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已經五年沒有人加入了,死一個少一個,教廷的勢力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多,死一個還有一百個頂上,時間越久,對議會越不利,”池非遲解釋道,“趁著還有足夠的人手,來一場最後的反擊,以不死魔女的名號,絕對能把教廷的主力都吸引過來,把主力變成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剩下一些僥幸逃脫的小魚小蝦,再由暗線下毒去解決。”


    小泉紅子聽了之後,沉默了一下,很快語氣輕鬆道,“他們成功了,大概就是從這之後,教廷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在體內誕生所謂的光明之力,算是徹底絕了那些家夥的根。”


    “教廷也會幫他們的。”池非遲道。


    小泉紅子一怔,“幫他們?”


    “教廷成員是人,是人就會有私心,”池非遲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參加圍獵不死魔女的人,肯定都是教會的高層,一個人身居高位,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甚至在根源上,或者說,在基因上被斷絕了產生魔法力量的可能,他們的子孫也是一樣,隻能作為普通人,那麽,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算他們明麵上的對手、未來的對手跟自己一樣,。”


    “原來如此,就算有人沒感染,他們的對手也會讓他們感染的,”小泉紅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可如果教廷的人都感染了這種毒素,失去了力量,那他們豈不是會有被人推翻的危險?”


    “沒錯,他們那麽龐大的勢力,不可能放任這種事發生,雖然他們也能想辦法研究解藥,但大量的人失去力量,這絕對不能被別的勢力知道,最快捷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讓大家都一樣,讓這個世界徹底沒有魔力這種東西存在,”池非遲道,“別忘了,之前菲碧他們討論過,用感染這種毒素的人為材料,大概率能夠製作一種大規模感染的毒素,他們舍不得用自己人來做材料,抓住的教廷人員又不夠,但教廷有足夠多的人來犧牲,他們有那麽多人,犧牲一小部分來製作感染全世界的毒素,一種不會影響健康、卻會讓人世代失去獲得魔力的毒素,菲碧他們能想到,教廷也能想到,結合我們那個時期的情況,教廷很可能就是這麽做的。”


    小泉紅子倒吸一口涼氣,“那也就是說……”


    池非遲笑著輕聲道,“紅子,魔法時代結束了。。”


    這才是議會所有計劃中,最瘋狂的一環。


    為了護住逃往各地的同族和後人,不惜以終結一段時代文明為代價。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些人了。


    小泉紅子沉默了半晌,“我怎麽感覺你突然興奮起來了?”


    池非遲直接否認三連,“沒有,怎麽可能,是你感覺錯了。”


    “是嗎?”小泉紅子半信半疑,又疑惑問道,“那我是怎麽迴事?赤魔法家族的人,確實慢慢失去了魔力,也有平凡的幾代人,可是我不是覺醒了魔力嗎?”


    池非遲:“你可能是基因變異了,成了毒素之下的漏網之魚。”


    小泉紅子:“……”


    漏網之魚這個說法很難聽。


    ……


    之後發生的事,兩人沒法見證下去。


    菲碧沒法用自己不似人形的模樣去見妹妹,委托阿克蘭把骨玉帶給了佩爾。


    佩爾在小城中生活了十多年,有了一個五歲的兒子,一天天聽著自己姐姐的傳說,悄悄把這份關係藏在心裏,徹底偽裝成一個教廷信徒。


    在阿克蘭找上門的時候,佩爾難免感到驚訝。


    “姐姐讓你把這個帶給我?”佩爾轉頭看了看兒子熟練的隔壁房間,看著眼前的黑袍男人,壓低聲音擔憂問道,“她怎麽樣了?是不是出事了?”


    “她很好,佩爾,不過一切都該結束了,她讓你帶著骨玉盡快離開這裏,其他家族最後剩下的人都會一一撤走,骨玉是教廷的目標,菲碧原本想帶著它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可是這是世代守護蒙格瑪麗家族的聖物,她舍不得讓它就這麽消失,也希望它能夠保佑你,不過你要把它藏好,不能被外人發現了,”阿克蘭像對待自己的小妹妹,語氣溫和地安撫道,“別讓她擔心,也不必為她難過,大家都會陪著她的,當然,我也是。”


    佩爾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重重點了點頭,又問道,“我什麽時候離開?”


    “現在就走,我會為你安排好出國的途徑,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走得越遠越好,”阿克蘭說著,神色嚴厲起來,叮囑道,“不要迴頭。”


    佩爾連夜收拾了東西,隻帶上值錢的物件和一些必需品,一早就帶著兒子離開。


    出城,離開這個國度,在某處逗留一些時日,尋找下一個目的地,再次出發……


    一路上,也有一些關於‘黑暗議會’的傳聞。


    聽說教廷終於找出了那些惡魔的巢穴,組織人手出征。


    聽說這一次戰鬥十分慘烈,教皇在這一役中去世了。


    聽說黑暗議會滅亡了,時經多年,教會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終於將這黑暗存在毀滅。


    聽說教廷在事後,在黑暗議會的巢穴裏發現了實驗場地,場麵慘絕人寰,不知多少人被迫害。


    聽說教廷燒毀了那裏麵邪惡的接骨木,組織了很多人,為那些被迫害的人們祈禱。


    聽說還有黑暗議會的殘餘勢力、一些女妖潛藏在教會中,傷害了信任她們的騎士和傳教士,因此而被處決。


    聽說一個女妖還在臨死前,哈哈笑得開心,這就是被惡魔汙染了心靈的特征。


    聽說……


    佩爾越走越遠,聽到相關的消息越來越少,帶著的孩子在長大,周圍的世界也在變化,一些方便人勞動的機器被發明出來,又慢慢普及開。


    佩爾找到了蒙格瑪麗家族以前分出的旁支,對方受蒙格瑪麗魔女的影響,日子也不好過,不過還是願意幫助落難的族人。


    在族人的幫助下,佩爾帶著一年年長大的兒子登上了船,來到了一個臨海的外國人公館。


    這裏有不少來自各處、和他們一樣飄洋過海的人,也有不少人不願意提及過去。


    佩爾隱姓埋名安頓下來後,把骨玉裝進了盒子裏,隱瞞著自己魔女後裔的身份,由於有著曾經在小城裏生活的十多年經曆,說到過去也能不被人發現破綻。


    佩爾的兒子在奔走中成長,在這裏安家,在這裏結婚生子。


    世界依舊有動蕩,但似乎在一點點平息,這裏的人們也會遇到困難,比起生死卻也不算大事,陸陸續續地解決了。


    在這裏,用草藥治病救人似乎不會被當成魔女,受人幫助之後,佩爾也撿起了蒙格瑪麗家族的醫術。


    蒙格瑪麗家族落難時,佩爾的年齡比菲碧年齡更小一些,學會的東西也更少。


    池非遲原本是想提醒一下的,可是佩爾在聽到盒子裏的骨玉響聲後,嚇了一跳,一臉誠懇地祈求骨玉不要再響了。


    從那之後,池非遲也就沒再管過。


    佩爾小聲說了‘對不起’,把盒子藏在家裏,從來沒有打開過,但也不知用什麽辦法,在客商那裏買到了一株小小的接骨木,種在了藥園裏。


    相比菲碧,佩爾一直是小心溫和又多愁善感的,就像當年的仙蒂,耐心又細致地研究草藥,有兒子幫忙承擔養家糊口的責任後,生活也不是特別辛苦,用草藥幫人治病、賺錢維持生計之餘,要麽到海邊遠遠眺望大海,要麽照料著藥園裏的接骨木,看著接骨木發呆。


    或許是蒙格瑪麗家族的長壽規律被打破了,也或許是佩爾受了太多苦、心裏也藏了太多的悲傷,佩爾的壽命比先輩短。


    雖然活到八十出頭,在這個時代也算長壽了……


    臨去世前,佩爾找來了兒子和孫子,把裝骨玉的盒子交給了孩子們,簡單說了蒙格瑪麗家族被當成魔女、被迫害、自己被迫來到這裏的過去,來不及說太多埋藏的過往,就合上了眼睛。


    佩爾的兒子對當年的事還有一些記憶,隻是不知道那個不死魔女其實是自己的姨母,甚至不知道蒙格瑪麗家族的原址,隻記得旁係的地址。


    時間一點點把真相掩埋。


    裝骨玉的盒子,在佩爾去世後,直接交到了佩爾的孫子馬文手裏。


    這一年,馬文是個樂觀又大方慷慨的大男孩,跟著祖母學了醫術,又跟著公館裏的學者學習,為家裏累積了不少財富,慢慢成長為樂於助人的主導者,跟著其他人一起把公館所在區域,建成了一個繁榮的港口小城,還在晚年恢複了‘蒙格瑪麗’這個姓氏。


    可惜馬文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科學主義者,在最早從工業時代中獲利之後,更加不相信什麽魔女與骨玉的故事,隻當成當時愚昧的人們對家族的抹黑。


    慢慢的,人們也覺得‘魔女’不是不可提及的話題,在聽說一些蒙格瑪麗家的事後,隻是感慨那個時代的動亂。


    小泉紅子和池非遲一起飄在草藥園上方,看著這個城市的發展,在時光飛速流逝之餘,也沒覺得無聊,在馬文都已經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時,還在說著佩爾的事。


    “邪惡的自然之子,自從佩爾說過之後,骨玉就沒響過,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沒有,既然她選擇了過平凡生活,我也不會多事。”


    池非遲看著碼頭那裏剛建成的石頭建築。


    這裏是日本,但城市建築維持著十八世紀歐洲的風格。


    那邊那棟建築和附近的街道,和他夢到自己舅舅米契爾的地方一模一樣,而這裏的清晨也經常濃霧彌漫。


    他原本以為夢裏那個地方是倫敦的某個地方,沒想到會是這裏,再一想,當鍾聲敲響後,他被拉迴一個盒子裏,被一塊白色石頭吞沒,那塊石頭也很像骨玉。


    也就是說,這麽待下去,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看到菲爾德家的人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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