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琳,莫要欺人太甚!”


    恭送她方雅琳離開,方雅琳的樂成殿離自己的玉堂殿不過咫尺的距離,就這點的距離,竟然要自己跪送。


    這是想著辦法的在這兒惡心自己,和自己擺著貴妃的譜,和自己過不去。


    柳雲舒的目光在這會似如滿是毒液的毒蛇的一般,直勾勾的看著方雅琳,橫眉豎眼的模樣,這會恨不能一口將方雅琳吞下肚子。


    聽著柳雲舒的話,方雅琳這會勾唇一笑著搖了搖頭“並非欺人,而是你應當做的事情,我尊,你卑,我上,你下,你若不願,那便按著以下犯上的罪論處。”


    妃,貴妃,妃拿的是冊寶,可貴妃已經拿了金印,這兩者之間差了太多,這輩子,柳雲舒能不能趕的上,她方雅琳不好說,可不管怎麽樣,現如今的她,是必須和自己跪送這一次的。


    若不跪送,這刻意吵鬧的氣,她不能發泄!


    “你……”和方雅琳同住了整整八年,柳雲舒從來不知道,方雅琳還有這樣的一副好口才,這會的柳雲舒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一個你字,在擠出這個你字之後,她把所以的話盡數咽了下去。


    好!很好!


    “恭送貴妃娘娘……”把所有的怒氣與不忿盡數壓製在心底之後,柳雲舒從一個字一個字的衝著方雅琳喊著,而後將方雅琳送離了玉堂殿。


    在方雅琳從玉堂殿的門檻裏踏出去的那一瞬間,手邊的那個碗碟一個盡數的碎在了小幾上,沒有任何聲音,生生是讓柳雲舒用手勁拍碎的。


    那麽重的力氣那些力氣是柳雲舒的怒!


    “我看她還能快活幾時!”心悅那兒取了帕子來給柳雲舒擦手,碎裂的杯盞戳在了柳雲舒的手心,眼看著那殷紅的鮮血從手掌心裏流出血液,心悅找來了膏藥卻讓柳雲舒推開了手。


    她不需要這些沒用的東西,她要記著,好好記著今日的痛,才能夠看著那個小人得誌之人的來日。


    也隻有看著她的來日,往後她才能夠有真真正正的快活!


    方雅琳與柳雲舒不歡而散,樂成殿與玉堂殿裏的事情不過片刻便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淩思雨的耳中。


    彼時的淩思雨剛洗淨了手準備與上官恆一道用晚膳,難得他今兒個早迴來還能趕得上用膳,如今聽著嬤嬤前來迴稟的話,淩思雨那兒喝著湯隻聽了聽,沒放心裏去。


    淩思雨早已經和上官恆說過,這玉堂殿也好,樂成殿也好,她都不會管的,誰挑的火,誰去平,這中擦屁股的事情,可別來找自己,沒那必要。


    淩思雨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上官恆那兒自然也是,聽過就罷,也正因為上官恆與淩思雨兩個人一起的聽過就罷,讓這宮裏的眾人在這件事情之後,再一次的將柳雲舒看輕……


    她這個淑妃在眾人的眼裏就好像是一場笑話一樣,在此刻,不過讓眾人在此間恥笑而已!


    直到二十二,貴妃晉封禮那一日,這玉堂殿與樂成殿裏終日裏便不曾消停過,每日裏不知有多少的話傳到淩思雨的耳中,淩思雨每日裏隻做不見。


    方雅琳帶著孩子來她好生的招待,走便客客氣氣的送走,隨的她在那玉堂殿裏怎麽的鬧,她和寧幽柔所關注的點都在孩子一個人的身上。


    她們的眼睛每日裏都盯著柳雲舒一個人的身上,怕她會對念念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好在念念那兒尚未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倒是安安穩穩的。


    二十二清早,方雅琳早早便起了身,自有掌事嬤嬤來到方雅琳處,為方雅琳更衣梳洗,藕荷色蜀錦金翅鳥蓮花紋對襟九重錦衣著身之下的方雅琳,腰若約素光彩照人。


    三千青絲染上了添了梔子花味的刨花水,在梳發嬤嬤的裝扮下,長發梳起綰成了一個花髻,發髻之上,所簪赤金點翠紅寶鳳尾簪各十二支,金鳳尾上點綴著東珠貓眼,垂下的垂珠都有上百之數。


    這般的首飾,當真華貴,遠比當日寧幽柔與淩思雨初進宮時的那一套要來的華貴了十來分。


    坐在鏡前的方雅琳喜不自勝的摸著鬢邊垂蕩著的流蘇,不敢相信自己坐在這裏,當真穿戴上了這樣的衣裳,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吉時到時,門外的太監們早已經等候在這轎攆旁多時,晉封禮在寶華殿舉行,自有冊封使親迎貴妃頒下冊封旨意,由方雅琳接過旨意之後,向淩思雨叩拜,聆聽淩思雨的訓誡而後才算禮成。


    今日的淩思雨亦是一身正紅色丹鳳朝陽的九重蜀錦宮裝,外頭雖是天寒地凍,可這寶華殿內早已經被炭火攏的如同暖春。


    “真美……好看極了!”


    方雅琳乘坐轎攆到達寶華殿時,淩思雨已然在這寶華殿內上過了清香,這一炷香是給上官恆的原配所上。


    這一點禮儀,淩思雨時刻沒有忘!


    看著麵前霞光明豔,如玉色映現般的方雅琳,淩思雨這兒不禁的誇耀出聲,方雅琳知道,淩思雨這話出自真心,而非這殿中這些口是心非之人,嘴裏說著一套可這心中卻想著另外一套。


    “吉時到……”


    時辰差不多時,手捧著禦旨的女官在這會長喚出聲,隻道吉時已到,這一邊,方雅琳在掌事嬤嬤們的攙扶之下,跪在了早已經擺置好的蒲團之上,在此一刻,跪地叩拜。


    隻是這叩拜尚未完成,外頭綠荷處已然著急的在那兒踮起了手腳,當真等不及了的樣子!


    “慌慌張張的作甚?”綠荷那兒的慌亂早已盡收柳雲舒眼底,不等旁人多言,柳雲舒那兒早已經開口打斷了這場有人等待已久的晉封禮。


    “陽安公主突發急疹,皇上命奴婢前來喚娘娘您先迴玉堂殿……”


    今兒個是什麽日子綠荷並不是不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下半年跟著等方雅琳將這正經的禮行完之後再進來打擾,可她又有皇命在身,上官恆親自讓她來把方雅琳帶迴去,她實在是為難。


    陽安的臉上身上不知為何出現了大量的傷口,起了許許多多的小疹子,滿身滿臉,恨不能連指甲蓋裏都長滿了,那樣子格外可怖……


    這麽久的時間,伺候的嬤嬤竟然沒有察覺,在今日發散了出來,剛巧又是在今兒個這時候,在上學之時,陽安疼癢難忍恨不能哭出了聲,還是上官恆到了,請來了太醫,如今正在診治。


    綠荷在這會向在場的眾人告知著自己此來的因由,話尚未說完,方雅琳那兒早已經急了,沒等淩思雨放話,她以最快的速度拎起了及地的長裙,這會往宮門處走,一路隻迴自己的玉堂殿。


    餘下的淩思雨與寧幽柔相互對望轉換了一下神色之後,將目光放在了前頭的柳雲舒身上,時間算的那麽剛剛好,今兒個這件事情,怕是不簡單!


    她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念念一個人的身上,怕柳雲舒會對念念動手,不曾想,柳雲舒壓根兒就沒想過對念念動手。


    而是把腦子動在了陽安的身上!


    也是,這把孩子帶的極好,且又有功的德貴妃不是隻有念念這麽一個孩子,她還有個親生女兒。


    顧此失彼……


    這晉封禮到底是被打亂了,眾人這會也隻能從寶華殿一路來到了樂成殿,樂成殿裏,陽安早已經讓太醫請進了一個放滿著藥草的浴桶之中。


    此刻的陽安讓人看起來還會有些身上發麻,不為別的,隻因為陽安身上,從頭甚至到耳垂下方都出現了深淺不一的傷口。


    這些傷口密密麻麻,甚至還帶著水泡,那樣子,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別進來,都站在外頭等著!”


    在淩思雨的腿想要跨入內殿的時候,上官恆製止了淩思雨,讓眾人皆在外頭等候,陽安身上這病,不是別的,是疥瘡。


    疥瘡傳染,大人孩子一個都逃不過,念念他已經叫乳母抱走了往太醫院帶,讓太醫院內的人好生照看著念念,念念不比陽華,若染上了,還不定如何。


    “這是怎麽迴事?”


    “樂成殿伺候陽安的每一個宮婢都已經隔離,她們身上的衣物,包括所有摸過的東西能焚燒的皆已焚燒,大件的則用生石灰消毒,不止樂成殿,陽華時常與陽安接觸,她也已經被隔離在了玉堂殿!”


    淩思雨的身上因為看到陽安的傷口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此時此刻,隻向上官恆詢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阻止了淩思雨與眾位宮妃的進入,上官恆在此刻與淩思雨開口著,在說完這一句話,目光所及之處不在方雅琳,也不再淩思雨身上,而是放在了一直將目光落在裏間的柳雲舒身上。


    柳雲舒的目光自進來之後,沒有一刻從方雅琳那心痛不已,甚至是痛心疾首的臉頰之上離開,嘴角閃過不經意的暢意之笑。


    莫說是淩思雨,便是連上官恆都沒料到,柳雲舒的手,會伸到陽安的身上,害陽安如此痛苦。


    小小年紀,遭這樣的罪,心中氣結的上官恆,在柳雲舒還沉醉在暢快的報複欲之中時,已然敲打起了柳雲舒。


    “怎麽迴事,怕是要淑妃好生給朕解釋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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