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擁抱了爸爸媽媽,媽媽用圍裙擦了擦手,迴廚房繼續做菜。

    爸爸揉了揉我的頭,欣慰地笑:“迴來了,很累吧,快點進來。”

    換了鞋子,踩上客廳的地板,熟悉而陌生的氣息撲麵而來。家裏的擺設依舊,除了角落裏新添的牡丹花和新換的沙發。

    我輕車熟路地從鞋架上拿出兩雙毛拖鞋,遞給覃鬱和廖可,“換上吧!”

    屋子裏暖氣開得很足,我脫下羽絨服掛在衣架上。

    客廳的電視正播放著教育台的中醫講堂,是老爸最喜歡的節目,沙發上放著一本翻開的生物類書籍,屬於我完全看不懂的領域。

    迴到自己房間,將門關上,我把行禮擱置在角落,靜靜打量著絲毫沒有變的臥室。

    書架上的書還待在原來的擺放位置,台式電腦屏幕纖塵不染,鼠標下墊著的是安意如的《人生若隻如初見》,書桌抽屜裏整齊擺放著數碼相機、dv和高中畢業冊。閑來沒事折的紙鶴還在,靜靜放在抽屜的角落裏。

    一切都沒變……

    廖可躺倒在我的床上,擺成大字型,感慨著,“真舒服,外麵冷死了。”她趴在床上,敲了敲床鋪,“左左,你房裏的家具都是宜家的吧?你爸你媽對你可真好,簡直就是小公主嘛你!”

    自從三年前老爸出差香港,給我帶迴來一瓶kenzo的香水後,廖可就對我眼紅得不得了,一有機會就通過讚歎我老爸以達到貶低自家投身棒子國資本主義建設的老爹的目的。

    爸爸媽媽對我的好,我深深知道。單說房間裏成套宜家的家具,是我初中三年級置辦的,當時我隻聽說這個牌子的產品舒適,指名非要宜家不可。然而當時作為省會的本市並沒有宜家的店,即便要買也隻能去北京。於是後來爸爸借著去北京出差的機會,給我選了一整套合適的家具,分批郵寄了迴來,我和老媽在家組裝了好幾天。

    床頭的相框也沒變,那是小學畢業那年,爸爸媽媽興高采烈拉著我去照相館照的,那時的我非常洋氣地頭戴小博士帽,身穿黑色長衣,素麵朝天唇紅齒白,差點沒去拍生命一號的廣告。

    理科思維的限製使得爸爸媽媽對情感的表達並不在行,但他們點點滴滴的好,迴味起來卻無窮無盡。

    窗簾拉開一半,我透過霧氣斑駁的窗子往下麵看。我家在六層,這樣看下去白茫茫一片,雪地上布滿連串的腳印,樹上墜綴滿了雪,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樹下的秋千架被厚厚的白雪覆蓋,看不清楚原來的輪廓,樓下停靠的車子頂棚堆積著白雪,一陣風過,雪花隨風飄散。綿綿雪白逶迤至天際,茫茫大雪覆蓋城市上空,整個世界一片白皚皚。

    “你們什麽時候開學?”覃鬱在書桌旁坐下,隨意翻著一本書,問。

    我收迴視線,轉過身想了想,“似乎是二月二十號的樣子。”

    覃鬱困惑地盯了我一眼,又迴頭對廖可說道:“喂,我咋覺得左笙歌她大爺的說話有點怪怪的?”

    廖可遞給他一個“你就是一傻x”的眼神,“讀大學半年,就許你對省大美女辣手摧花,不許咱左左帶點南方口音迴來?”

    “省大美女?辣手摧花?”我噗哧一笑,“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有這個潛質?”

    覃鬱走過來摟住我的脖子,唇角飛揚,“那是哥哥我以前對你好,你這孩子本來就長得不咋地,本帥要是再找個美女,不是愣打擊你麽?現在廖某人就不一樣了,反正就她那長相,影響市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女朋友自我犧牲一下給她丫樹立一個好榜樣,有個目標至少能堅強地活下去嘛!”

    “滾!”廖可從床上翻身而起,一腳踹過去。

    我的重點放在他的前半句話,不由眼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覃鬱,難道我真的很醜嗎?”

    被我那欲語淚先流的架勢嚇怕了,覃鬱直接拿過枕頭捂住我的頭,“左笙歌你丫的出去半年沒啥出息,眼珠子倒是更賊了!”

    鬧了一陣,我問:“今晚去哪兒玩?”

    “先逛酒吧,再去ktv包宿,大冬天也沒啥好玩的,實在不行去我家烤火。”覃鬱迴答道。

    原計劃是一放下行李他們倆就拖我出門,但一是剛迴家,我想先在家裏待一陣,二則是,老媽早就張羅好了一桌子的菜,哪會輕易放人?於是,到最後覃鬱和廖可硬是被老爸留下來吃晚飯。

    “烤火就算了吧!”廖可不掩其鄙視之情,“你以為我們自己家裏窮到沒暖氣了,跑你們老覃家去燒柴?”

    “我老爹老娘不是去海南了麽,我們仨可以烤烤火,上上網,賭賭博嘛!”覃鬱對她蔑視的目光自動忽略不計,不知是他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抵抗力實在已經無堅不摧。我個人相信是後者。

    “我倒寧願烤火,”我說,“包宿就算了,熬夜太傷神了,我更想睡睡覺。”

    廖可動情地摸了摸我的臉,“好孩子,真是個本分老實的大學生。”

    覃鬱打開她的爪子,“來日方長呢,她們學校假期不是長著嗎,先養精蓄銳再說。”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很快,爸爸在客廳裏催著吃飯。

    我揚聲應了聲,“就來啦!”

    臨出門,我問覃鬱:“什麽時候把你女朋友帶出來瞻仰瞻仰?”

    覃鬱撓了撓他的爆炸頭,一臉為難地問:“你是要瞻仰前任還是下一任?現任正虛位以待,估摸著是沒法給你看了。”

    我做一個嘔吐的姿勢。

    覃鬱突然露出一口白牙,“左笙歌,你丫的沒談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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