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的,但是錢大雙還是迴屋拿了紅棗和烏雞蛋,煮出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棗雞蛋湯,親自端給文翠葉喝光。


    至於給文翠葉端飯菜也輪不到文春生,先前,文招娣聽文春生對眾人說了一遍文翠葉的飲食禁忌後,她就記了個清楚。


    因此文招娣自己還沒動筷子,就先去守著文翠葉吃了早飯。


    文春生見文招娣坐下吃飯,正要鄭而重之強調一番,他的妻子小產坐月子就該他這個丈夫多操心多侍候著。


    這時,於臘梅用公筷給她娘和文招娣分別夾了一大塊灌腸,嫣然一笑。


    「嬸子,你今天給翠葉姐送飯菜,明天就是我送,後天就是我娘送!」


    青鬆娘當然是順著女兒於臘梅的意思描摹,「臘梅,這樣挺好的,你春生哥忙得很,再說了,哪有男人侍候坐月子的?就這麽定了!」


    妻子文翠葉坐月子被這三人包下來沒商量,脾性溫潤如文春生心裏暖洋洋的,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隻好笑著連聲說謝謝。


    吃完飯後,大家各自忙碌起來,錢大雙去文翠葉那廂擰了塊熱毛巾,看著她擦了臉,和她說了一小會兒話。


    前店有文六斤和於臘梅兩個人賣早飯足夠了,拾掇碗筷桌子有於青鬆,洗碗筷有青鬆娘。


    於是,錢大雙就讓文招娣幫著燒火,她來做些熏製品。


    原因無他,這樣一來,就能讓文春生空出來下午的時間陪著文翠葉。


    錢大雙沒和任何人說,她非常擔心文翠葉因小產而得了抑鬱症,隻是暗暗希望文春生的陪伴能有良好的效果。


    等到錢大雙做完了幾鍋熏製品後,文春生和閻四豹這邊也剛好忙完了。


    錢大雙吩咐閻四豹和小鵬出去踩踩價,然後去馬家鐵鋪買四口大鐵鍋,那樣,每次滷煮或者熏製的食材量就增加了許多而節省了時間。


    這樣一來就得再盤兩個大灶台,文六斤對錢大雙說不用愁,交給他和文老九就可以。


    錢大雙核對完帳目後,進了文翠葉這廂,文老九正和文翠葉說著話。


    文翠葉不忘叮嚀,「老九伯伯,你就說是我的意思,別讓我爹娘過來看我了,我怕我嫂子跟過來吵吵嚷嚷的,煩她!」


    文老九應承下來,「你小產孩子的事兒,你爹娘肯定不會和你嫂子說的,她那張破嘴指不定站街上咋亂說呢!」


    這時,文六斤探進來腦袋,最先望向了文翠葉,見她臉色還好,於是笑著望向了文老九。


    「老九伯伯,春生正和泥呢,讓大雙陪著翠葉吧,你指點我們盤灶台!」


    天天吃著金記三頓飯,文老九總想找活兒幹,文六斤這麽一說,他馬上就起身出了屋。


    文翠葉暗暗慪氣,丈夫文春生可真夠放心的啊,他自從早上離開後,一直到現在也沒進來看她一眼,因為孩子沒了,所以他就不稀罕她了?


    其實呢,大家都出於好心,有意無意地提醒文春生去看看媳婦兒吧,文春生因此就不好意思啦!


    他尋思著青天白日的大白天,他們夫妻兩人關門閉窗而悶在一屋裏有違禮數,好說不好聽。


    更何況錢大雙已經下了硬命令,他每天下午都必須陪著文翠葉,他正愁著不知咋打發一下午的時間呢!


    當錢大雙給文翠葉把脈時,後者雖說心裏正生著悶氣,但麵上強顏歡笑。


    「大雙,你放心吧,大家都對我很照顧,你看,青鬆娘把髒被褥都給拆洗了,裏麵髒了的棉絮也換上了新棉絮,還說棉絮是縫夾襖剩下的,不用還了。」


    是的,這兒冬天穿的是棉襖棉褲,而春秋兩季穿的是裝了薄薄一層棉花的夾襖夾褲。


    而錢大雙所穿的夾襖夾褲都是文招娣親手縫製的,她穿脫時就會想起來奶奶曾經給她縫過好多衣服,但她卻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翠葉姐,你就別拿心好好坐月子,你好好吃飯,盡量多躺著少坐少站,心裏有啥話就說出來!」


    文翠葉可沒臉說出來自己的心思,就在這時,青鬆娘抱著晾曬幹了的被褥麵子和裏子進了屋。


    「翠葉,你就躺著別動,別往過來湊,我捯飭被褥自帶風,你受了風就會落下好多月子病。」


    青鬆娘將麵子和裏子剛放到了炕尾,就趕緊叨叨一番,生怕文翠葉湊過來捯飭。


    她這樣一說,文翠葉就徹底放棄了幫著縫被褥的念頭……習慣了忙碌的文翠葉越發感覺自己是個毫無用處的人。


    沒有多久,文招娣也進了屋幫著縫被褥,而且和青鬆娘聊得很是投機。


    正當錢大雙和文翠葉都有一句沒一句,不知道該嘮點啥時,於青鬆像隻小青蛙似的,蹦蹦跳跳著進來了,卻被他娘兇了一句。


    「青鬆,你身上有冷風,別往你翠葉姐那兒湊乎,出去喂喂雞!」


    於青鬆馬上就不情不願地倒步退至門口,辯解,「娘,我姐剛添了米,加了水,我看了一會兒,每隻雞都吃米都喝水呢,沒有一隻蔫巴的!」


    青鬆娘可是有了兩個孩子的女人,封建迷信的條條框框在她心裏早已根深蒂固。


    這些條條框框中有一條就是小產孩子的女人妨人,因此她很怕文翠葉妨衝到兒子於青鬆。


    正因如此,她很是不耐煩,「那你就去看看廚房的水缸,水不多就提水去,提滿了!」


    於青鬆哪曉得他娘如此火大的根由,「小四哥早就挑滿了,連你們屋裏的水缸也挑得滿滿的!」


    至此,青鬆娘無話可說,而且錢大雙還幫腔呢,「嬸子,主要是小鵬和小四兒出去了,所以沒人和青鬆玩,他悶得慌!」


    文翠葉笑著附和說自己最怕一個人待著,人多才熱鬧。


    於青鬆嘻嘻笑著,搓搓手,搓搓臉,再摩挲摩挲衣服,仿佛是想把他娘所說的他身上的冷風攆走了似的。


    如是反覆了幾遍後,於青鬆就湊到錢大雙身旁,從衣服口袋裏抓出來一大把炒葵花子放到炕沿邊兒。


    然後他伸長脖子瞅了瞅文翠葉身旁,語氣訝然,「娘,你說翠葉姐小產了小孩,那個小不點兒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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