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在呂輕侯的推陳出新之下,同福客棧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連左家莊都有人慕名而來,想嚐試這些新奇的菜品。

    有人歡喜,也就有人愁。生意做得好,必然招來羨慕嫉妒恨。短短幾日,整條街上賣燒餅、零食的人都少了。有人另往別處,也有人起了其他心思。

    “我都打聽清楚啦,那個同福客棧,之前一直叫尚儒客棧,都是一個窮酸秀才經營。本來幾乎沒有客人,是不久前有一個叫佟湘玉的買下了客棧,重新經營。”一個年輕女子匯報道。

    “這個佟湘玉又是什麽來頭?”

    “聽說是從漢中嫁過來的,還是個大家閨秀。”

    “從漢中來的,難怪。帶過來一些新鮮菜式也是正常,繼續去給我盯著這家客棧吧。”

    一個黑衣中年男子,捋了幾下胡子。“這樣一個小小的客棧,盜神為什麽要去?這個佟湘玉,也肯定沒有那麽簡單。我倒要看看能有什麽秘密。”

    有的人經營客棧是為了任務,有的是為了賺錢。而還有一部分人,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打聽消息罷了。這男子衣服上有一道暗記,如果白展堂在此,定能認出。

    呂輕侯在同福客棧之中,還不清楚客棧的名字已經傳到了有心人耳中。此刻他還在因李大嘴而發愁——

    “聽說我不當捕頭開始當廚子,我老娘就生病了,我得趕緊迴家看看去。”李大嘴背著個包袱,和佟掌櫃請假。

    眾人頗為同情李大嘴,加上他走了之後呂輕侯也還能做飯,當然沒有阻攔。

    但是隻有呂輕侯知道,這個李大嘴的娘,之後每個月冰兩次,一次病3天。不多不少,不早不晚,就是初一十五生病。

    但是李大嘴這個借口想的確實合情合理。而且如果不讓李大嘴迴去,不知道他的老娘斷指軒轅又會作出什麽花樣來。

    呂輕侯估計這一走必然也是三天,如果全麵開業的話可能忙不過來。於是提議借機歇業三日,這三天隻做外賣,內部並不開放。利用這三天時間,可以進行一次大裝修,大掃除。

    於是又在附近請了一些木工、雜工,進行裝修。恰好有一個客人,之前是給道觀寺廟裏畫壁畫的。觸類旁通之下,也拿起油漆,畫了一遍內外牆,還塗了桌麵。係統給的油漆比較有限,不過畫工也有自己常用的原料,外牆等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就用普通材料大概塗抹即可。

    漆麵在光線下別有一種光澤,加上巧妙的繪畫,五彩斑斕。雖然在現代人看來可能非常的土,但是明朝的人哪裏見過這些。市麵上就隻有紅黃黑三種顏色的漆,而且往往隻用在柱子和棺材上。

    係統出品的油漆,色澤光鮮,非常環保。雖然沒法測量,但呂輕侯覺得應該沒什麽甲醛等汙染。大概一個時辰就硬化了,兩天之後基本上幹透了。

    “我滴神啊,我的店怎麽能這麽漂亮!這是報酬,你拿好了”佟掌櫃看著煥然一新的客棧,對畫師表示感謝。

    “還是您家的顏料好。我畫了這麽多年啊,也是頭一次用到。之後再來您這吃飯,我自己看著也是一種享受。”畫師說。“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佟掌櫃送道“慢走,恕不遠送——”

    畫師剛出門幾步,白展堂眼珠一轉,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又出門攔下了。

    “老師傅啊,您這褲腿怎麽這麽肥呢?”

    畫師訕笑兩聲,答道“這褲子寬鬆,作畫方便,方便。”

    “我看可不是方便畫畫這麽簡單呐。”

    呂輕侯這時也跟了出來。心中隱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旁邊有幾個買燒烤的客人也圍觀起來。

    畫師拔腿就要溜,可惜如何會是白展堂的對手。“說吧,你褲腿裏藏的是什麽東西?”

    呂輕侯這時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看你好像有一處地方畫錯了,不如再迴客棧來改改?”

    白展堂乃是賊祖宗,這樣一個業餘的小毛賊,絕瞞不過盜聖的眼睛。但是白展堂心懷善意,也許是想到了自己的經曆,也想給這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於是又拉迴店裏來,遣散了圍觀的眾人。

    到了店中,

    “我就是看你們這個漆好,私藏了一點。”說罷從褲腿下方掏出來一個精致的盒子,裏邊確實密封這一些油漆。

    白展堂這時就沒跟他客氣,直接把整個褲腿掏了一遍,又檢查了一遍他的包袱。眾人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這畫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到手的,居然還偷了呂輕侯的秘製香辛料,做“珍珠”的原料以及一些辣椒!

    “你拿這些東西幹什麽?”白展堂質問。

    “這不是覺得貴店的東西好吃嘛,這兩天不開張,我就是想吃了。”

    呂輕侯又問“這調料你拿迴去,還能自己來烤?這——這些麵又是拿來做什麽?”

    呂輕侯剛剛想說“珍珠粉”,想想又覺得不對。此人恐怕是來偷秘方的。

    在眾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威逼利誘,點穴伺候之下,這畫師終於招了供。

    原來這畫師繪畫並不怎麽賺錢,一雙巧手可以拿起筆來作畫,也可以偷偷拿一些東西。最開始是在道觀裏邊小偷小摸,後來嚐到了甜頭,開始以作畫的收入為輔,偷竊的收入為主了。

    過去給道觀寺廟作畫,畫的是滿天神佛,是一樁積德的事,費用往往不高。如修建城隍廟等,很多建築工人也是成本價去做工的。一些小地方的畫師,很難有固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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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偷這些東西,也不是金銀珠寶,自己也用不了。說吧,背後是何人指使?”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說,我我我說。是有人出錢要買,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呐。”

    眾人相互對視,除了莫小貝,都覺得有些不妙。佟掌櫃還想要報官處理。

    呂輕侯說“有千日——哦不,那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們抓了這一個,難免有第二個,第三個。何時是個頭。咱們不如……”

    離客棧不遠的一個拐角處,畫師在前,白展堂偷偷尾隨其後。

    “這就是您要的調料,我好不容易拿出來的。”畫師和一個白麵無須的人說。

    “抓到你了!”白展堂在對方給錢時趁機出手。

    隨後,

    客棧裏,眾人圍觀者被定住的白麵小生。“這應該是個內官吧。”呂輕侯判斷。

    看夠了,白展堂揮揮手“我給你解了穴,你不許跑。聽明白了就眨眨眼。”

    那人趕忙瘋狂眨眼,一臉懇求之色。

    “葵花解穴手!”

    又是一番“審問”,原來這人是個小太監,而上頭有一個退休的老太監。退休後拿了筆銀子做生意,同時收了小太監這麽一個幹兒子。此次來是為了偷秘方,用於自家經營的酒樓。

    “你們放了我,你們知道我幹爹是誰嗎?”這小太監還擺上了官架子。

    呂輕侯“我不管你幹爹是誰,一個退休了的太監,和退休的知府可不一樣。隻要不是上頭的紅人,又能有多大能耐?”

    眾人心裏也有底氣,起碼還有李大嘴和婁知縣這層關係,何必怕一個已經退休的老太監。

    這小太監看呂輕侯是個讀書人的樣子,也知道嚇不住。而呂輕侯的油漆等物品來路不明,如果有人刻意栽贓構陷,難以解釋的清楚,於是說道:

    “你無非就是為了這做菜的秘方吧,這秘方,教給你也無妨。隻是有兩個條件。”

    “什麽條件?”

    “第一嘛,是不能再轉頭教給其他人。第二,則是要有報酬。”

    “第一點當然沒問題,我好不容易學到的怎麽會再外傳。至於第二點,你要多少報酬?”

    “你雇人偷盜,也要報酬吧。我這秘方,乃是祖上所傳,曾經知府大人吃了都說好,少說也要八百兩銀子。”

    “八百兩再開個店都夠了。”小太監當然不服。老白又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沒簽的話也可以,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出秘方,今後你們店鋪的收益,我要分成。”

    小太監覺得也還可以,但是還要迴去再商量,自己做不了主。以此為由放了迴去。至於那個畫師,在白展堂和呂輕侯“思想教育”之下,也發誓改邪歸正了。

    眾人同時也會為這個畫師保密,算是“私了”了一樁盜竊案。“民不舉,官不糾。”私了在古時是非常普遍的。如果報案的話,估計也不會有什麽懲罰。畢竟這些調料算起來成本,都不到一兩銀子。

    畫師頭也不迴地走了,白展堂看著他的背影,歎道“改邪歸正就是好啊。”

    “滴——觸發支線任務”呂輕侯腦海中響起來係統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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