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十秒之前,鳴人還信心滿滿地想著他相對於團藏的各種優勢,什麽克製風遁、信息差,然而轉眼就陷入對方一開始就設下的死局。


    這世間很難有比這更加可笑的事情了。


    什麽叫自以為是啊?他這位丟人穿越者之前的表現充分地體現了這一點。


    需要勇往直前的時候畏首畏尾,該謹慎的時候卻又魯莽行事,前世普通人的性格問題這時暴露無遺。


    這樣的性格即能讓鳴人在絕境下三番五次地翻盤;但同時,也容易釀成大禍,就比如說此刻。


    說到底還是他想的太多,之前得到餘火後恢複行動力時,如果他立刻分出百十個分身跑路也許結果會完全不同。


    團藏的自業咒縛再強,也是有距離限製的,加上寫輪眼無法看穿影分身,他要是第一時間早點跑,說不定真有機會讓他逃出生天,怪隻能怪他自己在對的時候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萬念俱灰,即使知道現在後悔沒有任何意義,他仍舊止不住內心的悔恨。


    關於早前那篇灰燼日記的猜測讓他並不懼怕死亡,如果那篇日記的主人真的就是他的話,那他應該是老不死人了,按照黑暗之魂3主角灰燼人的設定,死亡甚至不能稱之為代價。


    可真正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兩次幾乎都栽倒在同樣的地方,並且想到自己以後很可能成為團藏的傀儡,這遠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殘忍。


    “我真是活成了段子裏的模樣,是一個活生生蠢死的穿越者。”自業咒縛加身,保持著持劍刺擊的姿勢,鳴人在心裏苦澀地想到。


    從前他不是沒有在腦中幻想過自己的最後,隻是沒想到會這麽蠢,這麽不體麵。


    在他的想象裏,真正到這一刻來臨時,他應該是從容而平靜的,而不是此時這般悔恨交織地在心裏喋喋不休個沒完。


    然雖然關鍵時刻的選擇的很差,其實整體來看,鳴人的表現也並不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糟糕,除了和我愛羅一戰時因為無法分神而沒有察覺根部眾的埋伏外,後麵一連串的鏖戰中,他可以說全程也隻露出了一個破綻,那就是沒有料到團藏本人的突至。


    風遁查克拉模式被迫提前結束,使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弱,而這樣的機會,以團藏這種級別的忍者又怎麽可能錯過。


    隻能說時也命也,原本打敗我愛羅之後的happyend因為他這個穿越者的關係,牽動了太多不可知在裏麵。


    他是開了劇情掛,又不是全知掛,並且穿越前他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既不是有著鋼鐵意誌的鐵血兵王亦不是楚大校那種多智近妖,謀算於千裏之外的人物,怎麽可能算的到大蛇丸和團藏二人的密謀。


    更不用說算到團藏臨時更改計劃,在這個時候對他突施冷箭。


    要怪就怪他太不將自己身上的秘密當迴事了,總以為有劇情裏的飛段在前,他的不死身即使特殊,卻也不至於到引動世界線的地步,加上九尾事實上的不見蹤影,除了名號,他已經很久沒把他是人柱力的這迴事當真了。


    這也就導致他會如此的放鬆大意,因為他自己根本就沒往這方麵去想。


    六年的時間以來大體還是跟著劇情在走,讓他的思維方式在不知不覺中被固定在劇情線以內,對不是來自他主觀意誌的改變絲毫沒有防備。


    隻是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毫無作用,此時此刻團藏為刀俎,他為魚肉,生死亦由不得他了。


    “居然知道這個術,看來那小子說的沒錯,你身上的秘密很有趣,九尾。”團藏轉過身來,蔑視地掃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冰劍,露出勝利者的姿態說道。


    至於他口中的“小子”,自然毫無疑問是大蛇丸了,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熟知劇情的鳴人又怎麽可能猜不到。


    從這簡單的一句話裏,就能聽出團藏和大蛇丸之間的關係恐怕要比他之前所認為的深的多。


    畢竟除了不死身以外,能被大蛇丸注意到的也就剩鳴人當時提前洞悉大蛇丸計劃的事了,這也算是鳴人為數不多的劇透行為。


    連這種細節都告訴團藏,這兩人還真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基友,想到這裏鳴人心中冷哼一聲。


    這時就聽團藏接著說道:“不知來處的情報、不死、特別的通靈術,還有……”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目光轉向遠處,那裏正是根部眾裏第一個死在鳴人手裏的山中風屍體所在,“還有幻術反彈,不!也許稱之為‘幻術炎受身’更合適一點,你還真是不斷在製造驚喜啊,九尾。”


    細數鳴人身上出現的種種迥異於普通忍者的能力,說著說著,團藏自己都忍不住讚歎起來。


    這些能力單拿出來已經足以讓普通人得以立足忍界了,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卻將其匯聚一身,假以時日,必定是震撼世界的人物。


    還好有他,及時地將其扼殺搖籃裏,否則猿飛日斬繼續天真的縱容下去,這個小鬼早晚會變得無法控製,就像曉那群叛忍眾一般。


    “豎子不足與謀!”這是每當他想起雨忍半藏和曉時的心情。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任由發生兩次,在他眼中,鳴人成長起來的威脅,是要遠高於成立曉的那三個少年的。


    尤其是那個剛才由他親自命名的“幻術炎受身”,完美的人柱力不會被幻術所控製這點他早就知道,但是能直接將幻術反彈迴來,並把施術者以不知名的火焰燒得形同枯槁他還是首次見到。


    即使隔著很遠,但對忍者的目力來說根本沒有區別,更何況山中風死去的那一幕,他本就在趕來的路上通過望遠鏡之術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油光的棕發此刻變得宛如焦黃的雜草,身體更是令人慘不忍睹,骨瘦如柴仿若千百年的幹屍,單看死狀,怎麽也想不到這人就死於數分鍾之前。


    那不受物理影響的火焰,仿佛將一切生命能量吞噬,正是有著這般印象,所以剛才在鳴人捏碎餘火時,他才會立刻撒手後退,生怕沾染上這可怕的火焰。


    同時也正是因為有這種顧忌,他才沒有直接使用別天神來控製鳴人,不決定抽出九尾鳴人是否能還能活著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因為這詭異的火焰。


    鳴人身上一個接一個的驚人發現,讓團藏深感忌憚又驚喜,多年的夢想就在眼前,他一麵想立刻抽出九尾化作自己的力量,一麵又強行按住了這種衝動,他開始覺得在將鳴人身上這些秘密挖空之前,這麽做太浪費了。


    轉念間,心中主意已定,團藏那張半數包裹在繃帶之下的老臉此時露出得意之色,他甚至連後麵一切得手之後處理掉鳴人的借口都想好了,這滿地的木葉忍者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走吧,到了地方,識相的話還能少受些苦,否則你將見識到真正的地獄,九尾的小鬼。”掏出早有準備的鐵鏈和封印符咒,團藏的眼中滿是貪欲惡意,說話間就要將鳴人綁縛,帶迴根的總部。


    不用想也能猜到之後的鳴人將麵對什麽,忍者的刑訊手段比之他前世網絡上聽說的那些,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刻鳴人眼中一片灰暗,絕望的無力感這一次找上了他,嘴角勉強扯動一下,卻發現他現在連苦笑都做不出來了,明白自己最終的命運將至,莫名地,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念頭。


    “要是現在能喝一杯就好了……”


    冰冷沉重的鐵鏈在他身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鳴人在這一刻仿佛認命一般閉上了雙眼。


    這片被通靈獸與尾獸大戰製造的空地上,矗立在根部眾橫七豎八屍體堆中間,此時兩人各自的心境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就是勝者和敗者的區別。


    然而,接下來馬上要發生的一幕,卻令兩人神奇地同步出相近的感受,並且後續更是直接對調了兩人的結果。


    就在團藏正將鳴人五花大綁,並準備使用封印符咒將其帶迴根部時,突然他的麵色驟變,感覺到了鳴人身上此時出現的異樣查克拉波動,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持封印符咒按向鳴人的腦門,隻可惜他終究是慢了一步,幾乎就在他要觸碰到鳴人的瞬間,鳴人就在他眼皮底下化作一團白色煙幕消失不見。


    “影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團藏直接呆愣住了,甚至下意識地以為這是鳴人的影分身。


    直到時間過去了幾秒鍾,煙幕散盡,原本鳴人所在的地方隻有一圈鎖鏈突兀地當啷在地上,他才真正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露在外麵的左眼迸射出衝天的怒火,他此刻近乎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道:“逆通靈?!該死的妙木山,那群該死的蛤蟆!”


    ……


    與此同時,五彩斑斕的各種植被爭奇鬥豔,仿若世外仙境之地的妙木山,幾隻大小各不相同蛤蟆正圍在一隻年老的蛤蟆周圍,全都屏住唿吸地不敢打擾地等待著。


    那位被圍在中央的年老蛤蟆眉發皆白,身披一件灰色的兜帽披風,此刻正雙手結印。


    其正是妙木山當家的兩大仙人之一,深作仙人。


    “怎麽迴事,深作大人也不行嗎?為什麽不能召喚鳴人?”其中一隻頭戴風鏡的紅色蛤蟆這時忍不住焦急地問道。


    其正是之前親眼見到鳴人被根部眾圍攻的蛤蟆孝介。


    它當時見鳴人的狀況如此危急,當即傳迴了妙木山,打算用逆通靈術將鳴人召喚過來。


    然而這種通靈術雖然也可以算時空忍術,但本身並不是像飛雷神那樣方便來去自如,因為通靈契約是平等契約,是不存在強製召喚這一說的。


    體現在妙木山一眾蛤蟆上,就是根據鳴人付出的查克拉以及自身意願來決定是否接受召喚。


    而反過來,雖然理論上召喚人類並不需要取得契約者的同意,但同樣需要大量的查克拉,並且還有一項重要的限製,那既是被召喚的契約者不是處在提煉查克拉或者使用忍術的時候,否則有契約者自身查克拉的幹擾,跨越時空的聯係會被擾亂,根本無法被召喚到妙木山。


    而之前鳴人一直在和根部眾拚命,自然時時刻刻都在調用查克拉,蛤蟆孝介這裏也是關心則亂,加之將契約者逆通靈到妙木山本就很少見,這也導致它根本就忘了這碼事。


    迴來發現召喚不了鳴人,它還以為是自己的查克拉不足的關係,又著急忙慌地尋找其他人幫忙,結果自然都不行,最後不得已,它隻得找到了深作仙人,告知了前因後果,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別瞎說,笨蛋,要相信深作大人。”一旁的蛤蟆寅聞言立刻訓斥道。


    隨後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前,讓其閉嘴不要打擾深作仙人施術。


    掄起焦急的心情大家都差不多,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妙木山的大家都很喜歡鳴人,得知他有危險就連剛戰鬥迴來,上著繃帶滿身狼狽的蛤蟆健都立刻趕了過來。


    至於蛤蟆寅更是如此,作為四代目委托守護鳴人八卦封印的鑰匙使者,它自然清楚鳴人是四代目火影的血脈,可以說掄起對於鳴人的關心,它不弱在場的任何一隻蛤蟆。


    隻是它清楚,現在急是沒有用的,在已經通知了自來也的情況下,除了等待自來也救援的消息,隻能不斷的嚐試召喚。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眾蛙焦急等待的這一刻,隨著一聲脆響,一臉猝不及防的金發少年驀地出現在空地中央,呆愣地看著周圍陌生的場景。


    “健桑?你們?”熟悉的青蛙,陌生的場景,鳴人一時腦子都轉不動了。


    好一會兒,他才弄清楚自己此時的處境。


    “這是妙木山?……得救了!”心情大起大落之下,鳴人甚至來不及向道謝,便癱軟地躺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了,小鳴人一定很累,都迴去吧,不要圍在這裏。”成功將鳴人通靈過來的深作仙人一眼看出鳴人此時的狀態,也不計較鳴人的無禮,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揮揮手讓蛤蟆寅它們各自散去。


    也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鳴人接下來要麵對的慘景,這次終於眷顧了他,一向謹慎小心的團藏在最後的最後終於出了差錯。


    在將鳴人鎖鏈加身,自認為已經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團藏過早地解除了自業咒縛,要是等封印符咒貼上再解除,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隻能說,人無完人,鳴人會出錯,這位縱橫忍界數十年的老同誌自然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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