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亭長大吐苦水,錢大雙會意而不動聲色地順著描摹,「張亭長所言極是,沒有你和巡邏隊各位大哥的兢兢業業,就沒有安定繁榮的落月鎮。」


    誰都樂意聽舒服的順氣話,張亭長也是一樣,「錢氏,像你這樣直率通透的女子真的很少見,你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絕不會推辭!」


    錢大雙這個小賊機靈正等著這句順心意的話呢,她輕然一笑,「張亭長,實不相瞞,我現在就有事相求,我想在鄰近牌坊街的東街或者西街或租或買兩間店鋪,一處經營飲食,一處經營繡品等等,不知道張亭長手上可有這樣的資源消息。」


    張亭長聞言,手上的茶盅為之一傾,差點將茶水潑灑到身上,由此足見他的內心有多驚駭。


    他本來還以為錢大雙會說些應景的客氣感激話,但一張嘴卻是或租或買商鋪,還是輕描淡寫如話家常的語氣。


    哇哢哢,真是亮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反正如是形容張亭長的內心震撼毫不誇張!


    「錢氏,你想在牌坊東街和牌坊西街或租或買兩間店鋪?你可知這兩條街的繁華程度僅次於牌坊街,無論租或者買,都是一筆數目不菲的銀錢。」


    說著,張亭長食指微顫著,在茶桌上虛寫下了兩個數字,然後一臉嚴肅地瞅著錢大雙,意在委婉地讓她知難而退。


    銀錢在這兒的重要性,錢大雙這個外來戶早就清清楚楚,有錢就會隨時隨地如魚得水,沒錢的話就會步履維艱,甚至是食不果腹。


    不過等錢大雙探聽掌握了落月鎮店鋪的行情後,她瞭然自己現在還沒有擠入牌坊街的雄厚財力,隻能退而求其次。


    「張亭長,你可別小看我們農戶人家哦,大家都是寧可省吃儉用也要攢銀子,既然我說了這話,那自然就有這個餘錢。」


    不說張亭長如何驚詫,如何艱難地消化著錢大雙這番話,單說閻四豹那幾個的心理歷程。


    小鵬是隔天就和錢大雙往鎮上送貨採購,他自然隱約曉得一次可以入帳多少銀錢。


    在發家致富這條路上,屯子裏的人大多都是慢吞吞地走著,而自家大嫂就像是他施展開了輕功那麽快。


    反正就是其他農戶人家根本追趕不上的快,張亭長難以相信也正常。


    閻四豹心暖暖的,自家大嫂支撐起來的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戶人家,攢銀子是真的,但可不是省吃儉用地摳唆著攢,比老閻家的生活水平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文春生慶幸妻子文翠葉與錢大雙走得近,從而自己也跟著沾了光,一月一兩銀子的工錢,他們夫妻的好日子就此開始了。


    他尋思著最好是文翠葉肚裏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孩子好好的生下來。


    等到孩子出生時,他們夫妻手裏也攢下了銀子,那麽孩子將來的生活一定比他們這一輩過得滋潤。


    所以真的不能怪誰向錢看,因為隻有能賺到錢,才能看到生活的希望,而口袋裏有了沉甸甸的錢,才有資本生活得更好。


    值得一提的是,這家茶館外麵掛的幌子是賣茶水,但是店裏的陳設卻與徐大丫的麵館差不多,顯然先前也是經營麵食之類。


    而且一排排長條桌凳都落了一層清晰可見的塵土,主人家卻也懶得擦洗一下,由此可見這茶水的生意也不好做。


    空空蕩蕩的店裏也沒有別的人,除了他們這一夥子,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也就是這茶館的主人。


    他沏好茶水端上來後,就一直捧著一本手抄書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聽見了錢大雙和張亭長的對話,他啪的一聲合上了書,大步走過來。


    錢大雙不明所以,她剛才已經提前結了茶水錢,那這個大叔湊過來不說話,幹瞪著她是幾個意思?


    是的,茶館主人挨著張亭長坐下後,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瞪著錢大雙,仿佛瞪著她有人白給他銀子似的。


    片刻後,張亭長輕咳了聲,正要說話,茶館主人卻搶先開腔強調一番。


    「錢氏,我是這家茶館的房主,我姓鍾,你叫我鍾叔就可以!」


    錢大雙禮貌地點頭笑了笑,「鍾叔,我已付過了茶水錢,不知你有何指教?」


    張亭長適時地插話,「這個老傢夥指教你還不夠資格呢,他快要被那個徐大丫氣死了,這麽說吧,他這間鋪子正想租出去呢!」


    被張亭長點破了心思,鍾姓男人臉色微變,斜瞥了那邊的閻四豹一眼,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和挫敗感。


    「老張,你這人可真沒眼色,欺侮我是個實誠人不是?徐大丫麵館裏的俊夥計眼線還在這兒呢,你就把我給賣了!算了算了,生氣歸生氣,總之我承認自己不是徐寡婦那個婆娘的對手。」


    這個鍾姓男人原來將閻四豹當成了徐大丫的眼線,而自己又和閻四豹是一夥的,所以他才戒心滿滿地幹瞪著她,然後又忍不住糾結地搭訕。


    想到了這兒,錢大雙笑著解釋,「鍾叔,你誤會了,他叫閻四豹,是我的大小叔子,他在那家麵館做了十幾天短工,又累又不賺錢又受欺侮,已經不幹了。」


    閻四豹也笑著表態,「鍾叔,我是領教了那個惡女人的手段,你放心,我給誰做短工也不會再給她做了。」


    鍾姓男人終於釋然,「你給別人做短工,辛辛苦苦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跟著你小大嫂好好幹的話,一年下來賺夠媳婦本兒沒問題!」


    閻四豹擔心擾了鍾姓男人的聊興,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一個勁兒地點頭說是。


    終是張亭長尋思著商鋪稅是落月鎮主要的稅收來源,而能言善辯的錢大雙思維敏捷,做生意也應該是把好手,所以就想玉成此事。


    「老傢夥,這下你算是找對人啦,你別看錢氏年紀小,可本事大著呢,她剛和徐大丫幹了一仗,不僅占盡了上風,還幫她小叔子從徐大丫那兒摳出來一兩銀子的補償費!」


    聞言,鍾姓男人反應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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