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弘樹偷聽了通話內容,等電話掛斷,直接從手機裏出聲提醒,“教父,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fbi的那兩個人還在外麵盯著。”


    “別偷聽我咳咳……通話。”


    池非遲忍下咳嗽帶來的不快,給浦生彩香傳郵件。


    帶上幾個朋友去linec露b玩,晚上八點前抵達,如果有可疑的人在俱樂部內外、或者有異常情況,就發郵件告訴我,別穿黑色,不要被人發現你的目的。——raki


    傳完郵件,池非遲沒等迴複,把非墨、非赤、無名、小美都拎到桌上,讓四個生物能看到電腦屏幕,才在電腦上敲字:


    非墨、小美、無名,你們留在家製造我在家的假象,諾亞注意提醒:晚上九點左右去洗手間,打開洗手間的燈,往浴缸裏放一缸熱水,半個小時後把熱水放了,關閉洗手間的燈,晚上十點左右去打開臥室的燈,三分鍾後關閉客廳燈,時間不用太精準。


    不用澤田弘樹提醒,他也不會忘了公寓外麵的兩個fbi探員。


    從監視情況來看,赤井秀一帶著兩個人蹲守阿笠博士家一帶,fbi的重點絕對在灰原哀那邊,朱蒂今天接觸了好幾個外國麵孔,應該是在調度人手,準備對決。


    另外,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公寓附近和毛利偵探事務所附近都各有兩和fbi的人在監視,一直沒有離開。


    fbi大概是擔心貝爾摩德玩‘計中計中計’,看似是想對灰原哀下手,實則是把人調開、對他或者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人下手,雖然赤井秀一看到灰原哀的照片後,會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也要考慮到這個可能。


    在他這裏和毛利偵探事務所那邊安排上人手,也可以避免貝爾摩德利用他們這些人的安全做最後絕殺的底牌。


    總之,在這幾天,他公寓附近和毛利偵探事務所附近的fbi不會撤,監視會一直持續到fbi和貝爾摩德分出個勝負來。


    貝爾摩德肯定知道fbi的安排,今晚約他出去就是賭一把,看能不能順手坑他一波。


    如果他因為感冒、因為最近沒行動、因為明麵上的風平浪靜而大意,或者沒有察覺附近有fbi監視,那麽,按照他的習慣,他會直接用自己的臉離開公寓,在附近找個人流量大的地方,比如車站或者商城,易容、換衣服,隱匿在人群中離開,抵達停著另外一輛車的地方開車,然後開車趕往碰麵地點。


    這樣一來,外麵監視的那兩個人就會發現他在半夜出門,一路跟蹤他到某個地方,然後被他用易容術蒙混過去,失去他這個跟蹤目標。


    一個重感冒宅家的人半夜出門、還鬼鬼祟祟地到商城之類的地方甩開追蹤,fbi的人會怎麽想?


    平時也就算了,在‘感冒多日不出門’的情況下,他突然半夜跑出去就是不合理的。


    fbi會推測他肯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就算拖著重感冒的身體也要去做,還是不能被人跟蹤、發現的事。


    一旦被懷疑上、被盯著查,他就算是被fbi鎖定了,以後行事會變得很不方便。


    但他既然知道附近有fbi的人在監視、知道目前各方的情況,要破局也簡單——


    別堂而皇之地走正門出去,製造他一直在家的假象。


    “我明白了,教父,就是讓監視的人以為你在家,對吧?”電腦中,澤田弘樹壓低聲音,“放心,到時間我會提醒他們的。”


    池非遲眸光閃了閃,聲音極輕道,“諾亞,咳咳,把我的聲音錄下來……”


    宅急便不僅是最能讓人快樂的存在,同時也是最容易有坑的東西。


    ……


    晚上8:00。


    池非遲所住的公寓天台上,一根繩索朝旁邊公寓樓樓頂彈射而去,頂端的錐體在欄杆上繞了兩圈後卡緊。


    一個黑影拉著繩索快速穿過兩棟大樓中間,在即將抵達終點天台時,繃緊的繩子突然斷裂,黑影手中那一段繩子快速伸長,帶著黑影一路墜落到大樓三層。


    黑影在翻進三層安全通道的窗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繩子,又清理窗台上的痕跡。


    繩子上亮起灰黃的火焰,快速往上燃燒。


    做完這一切,黑影才轉身朝電梯走,同時伸手捂住嘴,壓著嗓子一陣咳嗽。


    池非遲頂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臉,打扮得像個普通上班族,踏進電梯後,才緩住咳嗽的衝動。


    坑貨貝爾摩德!


    晚上8:11。


    杯戶町高檔公寓區的街邊停了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兩個外國麵孔坐在車子裏,留意著旁邊公寓的動靜。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匆匆走過人行道,背微微躬著,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對那邊唯唯諾諾道,“是,是,科長……我在路上……”


    兩個外國麵孔留意了一下,收迴視線,繼續盯旁邊公寓。


    晚上9:26。


    一輛獵豹宅急便的車子開到公寓前停下,配送員下車後,繞到貨箱前拿了一個盒子,走進兩個外國麵孔監視的公寓中。


    車上,副駕駛座的人對耳機那邊低語了兩句,打開車門,假裝若無其事地跟上了配送員。


    公寓一樓有需要刷卡驗證的玻璃安全門,配送員抱著盒子,在安全門前的門鈴對講的顯示屏上,找到了1102的數字,按了下去。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門鈴響了一會兒,對講才被接通,年輕男聲有些沙啞,“這裏池家,咳,請問是哪位?”


    “請問是11樓2號的池非遲先生嗎?”配送員道,“我是獵豹宅急便的配送員,這裏有一份您的宅急便,需要本人簽收。”


    “是我……咳咳咳……但我沒有訂東西。”


    “啊,可是……”配送員低頭確認印單,“確實是配送給您的東西。”


    “那麻煩你放在門口的儲物信箱……咳,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


    “好的,沒問題,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好好休息。”


    配送員等對講切斷,轉身去門口的信箱前,抬頭尋找到標有1102的櫃子,把宅急便放進去後,關上了櫃門。


    外國麵孔的男人站在對講機前,假裝尋找樓層,在配送員轉身離開後,利用玻璃安全門的反光,盯著配送員上車離開,低聲對耳機那邊道,“赤井先生,人已經走了。”


    “知道了,你們繼續盯著,明天早上五點會有人換班。”


    耳機通訊那邊,赤井秀一心裏鬆了口氣。


    剛才聽到是送給池非遲的宅急便,他都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貝爾摩德那個女人會易容術,他們不得不防,要是假裝成配送員去把池非遲綁架了怎麽辦?


    雖然不太可能,但還是要小心。


    還好,看樣子是正常的宅急便配送,跟那個女人無關。


    ……


    晚上9:28。


    linec露b所在街道邊停滿了客人開來的車。


    其中一輛車裏,池非遲頂著拉克易容臉、戴著口罩,等浦生彩香和兩個年輕女人從俱樂部出來、走遠後,才取下塞在左耳的耳機,拉上帽子,下車進俱樂部。


    貝爾摩德果然挖得一手好坑。


    從他公寓過來的車程是四十分鍾,加上中途易容、觀察有沒有人跟蹤、確認碰麵地點附近是否安全的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


    約定九點半在俱樂部碰麵,那麽,最遲晚上八點半,他必須出門。


    如果有宅急便在他出門之後送到他公寓樓去,配送員按門鈴卻沒人應答的話,在公寓樓外監視的fbi就會發現他不在家。


    那份宅急便或許是某家的獎券,或許是某個公司附帶著禮品的邀請函。


    隻要事先把今天配送給他的宅急便拿走,在晚上六點之後放進離開杯戶町的宅急便配送車,等晚上九點、獵豹宅急便的配送員準備結束今天的配送,檢查核對配送件的時候,就會發現‘漏派’了他的宅急便,在九點之後送到他的公寓去。


    這麽一來,就算他懷疑這份宅急便趕在他出門的時候送達很可疑,去調查寄出方,寄出方會迴應——‘對,是我們送到您那裏的’,去調查獵豹宅急便,配送員也會迴應——‘對不起,之所以那麽晚才送到,是因為我們漏派了,晚上檢查時發現就給您送過去了’。


    一切看起來就隻會像一個巧合。


    而fbi盯上他、調查他都會在暗地裏進行,就算查出他是組織成員,也不會立刻針對他做什麽,而是選擇放長線釣大魚,這麽一來,等他發現自己被fbi鎖定的時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鎖定的。


    還好他有所準備,在家裏讓澤田弘樹錄了幾段他的聲音,都是常用的對話錄音,需要時可以讓澤田弘樹剪切、合成,去應付突發情況。


    貝爾摩德居然想利用宅急便坑他?不存在的。


    池非遲進了俱樂部後,一眼就在一個個人頭中看見了一抹銀色,走到那張桌上,留意到翹腿悠然坐在桌前的琴酒叼著的煙,坐下的動作頓住,換到離琴酒最遠的椅子上坐下。


    琴酒側目:“……”


    解釋一下,這嫌棄的作態是幾個意思?


    貝爾摩德戴著墨鏡,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看著池非遲坐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感冒很嚴重哦,拉克。”


    池非遲‘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琴酒伸手把煙按熄在桌上的煙灰缸裏,“貝爾摩德,你也該直說了吧,把我和拉克都叫過來,到底有什麽事?他看起來可離病死不遠了。”


    池非遲:“……”


    別欺負他不想開口說話。


    “抱歉啊,拉克,本來是不想麻煩你的,”貝爾摩德拿出一張海報,放到桌上,“不過確實有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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