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牌的候車亭那兒,不乏拎著一捆小白菜的大爺,更不乏拎著一塊水豆腐和一把水蘿蔔的大媽,如此等等。


    他們在社會上有個共同的稱謂,老人,他們大多頭髮花白而老態龍鍾,但是他們中不乏極品奇葩,而且這樣的奇葩愈來愈呈現出來遍地開花的趨勢。


    錢大雙曾經不止一次遇見過這樣的老奇葩,擠公交時強悍得很,將趕點上班的小姑娘和小夥子擠得東倒西歪。


    上了公交後,老奇葩對有座位的兒童,姑娘,甚至是孕婦罵罵咧咧,對方要是讓了座,跟致謝有關的字眼兒一個都沒有,對方要是不讓座,這些老奇葩那就張嘴閉嘴都是生殖器數落上一路。


    而且長相文弱的小夥兒也是這些老奇葩的攻擊對象,而且光顧著嗶嗶忘了下車,還對司機罵罵咧咧,在下一站阻撓乘客上車,或者是下車杵在車頭前麵攔著不讓公交正常行駛,如此等等。


    因此,錢大雙至今一想到坐公交就幹嘔,由此可見其毒害之深,前世,每當她輪休那天去早市買菜,寧願甘之如飴步行半個多小時左右往返於菜市場和出租屋。


    錢大雙也不想刷卡坐公交,和那些趕點簽到的上班族擠公交,更不想和那些老奇葩擠公交。


    撞見一個老奇葩能特麽膈應她一周不說,連帶著她會被負能量塞滿,還覺得這個世界不再靜好而惡意滿滿。


    事實證明,為老不尊,滿身充斥負能量的老東西哪兒都不缺,就在這時,錢大雙親眼看見趙阿婆推倒了挨著她趕路的那個背簍子的年輕女人。


    眾人七手八腳扶起了這個倒黴的年輕女人,有個阿婆大罵趙阿婆良心壞透了。


    青鬆娘低聲道:「大雙,這個趙阿婆這是怕別人搶在她前麵,一看就是個老不正經,反正我就是看個熱鬧,才不會為了賞錢上台求雨!」


    錢大雙瞭然笑了笑,「也是,求來了雨能得賞錢,但要是求不來的話,那就會被看熱鬧的嘲笑一番。」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錢大雙和青鬆娘站在遠處遙望著高高聳起的求雨台。


    台子正中間往後一些搭著一個遮陽棚,裏麵坐了一些男男女女,錢大雙略過去那些不重要的家丁,一一對號入座。


    有黃老財,黃管家和張亭長,還有兩個熟臉,身著火紅袍衫的黃梓州和身著榴色綾綃裙的石榴。


    棚子的正前方擺著大大的供桌,上麵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求雨供品。


    一遍遍過濾著棚子裏的人,錢大雙確定以及肯定,沒有白芷若!


    也沒有她的男友!


    錢大雙又耐性地認真掃視了一遍目之所及的人群,還是一無所獲。


    既然偶遇不到白芷若,或者是男友,那麽這場熱鬧也就沒啥好看的啦,這樣想著,錢大雙就要和青鬆娘離開這個鬧哄哄的地方。


    「大雙,你看見了嗎?那上麵寫了好多賞銀呢!」


    青鬆娘滿目嚮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懸掛於台子最前麵,一根長竹竿之上的四方懸賞幡。


    錢大雙望過去,白底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上台求雨的……


    風起,賞十兩銀子!


    雲來,賞二十兩銀子!


    雷雨交加,賞四十兩銀子!


    下雨一炷香的時間,賞十五兩銀子,如此累加,直到雨過天晴!


    為了方便大夥兒看得懂,風起,雲來,雷雨交加,以及一炷香的時間這些字眼後麵都畫上了對應的實物形狀,而且賞銀都是醒目的加粗加黑字體。


    最下麵有個附加說明,如果上台求雨者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沒有求來風,那就得下台,讓下一個求雨者上台。


    淡漠地掃了一眼台子入口階梯下排起的長隊,錢大雙緩聲道:「嬸子,你想試試的話,把籃子給我,也去那邊排隊吧!」


    青鬆娘訕笑著搖搖頭,如今的她不比往昔那個藥罐子,她可是有臉麵的人啦!


    兒子於青鬆正在讀家塾,女兒於臘梅已經出嫁,因此她一言一行都要守著分寸,不能給兒子和女兒臉上抹黑。


    不過,青鬆娘覺得錢大雙要是不上去試試,真有點可惜啦,畢竟這樣的發財機會不是天天都能撞到。


    有道是人生四大悲包括幼年喪母,少年喪父,中年喪妻和老年喪子。


    而錢大雙占了一條,少年喪父的同時母親也沒了,而且新婚丈夫也沒了,她這麽悲慘的經歷,如果上台去求雨,肯定能感動老天爺降大雨。


    即使是感動不了老天爺,那也沒關係啊,錢大雙可是金記的老闆娘,即使是求不來雨,也沒有人敢嘲笑她。


    這番話也就是在青鬆娘的肚子裏翻滾了幾遍,她是個有眼色的,眼見得錢大雙對求雨不感興趣,她才不會吭聲討沒趣。


    說不清為什麽,錢大雙的理智認為這兒一點也沒意思,不如趕迴金記包餃子,但是她卻挪不動腳步。


    仿佛是有某種無形的吸引力一點點蠶食著她的理智,而她卻還渾然不知。


    錢大雙近乎麻木不仁地望著一個個求雨者滿臉歡喜的走上台子求雨,又滿臉沮喪地走下來。


    沒有多久,她看見玉蓮背著一簍子野菜走上了求雨台,她眼角微挑,心道,不知道這個玉蓮的運氣如何?


    一輪驕陽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碧空萬裏中連一絲兒雲彩都沒有,灼熱的空氣有些燙臉。


    因此,錢大雙覺得求雨難得很,求來一陣涼風就算是上好的運氣啦!


    玉蓮跪坐在那個草墊上,哭訴著她如何如何不容易,既要侍候癱瘓在炕上的公婆,又要規勸好吃懶做的丈夫,又要洗衣做飯下地幹活兒等等。


    她說著哭著,甚是傷心,一炷香很快燃盡,也沒有起一點風,家丁過來攆她下去,她隻好垂頭喪氣走下台。


    而排在她後麵的趙阿婆一踏上階梯就哭開了,見狀,台上的家丁馬上點燃了一炷香,意味著計時開始。


    與玉蓮有所不同的是趙阿婆顛倒黑白而混淆是非,她拍著大腿哭訴兒媳婦如何怎樣欺侮她,卻不敢說女婿半個字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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