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會持續到新黍子打下來!


    在錢大雙的追問下,楚千樓說了實情,他特意問了崔老頭兒,問清了從哪個村子購買的黍子種,然後帶著人手親自跑了一趟。


    結果他從隸屬東梁國的那些村莊購買了許多黍子,僱傭鏢局運往東梁國和西梁國的京城店鋪。


    末了,楚千樓強調這一項所得利潤與錢大雙四六分,他占四成,錢大雙占六成。


    這就意味著楚千樓差不多就是白給錢大雙銀票,因為錢大雙也就是貢獻出來蒸黃糕和油炸糕的做法而已。


    錢大雙已經是個小富孀了,所以得了這麽一筆外財,她並沒有表現得欣喜若狂,而是納悶那兒的村民為啥捨得出賣黍子。


    因為黍子是旱地農作物,產量雖然比不上玉米,但是黃糕這種主食特別耐飢。


    錢大雙記得奶奶說過二十裏饅頭餓折腰,三十裏的蓧麵,四十裏的糕,由此可見,黃糕很頂飽。


    楚千樓笑得狡黠,他說那些村民隻曉得用糕麵摻點兒玉米麵煮糊糊,不曉得蒸黃糕的吃法。


    不過,世間有好事就有壞事,因為世間有楚千樓這樣的知心大哥哥,也有心肝肺壞透的小人……


    幾天後吃了早飯,錢大雙正享受著月事假的最後一天,淩青帶著兩個縣衙捕快到了山莊外,聲稱知縣大人在張亭長家有話問她。


    蕭曄俊顏冷肅,問車青是怎麽迴事兒,後者說絲毫不知內情,他揣測楚千樓這樣做肯定是被逼無奈之舉。


    錢大雙用了快半刻鍾的時間說服了蕭曄,他不能隨她一同前往張亭長家。


    因為他不是楚千樓,沒有明麵上的身份,一旦引起了知縣大人的主意,想必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的,錢大雙才不相信蕭曄是個畫師呢,不過據她觀察,他應該也不是個殺人放火的壞人,但是他視銀票如手紙,挺像個江洋大盜。


    蕭曄用力摟了一下錢大雙,說別怕,他會潛伏在張亭長家的附近,一旦錢大雙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他就會毫不猶豫出手帶走她。


    錢大雙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讓蕭曄盡量沉住氣,她會見招拆招,不會輕易使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


    路上,淩青和錢大雙一同坐在車廂裏,那兩個看著麵生的捕快冷臉趕著騾車。


    見淩青麵色特別凝重,錢大雙心道又是誰在作妖?


    是她的老對頭嗎?


    當錢大雙抵達張亭長家的院子時,蕭曄早已隱身於不遠處的一棵鬆樹的繁枝間,而院子裏的一班衙役毫無自覺。


    由於天氣炎熱,而且知縣大人也想顯示他辦案公正透明,因此他吩咐張亭長在院子裏搭了個棚子。


    並不怎麽涼爽的棚子裏,除了知縣大人和張亭長,還有文瑞和一個錢大雙看著麵生的老頭兒。


    將錢大雙帶過來的兩個捕快,僅僅向知縣大人投遞了個眼色,就退到了一旁。


    知縣大人曾書齋對錢大雙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名,他從縣丞陳嘉木那兒聽聞了不少錢大雙的情況。


    比如錢大雙這個寡姐培養出來兩個秀才弟弟,比如錢大雙本人其貌不揚,尤其是臉上有塊胎記。


    所以曾書齋知道來人就是錢大雙,他瞥了眼那個老頭兒,嗓音辨不出喜怒情緒,「錢槐樹,你可知她是何人?」


    錢槐樹轉頭盯著錢大雙,後者淡然迎視……曾書齋冷眼旁觀兩人的神情變化。


    很快,錢槐樹茫然地搖搖頭,「知縣大人,我不認識這個醜女,你也別問東問西了,我還要去金記找錢寡婦賠錢呢,她爹害死了我老婆子,她不賠我一百兩銀子,我就住在金記不迴家!」


    曾書齋並不理會錢槐樹,轉頭望著錢大雙,「錢氏,你可知他是何人?」


    錢大雙如實說道:「迴稟知縣大人,我不認識這位老人家,但是他好像是知道我,可是他的話,我真的聽不懂!」


    落月鎮出了個第一名小秀才文璿,曾書齋本來是帶著一班衙役例行巡查,走個過場以示他為官勤勉盡責。


    他怎麽也沒想到撞見了一個詭異的案子,文瑞上報屯子裏出現了兇鬼索命的惡性案件。


    因此,曾書齋將一幹可疑人等都捯飭過來,讓衙役分別問話,而他正盤問錢槐樹呢!


    問到了這兒,曾書齋頭大如鬥,單單是人的話,案子也不難查辦,可是現在牽涉到了兇鬼,任誰攤上都會頭疼。


    他娘的,到底是誰在背後裝神弄鬼?


    而且這是啥情況?


    錢大雙和錢槐樹不是親戚嗎?


    他們怎麽會「素不相識」?


    於是乎,曾書齋隻能望向了文瑞尋求解釋,文瑞當然是站在錢大雙這邊。


    「迴稟知縣大人,錢氏因為新婚喪夫,同時父母雙亡而受刺激太重,所以文家屯子的好多人,她都不認識,好多事,她也不記得,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曾書齋馬上明白了一半,那麽,錢槐樹怎麽會不認識錢大雙呢?


    文瑞並不正麵解釋,而是望向了錢大雙,並簡單說了一下案情,讓她心裏有數。


    「大雙,這位是錢槐樹,他多年前在鎮上走失,也就是你的前姑爺爺,那時你還是個紮著沖天辮的小女娃,白蘆花聲稱你爹的兇魂掐死了你前姑奶奶何細腰,知縣大人正在查辦此案。」


    當年,文家屯子好多人一起來落月鎮趕集會,錢槐樹無故走失。


    其實事情有果必有因,當年錢槐樹並不是走失,而是和鄰村一個小寡婦私奔去了南方。


    後來小寡婦見錢槐樹賺不來大錢,她吃了上頓沒下頓,因此就傍上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屠夫。


    錢槐樹爭奪不過這個屠夫,於是沿路做短工或者乞討往迴返,就這樣他還不消停,一路上還演繹著和幾個小寡婦有染,又被踹的戲碼。


    此時此刻,錢槐樹確定眼前的醜女就是錢大雙本人,他整出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好你個錢寡婦啊,原來你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錢寡婦,你爹那個兇鬼掐死了你姑奶奶,你賠我一百兩銀子,這事兒就算私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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