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長,蘇校董在辦公室裏嗎?樊總是不是來了?我看到樊總的司機在外麵。”周華昌下車後,先看一眼自己辦公室的方向,問著王部長。


    王部長點點頭,“蘇曉月一直都在辦公室裏,有什麽事她都是讓別人到辦公室裏找她,可不像周校董你那樣親力親為的,她就像個女皇似的坐在那裏。樊總是來了,剛剛才來的。”


    周華昌看一眼在自己麵前拚命抵毀蘇曉月的王部長,抬腳便走。


    王部長跟著他走。


    走了幾步後周華昌停下來,“王部長你忙你的吧,不用跟著我了,我也沒有什麽事要讓你去做的,從今以後你好好地效忠蘇校董,雖然你這個人也有很多缺點,認真做事還是不錯的。記住,做你該做的事,拿屬於你的東西,不屬於你的,永遠不要去奢想,否則總有一天會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算是提醒王部長不要涉他的後塵。


    王部長愣了愣,想說什麽,周華昌已經轉身走了。


    周校董那是什麽意思?


    直到周華昌走遠了,王部長都還沒有想明白過來。


    自己的辦公室周華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休了兩個月的假,沒有生疏之感,反而有著更加親切的感情。走在自己投入了不少心血的校區,周華昌的心亦在滴血。


    他雖然是幫著白振宏害蘇海清換來的英才學校股份,但他真的很愛這所學校,可惜……


    正如他剛才對王部長說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再喜歡也不要拿,拿了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因果報應是個永遠都不會的定律,別以為現在不報,就這樣過了,報應可以晚來絕對不會不來。


    走到了辦公室的外麵,周華昌頓住了腳步,因為辦公室的大門關上了,辦公室裏也沒有聽到動靜。王部長說蘇曉月在辦公室裏,樊少明也來了。此刻辦公室大門關著,那對恩愛的夫妻該不會……


    不,不會的。


    蘇曉月不是那樣的人。


    周華昌上前一步,抬手就想敲緊閉著的大門,門忽然自己打開,是樊少明打開的。


    見到周華昌的時候,樊少明眼神深了深,臉上繃著,神情冰冷。


    周華昌訕笑著叫了他一聲,他也沒有迴應,而是走出來,並與周華昌錯身而過,“曉月知道你來了,進去吧。”


    周華昌嗯著,趕緊進去。


    他的時間並不多了。


    樊少明就站在走廊上,雙手撐放在欄杆上,望著校園內的一草一木。身為本市第一貴族學校,英才學校的校園結合現代化與古典之美,校園內到處都是學生與家長。這所集幼兒,小學,初中,高中於一體的學校,學生就有數千人。都是在這兩天裏迴校注冊,熱鬧非凡。


    校內的停車區域,就沒有空閑過,走了一輛車,又來一輛車。


    周華昌為什麽來找蘇曉月,接到夏瑛打來的電話,樊少明夫妻倆已經知道了周華昌的來意,這是蘇曉月迴收她家祖業的事情,樊少明不插手,所以他走出來,讓蘇曉月獨自麵對周華昌。


    蘇曉月就坐在沙發上,她腳底的傷疤在樊少明來了之後,還是幫她上了藥。


    其實她自己一直帶著藥的,在樊少明幫她上藥的時候,她忽然從白祁送給她的那些藥膏堆中挑選了一種來用,樊少明有點意外,終是沒有說什麽。


    “周校董,你來了。”


    蘇曉月的情緒早就恢複,此刻的她看上去還是那般的斯文溫和,著西裝裙的她又有著點點精明幹練,明明模樣不變,卻總給人一種她變了很多的錯覺。


    變得漂亮了。


    變得更加自信。


    “蘇小姐知道我會來找你,那我就不用搜腸刮肚想著怎麽開口了。”周華昌在蘇曉月的對麵坐下,客氣地叫著蘇小姐,是蘇家大小姐的深意。


    蘇曉月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就要幫周華昌倒杯水,周華昌趕緊阻止她,歉意地說道:“蘇小姐,我不渴,我們還是談正事吧。”客氣的時間多一點,他的家人危險就多一點。


    他既然不想喝水,蘇曉月也懶得再客氣下去,坐迴了原位上,朝周華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蘇小姐,我的家人也遭到了火哥的綁架,火哥向我索要二十億的贖金,我哪有那麽多錢,可火哥就是逼著我要那麽多錢,為了我的家人,我隻能轉讓我在英才占的所有股份,可是……我知道蘇小姐身邊朋友多,有的是法子救人,所以我想請蘇小姐幫幫忙,隻要我的家人被救出來後,我就把我名下所有股份全都贈送給蘇小姐當作報酬。”


    說這些話的時候周華昌的臉都扯痛了。


    蘇曉月能猜到他的內心在滴血,這個男人是最吝嗇的,除了他的家人,別人想從他這裏占到好處,門兒都沒有。但為了他的家人,他卻肯把他愛之如命的股份轉讓出來。這個男人在親情方麵倒是還不錯。


    “英才學校是我先祖創建的,為什麽落到今天四分五裂,我想周校董比我更清楚。此刻周校董的時間比我更寶貴,我就不在這個時候與算舊帳了。不過周校董說的贈送兩個字,我不愛聽。”本來就是屬於她家的東西,周華昌還一副送給她的樣子。


    周華昌臉色白了白,又訕笑著改口:“不是贈送,不是贈送,是物歸原主。”


    蘇曉月瞟著他,“火哥那夥人窮兇極惡的,救明宇的那個晚上就萬分的驚險,也因那事讓火哥損失慘重,他現在的兇殘肯定比先前更甚,要幫你救你的家人,真的不好辦。”


    五帝堂的人早就定位好了,就等各地的警方前往救人。


    火哥這樣分散周家人,也等於是把他的勢力分散了。


    他的勢力要是集合在一起,五帝堂的人都還要費很多心力才能協助警方殲滅他們,但分散了勢力,那麽不需要五帝堂的人幫忙,警方也能救出人質。


    火哥是想不到周華昌會找蘇曉月。


    畢竟他火哥會露麵就是因為接了周華昌的單子,要綁架樊明宇向樊少明勒索十個億的贖金。


    蘇曉月的話讓周華昌歡喜,知道蘇曉月答應幫他救人。“蘇小姐還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出來,隻要我能滿足的,我一定會滿足的,隻要蘇小姐能幫我把家人救出來。”


    “周校董倒是個很重親情的人。”蘇曉月諷刺著,對親人可以不惜一切,在義道之上卻無情無義,她外公當年哪裏對不起他,他要幫著白振宏加害她的外公?“我也沒有什麽條件,你在英才學校占有的股份,無條件歸還給我,這是你應該做的,不在報酬之內。請人幫你救人,我朋友需要動用很多人力物力,自然少不了費用,這些費用該由你出。”


    周華昌傻了傻眼。


    蘇曉月原來也不比白振宏和君默好多少,白振宏他們想讓他負債累累,而蘇曉月想刮光他的家財,讓他迴到幫白振宏之前的境地,一窮二白,領一份死工資。


    “蘇小姐,這……這費用要多少?”


    蘇曉月淡冷地笑著:“你有多少就給多少,要是你明明有錢卻不肯拿出來,救人的半路上出點意外,可怨不得我的朋友們。”


    周華昌怔忡。


    “周校董做不到嗎?還是覺得這些費用該由我出?”蘇曉月冷笑地反問著。


    周華昌連忙搖頭,不停地附和著:“該我出,該我出。”想了想後,他說道:“隻要蘇小姐的朋友能幫我把我所有家人都救出來,那麽我傾盡所有來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


    蘇曉月笑,“行。”


    “蘇小姐還有其他條件嗎?”被刮掉無數層皮的周華昌小心地問著。


    蘇曉月慢慢地斂起了笑容,眼神漸漸地冷卻,冷冷地望著周華昌,一字一句地說道:“事後,你與張校董還有易校董帶上你們手裏保持著的白振宏謀財害命的證據,到公安局自首。”


    三個幫兇,一並送進公安局裏。


    那才是他們最該去的地方。


    “到今天,我想你們三個人都很清楚,你們當年做過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也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就算你們不去自首,我也能把你們一個個都送進去,別以為事情過去了二十年以上,你們就可以逃避法律的追究,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們逍遙法外,自由自在。你們也別想逃,這個世界是很大,對你們三個人來說卻很小,不管你們逃到哪裏,我都會把你們扒出來。周淑英逃了那麽多年,我都有了點點眉目。給你們主動自首的機會,是給你們向我外公贖罪的機會!”


    周華昌臉色慘白。


    他知道自己要為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可是真正到來時,他還是覺得天塌下來。


    風光了那麽多年的英才學校校董,淪為階下囚,周華昌忽然間冷汗淋漓。


    他這一生執教也有十幾年,教出來的學子百百千千的,有些學生們也有了出息,他教他們的時候教著他們做人的道理,到頭來他自己卻不懂做人之理,他愧對老師兩個字。


    “張校董早有悔改之意,也是他在懺悔我才能一步一步地拿下你與易董,易董或許還在心存僥幸,不過白振宏不會放過他的,他在張校董的勸說下,也有了悔改之意。我不管法律如何裁判你們,但你們必須公開認罪。我外公是不太重視教育,但他待你們都不錯,你們竟然狠得下心去加害他,你們不認罪,我外公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


    蘇曉月的話讓周華昌迴想起二十幾年前,蘇海清每次到英才學校的時候,對每一個人都和藹可親的,不會擺架子,他當年是教導主任,見到蘇海清的機會更多,蘇海清說他年紀輕輕就當上教導主人,是個非常能幹的骨幹,讓他好好地幹下去,他老人家會提拔他的。


    可他卻沒有等蘇海清來提拔,而是走了歪路,麵對白振宏許下的好處,他跳了進去,這一跳便再也無法迴頭。


    蘇家滿門都自這個世界上消失後,他得到了他應得的好處,那些好處也讓他從一個清貧的教師慢慢地變成了有錢人。


    再加上時代的變遷,他的財富翻新了無數倍,享受慣了,就再也迴不到過去的清貧,而他便在那條路上漸行漸遠,直至沉入深海裏,無法迴到海邊的沙灘上。


    一抹慚愧,一抹歉意浮現在周華昌的臉上,他神情沮喪,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保養得不錯的他,此刻看上去一下子就顯得蒼老了二十歲。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朝蘇曉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蘇曉月冷冷地看著他鞠躬,也不阻止他。


    等他鞠完躬後,他抬眸與蘇曉月對望著,輕輕地說道:“蘇小姐,等我的家人救出來後,我把股份轉到蘇小姐名下了,我便去公安局自首。”


    他欠蘇海清的,他該還!


    還了,就算是死,他也死得安寧。


    “好,你的請求,我收到了。”


    蘇曉月冷聲應著:“我就不打印協議了,希望周校董不要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周華昌嚴肅又真誠更夾著愧疚地站起來,望著蘇曉月說道:“蘇小姐,我以我全家人起誓,言出必行,有違此言我全家人都不得好死!”最重親情的人拿著親情來發誓,蘇曉月可以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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