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見著我就要逃走?”林知躍不滿道。

    淼淼蹙眉看著他,見他表情沒有一絲紕漏,不由得認真道:“林知躍,你就沒有羞恥心麽,之前三番兩次要殺我,如今怎麽好意思舔著臉站在我麵前?”

    “我才沒有要殺你,幾日未見我便想你想得夜不能寐,如何會舍得殺你。”林知躍含笑道。

    淼淼冷笑一聲,扭頭看向李萌萌:“陸語呢?”

    “他在讀書。”李萌萌傻笑道。

    淼淼不高興:“這就是你跑出來跟陌生人玩的理由?信不信我讓陸語揍你?!”

    李萌萌怔了一瞬,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頗為受傷的看了淼淼一眼,轉身邊哭邊跑的迴去了。

    林知躍看得頗為新奇:“這李全果然是傻透了,原先仗著陸晟信他,那尾巴要翹到天上了,如今卻被淼淼說了兩句就哭成這幅德性,當真是有趣。”

    “王爺有趣夠了便麻煩盡快離開,後宮到底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來的,讓人看到就參王爺一本就不好了。”淼淼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要迴去。

    林知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正好抓在了她的傷口處,淼淼‘嘶’了一聲,更加不悅的看著他。

    林知躍立刻鬆開她的胳膊,看到上麵隱隱的血跡之後變了臉色:“這是怎麽迴事?”

    “取血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淼淼莫名的看他一眼。

    林知躍的唇抿了起來:“陸晟成日一副寵你疼你的模樣,如何就舍得讓你受這樣的傷?”

    “……你家住海邊嗎?管這麽寬做什麽。”淼淼很想翻白眼了,她要是不取血,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也不知道這林知躍安的什麽心,這點小事都能讓他來挑撥。

    她本想進去將門關上,再不搭理這人,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帶來的鬥篷男人已經堵在門前,她便知道林知躍今日來定是有事找她,不讓他嗶嗶出來他是不會走的。

    “到底有什麽事,給你一刻鍾的時間。”淼淼沉著臉道。

    “給你帶來一個熟人,淼淼確定要在這裏見他嗎?”林知躍見她將話拐到正題上,便有了幾分悠閑。

    淼淼這才正眼去看這位從剛才開始就存在感為零的男人,可惜他的臉被鬥篷蓋住,她根本沒辦法看到他的全貌,隻憑他一個下巴是看不出他是誰的。

    “王爺怕是記錯了,奴婢在天醞沒有什麽熟人。”

    淼淼麵無表情道。

    “淼淼是貴人多忘事,葉兄,麻煩你摘下鬥篷,讓淼淼好好想想。”林知躍輕笑。

    那男人聞言頓了一下,冷淡的將鬥篷脫下,露出一張清俊高傲的臉來,淼淼看著這張臉,一時有些失神。

    她方才就該猜到了,她自穿越以後就沒見過幾個人,能在她這裏有姓名的更是少得可憐,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宮中的熟麵孔,根本不需要包裹得這樣嚴實才能進宮。

    隻是女主又不在宮中,他來這裏做什麽?

    “江姑娘,好久不見。”那人淡淡道。

    他的冷不同於陸晟那般凍人,隻是帶著一股天生的傲氣,仿佛生來就高普通人一等。

    但也僅僅是高‘普通人’一等而已,跟陸晟那樣的帝王放在一起,便不怎麽樣了。淼淼輕嗤一聲,覺得劇情大神幸虧沒選她做女主,否則她還真就輕而易舉的換目標了。

    林知躍本是為了讓她看清楚是誰,可真看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旁的男人時,心中又開始不滿起來,當即用眼神示意葉韞將鬥篷重新穿上,自己又不動聲色的擋在了二人中間:“許久未見,二位可是要單獨聊聊?”

    淼淼勾起唇角,坦然的看向林知躍:“王爺想讓奴婢聊什麽?王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將這般可疑的人帶進宮裏來,又將人領到奴婢這裏,不知王爺到底想做什麽?”

    林知躍聞言覺出不對勁,眼中的笑意先淡了三分:“我本不願意勞煩葉兄,但是又擔心淼淼不相信我,無奈之下隻好將他帶來了。”

    淼淼聽他話說一半,便不耐煩的看向葉韞,葉韞抿唇道:“當日讓你入宮也並非我們所願,但你是真正的天降之女,小淼沒有替你入宮之理,此事我與小淼一直心懷愧疚,如今投靠王爺門下,王爺有意將你帶出宮,我和小淼知道後便來接你了。”

    淼淼一聽他已經投靠林知躍,一顆心當即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仿佛他扭頭就要帶兵攻入皇宮了一般。可眼前不是想劇情的時候,這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可真不小,竟然說她才是天降之女,她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淼淼冷笑一聲:“葉公子真是好大的臉麵,國師暗中挑選三年才選中江小淼,如今你一句我是真正的天降之女,便將我與江小淼身份掉換,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虧你還是讀書人,就不覺得慚愧嗎?”

    林知躍聞言臉色淡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了葉韞一眼。眼前的情景與他想的似

    乎有些出入。

    “你不信便罷了,個中緣由隻有小淼才能與你說清楚,但你如今在宮中,為她安全著想不能帶她進來,若你想知道真相,我便帶你去見她。”葉韞蹙眉。

    淼淼白了他一眼:“算了,我在宮裏待得好好的,不想出去。”自己已經被他坑了一次了,再被他坑就是傻子。

    她說完便要迴去,葉韞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淼淼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剛好有幾個宮人經過,她漠然道:“你若是再攔我一下,休怪我叫人了,葉公子,縱然你不怕死,可江小淼還在宮外呢。”

    葉韞跟江小淼感情好成那樣,想來江小淼定然會擔心他的安危,不會離得太遠,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宮門口等著,或許混進來了也有可能。

    葉韞一聽她將江小淼牽扯進來,當即臉色沉了下來,林知躍咳了一聲,悠悠道:“我是以為淼淼想出宮,所以才跑來幫忙的,也算是為了前段時間的捉弄道歉,既然淼淼不願意,葉兄,算了。”

    他的話說完,葉韞才垂下手,看著淼淼倔強的臉蹙眉道:“此事並非我與小淼對不住你,你若因為一時之氣非要留下,宮中險惡,日後若是因此丟了性命,可千萬別怪我們。”

    “不勞您操心,皇上今晚就會宣布冊封我為皇後的事,老子以後做了一國之後,怎麽也不會輕易被殺的。”淼淼挑釁道,雖然此事並非她心甘情願,可這個時候不妨拿來裝個逼。

    葉韞聞言便放棄了勸說,隻是冷淡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我會迴去告訴小淼,叫她不必再為你的事擔憂。”

    反倒是林知躍,聞言臉色刷的變了,一把抓住淼淼的胳膊將她轉向自己,不顧她的唿痛聲厲聲道:“你說什麽?”

    淼淼厭煩的看著他的臉:“陸晟今晚會立我為後,林知躍,這次便算了,過了今日再讓我看到你對我不敬,當心我要了你的命!”爽!原來狐假虎威是這麽痛快的事。

    淼淼意猶未盡,斜眼掃到又幾個禁軍經過,當即大叫道:“你們過來,王爺恐怕酒吃得多了腦子不清醒,給我把他送出去。”

    幾個禁軍應了一聲,很快就走上前來,林知躍鐵青著臉鬆開淼淼,看著她一臉囂張的離開後緩緩唿出一口氣,冷淡道:“不必送,本王自己走。”

    禁軍們麵麵相覷,不等做出反應,林知躍便帶著葉韞離開了,二人沿著宮牆挑人少的小道走,許久都未開口說話。

    葉韞走著走著發現不對,

    蹙眉問道:“王爺,不送卑職去宮外麽?”為何反而朝大殿走去了。

    “淼淼還未跟我們離開,你這個時候怎麽能走,”林知躍想了想,歎息道,“待會兒你去換件家臣的衣裳,隨本王出去坐坐,今晚一定要將她弄出宮去。”

    “可是她先前已經說了,願意留在宮中,且皇上要立她為後,卑職覺得還是應該隨她所願。”葉韞不讚同道。

    林知躍掃了他一眼:“你覺得皇上會立一個入宮僅兩月餘的婢女為後?即使真的立了,你又覺得她能在後位上待多久?淼淼聰穎,心裏清楚這些,她不願意走,不過是一時的氣話而已。”

    “可不管是不是氣話,她都不願走。”葉韞認真道。

    林知躍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很快便恢複笑意:“葉兄這就不知道了,她並非不願走,隻是本王與她前段時間有了些誤會,所以不願跟本王走,本王以為葉兄來了,她或許會重新信賴,卻不成想……”

    這是他今日最後悔的事。

    他與葉韞,是葉韞帶著江小淼逃到雲南後才結識的,二人一見如故,江小淼知道他王爺的身份後,立刻求他幫忙救淼淼出宮,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兩個人互換的事的。

    他這次來京都前,曾答應幫江小淼將淼淼救出去,也不斷收到她的來信催促,導致他以為這兩人和淼淼的關係甚篤,所以才讓葉韞進宮來找淼淼,好讓他幫著將人帶出宮。

    卻不曾想淼淼入宮竟是他跟江小淼搞的鬼,一直求他救人也不過是因為良心過不去,當真叫人失望。

    “抱歉,讓王爺無功而返。”葉韞察覺到林知躍對他的不滿,頓了一下之後道歉。

    林知躍笑笑:“此事是本王想當然了,如何能怪到你身上,隻是淼淼今日一定要走,你再想想辦法,需要本王做什麽便說,總之本王要在今晚的筵席散後,在王府見到她。”

    “……是。”葉韞蹙眉,他不覺得江淼淼有多願意離開,可王爺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他便隻能照做。

    ……

    這邊難得揚眉吐氣一次的淼淼見他們總算走了,才轉身迴宮裏,順便將門從裏邊反鎖了。

    她進廳中時,看到陸語正無奈的坐著,李萌萌縮在他懷裏哭得抽抽搭搭的,龐大的身軀顯得十分委屈,淼淼歎了聲氣,走過去蹲在他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頭:“不哭了啊,我兇你是我的不對,我道歉。”

    李萌萌抬頭看了她一眼

    ,被她摸得舒服了當即哭得更大聲起來,抱著陸語纖細的腰哼唧,順便偷偷將鼻涕抹在他身上。

    “你欺負他。”陸語淡淡道。

    淼淼抿唇:“他剛剛跟林知躍玩得很開心。”

    “那個好幾次差點害死你的人?”陸語問。

    淼淼歎了聲氣:“沒錯。”

    陸語點了點頭,認真盯著懷裏的李萌萌許久,在淼淼意識到不對時,他已經一巴掌拍到了李萌萌頭上,李萌萌頓了一下,哇了一聲坐了起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仿佛哪個都不能用來依靠,他抹了一把鼻涕,趴在地上接著哭。

    淼淼嘴角抽了抽,還未等說話,陸語便淡淡開口:“閉嘴。”

    李萌萌立刻閉上了嘴,坐起來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陸語麵無表情道:“日後不準再跟那些奇怪的人玩,當心他弄死你,知道嗎?”

    李萌萌不明所以,可見到陸語的嘴角微微下撇,忙認真的點了點頭。

    “現在跟淼淼道歉。”陸語冷淡道。

    李萌萌縮了一下,朝淼淼小聲道:“對不起。”

    “……沒事,你不怪我就好,出去玩。”淼淼無奈道,她方才就在思考該如何教他,有些人太危險會傷害他,現在好了,根本不用想了,陸語一巴掌就給整明白了。

    李萌萌雖然不懂自己錯了什麽,但一聽自己被原諒了,當即高興的站了起來,高唿著大腚的名字跑出去了。

    廳中短暫沉默片刻,陸語開口:“你道歉信送出去了?”

    “並沒有。”她現在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送了,如果今晚陸晟執意要立後,她又不願意跟國師或者林知躍任何一方走,便隻能答應陸晟了。

    陸語想了一下:“晚上給?”

    “晚上可能也不會給了,”淼淼歎息,順便哀愁的看了陸語一眼,“你哥今晚說不定要宣布立我為後的事,你說我這個時候告訴他我並不喜歡他,他會做出什麽事?”

    這個問題似乎隻有一個答案。陸語眼神中帶著些許同情:“那你喜歡他嗎?”

    “……”淼淼想說不討厭,可不討厭到底是個什麽範圍呢,她認真想了一下,大概就是覺得在不牽扯利益的前提下,跟他做個泡友勉強還行,可是這種話有些十八禁,不適合跟小孩說,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不提這個,走一步看一步,誰也不知道一個月後會怎麽樣。”

    “為何一定要等到一

    個月後?你今日若是沒跟皇兄坦白,以後恐怕再也沒機會說了。”陸語不讚同道。

    淼淼苦惱:“那你說我該怎麽辦,你也知道,我現在騎虎難下。”

    “不如在壽宴前試探一番,若他執意要娶,那你就答應下來。”陸語認真道。

    淼淼一想也是,既然陸晟沒跟她說這件事,她也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然後小小的暗示他一下,不能像之前那幾次一樣硬懟了,否則陸晟真氣起來,她性命堪憂。

    若陸晟放棄了還好,若他不放棄……車到山前必有路,她糾結這麽多也沒用,如今既然已經在三個選項中挑了陸晟,那就安心對付他一個便可,未來總會想到辦法的,最好能在他娶自己之前,找到迴去的辦法。

    二人說著話,門外又有人來敲門了,淼淼跟陸語對視一眼,起身走去院中開門,外麵是站著的是尚衣局的嬤嬤,手裏端著一個方正平扁的木盒。

    淼淼眨了眨眼睛:“嬤嬤好,宮服這麽快便做好了?”

    “哪裏是宮服,是今晚姑娘要穿的衣裳,姑娘快進去試試可是合適,這是奴才們這幾日緊趕慢趕的做出來的。”嬤嬤一臉喜意道。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淼淼聞言頓了一下,看著她手中的衣裳歎了聲氣:“多謝嬤嬤。”看來陸晟立後的事石錘了,方才還要出去找他的心思立刻沒了大半,淼淼喪喪的拿著衣裳迴屋了。

    看著盒中的錦衣華服,她卻生不出半分喜悅,於是心事重重躺下小憩了,結果一閉上眼睛,就沒心沒肺的睡了個昏天黑地。

    天微微黑下來時,她被幾個不知何時進來的宮女叫了起來,叫醒後便開始幫她梳洗打扮,淼淼徹底清醒後,被眼前分工明確的團夥嚇了一跳:“你們在做什麽?”

    “姑娘別怕,奴婢是要給您梳發髻,待會兒便要開宴了,皇上吩咐,要您盡快收拾好後去龍晰殿。”一個比較聰穎的宮女笑道。

    淼淼眨了眨眼睛,無語道:“不用,我自己來便好。”說罷便要去拿宮女手中的梳子。

    宮女忙躲開:“那怎麽行,皇上說了,今日壽宴各國使臣都在,定要讓姑娘漂漂亮亮的,以示天醞威儀。”

    “……”他一個穿刺繡醜花外衣的人,有什麽資格嫌棄她不夠漂亮,還專門找人來給她打扮,淼淼心中暗誹,卻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畢竟陸晟那狗脾氣她還是知道的,若是不聽他的,恐怕她跟這些姑娘都不好過。

    宮女見

    她肯配合,當即鬆了一口氣,邊給她挽頭發邊聊天:“姑娘的頭發可真好,黑黝黝的,就是短了些,不過也是剛剛好,很漂亮了。”

    “……跟你們的比是短了些。”淼淼笑笑,雖然這裏沒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之類的話,可她們還是不怎麽剪頭發,因此都是垂下來能蓋過屁【股的長度,她的頭發雖然及腰,可跟她們的比就短了。

    宮女手指靈活的將她頭發挽好,看著她頭上端莊又不失靈巧的發髻,笑道:“姑娘這樣最好,梳的頭發也漂亮,可有什麽好看的首飾,奴婢給您戴上。”

    淼淼想了想,將陸晟先前送她的首飾都取了出來,宮女驚唿一聲,讚道:“姑娘的首飾可真多,還個個精美華貴。”

    “隨意找兩樣給我戴上,”淼淼說完頓了頓,指著放在盒子最中間的道,“除了白玉簪跟金鑲玉,我不戴那兩個。”

    “為什麽呀?”宮女好奇。

    淼淼笑笑,不為什麽,隻是為了避免陸晟更喜歡自己,對身子的迷戀太容易變成對她這個人的喜歡了,她既然已經察覺到了,自然要小心避免。畢竟如果以後真這麽倒黴一直留在這裏,她便不能讓陸晟討厭她,可陸晟的喜歡對她來說也是最大的麻煩。

    宮女見她不願多說,便也識趣的不問了,在一大盒首飾裏挑選了幾樣給她戴上,本還簡潔的發髻徒然華貴起來。上妝宮女跪到她麵前,幫她將口脂塗了眉毛畫好,很是滿意道:“姑娘底子好,隻用這些便夠了。”

    淼淼看了眼銅鏡裏的自己,漂亮是漂亮的,可惜看著比平日莊重許多,讓她一時恍惚,對鏡中人竟生出了陌生感。

    “姑娘,隨奴婢們去見皇上。”一個小宮女道。

    淼淼抿了抿唇,一臉沉重的站了起來,站起來後突然發覺沉重的不是臉,是頭。然而大家都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她也就不掃興了,跟在她們後麵一起朝門外走去,臨行前看了眼放著荷包和道歉信的衣櫃,撇著嘴朝龍晰殿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個個步履匆匆,仿佛有無數的事情要忙一般,她不自覺的被帶得緊張起來,連步伐都變得匆匆,於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她瞬間便到了龍晰殿。

    陸晟正坐著看書,仿佛外麵的壽宴跟他無關一般自在,隻是在聽到淼淼的腳步聲後才將手中書放下,看向門口的目光帶了些許期待。

    然後就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進來了。

    陸晟:“……”

    淼淼:“……”

    陸晟麵無表情:“你是誰?”

    “奴婢是仙女。”淼淼同樣麵無表情。

    陸晟麵露嫌棄:“太醜了,你精心打扮後便是這樣?為何還不如原先的時候。”虧他還特意放下書去看,結果這女人一副呆呆的樣子,絲毫都不可愛。

    淼淼很想狂點頭,可礙於頭重如泰山,隻能邊往他身邊走邊微微點頭:“皇上也發現了,頭上的東西實在是太沉了,我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誰給你弄的,拖出去斬了。”陸晟不悅。

    淼淼頓了一下,絲毫不覺得他這是在開玩笑,忙訕笑道:“是奴婢親自選的,皇上給買了那麽多首飾,奴婢還沒一一試過,難得這次有機會,便想都戴戴。”

    陸晟看了眼她的腦袋,蹙眉:“怎麽沒見你戴白玉簪?”

    “今日的妝容不適合。”淼淼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教育他的好時機,於是淡定的迴答道。

    陸晟沉吟片刻:“你那個難看的金鑲玉呢?”

    “皇上也說難看了,奴婢當然不會再戴。”淼淼笑道。

    陸晟蹙眉:“你喜歡便好,不必因為朕的話過多拘束。”

    “奴婢有罪,還請皇上寬恕。”淼淼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朝著陸晟跪了下去。

    陸晟眉頭微挑,一邊伸手扶她一邊問道:“說,又給朕捅什麽簍子了?”

    “奴婢沒捅婁子,可也是對皇上不敬的事,所以要先求皇上原諒。”淼淼小心道。

    陸晟嘴角微微勾起:“你先說說,朕再決定原不原諒。”話是這麽說,可心裏卻是想著,哪怕她殺人放火,他今日也不會罰她了。

    “奴婢也不喜歡了,奴婢本就是個愛喜新厭舊的人,原先覺得喜歡的要死,可如今卻是不怎麽喜歡了,但因為那是皇上給買的,便一直不敢說,如今想來又覺得隱瞞皇上也是一種不敬,便趁此機會說了出來……皇上,奴婢不喜歡那個簪子了。”淼淼說完,既是忐忑又是期待的看著陸晟,期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陸晟聞言沉默許久,最後認真的提出解決辦法:“那便丟了就是,讓內務府每三日給你送一次新的,總會挑到喜歡的。”

    “……”算了,這貨看起來精明的跟什麽似的,其實就是個大傻子,除非跟他說明白了,他才會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暗示?不存在的!

    淼淼頗為氣餒:“不用了皇上,

    奴婢那還有好多呢,就算喜新厭舊也能用上十年八年的。”

    “不夠用時便直接去內務府要,反正後宮隻有你一個,那些珠寶首飾也沒旁人用。”陸晟淡淡道。

    淼淼看了他一眼,抿著嘴點了點頭,暗示不成,她從晚上開始就真成他的準皇後了?一想到漫長餘生都要跟這座不大的籠子作伴,她便忍不住歎息。

    陸晟垂眸:“待會兒宴上,朕要宣布一件事,你到時候隻管應下便是,莫要說旁的。”

    “……是。”

    陸晟嘴角微勾,抬頭掃了她一眼,看到她頭上的東西蹙眉:“現在,把你頭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去掉,還有你眉毛上畫的什麽,怎麽這麽黑,嘴也太紅,洗了去。”

    “……那不就跟之前一樣了,奴婢不就白折騰了。”淼淼無語道。

    陸晟斜睨道:“衣裳不是和之前不同了。”

    “……直男癌。”淼淼小聲嗶嗶一句,便要出去找東西卸妝,陸晟將她叫了迴來,讓人將臉盆給端了過來。

    淼淼茫然的看著臉盆:“在這裏?”

    “這裏便可。”

    淼淼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在陸晟的注視下將臉給洗了,又將頭上的珠花去了大半,陸晟這才滿意些許,帶著她出門去了。

    壽宴設在無疆殿,她跟在陸晟身後,帶著一大批人朝那處走去,還未走到地方,便已經聽到了絲竹聲,雖然對自己的命運相當緊張,但生□□熱鬧的淼淼還是眼睛亮了一瞬。

    “若喜歡,日後便叫那些人駐進宮中。”陸晟淡淡道。

    他最煩吵鬧,所以無論是舞姬還是樂師,都被他丟在靠近皇宮的別院裏,不過若她喜歡的話,以後叫兩班人留在宮裏也無所謂。

    淼淼訕笑一聲,好心情去了大半:“也沒有太喜歡。”

    陸晟抿了抿唇,抑製住心口突如其來的疼痛,麵無表情的朝前方走去。她當他方才沒聽懂那些暗示,那他便當自己沒聽懂,否則又得發火震懾,今日是好日子,他不想嚇她。

    二人沉默的走到壽宴中心,隨著周秀一聲吆喝,群臣跪拜,萬眾俯首,饒是見過許多次的淼淼,都為眼前這一幕稍稍震懾。

    “看到了嗎?這便是權力,乖乖聽話,你便是天醞除了朕以外,最有權力的人。”陸晟看著眼前的一幕低聲道。

    淼淼嘴唇動了動,隻覺得剛剛自己還隻是對未來的茫然,此刻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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