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和沒有家眷,卻隻有一個親娘,老邁七十多歲了。

    管軍教練李先和有一兵士,爭匆匆跑來和他說了一句話,驚得他有些七八個吊桶似的。

    那兵士說:“今天,新任司馬閻豐點卯,不見管軍教練;說你染病在家,還有假條。閻司馬不依,說你是托病不參加點卯,藐視於他。如果你再不去,恐怕要連累小的。”

    李先和一聽,隻能拖著病來到軍教場,參見閻司馬。剛一下跪,禮還未畢,閻豐大怒。

    “就你一個管軍教練,有什麽了不起,竟然不服管製,連軍中點卯都不不到。難道是有違軍令,藐視本司馬?”

    李先和一聽,不敢抬頭,唯唯諾諾。

    “小的不敢,不敢。確實是小的有病在身,來不了軍營。

    “那你怎麽又來了?分明是假托有病,藐視本司馬,違反軍令罷了。”

    一時,閻豐怒氣難消。

    “來人,將李管軍拿下,軍仗四十侍候。”

    軍中牙將大多和李先和要好,趕忙上前求情。

    “今日正是司馬大人新官上任,是個好日子,為一個管軍教練生氣,不值得,不值得。權且饒過他這一次吧!”

    閻豐那裏肯依,喚來左右。

    “給我狠狠的打。”

    “你這個小小管軍教練,不就是一個耍槍弄棒之人,有什麽了不起。今天我就要措措你的銳氣,看你今天還敢藐視本司馬。”

    “給我狠狠的打!”

    李先和受了刑,方才知曉新上任的司馬,原來是流浪街頭的無賴閻豐。怒恨在心,咬牙切齒。

    出得軍中衙門,歎了一口氣。

    “唉,要不是軍中好友甚多,今天恐怕真的要完了,必定拿給閻豐打死。當今年月,賊臣當道。難道隻因我爹曾打過他,他就要公報私仇,定然饒不過我。”

    “常言:人不怕官,隻怕有人管。唉,我隻是一個小小管軍教練,怎麽惹得起他哦?”

    思之越加悶氣,迴到家中,將這件事情說給娘聽。

    母子倆紛紛痛哭不已。

    親娘說:“我兒,看來,閻豐當了司馬,你爹打了他,他便記恨在心,一心報複。你又正是他的屬下,在他的賬下做事,恐怕日後有的是罪受,說不定還會丟掉性命。不如不做這管軍教練,我們離開這裏吧!”

    李先和聽得親娘所說,也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娘,看來,我們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難道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親娘說的有道理。為兒的想著,隻有和娘一起離開這裏了。隻是,我們一走,沒有地方可去,隻有邊關守將,曾是軍中派發到邊關的,他們喜愛孩兒的功力。我們隻有到那裏去投奔,好在那裏安身立命。不是邊關也需要我們這樣的人嘛!”

    母子二人一夜未眠,商量已定。

    親娘說:“我兒,如果我們私自出走,離開陽城,那守城官軍能放我們出去嗎?如果他們不放我們出城,反被逮住,恐怕又會發送到閻豐處,那時,性命可就難保了。”

    李先和說:“娘,不怕,你大可放心,當兒的,自有辦法出城。娘就和兒子一起,安心出城吧。”

    當天下午至黃昏,李先和叫來一名軍士,叫張軍頭,吩咐了一下。

    “你先在我家吃了晚飯,我叫你去辦一件事情?”

    張軍頭因問。

    “那管軍教練,要我去辦什麽事情?”

    李先和說“我因前些天患病,去東橋觀音廟許願,讓菩薩保佑我能病患痊愈,就去還願。明天我早一點去,你今天晚上到集市去買一些還願之物,就去觀音廟等我,明早我們再見麵。”

    張軍頭答應,先吃了晚飯,去集市買還願供品去了。

    當天晚上,母子二人就開始收拾行李包裹,一些錢幣銀兩,做了一個擔子打挾,裝成兩駝,分開拴在馬背上。

    “邦邦邦邦——”

    打過五更,天還沒有亮,李先和叫起另一名軍士,喚起李軍頭。對他說。

    “你和我一起,將這些銀兩帶去觀音廟前,和張軍頭一起會合。”

    李先和自去備馬,牽出後槽,將行李包裹搭在馬背上,用繩子拴牢了,牽出後門,扶娘上馬。家中的家具一應東西,全部丟了,鎖了房門,出得家來。

    隻是,李軍頭挑了擔子,趁五更時分,天還沒有亮,就出陽城西門,尋路往華山而來。

    隻是李軍頭等待好久,不見管軍教練,心著著急,自迴家中尋時,隻見李先和已經鎖了房門,到處尋不見家人,一直尋了半天,便心灰意冷了。

    “唉——”

    “管軍教練哪兒去了,怎麽就不事先說一下行程,怎麽才好?”

    李軍頭自個兒尋思不著,就到張軍頭在東橋觀音廟會合。

    張軍頭買了還願之物,就在第二天和李軍頭迴合一處,卻不見管軍教練。他們就在觀音廟一直等著,等到天黑,還是不見李先和母子二人。

    看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隻得商量著又迴到家中,再次尋找。隻是,那李先和母子倆,卻一夜未歸。隻得等到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兩個軍頭起得很早,就去他親戚家中打聽,親戚都稱沒有來過。

    於是,張軍頭和李軍頭還怕被牽連連累,就去司馬府將李先和母子告了。

    “報——“

    “李管軍離家出逃,母子二人均已逃走,不知去向。”

    閻豐大怒。

    “一個小小管軍教練,先是藐視本司馬,已是仗刑給了他的警告,他不思記性,反而離家出逃。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逃到哪裏去?”

    於是,就司馬軍中衙門備了案,記錄在案,然後畫影圖形,命各州各府捉拿逃犯李先和。

    由於張軍頭、李軍頭事先將李先和告了,免了他倆罪責,放他們迴軍營去了。

    李先和母子二人,自從離開東萊國都城,一路上饑餐渴飲,少不了因為逃亡,夜住曉行,來去匆匆,一刻也不敢停留。就怕被閻豐逮住,定會處死。

    匆忙趕路,已經過到一個月,忽然有一天,天色已近黃昏。李先和挑了擔兒,跟在娘的馬後,對親娘說。

    “娘,我們出得家門,一路逃亡,都快要一個月了。天見可憐我們母子倆,要說東萊國這天羅地網,可見我們已經逃脫。就勢去華山處,尋得集鎮,以求安身。兒想,那閻豐司馬,可能抓不到我們母子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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