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還有什麽要說的?懷古之詞不必大驚小怪。”淩漠燁左手按揉著自己的鼻梁,似乎有些疲勞,韓越可真是執著到底,恭身答道“誠然。但臣也有疑惑的地方,依彭簡所說這首詞是在王椅真交好的歌妓欣氏處尋著,而偏偏此詞,坊間流傳的《王學士詞鈔》並無收錄,教坊歌女,亦從無傳唱者。若是平常之作,為何又秘而不宣?皇上,細讀此詞,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蕭柯忍不住說道:“一首小詞,未流傳於坊間,乃其平常。”韓越手勢打斷蕭柯的話,“若是我與煥參政的詞,不能流傳到也不奇怪,偏偏王椅真作詞,小心翼翼又是為何?”

    淩漠燁細細思量韓越的話,不由得也有幾分疑惑起來,沉吟道:“這.....”蕭柯見淩漠燁猶疑,不由急道:“皇上,本朝祖宗以來,未嚐以言罪人,況且王椅真一介書生,若說有反意,他又憑什麽造反?”

    韓越反駁者:“皇上,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若不辨明,就難以大用,用之也難以服眾!皇上或就此一切不問,讓他去太學做教授,白水潭做山長,或者給一散官閑職,不使他掌大權,用人事,或者就要讓他辨明一切,使清濁分明.....”

    她心中十分惱怒韓越風頭太過,其實本來沒有這麽迴事,偏上韓越這個話嘮,這時候卻始終忍不住,“皇上,臣看彭簡也不過是在一個歌女家看到這首詞,許是彭簡與王椅真在任上有隙,懷恨構陷,也未嚐沒有可能!若就此讓王椅真自辯,形同侮辱,不如先遣人去審那名歌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此事,再問王椅真也不遲。”

    韓越見淩漠燁有認同之色也不敢再說什麽,連忙奉襯:“丞相說的有理,如此就派人查明證據。”淩漠燁點點頭,“就依白丞相所言,這件事要快點查清楚。”

    待他的兩員參退下後,隻留下白萱煙,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弄清楚了又如何,如果真是王椅真所寫,朕還能殺了他不成?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麽真憑實據?徒亂人心罷了。”

    她雙眸微抬,恭謹道:“那皇上便就此不提?”他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輪“如此最好。洛暘?”“臣在。”

    他注視著她,緩緩起身,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陪朕走走。”她遲疑半響,他又要開始試探自己了?“是。”內侍想跟在淩漠燁身邊,卻被他禁止,他留話,不許任何人跟隨其後。

    他帶路說要去人少的地方,禦花園那裏太多閑雜人等,一路上,遇見了多少美

    若天仙的後宮佳人,他似乎都未正看一眼,草草應付,是他看膩了才會對那些佳人沒有感覺了吧。

    “想什麽呢?朕的妃子們迷倒你了?”他微微低頭,看著比他矮上一頭的白萱煙,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微微凸出的粉唇有一種異欲很強烈的感覺-----------就是吻上去。她突然抬頭,直直對上他的眼睛,他沒有笑,但他深邃的眼睛卻在微笑著,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毛叛逆的稍稍向上揚起,英挺的鼻梁,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她都未發現,就是在那天她在他的眼神中迷失了自己。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退後卻被他一隻手擋住,他輕輕附在她的耳邊,微微吐著熱氣,使她的耳根都軟了下來:“這麽緊張作甚?朕又不會吃了你。”

    他鬆開手,掠去自己額前的發絲,“這裏人少,方便些。”如鏡麵的湖水隨著習習清風翩翩起舞,河麵上生長著一片又一片的蓮藕蓮花,泛濫著徐徐清香,周圍是林竹,沙沙作響,在這人雜的宮中,這種地方極為少見吧。

    “朕有時候就喜愛在這裏散步,沒有閑人來煩擾,清幽自在。”他邁步走著,她盡量放鬆自己,跟在他身邊:“皇上好雅興。”他提議說要去那片竹林裏走走,她點點頭,可是裏麵更為靜謐,隻能聽見腳下的葉子被踩的“啪啪”響。“朕想去拜訪一下白濱翔,那可是位老官了。”他感歎道。

    她苦笑著,“皇上有心了,伯父至今仍是不醒。”不過是想進一步探視,可不能給他機會。“那朕便後日登門拜訪可好?”她欲言又止,“暮辰兄,近日不是要出征麽?隻是有白萱晴妹妹一人照顧伯父,皇上去,不太方便吧。”

    他冷笑著“朕身旁可有人跟隨,不缺服侍的。”她未敢多說,隻得認命,“那臣便恭迎皇上了。”他轉過身來,“別忘了,朕要親眼見見白萱煙。”她緊咬下唇,苦苦認命“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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