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祖邇第十三次排座位的時候,我忍不住好奇心的癢癢湊上去眯了一眼,頓時邪邪地挽了挽嘴角:“我就知道,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

    “許你算計我,就不許我因公謀私一迴?”祖邇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發,淺淺一笑,“班主任未經我允許就給我強安上班長的名號,我氣憤不過,當然要從中沾點私利。”

    “你腐敗!”我撇了撇嘴角,又不解:“我什麽時候算計過你了?才沒有你有心機!”

    “誰要你好心泛濫幫葉之熙搭線?班主任早上才要我控製好班內戀愛形勢,中午你就給我遞紙條,難道要我以身犯法?”

    “搭線怎麽了?我不過遞個小紙條罷了,影響能惡劣到哪裏去?”我不以為然。

    祖邇笑眯眯,“以身犯法倒沒什麽,可你紙條上又不寫清楚,害我生生緊張了一下午。”

    熄燈的前一秒,葉之熙終於迴到寢室。我定了定神,剛要從被窩裏探出頭去,生活老師一聲口哨,燈熄了。

    隻聽見葉之熙一聲僵硬的“別八卦了,都上床睡覺!”,然後,她牙沒刷,臉沒洗地鑽進被子,橫躺到了床上。

    對於當晚的表白,流傳的版本不一。

    葉之熙羞澀地說:“祖邇,我注意你老久了,對你特別地有興趣,也覺得咱倆恁般配,要不,咱倆就好了吧!”

    祖邇為難地說道:“可是……我不喜歡你。”

    葉之熙一愣,問:“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你們寢室最漂亮的。”

    “我們寢室最漂亮的?你是說……任箋?”

    祖邇搖頭:“我覺得左笙歌比任箋漂亮多了。”

    還有一種版本。

    葉之熙獵色心切,還沒進亭子就在小樹林裏一把拉住了祖邇,眼中閃著燎原欲火:“祖邇,我喜歡你賊久了,你就從了我吧!”

    祖邇站在揚揚灑灑的飄雪裏,淡然不驚,與葉之熙的猙獰相比較,堪比人間的雪王子。他無比無奈:“可是,我喜歡的人是左笙歌啊!”

    葉之熙聞言,以袖掩麵長泣而去。

    我至今還記得作為當事人之一,我親愛的寢室長葉老大聽到謠言四起時一臉抽搐,恨不得磨牙殺人的恐怖模樣。雖然我的心裏存滿了一千個問號,但她不主動說,我也不敢問直覺地認為,兩個版本都有百分之五十的真實度。

    但祖邇最後說出的話,我總覺得是旁聽者的杜撰。張生沒看上崔鶯鶯,反倒中意了送信的紅娘,怎麽聽怎麽玄乎。經此一事,我沒有任何意外地被推到風浪尖口。若要真是祖邇幹的,他不可能沒有一絲歉疚地如往常教我做題衝我微笑,還時不時欲言又止來上幾次猶猶疑疑。這種壞事,天地良心,換位思考的話,如果是我,我早就向那個第三者羞愧地負荊請罪了。

    後來我實在抵不住來自四麵八方的言論了,最終逃無可逃,隻能選擇約了祖邇在kfc裏見麵,還拉上了不情不願的覃鬱為我壯膽。

    我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祖邇,這段時間的傳言想必你也聽說了。人言可畏,我們是朋友,這種留言讓我很有壓力,想必你也有用樣的感受。”開門見山是我的特長,“我認為,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角,為了我,為了你個人,都有必要站出來澄清。”

    祖邇微微笑,“那你覺得,我該怎樣澄清?”

    “當然是……”我突然沒了話,總不可能讓我直接開口說要他澄清喜歡我的事吧?那豈不是不打自招證明了我對這件事的在意?也小小地出賣了我的意願?

    “當然是澄清外麵那些兔崽子說你喜歡她的鬼話,左笙歌她姥爺的豆蔻年華的,總不可能栽在你手上。”沒工夫管我的少女春思,覃鬱懶懶開口,一語中的。

    我在桌下狠狠地踩他一腳,“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卻被他未卜先知輕巧避開。

    祖邇聞言“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又很無辜地看向我:“可是,我覺得沒什麽好澄清的啊!”

    沒什麽好澄清的?!我突然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也不管覃鬱拉扯著我的手要我坐下和餐廳內其他人紛紛聚過來的好奇的目光,“我覺得很有必要澄清!”我嚴肅道,一字一頓,不容置疑。

    “可我還是覺得沒什麽要澄清。”祖邇像是沒看見餐廳裏其他人異樣的眼神般,依舊處變不驚,仍是淡淡地衝我笑。

    “你!”我氣得說不上話來,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但我努力忍住了擼袖子動手的欲望。

    “既然都是實話,我不明白有什麽對外說清楚的必要。”祖邇好笑地看著怒氣衝衝的我,好整以暇地支頭盯著我的眼睛,“在我心中,你本來就比任箋漂亮許多。另外,我喜歡你也沒錯啊,一千個人麵前我還是這麽說,又哪裏需要向別人解釋?”

    這……這這……這家夥未免也太直接了點吧!

    每次看見我甜蜜花癡地迴憶起祖邇的表白,覃鬱永遠是一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表情:“那小子,當著我的麵就把你給誘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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