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七宗聯盟成員以確認立場,截殺金庭山、廣成仙門、太華山等三派之人,進而步步確認我的藏身之所在,最後核實我的身份。”


    楚牧看向陰影中走出的人影,“真是有夠大膽,也有夠異想天開的。”


    在發覺公子羽在對金庭山的楊玄明以及廣成仙門的淩開下殺手之後,眼前這人便也開始對七宗聯盟下手。


    在發覺楚牧並未做出反應阻止她的行為之後,她便假設楚牧站的不是七宗聯盟這邊,而是另一邊。


    接下來,她又分別在曾擁有四劍的其餘三派下手,還是那樣,發現楚牧沒反應之後,又開始縮小範圍。


    她有著足夠的耐心一步步撇除多餘的假設,以一種十分大膽又頗為細致的挑揀方法確認楚牧的所在。


    就算這一次假設錯了,也大可選擇其他法子去尋找。


    最終,她盯上了玉鼎宗的某人。


    沒辦法,誰叫楚牧這人就是個不安分的家夥呢?在看到某種類似的特質之時,她就已經確定了楚牧的身份。


    從陰影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麵帶恭謹之色,渾身有寶光暗藏,赫然正是一直跟在旁邊充當向導的葉閑雲。


    緊接著,一道流光閃過,葉閑雲的身影驟然一變,變成了一道恍如從久遠記憶中走出的倩影。


    一襲白色宮裝,青絲如瀑,眉眼如畫,就似昨日時光重現一般,她向著楚牧輕輕一笑,道:“師父,我來欺師滅祖了。”


    “逆徒,你師父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男人。”楚牧麵色一整,笑罵道。


    二人說完,皆是不由一笑,有種重迴當年的感覺。


    “你這秘術當真是神奇,若非看到那龍形印記上閃爍的密碼,我還真不知葉閑雲是你假扮的。”楚牧道。


    那印記之上一直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光芒實際上是一段摩斯密碼,傳遞出某段言明身份的信息。


    在公子羽那一世時,他曾在那個世界呆了數十年的時光。這漫長的時間裏,楚牧幹脆將第一世所了解的信息整編,鑽研出不少東西來。


    這摩斯密碼,也是那時候按照自己對原理的理解,從頭開始搗鼓出來的。


    沒辦法,誰叫楚牧第一世雖有心機,但並不像其他穿越者腦中自帶百科全書呢?好在時間多,可以任由楚牧折騰,讓他搗鼓出不少東西。


    楚牧在離開卷雲台之時的動作,也是以密碼給小徒弟傳達迴應的信息。


    “我現在也是一個大人物哦,簡單來說,徒兒現在可是補天魔道的聖女呢。否則,這葉閑雲雖不是玄微的弟子,但也在其門下聽講,稱玄微一聲‘老師’,豈是那麽容易假冒的?”


    小徒弟十分熟絡地坐在楚牧身邊,完全沒有一點生疏感。


    他們二人既無久別重逢時的激動,也沒有曆經歲月的疏離,就好像是兩滴分開已久的水一般,盡管在漫長歲月之後各自染上了不同的色彩,但當相遇之時還是直接融合在了一起。


    ‘補天魔道,專精造化玄功的六天魔道之一?嘖嘖,宗主啊,我好像也有軟飯可以吃了。’


    這一刻,楚牧真的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慕玄陵的弟子了,不單是性子方麵有所相像,便是這吃軟飯的路子也是如出一轍。


    真香啊!


    曾經對著慕玄陵的行徑發出批判的楚牧,此刻也油然有一種“吾道不孤”的感覺。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又是如何成為補天魔道的聖女的。稍待一下吧,等我辦完事情,你我好好說一下這些年的事情。”


    楚牧伸出左手,已是白骨嶙峋手掌迅速衍生出血肉,短短兩息之間內,他的手掌就如同時光倒流一般恢複,所有的傷勢都在磅礴生機的滋養下完全消失。


    “托你的福,我已然發現一個達成目的的途徑了。”


    楚牧指了指自己的臉,道:“能偽裝嗎?”


    明月心微笑著素手一抹,流光之中,她身形樣貌大變,第二個楚牧直接出現在了眼前,二人對視,恍如照鏡子一般,全無破綻。


    補天魔道專精造化,於此道上有著通玄之能,六天魔道之中,數此派門人肉身最為完美,也數他們和太上魔道的門人實力最為強橫。


    明月心又抬起左手,那完好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肉,露出白骨,模樣完全和楚牧先前一樣。


    ‘這對肉身的掌控力,和修煉八九玄功的我比都不差了。’


    楚牧仔細端詳幾下後,發現這替身幾乎是完全和本尊一般無二了,就算是關係最近的玉玄過來,怕是也發現不了什麽端倪。


    “很好。”他不由讚道。


    這計劃本是因為發現明月心的到來而順勢布下,事前並無太多時間籌謀,但從現在這情形看來,眼下的行動成功幾率,怕是少說有八九成了。


    “不過還差一點,我這道袍是由玉鼎宗天工閣特製的,還是換一換,免得出現意外。”


    說著,楚牧便直接褪下身上的道袍,解下道冠,遞給明月心。


    這小徒弟見狀,那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魅惑的嫵媚之色,正欲撫過身段,進行曠別多年的徒弟誘惑,卻突然手一僵,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楚牧的模樣。


    這大男人露出這樣的眼色,著實是有些


    明月心三下兩下換上道袍,戴上道冠,自顧自地盤膝打坐去了。


    楚牧見狀,啞然一笑,右眼中投射出昆侖鏡的形體,鏡光一閃,身影消失不見。


    這時空至寶的穿梭毫無餘波,就連一直以靈識遙遙感應樓閣的慕玄陵也未曾發覺。


    畢竟慕玄陵是為了保護楚牧,而非是要監視楚牧,他隻是以靈識感應是否有危機,卻不會盯著楚牧看。


    有那時間,看紅顏知己不香嗎?


    而雲中城之中,也確實有著空間封鎖,但在昆侖鏡之前,這內部的封鎖還是有些薄弱了。


    雲中城,瀚海院內。


    太虛道人的化身帶著滾滾元氣出現在此地,向著前方小築高聲道:“丘雲子、虛劍行兩位道友,貧道已經發現公子羽殺人之手法了,還請前來照天塔一趟,證據便在照天鏡內。”


    屋內,正在給司欽療傷的丘雲子和虛劍行皆是一怔,未曾想到雲中城這邊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虛劍行立馬就打算前去一觀太虛道人給出的交代,畢竟死的是他太華山的人。


    而丘雲子,他則是搖搖頭,道:“道友你去吧,貧道還要為司欽療傷。”


    他沉著一張臉不斷將真氣注入司欽體內,咬牙道:“那姓楚的孽障當真狠毒,不但斬下司欽一臂,還直接斷了司欽的脊柱大龍,以陷仙劍氣侵入脊髓,這畜生!”


    哪怕司欽如今依然凝練真身,達到蛻凡八變,基本上已是和普通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心髒、脊柱皆已不是要害,也無法無視這等重傷帶來的後遺症。


    更何況,在被重創之時,他還壓製了境界,連真身也受到了影響。


    被斷的手臂需要及時接上,並且修複經絡與血肉,被斷的脊柱也需要直接打入丹藥進行修複,免得留下後遺症,侵入脊髓的劍氣更是需要丘雲子小心翼翼地祛除,一旦用力過猛,反倒會令司欽雪上加霜。


    相比較於司欽,楚牧那看似嚴重的傷勢反倒不算什麽,估摸著現在就已經在丹藥的作用下恢複大半了。


    虛劍行也明白丘雲子的顧慮,微微頷首之後便前往照天塔去一觀太虛道人給出的交代。


    有丘雲子在此,倒也不虞公子羽造次。


    與此同時,身在雲中城內的各方人物也收到了通知,前往照天塔一觀證據。


    就在這種時刻,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瀚海院中。


    “玉鼎宗楚牧,奉宗主之命,前來拜訪丘雲子前輩,並向司欽道友致歉。”


    外邊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丘雲子聞言,眉頭大皺。


    致歉,嗬,怕是想要將今日的辣手就此揭過,並且還順帶嘲笑自己等人吧。


    經曆過三百年前那段歲月的丘雲子知曉雙方之間的恩怨,也明白慕玄陵那看似和氣的外表下,所潛藏的對廣成仙門的恨意。


    慕玄陵可能和所有門派和平共處,也不介意和佛魔兩道中人合作,就是不可能和廣成仙門攜手。


    雙方之間的恩怨,唯有以一方失敗才能告終。


    想到這裏,丘雲子便是沉聲道:“不必了,小道友請迴吧。”


    “那可不行,終歸需要見一麵司欽道友,晚輩才算是完成宗主的命令。”楚牧在門外喋喋不休地道。


    丘雲子聞聲,有些不耐煩地道:“你若是不怕貧道給你點教訓,就大可進來。”


    一旁的張玄業聞言,快步過去打開大門。


    門打開,一道熟悉又令人印象深刻的身影進入張玄業眼中。屋外的楚牧見到張玄業,微微一笑,一麵無柄的鏡子從他眼中飛出。


    然後,一道紫色的劍光沒入張玄業的身體。


    禁製、後手、道器虛影,種種防護手段都在這一劍下被破開,絕仙劍直刺入張玄業的心口。


    “大膽!”一聲怒喝如炸雷般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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