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載道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麵目卻非常痛苦,全身經脈像是被人抓在手裏一般,動一毫而痛十分,敬希寧和蕭雲不明白其中緣由,驚奇地望著虞載道,虞載道突然身子朝前傾了一下,微微一怔,眼珠睜大,慢慢轉頭往後望去,原來戚尚從地上撿起一把大刀正從他的後背插入,直穿前麵,敬希寧趁此機會強忍劇痛從地上一躍而起,幾個連環腿踢在虞載道身上,虞載道仰頭噴出一碗紅血從後麵倒地。敬希寧顧不得再管虞載道,跑到明月謠身邊,將她扶起,“月謠,傷得怎麽樣了?”明月謠微微一笑,望著敬希寧,然後搖了搖頭。敬希寧看明月謠傷得不重,又過去扶起蕭雲。


    敬希寧方才忙著對付虞載道,絲毫顧不上其他人,如今停下來,才發現上孤雲山的英雄已經死傷殆盡,鄭玉從關義寨帶來的兄弟也損失慘重,蕭雲顧不得身上之傷,趕緊跑過去叫大家住手,“大家別打了,快停手”,眾人殺得眼紅,根本聽不見蕭雲的話,蕭雲扯著嗓子大聲吼道:“虞載道已經死了”,這句話的分量卻是相當之重,很多人聽得分明,特比是清風教眾人,這才發現虞載道和袁朝京都已經死在地上,紛紛停下手來,而羅古的反應卻最是激烈,跑到虞載道身邊,望著虞載道的樣子,伏地大哭起來,清風教眾人用十分仇視的眼神望著蕭雲,紛紛對他拔刀相向,就連宋疏和錢梵都有些詫異,蕭雲趕緊向大家解釋道:“清風教的兄弟們,大家聽我說,施教主還沒有死,他被虞載道囚禁在了天字牢,是虞載道大逆不道,欲加害教主,我正是因為發現了他的秘密,才會被他下令追殺。”


    蕭雲此言一出,清風教上下一片嘩然,麵麵相覷,就連平日裏不關心世事的宋疏也忍不住問道:“冷月使,你此言可當真?”


    蕭雲道:“宋兄,這種話豈能有假,我就算是想騙大家也騙不了,大家隨同我一起去天字牢一看便知。”


    蕭雲帶著眾人一起來到天字牢,留下羅古一人伏在虞載道那裏,早已把他給忽略。對於教中地位較高者平日雖然忌諱這裏,不願意來,但現在也顧不得那些,而教中普通教眾對於能夠見識到天字牢,大有此生無憾之意,蕭雲帶著眾人進入天字牢裏麵,打開外麵的機關,中間石門緩緩打開,裏麵雖有鐵牢,但另一麵確實萬丈風景,令人讚歎又膽寒。


    敬希寧再次來到這裏,不禁觸景生情,想起當初和舒憐伊一起被關在這裏,想起了宋恩克,而宋恩克早已死在虞載道手裏,今日也算是替宋恩克報仇,祭告了宋恩克。敬希寧不知為何腦海裏也浮現出舒憐伊的模樣來,也許是因為有些念舊,故人不在,想起過去種種,有種惜時歎事之感,忍不住拉住明月謠的手,緊緊握住,深情地望著她,經過種種之後,讓他更加懂得珍惜眼前人,莫歎那時事。


    眾人走近鐵牢,一個枯瘦的老頭直接映入大家眼裏,瘋瘋癲癲,嘻嘻哈哈,在鐵牢裏麵抓著飛蟲獨自一人玩耍,而地上還有翻倒的有些發臭的飯菜。蕭雲指著那老頭道:“這就是施教主。”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威風凜凜,不怒而自威的施吾言怎麽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瘦削肮髒的臭老頭。蕭雲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教主已經瘋了,現在已經識不得大家,平日裏又吃不好飯,身子已經瘦成了現在這個模樣。”蕭雲喊道外麵看押施吾言之人進來打開牢門大鎖。蕭雲進到鐵牢,準備把施吾言接出來,施吾言撥弄開額頭散亂的長發,睜大眼睛,湊到蕭雲臉上看了又看,“我認得你,你來過這裏,好多人打你,你還在啊。”


    蕭雲眼睛有些濕潤,使勁地點著頭,“教主鴻福,屬下沒事。”施吾言拍打著手掌,“太好了,太好了”,說著上前跨去,卻被腳下的鐵鏈給絆倒在地,蕭雲和錢梵趕緊上前將其扶起,“快把教主的腳鏈給打開”。


    “是,是,···”,幾個教徒趕緊拿出鑰匙將腳鏈打開。施吾言擺脫了手鏈腳鏈的束縛,在眾人麵前翻起了跟鬥,高興地大唿小叫,突然撞開人群,飛快的跑了出去,蕭雲見施吾言跑走,趕緊追出去,眾人也一齊出去,施吾言的身法非常快,眾人隻見他背影翻出牆外,就再也不見了。蕭雲大聲喊了好幾聲,不見施吾言迴應,錢梵道:“教主難道真瘋了?”蕭雲望著施吾言消失的背影,無奈地擺了擺腦袋。錢梵道:“那可怎麽辦?我們清風教在江湖上樹敵無數,教主這個樣子要是碰到仇人怎麽辦?”


    蕭雲道:“這個倒不必擔心,以教主的武功這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傷得了他。”


    蕭雲望著清風教眾人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施教主根本就沒有死,而是被虞載道害成這樣的。”清風教眾徒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指責虞載道的不義之舉。鐵戰心中更是氣憤,道:“真沒想到,虞載道竟然會幹出這樣的事來,蕭兄,之前是我誤會你了,竟然還聽著虞載道的話來追殺你,我向你謝罪,還望你能夠原諒!”鐵戰生性耿直,一根筋的腦袋,沒有城府,對清風教忠心耿耿,正因為如此當初施吾言才會讓他做孤雲山的統領,說完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蕭雲將他扶住,“鐵兄這是幹嘛?你忠義無雙,讓蕭某佩服,這次被虞載道所騙,並非你之過錯。”錢梵也麵露愧色,“蕭兄,當初你在斷鴻峰跟我說了那些之後我本也有些懷疑虞載道,但最終還是沒有堅定這個信念,慚愧啊。”


    蕭雲道:“要不是你當時放我一馬,我哪有機會逃出去,是我應該感謝你。”蕭雲說著假裝非常嫌棄地揮了揮手,“我們倆就不要這麽客氣了,還是像以前那樣自然些。”錢梵捏著蘭花指,娘裏娘氣地道:“討厭。”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清風教眾人重述說著肺腑之語時,敬希寧附耳到蕭雲身邊輕聲說了幾句,蕭雲點了點頭,“大家聽我說,這次我們清風教之所以能夠除掉虞載道和袁朝京兩人,全靠敬兄弟,智覺大師還有不聞道長,以及所有冒死來到孤雲山的英雄,如今地字牢裏還關押著四大門派和其他一些豪傑,我們趕緊去將他們放出來。”宋疏、錢梵等清風教徒都點了點頭,蕭雲道:“那大家隨我一同前去請他們出來。”蕭雲領著清風教眾人來到地字牢,地字牢裏的人見突然來了這麽多人,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更有的人以為是清風教要在今日將他們殺了,裏麵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待蕭雲和智覺大師等人走近,智覺大師很快就發現了智遠大師和不如道長,唿喊著智遠大師,“方丈師兄,方丈師兄,···”,智遠方丈聽是智覺大師的聲音,心裏又驚又喜,有些不敢相信,待智覺大師走近之後,方才確定。


    “師弟,真是你?你們···?”智遠方丈見來者既有少林弟子又有清風教人,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智覺大師道:“方丈師兄,我們是來接諸位出去的。”智遠大師望了幾眼清風教人,有些不相信,“出去?”智覺大師笑了笑,“此事說來話長,大家先出去,容稍後慢慢向師兄和諸位解釋。”


    蕭雲命人打開牢門,四大門派和其他一些武林人士都被放了出來,但是發現他們身體沒有力氣,四肢不穩,智覺大師問道:“師兄,你們這是怎麽迴事?”


    智遠方丈道:“老衲和諸位都被下了藥,全身沒有力氣。”蕭雲問道守在這裏的清風教教徒,“解藥在哪裏?”一人道:“解藥是袁長老保管的,他每隔幾日都會親自送藥來,放在這些人的飯菜裏。”蕭雲命人去搜袁朝京的身,眾人在此等著,不一會兒來人稟報沒有發現解藥,可是若沒有解藥,智遠方丈這些人走路都走不穩,如何是好。鐵戰道:“我想也許信天使手中有解藥。”鐵戰說道羅古,蕭雲這才發現早已將他忽略,羅古又是虞載道的心腹,“不好,快跟我走”,蕭雲和清風教眾人一起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卻發現早已不見了羅古的身影,隻留下虞載道和袁朝京孤零零的躺在那裏。蕭雲沒有辦法,隻好命人去虞載道和袁朝京的房間裏找,眾人翻遍了袁朝京的屋子,結果還真是找到了好幾瓶藏在木匣子裏的兩種大小的瓶子,教徒將整個匣子全都抱給了蕭雲,蕭雲問道地字牢裏的教徒,“這裏麵有沒有袁朝京拿給你們的藥?”幾個教徒拿出兩瓶一眼便認了出來,“就是這個,袁長老拿給我們的就是這種藥”。蕭雲和敬希寧分別拿出一瓶打開湊到鼻子前聞了一下,沒有任何氣味,將其放下,蕭雲拿起另外的一種瓶子,“方才的是毒藥,這會不會是解藥?”眾人多沒有見過這種毒藥,自然也無人識得,沒有人能夠確定。


    不如道長道:“你拿給我試一下,反正老道都這麽大把年紀了,什麽沒有吃過。”不聞道長有些擔心,“師兄,不可,這萬一···”,不如道長道:“要是真有什麽萬一,不還有你嗎,以後你就是咱們善武派的第十代掌門。”“師兄,···”,不聞道長還想勸說,不如道長直接從敬希寧手中拿過一瓶,將其打開,裏麵是很多顆粒非常小的藥丸,黑乎乎的,不如道長倒出一粒在手中,直接放到了嘴裏吞了下去。眾人神經緊張,呆望著不如道長,不如道長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突然將手抓在喉嚨處,張大了嘴,一下子倒在地上,一副非常驚恐的樣子,發出慘痛的叫聲,眾人見狀皆感不妙,趕緊圍到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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