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突然,一把溫和低醇的嗓門響了起來,她一怔,猛地扭頭,隻見空落落的院子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銀藍的頭發,銀藍的錦袍,銀藍的束發玉冠,池映梓!


    他能把綠色穿得超凡脫俗,也能把藍色穿得讓人驚為天人!你說他風華絕代,都是輕的,不足以形容的。


    “你的頭發怎麽了?”顏千夏此時卻沒太多驚豔,隻怔怔地問了一句,想了想又問道:“你又來逛菜園子啊。”


    池映梓的雙瞳裏滑過異樣的光華,隻有顏千夏才會讓人這樣意外。


    “你在這皇宮裏想出就出,想來就來,慕容烈這個蠢貨,你的女人還給他當皇後。”顏千夏又罵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居然絲毫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


    池映梓沒有喚住她,隻靜靜地看著她,她到了門口,突然又一拎裙擺,快步跑迴來了,向他一伸手,大咧咧地說道:“給我解藥。”


    “什麽解藥?”池映梓盯著她的眼睛,淡淡地問道。


    “他把我忘了,全都是你造的孽,你讓我這麽難過,你讓我和愛人、女兒活生生分離,你讓我痛得快活不去,你的手下還厚著臉皮裝他的結發,當他的皇後,這全是你欠我的,你現在給我還迴來。”顏千夏的憤怒地瞪著他,連連揮著手。


    池映梓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兩扇優美的翅,他的唇角緩緩揚起,低聲說道:“一年之內,天下一統,必有一人一統江山,你說,是我,還是他?”


    “我不管是誰,我是要帶他迴我的世界去的,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會集齊龍珠,帶他和女兒走,你們這群古代人去打去殺,我們迴去看電影吃龍蝦,我愁死你們。”顏千夏不客氣地說道。


    “他都不記得你,你何必這麽認真。”池映梓再度抬起眼眸,深遂的雙瞳裏寒光閃閃,“而且,沒有我,你也走不了。”


    “池映梓,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你就是……”顏千夏仰頭看著他,抬起手來,輕輕地撫過了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就是這天下最華麗的……攪屎棍!你的破壞力無人能及,你天生就是來破壞的,你破壞別人的感情,別人的快樂,別人的幸福……”


    池映梓突然俯下了身,唇輕輕地貼到了她正在憤怒嘰瓜的唇瓣上……顏千夏愕然瞪大眼睛,他就這樣盯著她看著,四片唇輕輕貼著,再無進一步的動作。


    “舒舒……跟我走,吳國皇宮,一個月內必毀。”他抬起了唇,低低地說道。


    “我不信你有這樣大的能耐。”顏千夏退了一步,高抬起了下巴,冷冷地說道:“慕容烈也沒你想像的這樣弱,他隻是不如你陰險,而且被你的奪魂毒所害,若你和他沙場相遇,誰勝誰負,無法預料,若非你也無勝算,你怎麽會鬼鬼崇崇在晚上爬進宮來?你騎著馬從皇宮大門跑進來啊!”


    “你還真是維護他!”池映梓的臉色冷了下來。


    “別忘了,我以前也這樣維護過你,可你怎麽對我的呢?”


    “他對你好?”池映梓臉色更冷,一揮袖,連一邊的枯槁小樹都嚇得瑟瑟發抖。


    “沒有你和那個忘恩負義的破殊月,什麽都好!池映梓,你怎麽不把你那個逆徒殺掉?”顏千夏不客氣地抬手,指向皇後宮的方向。


    池映梓的雙瞳驀地縮了縮,往前走了一步,顏千夏卻立刻往後退去,“不要再靠近我,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踩過我的心的,我絕不迴頭。”


    池映梓又往前逼近了一步,那臉如覆冰霜。


    “池映梓,你不要再利用我,放我一條生路,我隻想和我的愛人,我的孩子一起好好生活。”


    顏千夏再後退一步,總是和他隔著三步的距離。


    池映梓不再往前走了,他盯著她的臉,唇角突然就揚了起來,“可以,舒舒。”


    顏千夏眯了眯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扭頭看,隻見宮門外,有不少侍衛正舉著火把匆匆跑來,壞了,有人發現池映梓了,如果看到她和池映梓站在一起,她迴過頭來,池映梓還站著不動。


    她狠咬了一下唇,快步奔向了大殿深處,想逃開這次搜捕。


    腳步聲越來越大,她一頭衝進了太後宮的大殿之中,無光,無燭,窗子也緊閉,地上又盡是七零八落倒著的椅子桌子,摔壞的瓷器玉開器,差點沒讓她摔個半死。她勉強找到了門,一路往裏麵摸去。


    太後宮有個碧蓮池,她和慕容烈的第一次就在那破池子裏完成了,一點都浪漫!她又想到池映梓的話,他對你好嗎,舒舒?


    以前不好,後來是很好的,如果沒有破池映梓,爛顏殊月,她想現在會更好!


    可是,池映梓說一個月內,吳宮必破,他說得那樣有自信,一定是做好了準備!他自小就在這皇宮裏自由進出,自打準備複仇開始,就滿懷心思精心籌劃,一定有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腳下一滑,顏千夏跌坐在地上,此處有一窗,雕花已破,月色傾灑進來,她這才看到,一道影子橫在她的身後,池映梓一直跟著她。


    “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她扭過頭,憤怒地問他。


    “你可以不走這條路。”池映梓從她的身邊邁過,慢悠悠地往前走。而外麵,侍衛們的聲音和腳步聲已經漸大了,若被他們看到現在這情形,她長十八張嘴也說不清,於是她隻能掩住嘴,爬起來往前走。


    他既然往這裏走,前麵一定有什麽秘道是可以出宮的。顏千夏想到這個,腳步也加快了,緊跟著他的身影,想找到這條到時候可能會救命的暗道。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讓顏千夏頭疼的男人絕對不會是慕容烈,因為慕容烈會疼她,讓她,忍她。而這個男人不會,他可以華麗麗地來讓她氣得吐出三公斤血。


    前麵是牆,左邊是牆,右邊也是牆。


    顏千夏在牆上摸了又摸,卻找不著機關,而這個男人卻鎮定自若地站在窗邊,仰頭看月光。


    “喂!”顏千夏氣衝衝轉過來,扯著他的袖子,小聲說道:“你不走嗎?”


    “不走。”池映梓神情淡淡地迴她。


    “他們會抓你的,你快走。”顏千夏跺腳,她當然知道誰也打不過他,可是這是慕容烈的士兵,不能讓池映梓殺了。


    “舒舒,等他日,我問鼎天下,定會在此處修一座雲宮。”


    “不管你修什麽宮,我走了。”顏千夏扭頭就走,懶得再和他說話。此處出去,隻有一條通道,前麵火光已盛,她隻有快步退迴來,慌亂地四處鑽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突然,她身體一輕,人被池映梓給抱了起來,躍上了高高的房梁,趴到了雕著飛鳳遊龍的梁柱上。


    火把的光映了進來,照亮了碧蓮池,侍衛們湧進來,四下尋找著。


    顏千夏被池映梓摁在身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藥香,他的胸膛很硬很燙,顏千夏扭頭看向他,用嘴型說道:“這樣好玩嗎,幼稚!”


    池映梓的雙瞳如墨一般,深不見底。對於她的挑釁,他也不出聲,隻平靜地看著她。


    “在水裏找找看,分明有兩個人影進來!”侍衛長大聲吼著,隻聽撲嗵幾聲,幾名侍衛躍下了水,在水裏遊動翻找起來。


    “大人,沒有。”侍衛們在碧蓮池中翻找了一會兒,一無所獲之後,浮出水麵,大聲稟報。


    “再搜,每堵牆都認真的敲,看是否有機關。”侍衛長又大聲說道。


    侍衛們用刀柄在四麵牆上敲打著,企圖找到暗道機關。


    顏千夏也希望他們找到機關,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的動作,可是他們翻得那樣仔細,也沒能讓她如願。


    “大人,可能是看花眼了,皇上的那隻小白貓最愛四處晃。”有個侍衛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貓還成精了不成?是兩個人沒錯,繼續搜,去別處搜。”侍衛長冷下臉來,低聲喝斥。侍衛們退出了碧蓮池,腳步聲紛雜遠去。


    靜了一小會兒,顏千夏剛想用手肘把池映梓撞下去的時候,池映梓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隻見下麵突然又闖進了幾個侍衛,分明是故意去而複返,想堵住裏麵的人。


    顏千夏驚出一身冷汗,再不敢亂動,隻等他們了出去好久好久了,才輕舒了口氣,“讓我下去。”


    池映梓攬著她的腰,輕輕落到地上,鬆開她之後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池映梓,如果你真要打進這座皇宮,我會和他一起戰鬥,到時候兵刃相見,不必對我留情,因為我不會對你留情。”顏千夏對著他的背影,認真地說了一句。


    原本想走的顏千夏卻再度堅定下來了要陪在慕容烈身邊的信念。


    池映梓的身影漸遠了,他輕輕躍起,就落到了宮牆之上,往前方那漫無邊際的月色中奔去。


    顏千夏知道,這個最華麗的攪屎棍已經不是以前的池映梓,甚至比上次小湖之中的他更加難對付。


    他想要天下,隻怕這天下真的是他的了。


    否則魏宮那樣難攻,他居然一晚就握在了手中,這點,恐怕慕容烈都無法做到。


    論完美,池映梓真是完美的那個男人。


    隻是,缺了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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