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和鳴柳說話,安鳴柳心的時候,江銘也在和皇帝說話。


    皇帝把禦案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張有德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跪在地上東西也不敢揀:他隻見皇帝如此發作過一次,那是皇後死的那一晚。


    現在,寧國公主不見了,皇帝勃然大怒,已經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脾氣:他忘掉了所謂的帝王之術,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父親,一個不見了女兒心急如焚的父親。


    “宣韓家人來見朕——有一個算一個,就算病在床上不起身的人,也給朕綁了來!”皇帝不敢相信,就在他的眼皮之下,韓家人居然敢對他的女兒下手。


    那是他和皇後唯一的兒女,那是他疼愛了十四年,卻也裝作漠視了十四年的女兒。


    本想可以和阿鳳慢慢的緩和,本想可以一點點的讓阿鳳知道他的苦衷,卻沒有想到一切還沒有來得及做多少,阿鳳居然就被人害了。


    江銘看著皇帝:“不用宣,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進宮,因為我去過了。”


    皇帝怒視著江銘:“你去了為什麽不帶著他們一起來見朕?!這些可惡的、該死的……”


    張有德連連叩頭:“皇上,皇上,息怒,請息怒。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啊!”


    江銘一把抓起他來:“什麽大局為重,是不是要看著寧國公主去死,是不是要鬧的妻兒離散,是不是要死光身邊的親人——那個大局還有什麽用?!”


    他咬著牙:“你再敢說一句大局為重,我就把你丟出去。”他當然知道皇帝的處境,阿鳳在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相勸阿鳳。


    但是現在阿鳳不在他身邊,所以他的理解都不在了:什麽都不如阿鳳重——如果阿鳳有個萬一,他、他……


    江銘的手一顫不敢再想下去,他抬頭看向皇帝:“阿鳳肯定會無事的,阿鳳肯定會平安的。”


    皇帝看著他的眼睛,把心頭的怒火壓了又壓終於點頭:“是,阿鳳一定沒有事的。”這是他做為父親,對阿鳳這個女兒許下的承諾。


    就算阿鳳不在,但他身為父親,身為大楚的皇帝,他一定要保阿鳳無事:從前,現在,將來,他都要阿鳳平平安安。


    什麽大業,什麽恩仇,此時全不在他的心裏了:十幾年前,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妻子,身為天子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皇後被人逼到自盡的地步。


    他的心有多痛?那一天的晚上,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所以,這十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努力:不是為了複仇,隻是為了再也不會讓人傷害他至親至近之人。


    今天,在十幾年後的今天,他的女兒再次被人謀害,他豈能如十幾年前一樣:他無法再忍,就算讓他再忍上一天,他也無法再忍。


    做為一個男人,做為一個父親,他不能再讓慘劇發生一次。所以,就算拚盡一切,他也要保住他的女兒。


    天下?如果無妻無女,他要這天下又有何用,他活著做這個皇帝又有何滋味?!


    麵對張有德的跪地規勸,他走過去雙手扶起張有德來:“你不要再說了。朕,自出生就沒有放任過自己,就沒有依著自己的想法行事過。”


    “隱忍、等待,朕明白,朕懂。但,朕不想再忍,朕也不能再忍,不能再等!朕,今天就要聽憑自己的心思做主,朕,今天就任性一次。”


    張有德的額頭已經青紫一片,可是聽到皇帝的話他終於沉默著叩完一個頭後爬起身來:“老奴,領旨。”


    他的眼中已經是全是淚花,可是宮裏的規矩是不許哭的,所以他含著淚水:“寧國公主殿下一定平安無事!”


    皇帝和江銘君臣二人同心,兩個人現在心中隻有怒、隻有火,還有誰能阻止他們?


    江銘再次叩拜皇帝:“臣請旨迴去,臣要去找阿鳳。”留在宮裏是不能找到阿鳳的,他來隻是要皇帝的一個態度。


    現在皇帝如此,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所以,這裏就交給皇帝了,他要去搜尋阿鳳:阿鳳一定在某個地方在等他,他要第一時間出現在阿鳳的麵前。


    他,答應過阿鳳,便不能讓阿鳳失望。他也不允許自己失信。


    如果萬一的話,如果萬一的話,就拿韓家的血來祭阿鳳!然後——,江銘不知道然後。


    他千裏迢迢迴到京城,原以為是要來複仇的,殺掉那個要害他的弟弟,然後就遠走他鄉,從此孤獨一生。


    卻沒有想到,迴京之中上天給了他一份如此大的、如此好的禮物:阿鳳在京城等著她,那個他早就知道的未婚妻。


    忽然間,複仇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的著急了;忽然間,他的生活又有了生氣,他又有了將來。


    但這一切就在今天,就要消失了。如果真的消失了,江銘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他,活著還有意義嗎?


    或者,去邊關殺敵,殺到被敵人殺死的一天?!他不知道,他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他隻知道——他要找到阿鳳,一定要找到阿鳳。


    “三天後,找不到阿鳳,臣血洗韓府。”江銘說完最後一句話叩頭轉身離開,對迎麵而來的韓家人看也沒有看。


    韓家人來做什麽,他根本不關心,他隻關心三天後他如果找不到阿鳳,韓家能不能給他一個交待。


    韓二老爺住足想和江銘說話,可是江銘如同風一樣自他身邊走過,讓他到嘴邊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來。


    進了禦書房,他還沒有跪下叩頭,皇帝劈頭就是一句話:“三天內,朕或是江銘見不到寧國公主,韓氏一族在大楚除名。”


    不問原因,不給辯駁的機會,就是這樣一句旨意,卻是整個大楚的意誌!


    皇帝說了:如果三天內阿鳳不能平安的出現,那韓家一族滅族——是不是韓家做的?不重要,皇帝也不問更不想知道,他隻是向韓家要結果。


    韓二老爺的臉刷的就白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進宮會聽到這樣一句話:“皇上,寧國公主殿下的事情,同臣等真的無關。”


    “朕的話說完了,你可以退下去了。”皇帝壓根就不聽——不是你們做的?不是你們做的,那你們就去找阿鳳迴來,否則你們還是要滅族。


    皇帝的金口玉言。


    韓二老爺後背濕了一大片,到了現在他才知道什麽叫天子之威:他們都認為皇帝沒有準備好,所以他們韓家還是有機會的。


    卻忘了一件事情,皇帝就是皇帝,一聲令下要韓家的人頭落地,韓家就是有再多的權勢,在京城之內他們受製於皇帝。


    有再多的軍隊聽從他們韓家之命有什麽用,鞭長莫及啊;有再多的文武大臣對韓家言聽計從又如何,讓他們明目張膽的造反他們是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此時皇帝真要和韓家撕破了臉,先吃虧的人肯定是韓家。經營了多年,他們在京城之中的勢力自認為很大,可是到此時他才發現能用之人實在是太少。


    京城內外的軍隊,一直掌握在皇族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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