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鄴一人坐在屋頂,趙長平拿了梯子爬上來,“謔”地一下蹦到江鄴麵前,衝他做鬼臉,江鄴臉黑著,沒理會趙長平的鬼臉,趙長平終於覺得不對勁:“大哥!大哥,怎麽啦!不高興?”


    江鄴瞟他一眼,又將目光收了迴去:“沒什麽。”


    趙長平好死不死地坐下來蹭蹭江鄴的肩膀:“是因為那個兇女人和嚴大哥說的話嗎?我覺得沒什麽呀”


    “小子,她很兇?”


    “當然兇!!簡直就是個夜叉!!”趙長平“蹭!”地跳起來,“今天!今天我就是那麽碰了下她的匕首,她直接一把給我從桌子上薅了下來!然後給我五花大綁!在我嘴裏塞個大蘿卜,一下午沒管我!!我屁股都坐麻了!”


    江鄴嗤笑一聲:“這不是活該麽?”


    “你是我大哥,怎麽淨替她說話!”趙長平不屈不撓地抓住江鄴的袖子,“你偏心!!”


    江鄴甩開他:“我何曾偏心。”


    “她老跟你吵架,吵完你還跟她和聲和氣講話,可是她總是冷嘲熱諷!!男子漢大丈夫,我不跟他計較,但是不妨礙我討厭她!”


    “小子,你才幾歲,知什麽好壞。”江鄴似乎是笑了一聲,“若你隻聽得見她嘴上說的,看不見她做的,那便太粗淺了。”


    “哼哼,跟爺爺一樣,滿嘴大道理。”趙長平哼了一聲,“什麽道理都懂,不是照樣因為別人不開心?”


    “小子,你是不是太閑了。”


    江鄴看向趙長平:“現在的瞬移學得如何了?能移到多遠的地方?”


    沒聽到應答,隻覺身邊一空,江鄴側頭一看,趙長平飛快地溜走了。


    ……


    幾日前,江鄴和嚴映在路上曾有過一段對話。


    嚴映特意支開江舟,轉而跟江鄴語重心長道:“師兄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江鄴見他神情嚴肅,問:“什麽事?”


    嚴映招招手,招唿江鄴俯下身來,然後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話畢,江舟便拿著打好的水來,江鄴見著她弄濕了一身水,本想說話,看了眼嚴映,又閉嘴了。


    於是嚴映問了他本想說出的話:“江小姑姑打個水,怎麽弄得一身。”


    江舟快速看了江鄴一眼,迴過目光道:“河裏蹦出個蛤蟆,嚇了一跳。”


    嚴映點點頭:“蛤蟆居然也能嚇到將江小姑姑……真是個特別的********舟冷冷道:“沒蹦你身上,很失望麽?”


    嚴映打了兩聲哈哈掩飾尷尬,此後一路無言。


    ……迴憶畢。


    江鄴躺在屋簷上,說不上心裏的感受。一麵他覺得放鬆,至少將江舟送走,就無人再逼他用碧炎血,可江舟若走……


    屋頂的風愈加地冷,江鄴從屋簷上再次坐起來,想了半晌,又飛下了地,迴了房。


    落了燈,江鄴忽見眼前落下一片靈葉,他伸手握住,碾碎,聽見裏麵飄出一句話。


    “小子,我說了,叫聲姑奶奶就給你鬆開!”


    靈葉會儲藏靈能,聲息,香與氣。


    這片靈葉大概是從那邊的廂房飄來的,儲藏了一部分江舟的聲息和靈氣,才沒有散。


    又飄下一片靈葉,江鄴像是鬼使神差,立馬去接住,碾碎。


    “呦!江少爺什麽時候這麽禮貌了……”


    靈葉化作細煙飄散,江鄴在心裏歎氣。


    他什麽時候脾氣這麽好了?從前門派裏的師兄弟笑話他落難公子,總少爺少爺地叫他,他聽見一次就衝上去打一拳……雖說每每被罰的都是他,但久而久之,知道他愛拳頭說話之後,就無人再跟他講話了。


    江舟偶然一句冷嘲熱諷的“江少爺”,有時倒叫他想起從前那些衝出去的拳頭。江鄴合衣而臥,心想:


    若江鄴不姓江,江舟還會跟隨麽?


    ——不會罷。


    自問自答過,江鄴睡去了。


    清晨,一場輕微的地震。


    趙長平睡得最死,先醒的是趙老先生。


    他扶著牆看了看四處被震倒的桌櫃,緩緩踱到門前,趙長平衝到門外敲門喊人,江鄴睡得最死,趙長平先喊出了趙老先生,迴頭一看江舟已經出了門,一臉肅穆。


    天池裏的花壇崩裂開來,土石滾落一地,枯樹歪倒,影壁坍塌,整個院落一片混亂景象,嚴映撿了個瓷片打開了窗,對著江舟遙遙喚道:“江小姑姑,煩請你去結界之源看一看。”


    江舟走進了正房裏屋的天窗處。隻見巨大的結界樹樹幹間,裂開著條寬縫,縫裏淌著些黝黑的黏液,自下往上汩汩地流。


    這是地脈之能倒吸的現象。


    虯城有危險了。


    江舟疾步走到嚴映窗外,她一手支著窗,嚴聲道:“地脈能量倒吸,地撐不起城,這裏不僅要地震,還會坍塌。”


    嚴映難得地斂去了臉上隨意懶散的表情,道:“這件事……我沒有辦法。江小姑姑,你有辦法的吧?”


    江舟沉默了半晌,看向了江鄴的房間,然後搖了搖頭:“這迴……恐怕不會是我能控製的事。”


    鎮得住地脈能量的隻有靈血一脈,一脈嚴氏的丹陽血,一脈江氏的碧炎血。


    嚴映雖是嚴家唯一的血脈,卻不是純種的丹陽血,但江鄴是。


    江鄴方大夢初醒,他習慣姓第一時間去摸刀,卻猛地發現刀不在身邊,一個激靈,江鄴從榻上彈起來,這才發覺屋內的一片歪七八倒的淩亂現象。刀也並非是不見,隻是掉在了地上。


    後知後覺的他迅速合好了衣提刀出門,隻見天池裏的人都靜默著,看著他。


    趙長平站在離江舟不遠的地方,看腳尖的方向,兩人剛互相講過話,趙長平還是一臉疑惑,江舟麵色卻很沉靜,像是在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事,嚴映沒出來,但是窗開著,他能看得出,嚴映已經醒了。


    隻有趙老爺子,在一旁慢慢地踱著步子,把歪倒的石桌石椅扶起來,整個天池裏隻聽得見咯咯吱吱的挪動聲,氣氛一時安靜地有些詭異。


    江鄴察覺不對,抬眼問江舟:“怎麽?”


    江舟:“……地震了……”


    江鄴蹙眉:“虯城世代靈血鎮壓地脈,怎麽會……”說著他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立即打住了,他狐疑地看向嚴映的房間,“嚴映難道不是……?”


    “他不是丹陽血的初純種繼承者。”江舟緩緩道,“隻有你……”


    江鄴的神色瞬間變了一變:“住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江舟沉默了。


    “這也是你的計劃麽?”江鄴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從窗外往裏望,“或者說,是你們?這地脈之災,就是你說的災麽?”


    “……我勸過你。”


    “你知道你勸不動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攻略對象始終不肯承認他真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令君與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令君與孤並收藏攻略對象始終不肯承認他真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