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那裏唿唿的喘著粗氣,臉色極其難看;他的眼睛誰也沒有看,盯著眼前的桌案目光露兇光,仿佛那條桌案是他的生死仇人一般。


    就仿佛眨眼間,他的身邊再沒有幾個能相信的人,整個皇宮中全是想要謀害他的人;隻要想到宮中有很多人天天都在算計他,想著如何殺死他,就讓他坐立難安。


    可是身為帝皇,他不能在此時表現出一絲的懼意或是懦弱來,所以除了坐著喘粗氣外,他也隻能喘喘粗氣。


    有些事情,哪怕親如母子,皇帝也無法對其傾訴的,因為那事關一個皇帝的臉,也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他,不可能承認他心生恐懼。


    皇後的話他明白,但那也不過是讓他稍稍安一下心,因為誰知道宮中倒底有多少人要謀害他?況且,也隻不過是十天罷了。


    其實,他更願意出宮,隻是這個時節真的沒有離開皇宮的理由:盛夏早已經過去了,不能以避暑的借口離京,他便在今年不可能離開皇宮了。


    太後看皇帝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麽,寬慰兩句後,便給阿鳳使了一個眼色,先帶著阿鳳和江銘離開了。


    如果不是有太後相助,阿鳳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告退才好;如果知道事情會鬧到如此地步,阿鳳在今天會找個借口不進宮了。


    太後也沒有心思多和阿鳳說話,隻是讓她平日裏不要太過任性,對男人還是要有些耐心的:“男人也怕傷心的,所以你也要容讓人家三分。”


    叮囑過阿鳳太後便帶著人離開了,看著太後的背影,阿鳳忽然脫口道:“太後,老了。”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但是再仔細看去太後真的老了。


    昨天剛剛大婚離開皇宮,今天迴來給阿鳳的感覺,這座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忽然間就蕭瑟了:放眼看去,樹葉亂舞,整座皇家園林不再是鬱鬱蔥蔥,籠罩在黃色中的皇宮沒有了旺盛的生機。


    阿鳳因為大婚而生出來的歡喜,被眼中的皇宮給衝的一絲全無,忍不住就輕輕的歎了口。


    江銘正想開口說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轉身看過去卻發現是一個年紀不小的宮人;他下意識的看向肖公公——對於宮中的人來說,江銘認識的真不多。


    肖有福看到珠花微微一愣:“可是太妃那邊有什麽事情?皇上和皇後正在說話,現在卻是有些不便。”連阿鳳這個長公主都不守在皇帝麵前,相信珠花也明白此時並非去見皇帝的好時候。


    珠花笑著欠身施禮:“公公倒是錯會了我們真人的意思——真人的確是有事才使我出來,不過卻是讓我來尋長公主殿下的。”


    阿鳳和江銘就在麵前,聽到她的話便讓她上前,先問了和太妃的好然後才問她有什麽事情。


    珠花捧出一個錦盒來:“我們真人給長公主的賀禮。昨天送到府上去的,那不過是個應景的,擺在人眼前的東西,算不得什麽。”


    “這裏才是我們真人的心意,還望長公主笑納。”她說完頓了頓:“我們真人昨天晚上染了點風寒,不然就親自過來了。”


    阿鳳沒有讓人去接錦盒:“太妃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就是,這東西,本宮實在是不能收。”她倒沒有想到和太妃的反應如此之快。


    純兒是自和太妃那邊離開的,雖然純兒到現在一個字也沒有吐露,但是和太妃無疑是有些嫌疑:哪怕是皇帝和皇後誰也沒有提及。


    珠花欠了欠身子:“長公主明鏨,唉,這事兒鬧得。”她小心的看一眼江銘:“不知道可耽擱了長公主的事情?我長話短說。”


    阿鳳示意她盡說無妨,還示意肖公公帶著大家一邊聽珠花訴說,一邊向一處亭子走去;她總不能帶著這些人和珠花在青石小路上聽珠花把事情說清楚。


    “我們真人其實是被昨天晚上的事情嚇到了——不敢欺瞞長公主殿下,什麽染了風寒,不過是個托詞罷了。唉,這宮中的歲月,哪怕是你再謹慎,一時間的好心都會有無窮的後患啊。”


    珠花歎了口氣:“昨天晚上我們真人睡的還不錯,但是一早起來就聽到了純兒的事情,嚇得失手就把她最喜愛的茶盞摔碎了。我們真人,真的是怕再被攪進這宮裏的風風雨雨。”


    “純兒在道院中的東西,我們真人已經命人都封了起來——我們沒有動一下,純兒的房間被鎖上了,就等著宮中人前去查看。”


    “隻是,這事兒和我們真的沒有關係,還請長公主在皇上,尤其是在太後麵代我們真人分辯幾句。最明顯的一件事情就是,純兒所為真的同我們真人有關,我們真人怎麽可能把她收在身邊,讓宮中無人不知呢?”


    她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著阿鳳就叩了幾個響頭:“長公主,您是真仁德的人,還請長公主美言。”


    阿鳳連忙讓肖有福把珠花扶起來,不過她還沒有開口說什麽,江銘就把話接了過去:“珠花姑姑是吧?代我向太妃問好,祝她老人家福壽綿長。”


    “至於姑姑所說的事情,唉,長公主已經大婚,如今不在宮中住了,有些事情不便多言的;想來太妃和姑姑也明白,不會認為長公主是故意推脫。”


    “說到純兒姑娘的事情,嗯,皇上是當今英主,自然會查明一切,不會冤了一個人的。”他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扶起阿鳳:“我們夫妻剛剛大婚,禮儀規定的事情不少,卻是一點也馬虎不得。”


    “姑姑請便,我們先要去給各位長輩請安,去的晚了實在有些不敬——姑姑是明白的,嗯,姑姑不用相送。”


    江銘拉著阿鳳就走了,把珠花丟在了當場。


    珠花一個字也沒有再說出來,張了幾次嘴巴最終還是看著江銘和阿鳳走遠了,恨的輕輕跺了跺腳:“居然滴水不漏,不過我不相信你們會油鹽不進。”


    “油?什麽油?珠花姑姑難得離開道院一次,可是道院中缺了鹽?”第五也不知道自哪裏出來的,此時正看著珠花笑的咧開了嘴巴露出他僅有的牙齒來:“那些小人啊,永遠不知道深淺,讓太妃不必著惱生氣,油,我馬上就讓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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