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高媛的聲音明顯的弱了下來,那個池小慧,她見識過,敢上來就給她一巴掌的女孩子,池小慧是第一個!“我怎麽說也算是這孩子未來的奶奶,怎麽說不得?!”   池小晚不屑的一笑,冷冷的說:“罷了,這個親戚論不得,如果沒事的話,我離開了,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想談和工作沒關係的事。”   高媛想要說什麽,猶豫一下,沒有開口,目送著池小晚離開,頹然的在椅子上坐下。   父親身體不好,一直在生死邊緣掙紮,那天,牟佳木帶著江萍去看望外公的時候,江萍和她說起池小慧的事情,說是擔心池小慧會以此為條件要挾牟佳林娶池小慧為妻,她當時很意外,脫口說出“那可惡的女人休想用孩子來威脅我們牟家!”這句話讓父親聽到,一直脾氣不好的父親意外的欣喜起來,一定要在離開人世前,見到這個未來的重外孫!   這讓她相當的為難,不想父親生氣,可是,真的要讓那個女人生下那個可惡的小孩子嗎?那真的是佳林的孩子嗎?但是,她去醫院問過,從池小慧懷孕的時間推算,應該是佳林的孩子不錯!   真沒想到,父親會如此的喜歡這個沒出世的小孩子。   幸虧牟德蒙不知道,否則,他會逼著佳林立刻娶了池小慧那個可惡的臭女人!   但是,現在,如果池小慧找到牟德蒙,就算她不找,牟德蒙早晚會知道,他一定會強迫佳林娶了池小慧的,那真是給自己的家庭抹黑,讓高家也跟著蒙羞!可是,那個小生命,似乎蠻討人喜歡的,讓她想起自己懷著佳林時候的情形,父親也是如此的歡喜,一個久經政治的男人難得的歡喜,她一直記得。   她決定找池小慧談談,問問池小慧準備如何處理這個孩子。   剛迴到辦公室,桑心柔就輕聲和池小晚講,“小晚,司馬為什麽突然間停止了飲香食府的經營?我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坐車看到飲香食府掛出了停止營業的牌子,已經在收拾匾額,好像要走了,你們不是說好要結婚的嗎?好像鬧點個小別扭,也不至於這樣吧?”   池小晚愣了一下,她並不知道飲香食府的事情,來的時候,司馬也沒有任何的表示,表情溫和如舊,“我不知道,沒聽他說起過。”嘴上說著,拿出電話,想打,又猶豫了,他並沒有告訴她要中止飲香食府的事,問了,會不會多事?   司馬為什麽要走?不過就是為了不想繼續糾纏在她和意兒之間,不願意她受到傷害,他是為她好,肯定是這樣的,雖然他不愛她,但他也不願意傷害她。而她,一定要為他討迴幸福。   縱然代價是這一世在世上寶貴的生命。   對於池小晚突然來到舊址,歐陽清有些意外,池小瑉不在,隻有歐陽清和歐陽教授。   “我哥哥不在嗎?”池小晚隨口問,似乎自從池小瑉的親生父親出現,池小晚就很少可以見到池小瑉,這幾天也沒見他迴家,父親不說,她也不說,雖然不是親生的兒子,卻一路養到現在,突然間這個樣子,父親的傷心肯定是難免的。   “不在,好像有事,今天早上來電話說要晚些時間過來。”歐陽清微笑著說,“這幾天他好像有心事,一直說要找某個人談談,可能是和他親生父親談談吧,他不說,我也不好問。你找他?”   “不是,我隻是過來看看,寫點文字。”池小晚現在很喜歡舊址,莫名的喜歡,這兒,讓她可以隨時接觸到叢意兒,這兒的一切,有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這兒,是她曾經的過往。“我越來越喜歡這兒了,安靜而神秘,藏滿了故事,讓我不舍得離開。”   歐陽清有些擔心,看著池小晚說:“小晚,你,還是不要太接近舊址的好,這兒,好像總有東西可以與你相通,這樣不好,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他們要對你如何,還是算了吧,反正現在也是由工人們發掘,我們隻是整理發掘出來的東西。”   池小晚微笑著,不介意的說:“能如何,沒事的,這麽久了,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他們可能隻是想告訴我一些這兒曾經發生過的一些故事,不會傷害我的。”   歐陽清不會拒絕池小晚,所以她說,他總是無條件的答應和聽從,聽池小晚這樣講,他不再多說,就算是她再怎麽不合情理,他也會無條件的順從,隻要她開心就好,已經不可以與她相守一生,隻要她開心就好,這是他唯一的願望。   “你今天還想下去看看嗎?”   “是的。”池小晚點點頭,心中突然有些難過,這一生,注定要辜負歐陽清,她雖然不愛他,但是她知道他愛她,從一開始就愛,如果沒有司馬,也許她會嫁他,但是,遇到了司馬,也許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她放不下,知道沒有結果,也不舍得放手。   “好的,我陪你下去。”歐陽清不假思索的說。   池小晚原想拒絕,但看到歐陽清眼中的擔心,實在無法說出拒絕兩個字,點點頭,和歐陽教授打了聲招唿,一起向下麵走去。   從初時的緊張到如今的盼望,時間不長,心情卻截然不同。   閉上眼睛,這兒的空氣有著陳年的味道,不再緊張,不再害怕,池小晚的心竟然是莫名的欣喜,好像——   “小心腳下。”歐陽清扶了一把池小晚,她太不專心了,不看腳下的路,前麵有塊突出的石頭,她竟然完全沒有看到,閉著眼睛往前走,“小晚,是不是不適應這兒的光線,要不要讓工人們把光線調得柔和些?”   池小晚看了一眼緊張的歐陽清,有些不太好意思,輕聲說:“沒事,隻是有些走神,不用擔心,這兒光線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噢。”歐陽清不多想,陪著池小晚往前走,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自從紅燭消失後,這兒似乎就沒有了靈性,一切顯得平常。   “這兒,有個美麗的愛情故事。”池小晚輕聲說,司馬要走了,她要抓緊時間找到叢意兒,與叢意兒交換,讓叢意兒迴來,她替叢意兒在黑暗中活著,如果她的寂寞可以換到司馬的幸福,她願意,沒有道理的願意,沒有理由的就是希望他可以幸福,縱然要以她的不幸福為代價。   歐陽清看著池小晚,靜靜的聽她說下去。   “這個朝代的名字叫大興王朝,一個非常奇妙的王朝,在我們生存的空間裏一個沒有痕跡的王朝。”池小晚覺得在這兒說這個故事是件很舒服的事,仿佛在說曾經的過往,在這一刻,她可以是叢意兒,可以坦然的說說司馬,說說他曾經的愛。   “大興王朝?”歐陽清重複了一下,腦海裏想了半天,“確實,在曆史書上,並沒有這個朝代的存在,難怪隻是一筆代過,但是,這個朝代好像確實是存在的,對,應該是存在的,隻是在人們的記憶之外,所以書中一筆代過。”   池小晚靜靜的向前走著,工人們的速度要快許多,自從歐陽教授不再糾纏於紅燭開始,舊址的發掘就迴到正軌,如同任何一處古墓的發掘一般,一些物品陸續被發現,但是,一直沒有這個舊址的名稱記載之類的文字。   “這兒是皇宮嗎?”歐陽清輕聲問。   “是的。”池小晚微笑著迴答,這兒是大興王朝的皇宮,是司馬逸軒和叢意兒的婚禮現場,一對相愛的人終於要生活在一起,是個開始也是個最終的結局,他們在這兒天各一方,再不相遇。   “我覺得這兒有太多的故事,但是,感覺上,就好像是記憶一般,就像你我的記憶,不是故事,隻是記憶。”歐陽清遲疑的說,“這種感覺很奇怪,你第一次來,我就覺得,這兒好像是你的記憶,不是單純的通靈,而是你的記憶,也許,這兒的某些東西一早就在你腦海中,隻是沒有被發現,而這兒的氛圍讓你突然想起了什麽。”   池小晚眼睛明亮的看著歐陽清,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也覺得這樣講有些奇怪,但是,從你第一次在這兒出現,出現那些奇怪的幻覺,甚至真實到就好像剛剛發生過,給我最深的感覺就是,你的記憶,真是奇怪,你肯定不是這兒舊址的傳人,你也是第一次看到舊址,可是,這兒,對於你來說,就好像是收藏記憶的地方。”歐陽清微皺著眉頭,考慮著如何說,“怎麽說呢,感覺上,你就好像是這兒的主人,你曾經在這兒生活過一般,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池小晚不做聲,看著歐陽清,心裏頭突然有些怪怪的感覺。   “尤其是,你每次經曆的時候,都是以‘我’的語氣來敘述事情。”歐陽清困惑的看著池小晚,“用同一個人的眼光看事情,而且你和畫中的女子那麽的相像,如果不是你真實的站在我麵前,我甚至會懷疑,是不是,你就是這兒女子的來生?當然,這隻是猜想,隻是感覺,世上的人有前生今生與來世嗎?”   “我沒有這兒任何的記憶,我的記憶隻是一次一次的感覺。”池小晚平靜的說,“每一次來這兒,仿佛可以看到一些事情,就像你說得,重複記憶中發生的事情,但是,——我和那個畫中的女子像也許隻是巧合。”   “司馬是這兒的傳人嗎?”歐陽清大膽的問。“他是不是這兒主人的後代?如果是的話,他喜歡你一定和你與畫中的女子像有關係,也許你就是和他們這個王朝的某個人相似,所以讓他一見鍾情,傾心於你。畫上的署名叫司馬逸軒,而他就姓司馬,應該就是這個王朝最後的傳人。”   池小晚訝然的看著歐陽清,他什麽時候開始想這麽多的?   “好吧,我隻是猜測。”歐陽清看著一臉訝然之色的池小晚,擔心自己的想法會嚇到她,立刻換了話題,說,“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兒究竟有著怎樣美麗的愛情故事,說給我聽聽。”   池小晚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聽你說,感覺怪怪的,如果我真是這個王朝某個人的來生,那我的記憶全跑到哪裏去了?難道我會把記憶藏在這兒?藏在一個不可能被發現的舊址裏,經曆千年?才怪,這個朝代距今應該有千年之多,我要是千年才輪迴一次,未免太辛苦了吧。好好的,什麽時候不輪迴,偏偏千年輪迴一次,而且完全沒有記憶。”   “或許是這是一段不願意再被想起的記憶。”歐陽清遲疑一下,輕聲說,“也許就如同我們經常聽到的愛情故事一樣,想要不朽,隻有悲歡離合,再不相遇,才會讓人牢記,也許,這兒的故事太過傷心,反而不願意想起,就如同我們聽到的故事一樣,有人會把記憶藏在樹裏,藏在瓶子裏,扔到不可能再到達的地方,然後沒有記憶的活著,這樣才有可能簡單幸福的活著。”   池小晚真的是很意外的看著歐陽清,這個頭腦簡單的男子怎麽突然間想這麽多,不過,聽來好像蠻有道理的。隻是,她有可能是叢意兒嗎?難道有可能當時太過傷心,所以把記憶全留在這兒,不再想起,就好像在幻覺中聽到的一樣,叢意兒說,我們要彼此相忘再不相遇,我們要從此各過各的,再不糾纏再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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