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問題在蕭曄的腦子裏盤桓很久,就是閻四豹曾經問過錢大雙的那個問題,荷包蛋入水為何會瞬間沉沒。


    但是,錢大雙看閻四豹就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蕭曄記憶尤深。


    他這麽驕傲的男人不喜歡錢大雙那樣的眼神,他比她大三歲,他知道的道理應該比她多才正常。


    算了,不問了,弄不清這個道理也不影響喝湯吃雞蛋啊,隻是,隻是這湯汁的味道……真特麽奇怪,世間少有的難吃!


    可是,蕭曄卻違心地贊了聲湯汁醇香,迴味悠長,他自己點名要吃的,說難吃不是打自己嘴巴嗎?


    蕭曄優雅斯文地喝著湯,腹誹著,這麽難吃的東西,閻四豹竟然說好吃,難道他對錢大雙有那個意思,故意說好吃討好她?


    湯汁喝到一半時,蕭曄覺得他再喝下去真會華年早逝,於是抬頭望向錢大雙,他笑得腹黑無害,「分你一半?」


    錢大雙一直專注地望著,不過不是蕭曄所想看他吃得眼饞,而是借著他這張臉重溫記憶,俯拾過往。


    淡然搖搖頭,錢大雙可不會上當,那難吃的味道會使她的醜臉皺巴起來,那樣她看上去更醜,他會馬上送她走。


    畢竟是自己提出來要吃,那就必須吃得見了碗底,蕭曄埋下頭繼續喝湯,喝盡湯後,開始吃荷包蛋的蛋清。


    吃了一些白嫩的蛋清,金艷的蛋黃顯現,他夾了一點送進嘴裏,吞咽時有點噎嗓子,喝了口茶水才送下去。


    等到他吃完了蛋清,蛋黃全部顯現出來,錢大雙略略驚詫,「是三黃蛋!太稀少了,老母雞下三黃蛋那可是萬分之一的機率啊,就像我好不容易遇見了你。」


    聞言,蕭曄腦子卡頓一瞬,萬分之一的機率,比九死一生還要難得,他這是有多倒黴啊!


    優雅地吃完了蛋黃,終於吃完的成就感壓不下去蕭曄心裏的鬱悶,「所以,我應該告訴你我的名字?」


    錢大雙一直等待著蕭曄說出名字,甚至還暗暗嚴格要求自己,在她聽到「蕭曄」兩個字時千萬不可以因激動而流淚,如果她流了淚就是沒人稀罕的流浪狗。


    此刻蕭曄的話甚合,一萬個合乎錢大雙的心意,但是她輕易地捕捉到對方眼裏的鄙棄不屑。


    是啊,身在如此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還是如此一個花樣年華美少年,優越感多多的他鄙棄她這個一直追問名諱的醜寡婦很正常。


    所以錢大雙故作漫不經心,「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也沒有逼你,如果你的名字難聽得要命,不宜說與外人聽,那隨你!」


    蕭曄渾然不覺中了錢大雙的激將法,將先前在路上就想好的名字痛快的說出來,「我姓夜,我娘說生我那晚繁星如川,因此為我取名星川,夜星川這個名字難聽得要命嗎?」


    他叫夜星川,不是蕭曄!


    聞言,錢大雙如同後腦勺上被毫無預兆砸了一棒槌,蒙蒙的難受,心裏更是不可名狀的難受。


    「那個……夜星川,賢者雲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再說了我也很忙,沒時間陪你嘮嗑。」


    蕭曄先是心裏失笑,嗬,他不是蕭曄,錢大雙就想劃清界限了!


    這樣一想,他就有些不得勁兒,哪裏不對嗎?


    先前他給她錢的初衷不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嗎?


    一個銅板兒沒費就輕鬆達到既定目的,可他怎麽絲毫愉悅不起來?


    聽到他名字的那一瞬,錢大雙清亮瀲灩的眸光似被一片霧氣遮掩,很快就黯然下去,這一幕在他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蕭曄心裏某處驟然抽痛了一下,極快,快得好似他的幻覺,渾然不覺說話不經大腦,「錢大雙,我教你練功夫防身,先從基本功開始,走,我們出去!」


    錢大雙不為所動,大半夜的挨凍練基本功?


    如果夜星川就是蕭曄,那她為了愛情,可以忍著,再苦再累也無所謂。


    可他不是蕭曄,她才沒有那個癡狂精神勁兒呢,不如迴家睡覺。


    當錢大雙走到室門那兒,還沒有推開門,蕭曄就如鬼魅般擋到了她麵前,俊顏冷沉如水,「今天想偷懶也可以,不過要先行拜師之禮,也就是說在我後悔前,跪下磕三個響頭,叫聲師父聽聽!」


    錢大雙一拔腰杆子,抬起了下巴,但還是差蕭曄身高一大截,向來輸人不輸陣的她劍走偏鋒,「夜星川,你多大?」


    蕭曄略略鬱悶,怎麽?他看上去不像比她大,不像可以做她師父的男人?


    「十八!比你大三歲,所以你叫聲師父也不吃虧,吃虧的是我,還得費心費力地教你練功!」


    錢大雙不想細作解釋,隻是不想承認年紀小這個事實,「我比你大好多歲,你先叫聲姐姐!」


    蕭曄傲然抱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錢大雙,「你搞搞清楚,我不是錢小山,也不是錢小川,你就叫一聲師父嘛,等你學會了輕功可以防身不說,還可以……去偷閻家的母雞烤著吃,那次在山上不是吃得挺香的嘛!」


    錢大雙心裏一驚,原來鬼原主嘴裏的帥男人不是男鬼,而是真有其人,就是這個夜星川,原來他老早就注意上自己了,為什麽?


    盡管疑雲重重,但是錢大雙真的倦極了,是身心俱乏的那種疲倦,因此她懶得問,隻想迴家睡覺,可卻好死不活地隨口叨叨了一句廢話,「那我燒烤雞肉的鐵架鐵叉,還有那一包包的調料都是你的?」


    蕭曄笑笑的,要多腹黑就有多腹黑,「難道還是你的不成?」


    少年這一笑,猶如在錢大雙的記憶裏投進去一塊石子,波光瀲灩中浮現出他的蕭曄,也是這樣熟悉的腹黑笑容。


    畢竟是拿人東西手短,錢大雙微微臉紅了一下,「夜公子,你明天可以去我家拿走鐵架鐵叉,至於那些調料,我會給你一些銅板兒,相當於我買下了,但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違倫常,我真的該走了。」


    說著,錢大雙就要繞過蕭曄去推門,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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