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卿一聽便急了,這一診脈豈不是真相大白。

    正在這時,宮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別怕,你跟娘到帳中。雲葉,去叫他進來。”

    宮卿急道:“母親,這可如何是好?”

    宮夫人也不說話,徑直到了床邊,放下絲帳,低聲道:“你別怕,有我。”

    一看母親那成竹在胸的模樣和略帶窘迫的表情,宮卿突然心裏一動,想起方才母親那欲言又止的第二件事,莫非是?

    她心裏又驚又喜,暫時還不敢十分確認。

    這時,賬外有人道:“微臣李可簡參見娘娘。”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子,幸好不是薛林甫,宮卿柔聲道:“免禮,賜座。”

    李可簡道:“微臣受皇後娘娘派遣,前來給娘娘診脈。”

    這時,宮夫人將手腕伸到了帳外,宮卿這才確認無疑,果然是母親有孕了。當下心裏又是驚詫又是歡喜,心裏默念了無數個阿彌陀佛,真是上天保佑讓母親今日前來給自己解了圍。

    李可簡在宮夫人的手腕上搭上了一方薄如蟬翼的絲帕,仔細號脈之後,心裏十二分地疑惑。方才太子殿下將他召到跟前,特意囑咐,無論脈象如何,都要說喜脈,且一切安好。若是說錯了半個字,便要他身家性命。他還以為,太子妃的脈相有異,現在看來,的的確確是喜脈,也沒有一點問題。

    “恭喜娘娘,一切安好,微臣告退。”

    等李可簡走了,宮卿這才喜道:“母親,你當真是有孕了?”

    宮夫人窘笑:“不一小心,老蚌懷珠了。”

    宮卿噗的笑了:“母親你這是什麽話,爹還不得高興死了。”

    宮夫人望天歎了口氣:“他倒是高興,可是,我的腰怎麽辦,你知不知道,生一個孩子這腰便要足足粗上一兩寸啊。”

    宮卿啼笑皆非:“母親你真是的,難道一個兒子不比你的腰身來的重要?”

    “生兒子也是為你爹生的,娘有你就夠了。”

    “總之,這是樁喜事,母親你安心養著身體,給我添個弟弟。”

    得知自己懷孕,一開始宮夫人幾天都愁得吃不消飯,真是覺得不好意思見人,特別是自己的女兒女婿。這把年紀了又當娘,算是宮夫人人生中難得的一件窘事,不過對於生性剽悍的宮夫人來說,一想別人家的太太還有四十五生娃的,自己這歲數還不算是年輕的?如此一想,別扭了幾天的宮

    夫人終於決定進宮來告訴女兒這件事,讓女兒有個心理準備,別過幾個月一見自己挺個大肚子,要嚇昏過去。

    兩人從帳中出來,宮夫人道:“這些日子我就住在宮裏,萬一有事我還幫你照應照應。”

    “多謝母親。”

    這時,慕沉泓急匆匆從外麵進來,一見到宮夫人便怔了一下。

    宮夫人一見他便沒好氣道:“我就知道卿兒嫁到宮裏沒好日子過。”

    慕沉泓尷尬地笑笑:“夫人何出此言?”

    “方才皇後叫太醫來診脈,你老婆肚子有沒有你難道不知道?”

    “那李可簡我已經交代過了,便是沒有也會說有的。”他拉住宮卿的手,對宮夫人笑了笑:“我怕卿卿著急,所以過來看看她。”

    “這些時日我要住在這兒陪著卿兒,殿下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自然是再好不過,卿卿有孕了,正需要夫人照顧。”

    宮夫人哼了一聲:“說得倒像是真的有了似的。”

    慕沉泓笑了笑,附耳對宮卿道:“卿卿,你陪著夫人說話,我還有事,等晚上我們再”

    宮卿正色道:“殿下先去忙吧。”

    偏偏這一晚,慕沉泓卻遲遲不見迴來。

    眼看時辰漸晚,宮夫人是個急性子,便吩咐雲卉去請殿下迴來安歇。

    過了一刻,雲卉迴來稟告說太子殿下還在處理政事,一時半會怕是迴不來。

    宮卿道:“母親你先去睡吧。”

    宮夫人:“你去叫他迴來。”

    “我?”宮卿麵上露出一絲扭捏。

    “雲卉和雲葉,去找件外氅來,送小姐去禦書房,順便給殿下送點宵夜去。”

    “不必了母親,等會兒他處理完政事,自然會迴來。”

    宮夫人催道:“政事大不了留到明日,懷孕才是眼前的大事,快去叫他迴來。”

    這邊雲葉和雲卉已經準備好了外氅和宵夜,宮夫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宮卿隻好去了。

    坐在肩輿上,頭頂上星光隱隱,一路的宮燈點綴著暗夜的皇宮,深夜裏有一種孤寂而迷離的美麗。

    宮卿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勤政殿西側的禦書房。

    李萬福和幾名內侍守在門口,屋子裏透出明亮斑駁的光。

    “娘娘怎麽來了。”李萬福一見宮卿,連忙

    迎下台階。

    “我來給殿下送些宵夜。”

    李萬福笑嘻嘻打起簾子:“娘娘快請。”

    宮卿進去之後,眼前一亮,這裏可比東宮的書房大了一倍,迎麵的一堵牆上置滿了書,正中擺放著一張碩大的書案,背後的一張龍椅,黑金兩色配著,尊貴威嚴氣勢頓顯。

    慕沉泓就坐在那龍案的後麵,燭光照著他英美的麵容,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就連那微微蹙著的眉也格外的好看。

    “夫君。”宮卿輕輕喚了一聲,恍然間生出一種檀郎美貌獨我一人所有的陶醉,連喊他的語氣都格外的嬌美低柔,綿綿的帶著水音。

    慕沉泓從一疊奏章上抬起頭來,隻見眼前亭亭玉立地站了一個美人,大紅色的外氅直到腳尖,玉緞領子上綴著一圈雪白的白狐毛,兩隻雪球垂下來,襯著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越發的秀色可餐。

    水盈盈的眼,粉嘟嘟的唇,腰身不盈一握,手裏還捧著一個食盒,這幅美人圖頓時讓沉寂莊重的書房亮了起來。

    “卿卿,你怎麽來了?”他大喜過望,有點受寵若驚。

    “這都幾時了,你還不迴去。”她半是關切半是嬌嗔地說著,走上前將食盒打開,裏麵盛著一碗銀耳米酒圓子湯。原是宮夫人最愛的一道宵夜,今夜熬上了正好借花獻佛。

    “餓了麽?”她捧出來放在案上,又將湯池拿出來擱到碗裏。碧綠欲滴的瓷碗,襯著那白色的湯圓和銀耳,十分清新可愛。雖是一道簡單家常的餐點,卻因為美人親自送來,而格外的誘人。

    慕沉泓將她抱到膝上,環住她的腰,“又累又餓,卿卿喂我。”

    還真是給個竹竿就往上爬啊,平素沒來給你送宵夜的時候殿下您都是怎麽過的呢?一個大男人還要人喂。宮卿一邊腹謗,一邊伸手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

    他含笑掃了她一眼:“不是這樣喂。”

    “那怎麽喂?”

    他笑著點了點她的唇,目光不懷好意。

    宮卿臉色一紅,將那勺子放迴了碗裏,嬌嗔道:“我不會。”

    “你不會,那為夫教你。”他舀了一勺放在口中,伸口便往她唇邊去。

    她想躲,卻被他牢牢抱在懷裏,下巴被他捏住了。他笑吟吟地含著一口米酒,將嘴湊上她的嘴唇。那米酒裏的小圓子滑了進去,混著銀耳羹,又滑又甜。

    喂過一口,他伸出舌尖將她的櫻

    唇舔了一圈,笑道:“會了麽?”

    她臉色飛紅,推開他:“你自己明明會吃。”

    “卿卿不喂,我便不吃。”

    不吃,自然也就走不了,她心裏還想這一會兒要趕緊辦事,無奈之下,隻好盛了一勺放在自己口中,滿麵羞色地喂給他。

    每一口吃完,他還要吃一吃她的小嘴,吮一吮她的唇,於是,這一晚米酒小圓子好半晌才吃完,兩人都有點氣息急促,意猶未盡,一股曖昧的不能再曖昧的氣息就在兩人之間氤氳著,眼看點火就著,因為那點火的工具就在她的臀邊蠢蠢欲動。

    總不能在這兒吧,她羞澀地放下湯匙,便要掙開他的懷抱。誰知他不放反而摟得更緊,將她的手按到了身下那漲起的地方,沉著聲問:“卿卿是想它了麽?”

    她一聽臉色紅的堪比胭脂,掙著將手拿出來,“誰想它了。”

    “沒想啊”他哦了一聲,很失望地樣子,“那卿卿先迴去吧,等我批完了這些折子,便迴去安歇。”

    她一看那書案上的厚厚地一遝折子便急了,這些折子批完,還不知要幾時。

    “明日再批吧。”

    “明日還有明日的。”這皇帝也不是那麽好當的,每日光看這些折子都要耗費無數的時間和精神。

    “卿卿先迴去睡吧。”

    “你不在,我睡不著。”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胡說,準備秋獵的那幾日,你不是日日都早早地睡了。”

    宮卿窘笑,那幾日還不是躲著不讓他碰裝睡,如今被他秋後算賬了。這人可真是個記仇的。既然有錯在先,那隻好又放軟了嗓音,求道:“夫君你和我一起迴去吧。”

    他唇角噙著一絲笑:“迴去做什麽?”

    這會兒明知故問的笑,可真正是可惡極了,宮卿又羞又氣,“你說做什麽,自然是睡覺。”

    他莞爾一笑:“好,就聽卿卿的,迴去睡覺。”

    兩人迴了東宮,洗浴之後歇在含章殿。

    躺在床上,宮卿心裏滿腹疑惑,依他平時的做派,那浴池中都該要她一迴了,今日居然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洗浴,半點也沒在那鴻雁上挑弄她的意思,規規矩矩的像是換個人。這會兒躺在床上,總該動手了吧,居然比在浴池中還要安分守己,雙手交叉放在胸上,英挺的眉下,一雙到了夜晚便神采奕奕恨不得吞吃了她的眼眸,居然合上了。

    這是個什麽情況?太累了?可是平素比這更累的時候也沒消停啊,他那身體強健可是遠超過她的想象。那是怎麽了?把從進了禦書房和他相處的每一刻都拿出來迴想一遍,似乎是有那麽一句話,讓他生了氣。

    這人,這是小氣。

    沒辦法,如今有求於他,還得哄。

    “夫君,你睡了麽?”宮卿往他身邊挪了挪,故意讓酥胸碰著他的胳臂。

    他無動於衷,閉著眼道:“卿卿不是說迴來睡覺麽。”

    宮卿:“”

    等了一會沒動靜,她隻好伸手摟住了他的胳臂,於是整個胸脯都放在了他的胳膊上,這樣總行了吧,夠明顯的吧?

    默了半晌,他還是無動於衷,倒像是一副要睡著的樣子。

    她急了,索性又豁出去,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還沒反應。

    停了停,她隻好親了他的唇,還學著他的模樣,在他唇上細細的舔了舔,又咬了咬,吸了吸,雖然技術拙劣,但好歹人家也是是主動第一次,殿下您難道還無動於衷?

    他還當真就無動於衷了。

    這是怎麽了。

    宮卿簡直想炸毛。

    “夫君?”她推了推他,嬌聲細語道:“夫君你要睡了?”

    “卿卿不是特意去叫我迴來睡覺麽?”

    “”

    宮卿隻好羞紅著臉,將小手伸到他的胸上,輕輕地揉摸,試著挑逗他,往日他每每一摸她的乳尖,她便覺得渾身泛軟,身子饑渴,想必他是如此吧,於是她便著力撫摸那乳尖上的小疙瘩。小疙瘩倒是都硬了,他居然還是柳下惠一般,雙手交叉放於胸上,絲毫沒有翻身而起把她壓在身下。

    到底是怎麽了,這是?

    算了,反正都厚顏無恥地摸到這個份上了,就繼續向下,滑過他的肚臍,手碰到那裏,明明已是一柱擎天。那殿下您還忍個什麽勁呢?你到底這是鬧的哪一出啊,小氣別扭成這樣您不難受啊。

    她隻好羞怯地用手拿住套了兩下。誰知道人家還是不領情,一伸手將她的畏畏縮縮的罪惡小手給捉住了。

    “卿卿不是不想它麽?”

    原來別扭了這半天,果然是為了這一句話。

    她又羞又氣,又摸了一下,想要行動表示,沒有不想,隻是不想他這麽時時刻刻地想而已。

    奈

    何他翻了身,側身對著她,在她耳邊問:“卿卿想不想?”

    看來不說出來,他是死活不肯就範。

    “想。”她咬牙吐出這個字,羞恥地耳朵根兒都滾燙了。

    “這一次卿卿自己來。”

    “怎麽自己來?”

    他在她耳邊細細說了兩句,她當即便反對:“我不會。”那個姿勢她前些日子死都不肯的。

    他摸了摸她的光滑赤裸的背,翻個身又躺平了,柔聲道:“那,就睡覺吧。”

    這,都到了這個份上呢,還怎麽睡,她氣得隻想掐他,可這會兒還這是不能得罪這位大爺,沒了他還怎麽懷孕。

    她激烈地做了一會兒心理鬥爭,終於豁了出去,一咬牙道:“我試一試。”

    此話一出,那躺著做正人君子狀的某人這才睜開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笑吟吟地將她抱到身上。

    宮卿又羞又怯,顫巍巍地將手扶住那燙手的東西,跪坐在他腰上,半晌都下不了狠心坐下去。

    他等了半天不見她行動,反而在那邊上磨磨蹭蹭將他勾到心急火燎,便掐住她的腰身往下一送,她又驚又怕,啊的一聲叫出來,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嬌聲道:“疼啊。”

    他扶著她的腰,上下動了兩下,低聲道:“動一動就不疼了。”

    她學著他的樣子,磨了一會兒,那水流了下來,潤著潤著,便有一種從未體會的快感,忍不住想要低吟出聲來。

    “快些。”他揉著她胸上的兩塊玉雪粉團,如此清晰地看著自己被他這樣挑弄揉摸,她臉都快燒著了,羞得無法繼續,說什麽都不肯再做,嬌聲說累。

    他不依不饒地扶著她又強做了一會兒,她便賴皮趴在他的胸上,不肯直起身子,隻說是腿也酸了,腰也酸了,受不得了,聲音嬌滴滴地喘著快要化成水來。

    他將她翻身放下,壓在她身上,調笑:“卿卿也知道累吧,為夫日日辛苦,卿卿還不知體貼。”

    這一躺下來,她總算是鬆口氣,一切都交給他了。總之他是花樣繁多,她隻躺著享受便是了。

    翻雲覆雨之後,帳中一片曖昧氣息,宮卿把手放在腹上,暗暗祈禱:這一次就有了吧。忽然聽見他一聲悶笑:“卿卿,我方才沒有發在裏麵。”

    “什麽?”她一下子坐起來,揭開被子一看,果然。

    當即氣得撲到他身上捶他,“你明知道我要的。”

    他捉住她的手,一臉壞笑:“你以前不是說要發在外麵嗎?”

    “你真是壞死了,你存心氣我呢。”說著說著,眼淚便含著眼眶裏了。他趕緊抱住她哄道:“逗你呢,等會兒為夫還要再喂你一次,填滿為止。”說著,將她身下細細的擦了,“不過,連著兩次,卿卿怕是撐不住,可別又要將養七日。”

    她推了他的手道:“不會,你快些。”

    他笑吟吟道:“往日你總是推三阻四,不是說疼便是喊累。今日主動要承兩次,也不說疼說累了,也不說要將養了,可見往日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這個小心眼的,往日她那些話可都字字句句記著,今晚上一起秋後算賬呢。

    她被他問得無話可說。往日喊疼喊累確實有虛假的成分在,那會兒生怕有孕,恨不得不做才好,如今可是形勢相反,必須馬上懷上,這麽一想,也顧不上羞怯了,徑直勾住他的脖子,羞紅著臉嗔道:“廢話少說,快些。”

    ++++++++++++++

    作者又胡說:

    宮卿一頭黑線,怎麽就這麽巧碰見她呢,不過也不意外,人家來找表哥,合情合理。自己的出現卻是即不合情又不合理。

    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可真是說來話長啊。但不管話又多長,也務必要將此事解釋清楚,不然薛佳迴到明華宮一宣揚,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於是,宮卿原原本本地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最後道:“太子殿下恐怕我受寒生病,所以將我叫到這裏,讓薛禦醫給我煎一副藥。此事還請薛妹妹守口如瓶,不然傳入皇後娘娘耳中,若是責罰安夫人或是嗔怪公主,豈不是我的罪過。”

    薛佳恍然道:“原來如此,安夫人怎麽做事如此不小心,竟然將姐姐關在了冰窖之中,若是姨母知道,必定要怪她的。”

    “安夫人絕非有意,我猜是冰窖的門壞了。”

    薛佳關切地握住了宮卿的手,“姐姐現在還覺得冷麽?”

    “喝了一碗薑湯,又喝了薛太醫配的藥,我已經無礙。”

    “姐姐還是小心些好,迴去了躺在被子裏捂一捂。”

    “多謝妹妹關心,我先迴去了。”

    “嗯,姐姐慢走。”

    宮卿舒了口氣,轉身離開。但願這一次,她能守口如瓶,千萬別迴明華宮扔炸彈。

    薛佳微微眯起眼眸,看著宮卿的倩影,又看

    了看暖閣的方向,一轉身去了毓秀宮。

    還未進到正殿,就聽見裏麵傳來一串脆生生的笑聲,敢在毓秀宮這麽放肆大笑的人,自然隻有一個人阿九。

    薛佳笑著走進殿內:“公主什麽事這麽高興?”

    阿九咯咯笑完,這才道:“阿佳,方才那宮卿被關在冰窖裏凍得昏了過去。”說著,又樂不可支的揉著臉頰,“哎呀,笑得我臉蛋都疼了呢。”

    薛佳露出一絲介於驚訝和驚喜之間的神色,問道:“公主也不喜歡她?”

    一個“也”字,讓阿九止住了笑,她挑了挑眉:“聽你口氣,你也不喜歡她?”

    “原本我很喜歡她,以為她安分純真,與世無爭,誰知道我剛才路過表哥那裏,看見她從暖閣裏出來。”

    阿九柳眉一蹙:“她去找皇兄?”

    “我也很驚訝,平素看她甚是低調,根本無意和別人爭鋒,原來是暗地裏找機會,沒想到她如此大膽豪放。”

    阿九嗤了一聲,不屑道:“就算她自薦枕席,母後也不會讓她得逞,且看她如何自取其辱。”

    薛佳盈盈一笑:“我最不喜歡虛偽的人了,既然想嫁給表哥,何必又裝出一幅自己超凡脫俗,置身事外的高潔模樣。”

    阿九對薛佳其實並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內心深處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鄙視,因為她的父親薛閔,出身並非什麽高門大戶,後來仰仗著獨孤後的關照才得以發達。在阿九眼中,薛閔的言行之間總是帶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息,在獨孤後和宣文帝像隻哈巴狗一樣的沒自尊,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但是,今日聽到薛佳對宮卿的一番評價,真正是熨帖到了心坎上,也不由得對她多了幾分親切,隱隱有一種盟友的感覺。

    薛佳又道:“那日二哥讓我將她約到禦花園。”

    阿九未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怎麽,你二哥也喜歡她?”女人大都喜歡八卦,尤其是情敵的八卦,阿九也不例外,聽到這個內幕,又是新奇,又是不屑,薛二什麽眼光啊居然看上她,果然隨了他那土包子爹。

    薛佳撇了撇嘴,“公主不覺得她那副狐媚長相,很討男人的喜歡麽?”

    正是。阿九心裏赫然想到了沈醉石,頓時一股子惡氣又湧了上來。

    正想到他呢,安夫人進來稟告:“公主,沈大人求見。”

    阿九愣了一下,轉而便歡喜起來,他怎麽來了?她當即

    起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折迴來,在鏡子前照了照,鏡中是一張嬌俏可人的小臉,眼中盛著一汪喜色。

    安夫人看著阿九一臉歡欣,暗暗抽了一口涼氣,因為,沈醉石是來送銀子的,還真是言出必行,動作迅速。

    玉階下的暖陽中,沈醉石長身玉立,眉目清朗,高挑的身姿隱隱有股子清傲之氣。

    見到他,阿九欣喜不已,但再一看,喜悅瞬間化為泡影,原來他當真送了銀子來。

    她忍著心裏不悅,柔聲道:“沈大人太見外了,這筆銀子我替大人還了就是,大人何必多此一舉。”

    沈醉石正色道:“微臣的私事絕不敢勞煩公主費心。請公主收下這銀子,多謝公主,微臣告退。”

    沈醉石客氣疏離,不卑不亢的態度無懈可擊,分明是一種錢貨兩訖的態度,可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阿九隻覺得氣悶,卻也無從發泄,他所作所為一切都合乎禮儀,挑不出半分毛病,可這不是她想要的那樣,她希望他能對她隨意些,對她溫柔些,若能笑一笑,或是露出一絲讓人怦然心動的臉紅之色,才是完美,可惜,這些統統沒有。硬邦邦地來還錢,仿佛她是個讓人討厭的債主。

    阿九如同吃了一記悶棍,眼睜睜地看著他風神俊美的身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安夫人心說,沈大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忤逆公主。

    阿九一伸手將宮女手中的二十兩銀子掀翻在地,氣得又在殿內連著砸了幾個名貴的青瓷,這還不過癮。等她發泄完了,才發現身邊還站著個薛佳,頓時覺得很沒麵子,也越發的氣惱。

    薛佳臉色絲毫沒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情,反而倍加關懷體貼的說道:“公主息怒。沈大人這麽做,想必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我聽母親說過,沈大人品貌出眾,高中狀元之後,朝中很多大臣都請他過府吃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將女兒嫁給他。”

    阿九一聽愈加的惱怒,心裏酸潮翻湧。

    “宮大人也請過他呢,而且,那日選花神的時候,沈大人選了宮小姐,這其中恐怕,”薛佳點到為止。

    阿九咬牙,怒道:“安夫人,去明華宮宣旨,明日禦花園所有的賞紅全讓她一個人做,誰都不許幫她!若是落下一顆花樹,我就讓她好看。”

    安夫人被震得耳膜直顫,她當然知道阿九說的那個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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