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一陣悲痛,許久之後方才冷靜下來,“教主功力深厚,不是早已將百蟲水的毒壓製住了嗎?怎麽會突然發作?”


    虞載道道:“冷月使,教主的性情你還不了解嗎?其實這幾個月他一直飽受百蟲水之毒的折磨,隻是為了穩定教內人心,防止五大門派趁虛而入,所以才一直假裝無事,沒想到今日突然就···”,蕭雲道:“我不信,我要到後山去看看。”蕭雲獨自一人狂奔向後山,這裏懸崖峭壁,深不見底,往下望去,令人膽戰心驚,一陣狂風吹過,眾人都不自覺往後退去。


    虞載道早已命人將這裏布置了一番,周圍斷枝碎石,崖壁處還有幾塊被刮落的衣服殘布,此時蕭雲心中雖然有無數疑惑,可見此情景,還是忍不住傷心,跪在那裏,大聲叫喊著“教主···。”錢梵見此情景也不禁傷心起來,施吾言雖然暴躁,但對教內兄弟也算義氣,當初他與蕭雲被關在拜星月慢宮,施吾言也是親自前來相救。


    虞載道假意惺惺走到蕭雲身後安慰道:“冷月使,事已至此,大家都節哀吧,我已命人下山去尋找教主屍首,可這裏崖高穀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就算是能找到,下麵野獸出沒,恐怕也難以保全其身。”


    蕭雲道:“不管要多少時間,都務必要找到教主的屍首。”


    虞載道道:“那是當然,隻可惜教主一世英名,一身絕世武功,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歎息。”


    此刻,四大峰的教徒都齊聚孤雲山,鐵戰之前被虞載道派出去,得到消息也立馬趕了迴來,虞載道向各分壇發出消息,各地壇主先後趕到孤雲山,虞載道親自主持了施吾言的葬禮,由於暫未找到屍首,就把在懸崖處撿到的衣服碎片用來祭奠。


    眾人哭祭完施吾言,相州分壇壇主沈鴻道:“諸位聽沈某一言,教主不幸仙去,留下我等,雖然大家都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謝教主創下的基業不能就此擱下,我擔心五大派要是知道教主仙去的消息會趁機打劫,所以我們必須馬上選出一位德才兼備者承擔起教中事務和一統武林的大業。”自從朱振死後,沈鴻就接任了相州分壇壇主的位置,朱振是虞載道的師弟,沈鴻自然也是虞載道的人。


    羅古也附和道:“不錯,教主人選如果一日不定,教中將一直人心不穩,這是我教目前的第一件大事,趁著諸位壇主都在,應該早做定奪。”


    曹州分壇壇主陸鳴久道:“我教雖沒有規定,但是曆代教主人選大多都是從長老之中選擇,莫教主之前教中長老有好幾位,可是到了施教主,就隻有虞長老一位,虞長老在我教德高望重,一直協助教主處理教中事務,由虞長老接任教主之位,名正言順。”


    蕭雲本來對虞載道就存在許多懷疑,那日孤雲山上的事情自己隻是耳聞並非目睹,聽陸鳴久這麽一說隻是冷冷笑了一下。羅古道:“我同意陸壇主的意見,我們信天峰皆願意聽從於虞長老之命。”眾位壇主議論紛紛,大部分的人都支持虞載道,要是論資曆,論武功,虞載道當教主確實也是能夠服眾,虞載道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看著眾人。


    也有少數人表達了不同的看法,宋州分壇的孫繼才道:“虞長老當教主自然能夠服眾,但在下認為曆代各長老年齡都已經較大,我們應該從年紀稍輕而地位較高的四大護教使之中選擇。”


    陸鳴久道:“孫繼才,你什麽意思?”


    孫繼才道:“孫某就事論事。”


    羅古道:“羅某才疏學淺,自是不敢擔此大任,其他幾位護教使你們誰覺得自己可以勝任教主之位的?”宋疏坐在一旁,搖著扇子,“我整日與詩書為伍,可沒時間管其他事情。”錢梵道:“我就待在我的斷鴻峰,自由自在,你們另擇他人吧。”羅古把眼光投向蕭雲,孫繼才道:“孫某認為冷月使可擔此大任。”


    蕭雲道:“孫兄抬舉了,蕭雲粗人一個,難以擔此大任。不過趁著眾人都在,關於教主之死我還有一些疑問想請教虞長老。”


    羅古聞言立馬站了起來,“冷月使,你什麽意思?這件事情虞長老已經跟大家講得很清楚了,你還要虞長老說什麽?”


    蕭雲道:“信天使你為何如此激動?”羅古這才發覺自己舉動過激,立刻收斂起情緒。


    虞載道站起身來麵對蕭雲,“冷月使還有什麽疑問,但說無妨”。


    蕭雲道:“首先是教主怎麽會突然下令斬斷冷月峰、斷鴻峰和霜星峰的鐵索橋?”


    虞載道道:“這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教主認為自從上次五大門派圍攻孤雲山失敗後,對清風教一直耿耿於懷,為防止將來五大門派從四麵進攻孤雲山,所以就砍掉了其他三座峰的鐵索橋,教主性子急你是知道的,令出行到,本準備第二日通知你們的,沒想到···。”


    蕭雲道:“其次,教主毒發之日為何任宗權等人也在,就連信天峰也有他們的人,還擋著我們不讓上去。”


    袁朝京道:“冷月使,你問的這些虞長老之前都已經解釋過了,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還有必要再把話重複一遍嗎?”


    蕭雲道:“你這些解釋太過牽強,難以讓人信服。”


    袁朝京道:“你要是這麽說話就沒勁了,這世間之事在發生之後都可以說是巧合,我們告訴你實話,你又不相信,那還有什麽辦法?你讓虞長老怎麽做?我看你是自己想當教主才找這麽多話說,你居心何在?”


    孫繼才道:“袁朝京,你不要隨便給冷月使扣帽子。”


    蕭雲聞言氣憤,捶胸道:“我蕭雲心中坦坦蕩蕩,隻是整個事件太過蹊蹺,模棱兩可,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這教主之位應該先放一放。”


    陸鳴久道:“不可,這件事情必須早日決定,否則難免被教中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惦記,若是因此而導致教中內亂分裂,我等怎麽對得起曆代先輩。”座下眾人議論紛紛,大都點頭讚同。


    這時,跟著沈鴻一起來吊唁施吾言的秦成見場上大多數人都倒向虞載道,也趁機發言道:“整個事件如此簡單,虞長老所講也合情合理,在這個時候大家更應該團結,而不是猜疑,冷月使是太多慮了。”


    蕭雲瞪著秦成喝道:“你是個什麽東西,哪有你說話的份。”秦成被蕭雲嚇了一跳,趕緊悻悻縮了迴去。


    沈鴻抱拳道:“冷月使息怒,下麵的人不懂事,勿要見怪。”


    虞載道道:“在座諸位都是我清風教的兄弟,冷月使你雖為護教使,可這樣對待屬下恐怕不妥吧。”虞載道如此一說,有幾位壇主也紛紛跟著指責蕭雲,秦成一下子倒成了受害者。


    袁朝京道:“大家先不要吵了,我們還是先商量正事,既然對於教主人選大家還有異議,如此爭論下去將無休無止,清風教曆來將講究公平,那就征求大家意見,以多數人的意見為準繩,大家看可否?”眾人紛紛點頭讚同,袁朝京繼續說道:“袁某覺得虞長老當之無愧,有和我一樣支持虞長老的就站起身來。”一時間眾多人都站了起來,唯有蕭雲、孫繼才和宋疏坐在那裏,袁朝京望向宋疏,“宋兄,你是什麽個意思?”宋疏把折扇一搖,道:“我不發表意見,你們隨便。”袁朝京道:“既然這樣,斷鴻使這一票就算是作廢,結果已經很清楚了,大家的想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虞長老眾望所歸,我看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秦成見狀,立刻撲在地上,大唿“屬下拜見虞教主”,他倆次故意為之,給虞載道留下了印象。眾人也紛紛跪地齊唿:“屬下拜見教主。”虞載道心中大喜,但臉上卻不露一絲笑容,連忙請眾人起身。


    虞載道穿過人群,走到蕭雲身邊,“冷月使,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希望你能摒棄嫌隙,大家團結一心,共謀大業。”


    蕭雲道:“虞長老···,不,現在是虞教主了,蕭雲對你並沒有任何嫌隙,你當教主,大家心服口服,蕭雲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虞載道大笑道:“我就知道冷月使是識大局懂大禮的人,你要是還有什麽疑問,我私下親自與你聊如何?”蕭雲此時心中雖然還是有些疑問,但見虞載道對他如此客氣,不好再與他說問,微微點了下頭。


    虞載道成為新一任教主,清風教人心開始穩定,各個分壇的人也紛紛離開孤雲山。此時,教中長老之位空缺,而清風教曆代規矩,教中長老由教主親自選定,袁朝京是虞載道的心腹,自然被虞載道提拔成了長老,教中雖然對此有所異議,但也都在料想之中,因此並沒有人公開反對。蕭雲曾對此向虞載道提及重修鐵索橋之事,為方便四大峰與孤雲山的聯係,虞載道也表示同意,不多久之後,三座鐵索橋重新架起。


    這日,舒信領人帶著禮物親自來到孤雲山,虞載道自是親自前去迎接,舒信等人從信天峰而上,兩廂相見,便向虞載道賀喜。兩人一番虛情假意的繁文縟節之後,舒信終於說到了正題,“虞教主,我第一次上孤雲山的時候,曾和施教主談過關於清風教與朝廷合作的事情,今日舊事重提,不知閣下怎麽看?”


    虞載道道:“現在這裏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之前袁長老與你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答應過你們的事情,自然不會忘記,隻是茲事體大,表麵功夫還得做足,我得去請四大護教使都來,他們都同意了,對全教上下才有個交待。”


    舒信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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