都淡定不了。


    他衝上前,揪住了那警察的衣領。


    “那你倒是給我們說說,楚奚到底犯了什麽法?他謀殺誰了?!”


    就連容淺,也在屏息等待著。


    沒想,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另一個警察,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容淺的麵前。


    她下意識地望過去,這警察的臉上是連半點的表情都沒有。


    “你是容淺容小姐吧?我們正打算聯係你。”


    容淺有些茫然,與任子亦對視了一眼。


    隨後,便聽見這警察開口。


    “我們已經抓到殺害你母親冉馨月女士的兇手了。”


    這一句話,徹底讓容淺愣住。


    她的腦子裏嗡嗡作響,在這節骨眼上,楚奚以謀殺罪被抓,而警察又對她說,當是殺害她母親的人抓到了……


    她突然有一個不好的想法。


    她的臉色蒼白,哆嗦著雙唇開口。


    “你說抓到殺害我母親的兇手,難道……難道是楚奚?”


    就連旁邊的任子亦也走了過來,麵色震驚。


    她本就隻是假設性的問題,沒想,這警察竟然點了點頭。


    “是的,我們經有力的舉報,再經過這麽多天以來的觀察,已經確定兇手就是你的丈夫楚奚。我們將他逮捕入案,過段時間就會提審法庭。”


    容淺的身子輕微晃動了一下,她是怎麽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母親的死,又怎麽可能跟楚奚有關?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罪名。


    就連任子亦也按耐不住了。


    “有力的舉報?到底是誰舉報的?這根本就是荒唐至極的事!根本不可能!”


    但是,警察顯然不會相信他的話。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們得到的證據都證實楚奚先生就是這件案子的兇手,我們得依法處理。”


    容淺握緊了拳頭,她聽見,任子亦說了很多,但不管他說得再多,麵前的警察是連一句都沒有聽見耳裏。


    那鐵麵無私的姿態,讓她胸口的怒火洶洶往上冒。


    證據?到底是什麽證據才能將楚奚冠上這樣的罪名?


    她相信楚奚,相信在這件事上,楚奚是無辜的。


    她根本就不會去警察口中的所謂的證據。


    容淺看著這警察,緩慢地開口。


    “既然這是跟我媽的案子有關,那我是不是能見見兇手?”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像以前一樣腦子犯糊塗,這一次,她必須冷靜下來,隻有冷靜了,她才不會讓楚奚處於更危險的境地。


    她本是打算著,既然這案子她也算是個當時人,那麽,按道理說,她是有權提出要見一見那個所謂的“兇手”的。


    沒想,警察卻拒絕了。


    “已經說了,謀殺犯是不被允許探見的,就算你也一樣。”


    這警察說完,就轉過身走開了。


    明擺著,他們現在是什麽都做不成了。


    容淺杵在那裏,明明就知道,楚奚現在就在這警察局裏頭,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去見他一邊,她從來都沒有過這麽慌,她甚至不知道,倘若楚奚當真出了什麽事,那她該怎麽辦。


    掌心內,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血肉裏,痛,而不自知。


    任子亦是一臉的不甘心,他是從未試過這樣碰壁,可是,他不可能對這件事袖手旁觀,裏麵被關著的,可是他的兄弟!


    但他也明白,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久留。


    他稍稍湊近容淺,低聲地說了一句。


    “嫂子,我們先出去吧!出去再說。”


    她死咬著牙關,到底,還是與他一起離開。


    警察局外頭,陽光烈得刺眼。


    她隔著馬路站在那裏,遙望著那警察局的大門,多少穿著警服的人出出進進,卻始終無法盼來她想見的那個人。


    她不由得想起,就在今天早上,她才見過楚奚,沒想,過了沒多久,楚奚就出了這種事情。


    她抬高手,抹了一把臉。


    任子亦走到旁邊去打電話了,似乎,是想要把楚奚給弄出來,但是他打了好幾通電話,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麽,眉頭是越蹙越緊。


    就在這當頭,她的手機再一次突兀地響起。


    她心裏的不安,愈發嚴重。


    容淺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不定的,是禦庭的號碼,看樣子,應該是月嫂打來的,她沒有多想,就按下了接聽鍵。


    然而。電話那一頭,月嫂的聲音卻是透著幾分驚慌。


    “太太,家裏闖進來好多警察,二話不說就到處搜找,也不知道在搜些什麽,你趕緊迴來吧!小少爺都被嚇哭了……”


    隱約的,她還能聽見小米粒的哭聲。


    容淺的心猛地一揪。


    她連忙答應了一句,連任子亦都來不及告知一聲,就邁開步伐往自己的車前走。


    任子亦見狀,趕緊趁著她啟動車子的空隙奔了過去。


    “嫂子,發生什麽事了?”


    容淺坐在駕駛座上,那握著方向盤的手若是仔細看,能看出正在輕微發抖。


    “警察……警察找到禦庭去了……”


    “什麽?!”


    聽見她的話,任子亦瞪大了眼。


    容淺顧不得什麽,踩下油門就開了出去。


    她挑了近路趕迴禦庭,剛一拐彎,就遠遠見到好幾輛警車停在了禦庭的門口。


    她的車子沒有辦法前行,唯有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停妥,便打開車門小跑地過去。


    大門並沒有關,大敞著讓人莫名的心慌。


    她快步地走了進去,就連鞋子也來不及換,當她走進客廳才發現,果真就如同月嫂所說的那些,來的警察不在少數,每個人都在到處翻箱倒櫃的,似乎,是找些什麽重要的東西。


    月嫂見到她,趕緊抱著小米粒走了過來,麵靨蒼白。


    “太太,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就算是人民警察,也不能這樣闖進來啊……”


    在月嫂的身後,這屋子裏所有的用人都圍成了一團,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慌失措。


    小米粒窩在月嫂的懷裏,已然止住大哭了,但仍然在小聲地抽泣著。


    容淺攥緊拳頭,抬步走過去找了一個警察,聲音裏滿帶不悅。


    “你們這是擅闖民宅!難道你們身為警察還知法犯法嗎?”


    豈料,一個看似是帶頭的警察走到她麵前,拿出了一份文件高高舉至了她的麵前。


    “這是我們的搜查令!我們懷疑楚奚先生與一樁謀殺案有關,對於他的住宅,我們有權利搜查取證!”


    最後的一句話直戳她的胸口,她是怎麽都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動作這麽迅速,才沒一會兒的功夫,逮了楚奚不說,甚至還仗著這樣的名義上門搜查。


    她正想要說些什麽,冷不防見到有幾個警察往樓上走。


    她再也顧不得,連忙追了上去。


    這些警察上到二樓以後,就推開了最近的門進入搜查,就連小米粒的嬰兒放都沒放過,就更別說是她和楚奚的房間了。


    容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她見到一警察推開了書房進入,她想衝上去,卻是來不及了。


    那個警察在書放裏翻找著大大小小的抽屜,然後,在最底下的一個抽屜裏找到了一份文件。


    隨後,他拿著這份文件走下樓。


    容淺趕緊又追了上去。


    “就算你們要搜查,也不能這樣!你們已經涉及*問題了……”


    然而,就算她再怎麽說,這些人根本就聽不進耳。


    那帶頭的警察將手下找到的文件拿在手裏翻閱了幾頁,隨後,嘴角勾起了一笑。


    “沒錯,就是這份文件!指控的最有力罪證!”


    她心裏漏了一拍,抬起頭望過去。


    如果她沒有認錯的話,那警察手裏拿著的,不是其他,而是舊時當冉馨月與別的男人離開後,楚奚為了她而派人尋找的結果檔案。


    那時候,她心生怨懟,對於楚奚的舉動自然是不接受的,她恨著冉馨月,恨冉馨月的離開,甚至還把容家的所有東西都給帶走了,所以,就算楚奚的出發點是為了她,但她仍是沒有接受那一份文件,也不願意去知道冉馨月到底在哪裏。


    大概,那之後楚奚便將文件順手收進了書房的抽屜裏。


    沒想,今個兒竟然變成了警察口中所謂的證據。


    她上前試圖解釋,隻是這警察卻是連半句都聽不進去。


    他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聲音很是平穩。


    “經由舉報,這個地方藏有犯罪人楚奚的犯罪證據,這文件裏恰恰就是有關於冉馨月女士當時的行蹤,犯罪人為什麽要收藏這樣的東西?又為什麽要去查這樣的行蹤,並不是你說了就算的,我們會把這份文件帶迴去做進一步的調查,但很顯然的,這份證據讓犯罪人有足夠的理由構成犯罪。”


    聽到這話,容淺的心是寒了個徹底。


    那人把文件是吼收好,隨後便帶隊離開。


    當那些警察走後,整個客廳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就站在那裏,印目的到處都是一片狼藉,那些警察曾經踏遍過的痕跡,似乎無法抹去。


    她闔了闔眼,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了,簡直就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由得的,她想起了之前楚奚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月嫂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警察仗著搜查令闖進屋來,著實把他們給嚇了一大跳,她揮了揮手,讓下麵的傭人先收拾一下被弄亂的地方,自己這才抱著小米粒走了過去。


    “太太,你沒事吧?”


    容淺迴過神來,月嫂的眼裏帶著關切。


    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她把小米粒抱過來,小米粒見到是自己的媽媽,小手環住了她的脖子,一個勁地往她身上蹭。


    她嗅著兒子身上的淡淡奶味,感覺心情這才得到稍稍的平複。


    隨後,她抬起了頭。


    “月嫂,你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楚奚不在家,但沒關係的,還有我在。”


    在這節骨眼,她也顧不得什麽了。


    聞言,月嫂含淚點了點頭。


    傭人把整個禦庭都上下收拾了一遍,若非親眼目睹,真會讓人懷疑,方才的事是否真實發生過。


    她抱著兒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兒子哭過一會兒後,就趴在她的肩上沉沉地睡了過去,她看著兒子的睡臉,眉頭緊蹙成了一個“川”字。


    對於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過去,她的身邊有一個楚奚,幾乎大事小事,都是他處理好的。而如今,他沒辦法在她的身邊,隻剩下她一個人,無助地守住他們的家。


    她答應過楚奚的,她定會把他們的家牢牢守住,也相信冉馨月的死,跟他無關。


    然,她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米粒睡得很沉,月嫂忙完了以後走過來,問她要不要把孩子抱上樓。


    她輕聲地“恩”了一句,把孩子交到了月嫂的懷中。


    她看著月嫂緩步地走上樓,自己這才走出了客廳,到外頭的後院去。


    陽光依然燦爛,但此刻卻始終溫暖不了她的內心。


    容淺抬起頭,用手稍稍擋了一下陽光。


    警察現在擺明的意思就是,楚奚不能探視,即使她是當時人家屬也不能,而且,看著現在的趨勢,如果她猜得沒錯,估計警察那邊會將楚奚直接提審,也不會經過她這一道程序。


    偏偏,楚奚當時對她善意的舉動,卻被警察當作了犯罪證據。


    若是她去說,楚奚之所以會搜查冉馨月的行蹤,全然是為了她的話,大概,那些警察也是不會相信的吧?


    很多事情,如果已經事先下了定奪,那麽,再多的解釋,在別人看來,都是掩飾。


    她根本就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


    直到傍晚,任子亦才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一身風塵仆仆,一站定就對著她開口。


    “嫂子,我用了很多的辦法,都不能把楚奚給弄出來。”


    這樣的結果,讓她覺得頗為詫異。


    過去,不管發生什麽事,對任子亦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因此,楚奚也放心把事情交給他。


    她本也對任子亦滿懷希望,卻怎麽都想不到,任子亦帶來的,竟是這麽的一個結果。


    任子亦的額頭上冒著汗珠,看得出來,從楚奚被抓起來開始,他就沒有放棄過奔波。


    “所有的關係戶就好像都被封鎖了一樣,也不知道從哪裏透漏出消息,但凡是關於楚奚的問題,他們都是采取迴避的狀態,我把能聯係能拜托的,通通都找過了,可是就是沒有一個願意幫忙,直說楚奚這次出的是大事,根本幫不上。”


    他抬高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珠。


    “還說什麽楚奚犯的是嚴重的謀殺罪,在我市,針對謀殺案是嚴肅處理的,楚奚碰巧攤上這事,再加上證據齊全,人證也在,恐怕是很難翻身了。”


    容淺慢慢地聽著,心是跌至了穀底。


    她從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得這麽棘手。


    現在是半點辦法都不能實施,隻能就這麽幹等著。


    任子亦跌坐在沙發上,麵靨盡是疲憊。


    “這事太讓人猝不及防的,導使現在什麽法子都使不開……不過嫂子,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另外想辦法的。”


    容淺默了半晌,隻能點了點頭。


    可是,怎麽都沒想到,才不過是一夜的功夫,關於楚奚的新聞便鋪天蓋地而來,弄得人盡皆知。


    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禦庭的座電號碼是怎麽泄露出去的,一整天家裏的座電都在響個不停不說,禦庭的外頭甚至還有不少的記者蹲點。


    楚家二少楚奚是一個殺人犯,這可是足以震驚整個雙城的大新聞,任是聰明一些的人,都不可能會放過。


    但是,這可苦了禦庭裏的人。


    月嫂抱怨說,傭人們出去買菜的時候,經常會被那些記者長槍短炮地圍攻,詢問大大小小的問題,試了幾次都沒辦法一個人出去,唯有幾個人一起往外走,幾人擋著小心翼翼的,才勉強走了出去。


    這一折騰,幾乎花費了好幾個鍾頭的時間。


    家裏的座電,容淺幹脆讓人把線給拔了,這才稍稍清靜了一些,但她知道,這事還隻是一個開頭,後麵接踵而來的麻煩還多不勝數。


    她想了想,便決定讓家裏的傭人最近都別出去了,反正家裏的食物還能撐一段時間,也免得在這個時候出去被人圍攻了。


    楚維和楚繁在看到新聞後曾經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的情況,她都盡量地用輕描淡寫的語氣簡單地說了一下。


    隻是,她在跟楚繁提及的時候,特意留了個心眼,不該說的,是連一句都沒說。


    電話那一頭,楚繁似乎對於楚奚被抓的事很是意外,連連問了幾次,才沒再多問些什麽,隻是臨掛電話之前,他叮囑容淺說,若是有什麽事可以找他,不要自個兒扛著。


    把電話掛斷以後,容淺抬起頭看著落地窗外的豔陽天。


    明明陽光明媚,這光亮卻始終照不進她的世界,那種冷就好像從骨子裏升上來的一般,在一瞬間傳至了她的四肢百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相信誰。


    若是再熟悉不過的人,變成了一個陌生人,而她這麽多年都被蒙在鼓裏,甚至一直以來都愚昧地去相信,那麽,她寧願誰都不去相信。


    她隻要相信自己就好。


    正想得出神,不料,另一件麻煩事便又迎麵而來。


    ---題外話---某妖:昨天半夜突然胃痛得難受,在床上翻滾了一個多鍾頭都不見減弱,差點就爬起來去醫院了……後來吃了些藥,才勉強好受了一些,因為沒怎麽睡,我去補眠了……大家都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像我這麽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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