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澤見武秋菊深深地擰了他一眼,馬上發覺不能心裏想啥就說啥,萬一未來的嶽母獅子大張口要上一筆天價聘禮,那他湊不起來就等於白瞎了武秋菊的一番心意。


    「嬸子,秋菊這也不算是大毛病,我在家裏也是這樣,這會兒在金記和大家一樣,都是天天洗頭洗澡,也沒覺得特別費皂角粉和胰子,反正我喜歡愛幹淨的姑娘。」


    武秋菊暗暗鼓掌,這呆瓜關鍵時刻還湊合嘛,而她娘沒逮住文澤的話把子,繼續套話。


    「文澤,秋菊要是嫁了人,隻能和她漢子住在一處,懷上了孩子後,她肯定不會下地幹農活兒,她想做針線活兒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而且懷孩子的女人都饞得很,她一天三頓飯得頓頓有肉。」


    至此,武秋菊已經聽出來了一片慈母心,她娘這是和文澤講條件呢,擔心她給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提前把醜話說在前頭。


    文澤小心翼翼地迴復,「嬸子,我娶了媳婦兒後,那肯定是和媳婦兒住在一起,我主兒家答應在金記給間婚房,我媳婦兒如果懷了我的孩子,那我肯定是啥活兒也不讓她幹,等她肚子大得不方便了,我幫她洗衣服,洗頭髮洗澡都行,頓頓有肉沒問題,金記現在就是頓頓有肉。」


    武秋菊聽得文澤特別強調了一下……他媳婦兒如果懷了他的孩子……這顆呆瓜啥意思?


    老娘跟了他,還能懷上野崽子咋的?


    武秋菊她娘對於文澤的這個特別強調錶示理解,男人都忍受不了老婆給戴綠帽子,更忍受不了老婆懷上了野崽子。


    至此,武秋菊的娘對文澤還算滿意,有心想試試文澤能掏多少兩銀子做聘禮,但是她轉念一想,放棄了這個念頭。


    文澤現在是金記鐵鋪的掌櫃,所掙的錢足夠小夫妻兩個開銷,不對,金記包吃包住包穿!


    那他們小夫妻基本上沒有多少開銷,一年下來就可以攢下一筆可觀的銀錢。


    這樣想著,武秋菊的娘覺得聘禮給多少,給不給都無所謂啦,隻要女兒小日子過得滋潤就好。


    眼見得親娘不吭聲啦,武秋菊鬆了一口氣,從包袱裏拿出來那袋糖霜花生,遞給了嫂子。


    還拿出來於臘梅給她的鞋墊襯底,分給了嫂子一雙,叮嚀嫂子不要逞強,能納幾針就納幾針,全當是無聊時的消遣。


    姑嫂情深,兩人嘀嘀咕咕聊著發財經,大意就是以後做針線活兒的收入隻會又穩又多。


    武秋菊的娘一聽,暗罵女兒是個小白眼狼,有這麽好的發財活兒咋不早點和她嘮嘮啊,不急,先逮住了這個女婿再說。


    文澤卻比不得武秋菊放鬆,他習慣於忙碌,一動不動地坐在木凳子上時間一久,整個人胳膊腿都是麻木不堪的。


    「嬸子,家裏的水缸滿不滿?不滿的話,我去挑水!」


    他這樣一說,武秋菊的娘心道,這小子看著傻乎乎的,其實心眼多著呢,他這是想借著挑水的空兒而在村子裏混個眼熟。


    想得美!


    是的,文澤被告知水缸雖然不滿,但是連一桶水也放不下,所以不需要他挑水。


    武秋菊不和他說話,未來的嶽母起初還有一眼沒一眼地打量他,這會兒都懶得撩眼皮子。


    所以對文澤而言,在這兒待著就是度秒如年,最終他擔心自己坐斷了凳子腿兒而緩緩地站起來。


    「嬸子,嫂子,小武姑娘……我去院子裏站一會兒,看看能幹點兒啥活兒!」


    說完,文澤埋著頭,大步走出了屋子,武秋菊的嫂子掩著口笑了聲,「娘,你看看你把人家嚇著啦,難得秋菊喜歡了一個人。」


    武秋菊的娘眼裏泛著笑,「蘭香,你甭護著那小子,你沒看出來?他又不是真憨,還懂得討好你叫你嫂子呢!」


    蘭香瞟了眼武秋菊,意思就是嫂子盡力了,然後她拉過來婆婆的手,在婆婆手心裏倒出來五顆糖霜花生。


    緊接著又要給武秋菊倒,武秋菊卻跳下了炕,大發牢騷,「嫂子,你看我娘咋說話呢?要是你娘說我哥是那小子,你也不舒服吧?」


    蘭香不吭聲,瞧著細嚼慢咽糖霜花生的婆婆,她隻是抿著嘴笑,武秋菊繼續護著文澤。


    「娘,文澤不是真憨不好嗎?你是不是想給我找個真憨的傻子?再說了,文澤叫聲嫂子,那是表示尊敬我,到了你嘴裏咋就成了討好?」


    這時,武秋菊的娘才開了腔,「秋菊,這還八字沒一撇呢,我這個當娘的就不能說話了,是不是?你說個是,那你這會兒跟著那小子私奔,我都沒一個字廢話!」


    武秋菊惱得直跺腳,她嫂子笑著哄勸,「安來還說呢,秋菊不急著嫁人,不然,沒人和娘練嘴皮子啦,家裏也不熱鬧啦!」


    如是,武秋菊瞭然是她說話過分了,她一次次相親失敗,她娘也沒逼著她嫁給趙冬寶,她娘還是希望她能嫁個對眼的男人。


    「娘……是我錯了,反正我沒有嫂子乖,總惹你生氣,你也習慣了是哇?」


    說著,武秋菊賴皮地抱住了她娘的胳膊,撒嬌似的在她娘肩頭上蹭啊蹭。


    武秋菊的娘深諳女兒是個火爆脾氣,她往女兒嘴裏塞了一顆糖霜花生,語氣意味深長。


    「秋菊,要是這門親事成了,你答應娘別把文澤管得太緊了,你多學學你嫂子,再看看臘梅,臘梅心強命不強,聽說她漢子寧願在外麵瞎混日子,也不願意迴金記受她管束。」


    武秋菊馬上鬆了手,一臉嚴肅,「娘,嫂子,這話茬兒……我不管你們是從誰嘴裏聽說的,但是你們誰也不準再向外人叨叨,人言可畏,其實並不是閑話傳的那樣,臘梅的漢子怎麽說呢?我也說不好,不過臘梅對我是真的好。」


    婆媳兩個應承著,聲稱她們都不是愛傳閑話的人,武秋菊的娘聽了聽外麵。


    「秋菊,我早就看出來文澤坐那兒憋屈得很不自在,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找不著茅廁?」


    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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