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曄倒是很紳士地閃開了,但是錢大雙剛出了室門,剛走到木樓的樓梯口那兒,但覺身下一空,又被攬住了腰,耳邊生風。


    錢大雙非常不適地掙紮起來,低斥,「你放我下去,我有腿,自己能迴家!」


    蕭曄卻攬得更緊,如大鳥般飄身落在崖邊一塊大石上,俊顏浮起來晴暖好看的笑,連哄帶嚇唬。


    「你家距離這兒很遠,你走一晚上也迴不去,我做人向來是有始有終,帶你過來就應該再送你迴去,另外,途中你不可說話,不可亂動,不然我分了神,漏了氣,我們倆就會一起掉下去摔死!」


    錢大雙想想也有理,客隨主便吧,但是獵獵夜風輕易地驅散了她的睡意,人清醒得很,心也痛得很。


    蕭曄的心裏是莫名的壓抑,有意無意的,途中,他飄落在樹幹上五六次,明麵上是稍息片刻,但他真的想聽錢大雙嘚吧嘚吧說個不停,就像一隻快樂的麻雀在枝頭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然而錢大雙與來時相比判若兩人,即使他故意逗她,她也毫無聊興地嗯哼一聲,寧願望著漫漫無際的林海,也不看他半眼,完全不像先前她的目光仿佛粘在了他臉上似的。


    而且,在高空中,他攬著錢大雙時,她的身體也不像是先前那樣溫軟,而是如血盡而亡的死兔子一般僵硬,硌得他手臂很不舒服。


    而且,時間過得極慢,極慢,仿佛停止了一般死慢。


    當蕭曄飄身落於荊門外時,錢大雙適時地提醒,「夜公子,請止步,你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給你拿鐵架鐵叉,還有調料錢。」


    蕭曄身體一僵,一瞬間快精分了似的不爽,錢大雙怎麽就猜到了自己想進去坐坐?


    她歡迎蕭曄,可卻不歡迎他這個夜星川,她眷戀的是一個名為蕭曄,又與自己麵容相似的男人,而不是對他犯花癡。


    傲嬌如蕭曄渾然不覺自己灌了一肚子飛醋,他若有若無地哼了聲,飛身而起,朝屯子外的山林疾射而去。


    錢大雙淡漠地望了眼那抹轉瞬變淡的身影,毫不眷戀地迴屋睡覺。


    翌日,姑嫂兩人依舊起了個大早,生灶火溫水洗漱完畢後,一個燒火,一個揉麵蒸包子,蒸饅頭,煮粥煮湯。


    一大家子吃完了早飯,小雪重點強調了一下錢小山今天的活兒,然後每個人各自忙碌起來。


    因為小雪要在年前趕出來所有的新鞋子,所以她依舊坐在炕上做針線活兒,由閻四豹給錢大雙打下手做熏製品。


    燒火,端鍋,端盆,用笊籬撈雞肉,豬肝,雞腸子,雞骨架等等重活兒,閻四豹都笑嘻嘻地搶著幹。


    小雪飛針走線的同時,視線在各種肉肉上逡巡不去,錢大雙真怕針兒紮了她的手,淡淡地說除了熏雞不能動外,其餘的每個人都可以趁熱品嚐。


    閻四豹弱弱表示,品嚐難以解饞,勾起饞蟲的滋味兒更難受。


    錢大雙隻好說得詳細一點兒,每人一個熏雞架,一大塊熏豬肝,半碗熏雞腸。


    小雪表示沒意見,閻四豹提出以半碗熏雞腸換一大塊熏豬肝。


    錢大雙是個善解人意的,閻四豹清洗了那麽多雞腸子,沒有吃熏雞腸的興致太正常了。


    正因為閻四豹洗雞腸子很不容易,錢大雙就隨意一說,讓小雪做衣服和鞋子別忘了閻四豹的那份兒。


    如此,閻四豹心裏感動得要死要活,小雪多了疑慮,大嫂是個聰明人,怎麽還對閻小四兒這麽好啊?屯子裏的那些流言蜚語,她還嫌少嗎?


    午飯後,錢大雙將小鵬留下來,「小鵬,我想休息一會兒就去鎮上,如果你覺得乏,我就讓閻小四兒陪我一起去。」


    小鵬怔楞了一下,吞吞吐吐,「大嫂,我不累……如果你很想和小四哥一起去鎮上,那我就睡一覺後再上山砍柴。」


    錢大雙揉揉澀痛的眼睛,語氣不耐,「小鵬,你咋學會磨嘰了?你有功夫在身,完全可以護住咱們的東西,這點,閻小四兒比不了。


    如果我在飯桌上明說,怕他臉上掛不住,他吧,懶散又要強,還有賭錢這個惡習,我還不想冒險用他呢,嗯,這些話千萬不要對他提起,有吝嗇鬼那樣一個娘,他走段彎路也不奇怪,現在迷途知返也不晚!」


    小鵬頓時存在感滿滿的,原來大嫂這麽信任自己,而自己卻被屯子裏的流言蜚語影響,還以為大嫂真的「特別欣賞」閻四豹呢!


    一刻鍾後,叔嫂兩人出發,一路上,小鵬依舊精力充沛,錢大雙由於昨晚睡眠不足,由於鬱鬱情傷隻能獨自消化,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兒蔫巴。


    中途休息了幾次後,小鵬幹脆搶過去錢大雙的布袋子,即便這樣,她也沒輕鬆多少,不過還是強打起來精神趕路。


    到達落月鎮,兩人一合計還是先去落月居酒樓,交易很順利。


    除了熏雞,還有熏豬肝十五斤,熏雞腸二十斤,熏雞架三十個,洛掌櫃都全部留下,如數結帳後,再次預付十隻熏雞的錢。


    翠紅樓那邊也是一帆風順,翠紅膏七十顆整,入帳七兩白花花的紋銀。


    姑嫂兩人採購了食材和藥材後,錢大雙估算了一下,她現在手上有十四兩整銀子,和那筆外債的數額又近了一些。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嗎?也不準確,她現在就是勉強養家餬口而已,真的算不上職場得意,她的人生這是有多失敗啊!


    是的,錢大雙不由自主胡思亂想,鬱鬱寡歡,本來還以為那少年就是她的蕭曄,結果他僅僅就是夜星川而已。


    傷心如陰雲連成了片,錢大雙情愁難以排遣,或許再也不會遇見蕭曄了,或許蕭曄已經和她的「好閨蜜」辦完了婚宴,結婚證都曬出來了,接著不就是辦婚宴嗎?


    在心裏吐槽著她這場坑爹的穿越,各種後悔不該輕生尋死,在收到蕭曄的分手簡訊後,應該馬上去找他問個清楚。


    見錢大雙買了一大塊豬肉,小鵬提醒,「大嫂,包子餡兒用不了這麽多肉,你又想送給誰啊?」


    錢大雙不假思索,「你們跟著我都受苦了,這塊肉不送人,咱們自己吃,肥豬肉煉油,油渣弄餡兒,瘦肉做餃子餡兒,今晚咱們飽飽吃頓餃子。」


    雖然很想吃頓好的,好的裏麵最想吃餃子,但是小鵬隱隱覺得錢大雙不對勁兒。


    果然,錢大雙停下不走了,瞅了眼路邊的一家小酒館,「小鵬,走,我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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