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音樂震耳欲聾,燈光炫目四射,舞池中年輕的男男女女們紛紛扭動著身軀,隨著瘋狂的節奏搖擺。

    我在這刺耳的聲音下,問身邊的廖可:“我們一定要在這兒嗎?!”

    “啊?你說什麽?”音樂將我的聲音淹沒,她湊過頭來問。

    我加大音量:“我們一定要在這兒嗎?!太吵了!吵得人心煩!”

    她點了點頭,貌似聽懂的樣子,隨即大力一掌拍向覃鬱的肩,豪氣雲天道:“左左嫌這兒太吵了,咱換場子!”

    她的聲音很大,恰逢台上的舞曲放完,舞池裏出現短暫的安靜,於是她的吼聲適時地插進來,頓時震撼全場。

    我們三人萬眾矚目,覃鬱用手捂住臉,很是無力的樣子。

    出了酒吧,外麵大雪紛飛,我們裹著羽絨服,將臉縮在厚厚的圍巾裏,絨帽遮住了大半臉。路燈昏黃,我們在結冰的路上走了一陣,雪地靴摩擦著冰麵,發出呲呲的聲音。

    大雪時不時夾著一陣狂風,吹得雪花紛紛,地上揚起一陣雪塵。我的臉凍得有點僵,鼻尖唿出的熱氣把圍巾都潤濕了。

    這樣走下去實在無聊。最終還是覃鬱發話:“我們仨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天!”

    “去哪兒?”我問。

    覃鬱招來出租車,拉開門將我和廖可塞進車廂,“哥哥我自習的地方!”

    我一路懷著疑惑,知道車子在一間咖啡館外停下。

    晚上的咖啡館很安靜,玻璃門外燈光清冷,雪地被掃出一大塊,但大雪連綿,不久便又堆積了薄薄一層。

    地麵很滑,覃鬱豪爽地一邊抱一個,將我和廖可拖進了溫暖的室內。

    城市冬天的店鋪往往關門很早,除了徹夜狂歡的酒吧和24小時服務的快餐店,在這麽晚的現在見到燈光溫暖的咖啡館,我不由詫異了一下。

    覃鬱緩緩解釋,加上廖可的添油加醋,我總算知道了覃鬱所謂“自習的地方”的緣由。

    覃鬱這種典型的二世祖(廖可的評價),在平時盡管遊手好閑,和一幫哥們兒廝混,但到了考試周的關鍵時刻,還是懂得臨時抱佛腳的道理,機緣巧合之下來了這咖啡館一次,對其中靜謐的氣氛深有印象,加之,斜對麵點一杯卡布奇諾、對著厚厚書本複習功課的女孩子也留下了不小的影響。

    “你喜歡她?”我敏感地接話問。

    現在我們已然坐定,每人端著一杯暖暖的咖啡。覃鬱無所謂地聳聳肩,“喜歡有屁用,都成前任了。”“誒……”我驚唿,“你們談過?”

    “當然!”覃鬱像看外星人一樣瞪著我,“有好感就上,不然還留著發黴?”

    我作拜服狀,“和您老人家比,小的嫩了一截。”

    “那是!”覃鬱驕傲得像翹尾巴的孔雀。

    “得了吧!”廖可一掌劈過去,堅定不移捍衛我:“最後還不是被人家給甩了?!您一邊站站,別帶壞咱家左左。”

    我咦一聲,問覃鬱:“你被甩了?”

    “哪能啊!”覃鬱趕緊澄清,“她要出國,前方有光明大道等著,我總不能攔著人家奔向美麗的星條國不是?”

    聽他詳細道來,我這才了解其中曲折。覃鬱的上任乃富二代一枚,初入大學便著手考試toefl和gre,有條不紊地為入住美國做準備,覃鬱的出現雖然是個意外,但還不至於成為影響結局的因素,於是最後當然微笑說再見。

    “喂,說說她怎樣?”我推了推他,問。高中時覃鬱的戀愛對象一般都是校內女生,知根知底,我也沒那麽大好奇心,如今半年才歸,他已經曆又一春,八卦情結不由被引發。

    覃鬱不說話,廖可倒是笑嘻嘻幫忙迴答:“隻能倆詞概括,非主流,加極品。”

    我看覃鬱瞬間黑下去的臉,噗嗤笑出來。

    覃鬱無所謂撇撇嘴,“不是一條道上的,不如早分了事。”

    那天晚上,廖可睡在我的被窩裏問,“左左,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房裏暖氣開得很足,她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我將腦袋縮進她的懷裏,悶聲道:“沒有。”

    廖可愣了愣,許久,頭頂傳來她慢騰騰的一聲:“……哦。”

    火車之旅的疲憊讓我很快沉沉進入夢鄉,夢境中布滿暖色調的氣球,溫暖得像是話劇中的某一幕。祖邇和林淨溪手牽手成為畫麵中最和諧的風景。

    我對著這一雙戀人露出釋然微笑:“祖邇,我終於可以對你笑著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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