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承諾,金淮山這半輩子都在找機會接近月華晟,可人家是一代帝王,豈是尋常百姓所能接近的,他想盡辦法最後也沒有能得逞,其實,不是沒有辦法傳話給月華晟,而是金淮山想以一個平等的身份,跟月華晟好好談一次。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被招納進了奉天教,幾經坎坷,得到國英信任,這次又讓他領人攻打皇宮,他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麵對這昔日的情敵,金淮山怎麽能淡定的了,什麽聖教大計,什麽恩重如山,他此刻都忘記了,唯有一腔怒火要找月華晟發泄。


    “月華晟,你可知晴兒托我給你說什麽,”“囉嗦,你這個失敗者,晴兒即使死去,那還是在最後想著我,”金淮山沒有辯駁,冷笑一聲,“你總是因為得到而得意,但你沒有一次因為付出而高興,就是晴兒愛著你又能怎樣,你還不是失信了,先前的海誓山盟去哪裏了,同生共死的誓言都拋到腦後了吧,晴兒真的愛你,那麽,你問問自己,你的心有幾天有幾分是屬於晴兒的。”


    “你以為什麽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想錯了,人不是物,人是有情感的,晴兒在臨終前對我說道,她很愛你,但她也恨你,就是你跟她濃情蜜意之時,你有大半的心思還是放在這雲垂的大好河山之上,晴兒說自己就是個玩具,所以,她累了,她倦了,她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她說道,要是你沒有來過該多好,就不會有人受傷,就不會有人難過。”


    “月華晟,晴兒不笨,隻是太傻,她總盼望著能和你一起迴歸田野,可到頭來什麽也沒有得到,她是想讓你過來見她最後一麵的,但我無能,到了皇宮外連門都進不去,給宦官一封信函,隻怕也沒有傳到你的手裏,晴兒被我葬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那裏有她喜歡的花,喜歡的樹,她不會感到孤獨,隻是你月華晟,你到現在有一絲羞愧之心沒有,當皇帝當的臉皮都厚起來了,也冷血起來,倘若我今天邀請你一同赴死去陪伴你心愛的人,你敢嗎,月華晟,抬起頭來,大聲的迴答我。”


    月華晟艱難的抬起頭來,欲言又止,金淮山仰天大笑,“到底是更愛你的江山,那你就好好活著吧,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對你說完,這世間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迴頭對一名心腹說道,“我對不起少主,倘若你們有活著迴去的,替我給少主道個歉,就說我金淮山來世給她當牛做馬報答她的恩情,你們往後站站,”示意手下退後。


    “金長老,我們跟這個狗皇帝拚了,”金淮山搖搖頭,身體慢慢升起,看著下麵的月華晟說道,“懦夫,其實你才是失敗者,我就要去陪伴我的晴兒了,你敢和我爭嗎,”說完元神出竅,鼓動一生法力,就見皇宮上空升起一朵潔白的蘑菇雲,附近建築大片坍塌,聲音傳遍整個皇城。


    月華晟失神的看著自爆的金淮山,嘴裏念叨著,“我錯了,我錯了,”一旁的四位元神連同青龍衛玄武衛趕緊護著他急忙藏進大殿,金淮山的手下趁雲垂一方躲避時趕緊逃竄,手下正要追趕,月華晟一擺手,“算啦,隨他去吧。”


    等自爆的風浪過去,在看皇宮,隻有一座金鑾殿孤零零的矗立著,附近一裏方圓,什麽都灰飛煙滅,從天師宮退迴的奉天一眾,半路上正好遇見金淮山的這一路人馬,看著皇宮被破壞的挺厲害,就問道,“是不是金長老得手了,”手下就把當時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眾人一聽也是一陣唏噓,“算啦,既然這樣了,還是找少主定奪吧,我們的兩處目標均遭失敗,真是有負少主重托,怎麽跟少主交代呢。”


    “佟長老莫急,少主不是說了麽,這次隻是試探,要是成功了那是大賺,失敗了隻要損失不大也算能交差,我們速速出城,在秘壇等待少主吧,”“為今之計也隻有如此,大家都聚集過來,”說完佟長老拿出一個陣盤一十三根玉柱,“這是一座傳送陣法,速速布置我們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那三處我們不搭把手,”“管那些豬去死,少主沒讓我們過河拆橋就不錯了,”幾位長老把玉柱子插下,然後他們都聚集在一起,隻見佟長老施法激活陣盤,十三跟玉柱同時開始亮了起來,把奉天之人傳送出城。


    大澤,焚天,東極遺族,絲毫沒有注意到奉天已經失敗,並且已經逃出了皇城,他們三方正在熱火朝天的圍攻各自的目標,東極遺族對於皇城那可是輕車熟路,一路上沒有耽擱就來到了雲垂的太廟,這裏供奉著雲垂一脈曆代的先人,但在以前,這裏可是供奉著他們先人的地方,見到此情此景,這些人怒火萬丈,還沒到太廟門口就亮出家夥開始進攻。


    這太廟裏到底有什麽值得這些人冒這麽大的風險前來,隻因太廟裏麵有一件能鎮壓家族氣運的寶貝,東極遺族們認為,因為沒有了這件寶貝,他們才屢戰屢敗,氣運不濟啊,於是借著這次奉天領頭鬧事,來此尋找機會拿迴寶貝,這件寶貝也沒有被藏在什麽秘密的地方,它就是太廟裏祠堂前麵的一個巨大的青銅鼎。


    此刻這個巨大的但又不起眼的青銅鼎正靜靜的被放置在祠堂的台階下,裏麵厚厚的一鼎香灰,上麵還有無數沒有燃完的貢香,這尊鎮壓氣運的大鼎並沒有被特殊的保護起來,那是因為,它不能被動。


    無極大陸四分之後,九天降下四尊大鼎於四塊大陸之上,鵲候建都於東極大陸,以後鵲候橫掃八荒一統東極,這尊鼎就被安置在了這裏,朝代幾經變革,但每一個朝代的太廟皆建於此,無他,自鵲候之後,無人能移動此鼎。


    東極遺族也知道這件事,但他們不甘心,來此能移走就移走,不能移走就破壞,總之,不會讓雲垂好過,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殺到太廟門前,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人來阻止,他們以為中埋伏了,但如今隻有硬著頭皮進去才行,不能被空城計嚇走,那太丟人了。


    小心翼翼的推開虛掩的大門,偌大的太廟,寂靜無聲,越過一片樹林,走過一片碑林,就到了地方,一座巨大的宮殿,前麵廣場上正擺著一尊青銅鼎,此鼎高一丈,寬六尺,雙耳,獸紋,四足,裏麵還有貢香在冒著青煙,隻見鼎前盤坐著一人,一襲白袍,黑發,白眉,閉著眼睛雙手揣袖。


    聽到有人來了,睜開眼睛沉聲說道,“太廟祭酒月華萬盛在此恭候多時,”隻見東極遺族這一行人止住腳步,從裏麵走出一人,把麵罩一揭,問道,“月華萬盛,可還記得我鵲國祿否,”“怎麽不記得,你這一脈一直是主祭祀之位,算起來,我們是同行。”


    “知道就好,不過怎麽幾天就你一個,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諸位聽令,奪鼎,”“慢著,”月華萬盛起身攔住他們,“你知道的,這鼎是不能動的,難道你就忍心看見你祖傳的東西毀在你手,”“哈哈,我要是沒有準備怎麽會這麽幹,也叫你死個明白,你看這是什麽,”說著拿出一個泛著銅鏽的青銅眼。


    “鼎之所以不能動,那是你沒有這塊鼎心,隻要鼎心歸位,立刻就能被收進囊中,你們雲垂雖然占我國土萬世,但終究是泥腿子出身,你能有什麽底蘊,諸位,趕緊動手,我們拿了鼎就撤。”


    月華萬盛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麽一說,多謝道友,還請你把鼎心留下再走不遲,”“我們這麽多人,你就一個,就是叫援軍也得半天,你還想留我,我先殺了你再說,”說完領著幾個人就想殺了這祭酒。


    月華萬盛急忙退後,大聲說道,“都知道實情了,還不趕緊出來,想我死啊,”幾聲大笑過後,從虛空中跳出無數人馬,為首三個長老的也是一身白色衣袍,來到月華萬盛跟前就說道,“老弟,我還想你要大展神威,把他們統統抓住,叫人相助可不是你的風格。”


    “什麽風格不風格,我一個人怎麽跟這麽多人鬥,你們是想看我笑話吧,趕緊辦正事,瞧見沒有,那個鵲國祿手裏可有鼎心,事關國家氣數命運,不可馬虎,要是這次失敗了,少不了老祖要召見我們喝茶聊天,趕緊的,搶東西啊。”


    “這麽重要,那可不能放他們走,兄弟們,關門打狗了,”一聲令下,天突然暗了下來,原來整個太廟被陣法給圍住了,這下東極這些人可是插翅難逃了,鵲國祿氣的直罵,“卑鄙小人,無恥之極,”“什麽小人無恥的,隻要贏了,還不是我們說的算,你說說現在誰還知道一統東極的鵲氏一族,你們氣數已盡,別在折騰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多好,要是真想當官也可以啊,來我這裏做事行不,我們還可以一起喝酒聊天。”


    一席話氣的鵲國祿都要瘋了,顫抖著雙手跳著腳罵道,“狗日的萬盛,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喝酒聊天,你們想要這鼎心不是,好啊,我現在就毀了它,看你們能怎麽辦,”說著把鼎心高高扔起,一道威力巨大的術法就打向鼎心,“不要,”雲垂這一方的人心就是一揪,眼看到手的寶貝就這樣被毀了,心中那個氣呀。


    但等了一會兒在看,被術法擊中的鼎心好像沒有被毀掉,隻是被打了幾個旋然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沒事,這鼎心還完好無損,月華萬盛趕緊喊道,“你娘的都愣著幹嘛,搶東西啊,”如夢方醒的雲垂一眾嗷的一聲就發瘋似得朝掉落在地上的鼎心飛奔而去。


    鵲國祿也愣了一會兒,當看到雲垂的人馬都過來搶東西後,也下令,“朝著鼎心釋放法術,務必把它擊毀,不能留給雲垂,”此刻他們被大陣圍困逃不走,隻能竭力破壞鼎心,於是無數道術法就打向鼎心,雲垂的當然不想讓鼎心再被術法擊中,趕緊施法護住鼎心,一場短兵相接的生死爭奪就開始了。


    無數人冒著強力的術法,不顧自身安危,竭力接近鼎心,但都被東極遺族的術法轟了迴去,雖然近在咫尺,但雲垂的人也知道了,不殺光他們,東西不會安安生生的到手,於是開始用術法迴擊他們,雙方各施展手段,近戰血肉橫飛的搏鬥,遠戰光彩斑斕的法術,終於在一方人馬悉數被滅後停下來,月華萬盛擦了擦一臉的血水,來到地上靜靜躺著的鼎心,看了一會兒彎腰撿起。


    在目光的注視下,他一步一步的來到青銅鼎的前麵,鼎的正麵,是一隻不知名的獸首,要是在平時也看不出異樣,但今天手裏拿著鼎心就馬上看出這個鼎上少東西,獸首上獨眼的位置,明顯是空的,但以前不知道還以為是本來就是鏤空的,月華萬盛把青銅眼睛輕輕的安到獸首獨眼的位置,啪嗒一聲輕響,青銅眼被安了上去,頓時,從青銅鼎上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吼叫,在月華萬盛眼裏,這尊鼎好像活了。


    不光是他們,整個雲垂的人們好像都感覺到了一種異樣,這是一種讓人振奮的精神,青銅鼎被補全,整個雲垂的氣運更加強盛,反應到每個人的身上就是一種自信的念頭,被捆成一團的鵲國祿此時絕望至極,眼睛無神的看著遠方,嘴裏念叨著,“完了,完了。”


    東極遺族這一方很慘,隻活了鵲國祿一人,還是人家想從他嘴裏掏出點東西才沒砍死他,此時的他被壓往天師宮,在那裏,無數的妖魔鬼怪,或者是跟雲垂有仇的有怨的都在這裏關押著,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雲垂的大理寺其實關押的並不是什麽很重量級的任務,大澤選擇這裏是選錯了,他們要救的人根本不在這裏,但不知內情的他們還是憋足了勁兒在那裏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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