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秋千上,池小晚蕩來蕩去,和上次的情況有些相似,大概是因為大家都在上班的緣故,除了一些來戀愛的年輕人,遊樂場是很安靜的,池小晚並沒有打算玩什麽遊戲,進來就坐到秋千上輕輕的蕩著,司馬從後麵輕輕推著,池小晚越蕩越高,情緒慢慢的好起來。   “我去過舊址了,”池小晚的聲音在空中蕩來蕩去,“那兒,是不是你知道,我哥哥的懷疑也許不是沒有道理的,你讓甘南過去毀了紅燭,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這可以說明,你和舊址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到底是個怎樣的王朝,寂寞的在地下深埋了千年?”   司馬讓秋千慢慢的停了下來,看著池小晚,靜靜的說:“那兒有個故事,非常傷感的故事,所以,我想毀了那對紅燭,因為那對紅燭毀了所有,有時候,愛,是可怕的。”   池小晚不太明白的看著司馬。   “來,我們坐下來說。”司馬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和你口中舊址有關的故事。”   “我坐在秋千上,這樣可以直接看到你,不用側著頭。”池小晚並沒有從秋千上下來,秋千有靠背的,她可以慢慢的蕩來蕩去,很舒服的,“而且這樣坐著會很舒服。”   “好吧。”司馬微笑著在長椅上坐下,看著池小晚,慢慢的說,“你一定會非常好奇,我為什麽要讓甘南去毀了那對紅燭?一對普通的結婚用的紅燭能夠有多可怕的地方?——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要用千年之前來說,時間在這裏已經模糊,我們姑且不去理會時間。那時那個王朝有一位君王和他深愛的一位女子舉行婚禮,想著從此就可以幸福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在結婚的時候,出了一些很可怕的意外,來自於因愛而有的詛咒——”   司馬頓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眼前,似乎重新出現了當時情景,仿佛,突然間,一切撲麵而至,悲傷,絕望,如同巨浪,一下子撲頭蓋臉的衝了過來,讓他幾乎窒息。   紅衣的叢意兒,在燭光下,美麗動人,她的身形略有些單薄,喜慶的紅衣穿在身上,透著讓人憐惜的嫻靜。   散了眾人,所有賀喜的皇宮人員和大巨們都離開了,整個房間裏,隻剩下她和司馬逸軒,微笑著,看著彼此。司馬逸軒伸手幫著叢意兒摘了頭上所有的飾物,散了一頭烏黑的秀發,帶著鳳冠,一天的時間,一定很辛苦。   丫頭小憶從外麵端了酒進來,上好的瓷,透明的質地,和臉上的微笑一樣的讓人幹淨,一個精致的酒壺,雖然蓋著蓋子,仍然是有隱約的酒香飄了出來。   “皇上,娘娘,這是太上皇特意差人送來的好酒,太上皇說,這酒藏了許多年,他老人家都不舍得喝,特意送了來,讓您和娘娘嚐嚐。太上皇老人家還特意囑咐奴婢,說這種酒放的時間久了,隻怕喝了會有後勁,讓娘娘少喝些,不是心疼,隻是怕,”小憶忽然調皮的一笑,接著說,“隻是怕耽誤了皇上和娘娘的好事!”   “謝了。”司馬逸軒微微一笑,指了指桌子,“放下吧,去休息吧,如果有事的話,朕自會叫你們,隻留一兩個人在外麵侍候著就成,忙了一整天,你們也累了。”   “謝皇上。”小憶一邊施禮,一邊看著叢意兒,來的時候,小蝶姐姐再三的囑咐她,一定要好好伺機娘娘,娘娘可是個大好人,好不容易皇上和娘娘走到了一起,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一定要仔細體貼些,她是第一次見到叢意兒,真的是個很讓人喜歡的女子,不張揚,眉眼間的嫻靜味道,讓人看著舒服極了。“祝皇上和娘娘生生世世幸福相守,也祝皇上和娘娘夜夜如此,相守到老。”   “好一張能言善道的嘴,難怪小櫻特意薦了你來,下去吧。”司馬逸軒微笑著擺了擺手。   小憶放下酒,準備離開,瞧著桌上的紅燭的火苗有些小,走過去,輕輕挑了一下,火苗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就在她走到門口出去,返身準備掩上房門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紅燭火苗突地一跳,火苗莫名的豔麗起來,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小憶猶豫一下,這紅燭是太上皇特意為新人們選擇的,是宮裏禦製的,也許就和外麵的不一樣,火苗更加明亮一些吧。想著,掩上房門,離開。   甘南和甘北都在外麵巡視著,看見小憶出來,瞧著她臉上的表情,知道裏麵很安全,就相視一笑,繼續巡視。   司馬逸軒攬叢意兒在懷中,感覺到懷中的身體微微顫抖,輕輕的說:“意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開心嗎?”   “嗯,”叢意兒羞澀的一笑,瞧著司馬逸軒近在眼前的麵孔,突然有些調皮的說,“不過,敏楓居還在嗎?”   “在,”司馬逸軒輕輕撫弄著叢意兒垂肩的秀發,光滑,亮澤的頭發,透著淡淡的香氣,他的意兒,一切都是讓他滿意的,“怎麽?”   “我在想,若是有一天你厭煩了,我會一個人到那兒去呆著,那兒,大約是我一直會去的地方,每一次都會去的地方,那兒好象就是我的避風港灣。”叢意兒將手放入司馬逸軒手中,微笑著,輕抬頭看著司馬逸軒,溫暖的氣息令人陶醉。   “嗬嗬。”司馬逸軒一笑,說,“我才是你避風的港灣。”   叢意兒幸福的微笑著,視線中,那對清風流雲劍雙劍合璧的掛在牆上,如同此時幸福的他們,相依相偎,終於,他們也在一起了,不會再分開,從這兩把劍鑄成開始,它們就分別在兩個有緣的人手中,終於,終於,它們如他們一般,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他和他喜愛的女人,終於走到了一起,有了他們的婚禮,有了彼此的承諾,他們終於可以不必擔心什麽的呆在一起。”司馬的語氣悠長而平靜,如同此時,靜靜的天空。   “這不是很幸福的事情嗎?”池小晚坐在秋千上,微微的笑著。   司馬輕輕歎了口氣,迴憶,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感受,一切,似乎,他隻是一個講述者,但是,為什麽,心卻顫抖的自己也控製不了?!   當時,曆經世事的他,以為,再不會有什麽阻攔,他成了大興王朝的皇上,九五至尊,沒什麽人可以阻攔他和意兒長相廝守,但卻,偏偏,有些事情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以為,司馬溶放棄了;他以為,自己的父親讓步了;他以為,蕊公主瘋了;他以為,蝶潤死了——但是,一切,完全的不同。   他不知道,司馬溶在他和意兒的洞房站著,就躲在一處樹木的後麵!他不知道,司馬溶和蕊公主有了交易!他不知道,失去了意兒的司馬溶再也無法去愛,縱然,叢惜艾有了他的骨肉!他不知道,貴為烏蒙國公主的蕊公主,因為失去他,而惱恨了天下所有的人,看不透參不透!他不知道,太上皇事先通知了蝶潤,讓蝶潤如他當年一樣詐死騙過了甘南甘北!他不知道,他竟然被所有人算計!   “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司馬逸軒微笑著,滿足的歎了口氣,聽著外麵的風雨聲,看著紅燭,隻覺得天下自己是最幸福的,“這段時間,你瘦了許多,我要把你養得胖胖的,為我生下許多的孩子,看他們在我麵前跑來跑去。”   叢意兒麵上一紅,輕輕扭頭看著桌上的紅燭,眼神朦朧。   “我要為你畫張像。”司馬逸軒微笑著說,“記下此時的你,有一天,我們聊起舊事,可以想起種種。”   叢意兒一愣,下意識的說:“我一直在,你的話聽來,為何如此悲涼?”   司馬逸軒覺得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味道,淡淡的香氣,他伸手握住意兒柔柔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有你在,是我司馬最大的幸福,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停止。”   叢意兒把頭伏在司馬逸軒的胸口,聽著司馬逸軒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幸福滿滿的,輕輕抬起頭,安靜而溫柔的看著司馬逸軒。   “來,我們喝杯酒。”司馬逸軒覺得幸福滿的他竟然不知做什麽才好,他想要好好的溫柔的對待麵前的女子,給她幸福,給她快樂,他需要慢慢來,慢慢的讓她快樂的享受這人生的初夜。   “好。”叢意兒點點頭。   司馬逸軒輕輕解開叢意兒的紅色嫁衣,溫柔的看著意兒的眼睛,輕輕的脫下了那件紅色的嫁衣。   叢意兒的臉紅得有些發燙,有些慌亂的用手輕輕一推,羞澀的說:“我們喝酒,喝酒。”   司馬逸軒輕輕一笑,輕輕抬起叢意兒的臉,指尖輕輕的順著叢意兒臉的輪廓輕輕的劃過,每一下,都可以感覺到意兒緊張的心跳,和不知所措的羞澀,他的指尖接觸著意兒光滑的皮膚,仿佛把自己的生命交付,“意兒,我,要你。”   叢意兒緊張的不知亂措,傻兮兮的想要躲開,但是,身體卻無法挪動半步,隻得僵著,麵上的笑,羞澀而緊張。   “但,不是現在。”司馬逸軒不忍看到意兒的緊張,立刻微笑著溫柔的說,“來,我們喝酒,喝酒,讓我的意兒有些醉意,如何?”   叢意兒羞紅了臉,真的不知道手腳如何放的任由司馬逸軒握著她的手帶她到桌前。   司馬逸軒親自倒了兩杯酒,遞給意兒一杯,目光溫柔的注視著意兒,“來,意兒,我們喝下這杯,希望我們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倒了酒,那酒很醇香,他素來飲酒,知道這酒確實很好,”司馬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無助,看著前方,當時,當時的自己,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在酒中下毒!   池小晚看著司馬,沒敢說話,不知道說什麽,靜靜等著。   那酒,裏麵裝了解藥,裝了可以解紅燭的藥,可以讓他在中了毒殺了叢意兒卻不會丟掉性命!但是,意兒她沒有喝,羞澀的她,當時在做什麽——   叢意兒輕輕抿了口酒,微微有些辣,放下杯子,她調皮的說:“不喝,這酒好辣,我喝茶,我以茶代酒。”她轉身去倒了杯茶,舉起來,看著司馬逸軒喝著酒,微笑在她的唇畔慢慢的蕩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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