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辦公室一塵不染的,桌子,椅子,沙發,茶幾,還有窗台青蔥的綠蘿。散發著野外青蔥似的幹淨。我推開窗子,陽光照了進來。我端著水杯站在格子下的窗前,我說:“孫麗,你跟我幹多久了?”

    “三,三年了。”她側著頭,有些吞吐

    “三年,三年時間不長,但也不短了。”

    “是。”

    “從出納做到財務經理你用了十分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不然,你今天也不可能站在這兒和我說話。我們可能是陌生,陌生得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群吧。”

    “王總,你,你是這什麽……,我以公司為家,公司去哪兒,我就跟公司去哪兒。”

    “冷於東這一個星期來找過你吧?”我聽著她的話,繼續著我的話,我不去計較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這,這好像沒有多大的意義。

    “沒,沒有,況且,冷,冷於東是誰?”

    嗬嗬,我幹嗬了幾聲又道:“他一直都在問你公司的運營情況吧?而你,也一直在幫他……”我停了下來,轉身看她。她局促像初次見麵的樣子,但眼神已不似當初那樣堅定。我的杯子又被我放在唇角,我在他她的麵前停了下來。這兩米的步子,我走的沉重與漫長。

    “我,我真不認識他”她語氣細軟的毫無底氣。指甲扣著手指。想抬頭卻又不敢看我。

    “我離開的這一個星期你見了他三次,我不想知道他用什麽迷藥使你為了他而供出財務的近期業務,而你的這些供出的這些資料已經讓公司和我蒙受了巨大的精神與經濟損失,這一點你不知道吧?因為你,我的一筆兩百萬的單子就這麽輕輕的在我的手裏溜走了。你可能永遠不知道冷於東對我做過什麽可恥的事情,是不是他做什麽你都可能原諒他?”我本以為我會很生氣的指著孫麗的鼻子破口大罵,但事實上我是這麽的平靜。

    “王總……”她的聲音開始哽咽。

    “告訴我你都告訴他什麽了?”

    “我,我……”

    “這是你剛取的兩千塊錢,領完你的工資,走吧……”

    “珊姐,我,我不想離開。”她最終失控拉著我的手痛哭失聲。

    我掰開孫麗的手,看了一眼她鮮紅的指甲:“冷於東不會給任何人幸福,也包括你。”

    “不,你說謊,那是因為你得不到,才這樣說。你這樣的不是男人的女人注定得不到真愛,整天和女人混在一起算什麽?不要告訴我你是個‘同性戀’”

    我的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她的話已經說不出來,憤恨轉眼變成了驚恐。“王,王總,你,你想幹什麽?”

    “還沒有見你化妝的樣子,很漂亮,可惜妝花掉了。”我說。

    “你,你……”

    我放開她,她似乎想要從我的手中脫落,整個人就那樣輕飄飄的。我拍拍我的手,我認為我還是有足夠的仁慈:“我不想送你去監獄。”我笑著看她,卻不想多說一句。我端起的杯子裏的水涼了我轉身加了熱的純淨水。我坐在我辦公室的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她又軟了下來:“珊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這些話沒有任何意義,我現在正式辭退你。”我在催促,而當我看到她離去的背影時,我把自己埋在沙發裏,我財務都這麽背叛我,還有誰值得我去相信?而我也發誓我一定要讓冷於東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珊姐,你沒事吧?”

    這種聲音似夢裏才會有的聲音,是的,我不用猜就是蕭寒的。我睜開眼道:“他們都下班走了吧?”

    “嗯,都走了。”她迴答。

    “晚上去我家吧?我給你做飯吃!”

    “嗬嗬,真的假的?”

    “嗬嗬,真的,想吃什麽?”我抬頭問。

    “不知道。真要請我吃飯?”她疑惑的眼睛看著我,這是真實的不摻任何雜技的神情。

    “想你了……”

    她一愣,我攬過她的肩,輕輕的放在懷裏。她沒有掙紮,隻是抓緊我的衣服告訴我“她在顫抖。”

    “讓我抱抱你。”我像在自言自語。我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在慢慢放鬆,顫抖變成了安靜。“我迴家了。”我說。

    “我知道。”

    “想不想知道我迴家幹什麽了?”

    半天她幽幽的問:“你是王珊?”

    “是,我是廣域文化的王珊。”我迴答。

    “你是王珊?”她又在問。

    而這一次,我迴答:“我是98年的世界名模王珊。”

    她聽起我的話很平靜,靜得讓人有種冷冷的冰凍感。“冷,冷於東,你,愛,他?”

    “二十歲的時候是,但是現在不是。”我誠實的像個小孩子。

    “羽哲住院了,在市五院,發布會完,你走的那天晚上,發現她的時候,在酒吧的洗手間,她醉得一塌糊塗,全身都是血,臉上還有一條十公分的刀痕。血淋淋的。”

    “我知道。”

    “人說紅顏多薄命,但她的命也太薄了。我看了她的臉我就害怕,那麽美麗的臉像爬了然毛毛蟲,周邊長滿了刺,如在黑夜中有著半邊美麗麵容的天使,但轉臉便是半個魔鬼。”

    她說著淚侵了我的胸口。“她這個樣子,既使整過容,貌也再不如從前。警察在現場沒有發現兇手的留下來的做案痕跡。她有多少人愛她,才會遭受這麽大的嫉恨?她媽媽快把眼睛哭瞎了,爸爸整天到公安局去詢問案子的進展。而她脾氣也爆的不可收拾。拒絕任何人的探視。”

    “你見她了?”

    “她不肯見我。你要她賠嚐給我們帶來的意外的捐失嗎?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違約了就要賠付!”

    “但我們事實上並沒有受到經濟損失,反而因為你的身份而被炒作的費費揚揚。實業的房屋銷售量異常的火爆。樓盤幾乎都已經完全銷售完畢。但……”

    “但她給我帶來了負麵的影響,我本來已經從名模的位置上隱了下來,現在又把我扯出來,扯出來的還有那些無中生有的過往。這對我是無價的,你懂不懂?”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她比你更慘,麵對的記憶是永遠無法拂平的。“

    “我的記憶就能拂平?”我有了不平靜的心態。有了輕微的激動。

    “如孫麗所說,你,你真的喜歡女人?”

    我一驚,鬆開了她。命令她道:“給我倒杯水吧。”

    她覷覷的立直了背。背著我給我倒了杯水放在我的茶幾上。

    “下午兩點一個姓張的客戶要過來談媒體發布的事。”

    “我知道了。”杯子裏水的熱氣像一股青煙一樣繞著圈盤旋著上升,她纖瘦的身體此時有一種悲涼的氣息徐徐的上升。

    我咳咳的打破尷尬局麵。“我迴家了。”

    “哦,知道。”

    她迴答的隨意。我卡住的喉嚨再也發不出聲音。我是極要麵子的人,而現在的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難道,難道我真轉移了姓別取向?還是,還是?

    酒的氣息我是嚐過的,酒過三循,蕭寒便倒在了我白色的沙發上。我迷糊的看她的眼睛閉上。聽到她的夢話,嘴裏叫出的卻白驍的名字。我一驚,酒醒了過半。手機響了,是貴陽的。

    “到鄭州有沒有做夢?”

    “什麽夢?”我反問。

    “嫁人的夢。”他迴答。

    “做了,但我不知道我愛誰。”我側著臉看著蕭寒問電話那邊的白驍陽。“你愛誰?韓瑩?還是?”

    電話那邊是沉默的。很久“你喝酒了……”

    我眼睛瞟瞟我房頂的**的水晶燈,晃幽幽的說:“嗯。紅酒”

    “又在夜夜笙歌?”

    “嗯,要不你陪我喝?”我幹笑出聲。

    “今天又是擁著哪位小斯?那雙手不如我這般老實吧?”

    “你說呢,眉眼沒有你好看,但一張嘴卻似蜜甜。那雙手更是知道該往哪兒放。”

    “我不在,你的日子相當自在嘛,一不小心又勾引個小娃娃來玩?”

    “你在,我勾引你,而你不在,我肯定得換人。”說這話的時候,我非常的得意,我知道這個男人肯定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少貧了,睡吧!”這似雪花輕飄的聲音居然在電話裏有暖暖的氣息在流動。

    “好,睡覺!”而那種淡薄的語氣是直到從我的喉嚨發出來的時候,我才覺得那麽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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