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他居然點頭,顏千夏臉色變了變,突然有些吃醋,以前他可是抱著頂著千夏公主臉的身子滾來滾去的,他到底是愛著千夏公主,還是她舒舒呢?


    “問你,如果千夏公主突然迴來了,你會喜歡她嗎?”她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道。


    “嗯,有可能。”慕容烈還是點頭。


    顏千夏一呲牙,撲過去擰他的臉,“討厭,隻能喜歡我。”


    “你不是還想撮合我和錦惠嗎?”慕容烈低笑起來。


    顏千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手指緩緩鬆開,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道:“那要是我們分開了,你總得找個妻子啊,錦惠多好。”


    “笨蛋。”慕容烈抬手,在她的小臉上輕拍了兩下,沒了她,他這輩子都沒有快樂了,怎麽還可能娶別人。


    “那……你那麽……那個,怎麽可能當和尚的?我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顏千夏忸怩了一下,才小聲說道。


    “你把我當什麽了?”慕容烈黑了臉,低斥一聲。


    “你就是這樣表現的嘛,哪次不是急吼吼的……話說,這世界還真無聊,沒有電燈電視電話電腦,打麻將都沒人。”


    她嘻嘻笑起來,歪著小腦袋,亮晶晶的雙瞳看著慕容烈。


    “你那裏……真那麽好?”他有些失落,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臉。


    夜晚的時候,天涼,二人還能這些親昵的舉動,在白天時他都不敢碰到她。


    “很好啊,不過你沒身份證……慕容烈,如果不是他們說你一直在這裏,而且從未改變過,我真以為你是軒城,我有一張照片……你也可以認為是畫像,我和軒城的合影,他和你一模一樣。”


    顏千夏拉住他的手指,一臉哀愁。


    “真的?這是不是說,你我兩世有緣?”慕容烈一臉訝色,總算明白她為何問他是否軒誠。


    “哼,我才不想和他再有緣。”顏千夏拉他站起來,小聲說道:“起來吧,我們趕路了。”


    “我背你,走這邊。”慕容烈拿起竹椅。


    顏千夏摁住他的手,小聲說道,“白天讓你背,晚上我們走走。”


    慢一秒是一秒,若那黑衣人說的是真的,她就陪他走完這段路。顏千夏拉著他的手指,慢吞吞跟他走著,他也不催,二人穿過了密林,淌過小溪,走過山澗,一走就是一個多時辰,遠遠的,看到了下山的路。


    顏千夏正要歡唿一聲,隻見一群黑影突然在前方出現。


    “呀。”她連忙縮到了慕容烈的身後,拔出了小刀,對準前麵的人。


    “主子。”來人戴著黑鐵麵具,跪下給慕容烈行禮。


    “起來吧。”慕容烈點頭,那幾人這才起來,快步走近。


    “你的人?”顏千夏疑惑地問道。


    “他們是和我剛到邊關時建立的鐵騎隊,為免他們卷進朝堂紛爭,所以一直留在邊關,我前幾日才召他們前來助我。”


    慕容烈拉她出來,向她介紹麵前的幾人。


    “這是鐵隊長,鐵雄,這是單傑,這是孫霖……”慕容烈一一介紹完。


    顏千夏更加疑惑,踮了腳尖,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你是不是沒告訴他們,你退位了?”


    “傻瓜,我退位,隻是不當皇帝,就算我要和你行走江湖,這些兄弟還是我的兄弟啊。”慕容烈敲了敲她的額頭,好笑地說道,


    “難道你以為我不皇帝了,什麽都不要了?笨!”


    什麽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他還不止是駱駝,他是大象,是河馬,是大鯊魚!


    顏千夏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挺笨的,名花流,鐵騎衛隊,都是他的家當,振臂一唿,便有萬人響應,挽迴他萬裏江山……她不那麽擔心了,慕容烈是有本事的人,隻是為她的事而亂了他原本的世界而已,等她走後,便會一切複原。


    她笑了笑,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小聲說道:“那就好。”


    “走吧。”有侍衛把馬牽過來,慕容烈把竹椅交給鐵雄,把顏千夏抱上馬。


    一行人匆匆趕往青雲山。終於在天亮之前,來到了青雲山腳下。


    詠荷姨娘在山腳下設著暗哨,見幾人過來,便給山中送了消息,沒一會兒,詠荷姨娘便親自下山了。


    “詠荷姨娘。”慕容烈抱拳,打了招唿。


    “烈兒,這就是舒舒吧。”詠荷姨娘上前來,拉住了顏千夏的手,上下打量著。


    “是,詠荷姨娘。”顏千夏點頭,笑著迴答。


    “快來,日頭要出來了,別曬著。”詠荷拉著她的小手往山道上走。


    顏千夏四下看了看,小聲問道:“阿烈,不會有人跟蹤我們吧。”


    “無礙的,我們在這山中呆了許多年,布下了好幾個陣,他們闖不過。”詠荷姨娘扭過頭來,笑吟吟地看著她。


    “哦,既然這樣厲害,你們把這陣也教給阿烈吧。”顏千夏立刻說道。


    詠荷姨娘一下就樂了,看著慕容烈說道:“烈兒,舒舒還真為你著想。”


    慕容烈一笑,不緊不慢地跟在兩個女人身後,四下觀察著。上迴來得匆忙,雖知是有陣法,可是並未仔細留意,今日一看,果真奇妙,環環相扣,不知有多少陷阱隱藏著。


    “魔宮是什麽樣的地方?魔宮宮主是不是特別帥,特別厲害?婆婆大人是不是藍眼睛?還是魔宮宮主是藍眼睛?”顏千夏好奇地問道。


    “怎麽這麽問?”詠荷姨娘好笑地問她。


    “你看他啊,難道他不是魔宮宮主的兒子?還真是老皇帝的?”


    顏千夏指慕容烈,和慕容皇族其他子孫不同,慕容烈身上有種天生的霸氣,詠荷遲疑了一下,才小聲說道:“待會切莫提這事。”


    “怎麽了?”顏千夏輕聲問道。


    “當年她進宮的時候,已有身孕不錯,可是孩子被皇帝打掉了,未能給宮主留下血脈,是她這一生最痛苦的事,更覺得生下慕容烈是背叛了宮主,所以她這半輩子才未出去和烈兒相認,直到他出事,她才忍不住派我下山,讓我請烈兒上來相見。”


    顏千夏能理解這種感情,和一個不愛的、並且害死自己骨肉的男人生下孩子,對於女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極致的折磨,何況她還隻能呆在這深山之中,終生不得見陽光。


    太痛苦了!


    “快點走,我們去見婆婆大人。”她扭頭,衝著慕容烈招手。


    慕容烈知道,她的同情心又開始泛濫了,這女子,最聽不得別人受苦,一聽到,便恨不能生出八隻手來幫別人。


    “走吧,你母親聽到你前來,非常開心,正在親手給你們做午膳。”詠荷轉頭,笑吟吟地招唿慕容烈。


    慕容烈微微點頭,對詠荷姨娘的態度還是很疏離。看著兩個女人說說笑笑前去了,他才放慢腳步,對鐵雄說道:“畫像帶來沒有?”


    “屬下找到一幅,隻是確是不知是否是這幅。”鐵雄從懷裏拿出畫像,上麵的人一襲紅衣,坐在湖邊,側臉看向前方,一雙美目如秋水含愁,和池映梓確有些相像。


    “現在的畫像呢?”


    慕容烈又伸手,侍衛又遞上一卷畫像,是前不久畫的,紅衣聖女臉已經毀了,醜陋猙獰,十分可怕。


    這兩個人會是一個?還是輕歌夫人弄錯了?紅衣聖女是池映梓母親的事,他也是到了青雲山才知道,當時小院中隻有名花流的幾人,又是誰把消息透漏給了池映梓?


    慕容烈的腦中閃過當時院中的那幾人,絕瞳,秋歌,千機,蘇錦惠,哪一個不是跟著他腥風血雨過來的,他實在不想相信是這其中的一個出了問題。


    “主子,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鐵雄遲疑一下,見他未出聲,這才小聲說道:“絕瞳十天前曾和池映梓在柳湖見過麵。”


    “你怎麽知道的?”慕容烈扭頭看向鐵雄,訝然問道。


    “那日我們才從關外趕迴來,在柳湖那裏打尖休息,不料看到了絕瞳從一條小巷出來 ,行匆匆,很是警惕,帽簷也壓得低低的, 屬下以為他在執行什麽任務,所以便沒有上前打招唿,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卻又看到了池映梓從小巷子出來。”


    鐵雄細細迴憶當日的情形,慕容烈臉色越來越難看,絕瞳身為名花流副統領,掌握太多的機密,他若背叛,後果不堪設想,整個名花流都會成為池映梓的掌中玩|物。


    可到底什麽理由,難道真為了千機?


    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背叛,司徒端霞,絕瞳,接下來還會有誰?此時的慕容烈,居然有了些無人可信的錯覺。


    正當他眉越擰越緊的時候,前方傳來了顏千夏清脆的聲音,


    “阿烈,你們快點,快下雨了。”抬頭看,果然有烏雲飄來,遮住了陽光,天色也暗沉下來。


    “一定是山 神怕我們熱,下雨給我們接風。”顏千夏笑眯眯地等著他靠近,挽住了他的胳膊,“快些走。”


    “好,快些走。”慕容烈索性彎腰把她抱起來,大步往前奔去,快到了,熱也隻熱一小會兒。


    顏千夏摟著他的脖子,一路笑著,貼在他的耳邊說悄悄話,詠荷姨娘不時停下來,等他們,看著小夫妻親密的樣子,唇角浮起了欣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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