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涼練完跑步,準備去學校的澡堂洗澡。

    學校致力於把窮學生和富學生分開,連澡堂也建了兩座。富學生的澡堂裏設有專門的儲物櫃,步涼沒有迴寢室,直接去澡堂拿了洗浴用品,走進了洗浴區。

    洗浴區左邊是成排的沐浴單間,右邊則是大理石砌成的浴池,浴池底部還鑲嵌著一顆顆玉石,據說在裏麵泡澡,解乏又養顏。

    炎熱的夏季,人的身體很容易出汗,來洗澡的人很多。

    那麽多女生都在洗澡,熱水開著,蒸汽把洗浴區弄得悶熱異常。

    步涼簡單地衝洗了身體,脫掉浴巾走進浴池裏。浴池裏設有大理石的座位,她坐在裏麵,隻將頭露出水麵,愜意地眯起眼睛。

    這次的遊戲似乎比以往要簡單很多。

    其實她和容音一樣,這是她的第四次遊戲。

    她經曆過的三次遊戲都是物理類,有喪屍,有逃殺,有末日求生。雖然她沒能達到最優秀的s級,但也都拿到了a評價,獲得了不錯的通關獎勵,前兩個道具都在遊戲中用過了,還剩下這個。

    步涼微微挑起唇角,浸在熱水裏的手握著一把刀。

    那把刀從外形看,像是尼泊爾彎刀,刀身上是紅色的花紋。

    這把刀不僅可以用來擊殺怪物,還能對靈魂造成損傷。

    即,一定程度可以抵禦鬼魂。

    按照套路來看,這次估計就是那個叫趙小花的女生是被逼死的,她懷著恨意上吊自殺,鬼魂被困在了444寢室不得超生。

    而她們幾個女生來這裏作死,喚醒了她。

    作為被招來的筆仙,地獄允許她對玩家展開殺戮。

    這次的通關條件,估計就是在趙小花殺光玩家前,把她怨恨的那些人都殺死,消散她的怨氣。筆仙消散,玩家自然就安全了。

    明早之前,注定會有人死亡。

    那天晚上,她在夢裏被裂口女追殺,用刀割開了她左邊的嘴角。

    她已經在她這裏吃過苦頭,應該不會選擇再次攻擊她。

    那個倒黴的小可憐會是誰?

    溫雅,看門大爺,還是那個技術宅小哥?

    無論是誰,等到明早,第一具屍體出現,她就要展開行動了。

    容音的想法她理解,雖然大致確定了那三個女生,也懷疑那兩個男生可能有關係,但畢竟沒有鐵證

    。玩家們因為罪孽墮落到地獄,在遊戲裏,就算不能除惡揚善,濫殺無辜這種事也還是少做為妙。

    免得哪天被地獄請去喝茶。

    容音想要找到真相,她會盡力幫助她。

    不過若是明天前,她都沒能通關……

    她會親手宰了那五個人。

    步涼想著想著,忽然感覺頭有些沉重。

    周圍的空氣本來就潮濕而悶熱,有種輕微的窒息感,現在這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就更強烈了。她想睜大眼睛看周圍的事物,卻發現眼皮根本睜不開。

    水波蕩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是某個人走進浴池,朝她緩緩走過來的聲音。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嚓聲在麵前響起。

    糟糕!

    步涼抬起手,那把刀瞬間從水麵破出,橫向一劃!

    血肉撕裂的聲音傳來,步涼眼前的束縛終於消失了。

    她睜開眼睛,麵前是一個女生錯愕的臉。

    那個女生圍著浴巾,似乎剛剛進來想要泡澡。一道巨大的割裂傷口橫亙在她的嘴巴上,貫穿了她的整張臉,血液在她的臉上形成了非常粗的血線,她臉色慘白地捂住臉,發出刺耳的尖叫。

    怎麽會這樣?

    洗浴區的所有女生都驚慌失措地跑出浴池,尖叫著衝向大門,卻發現門根本打不開。被割開臉的女生還在聲嘶力竭地尖叫著,叫聲如血淋淋的刀,來迴戳刺著人的理智和清醒。

    步涼皺眉待在浴池裏,正當她打算先從池子裏出來的時候,整個浴池的水都變成了血紅色。

    “嗬嗬嗬……”

    一道喑啞難聽的笑聲在她背後響了起來。

    步涼迴過頭,發現那個嘴巴撕裂的女生正陰惻惻地看著她,她的五官在她的麵前緩緩扭曲起來,逐漸變化成了趙小花的長相。

    她咧開那張巨大無比的嘴巴,從嘴裏掏出了一把剪刀。

    與她那天晚上看到的不同,這把剪刀並不是特別大,卻更加鋒利。

    步涼提起刀,趁著裂口女還沒把剪刀完全拿出來,她就衝了過去。她一刀捅進裂口女的脖頸,瘋狂地按著刀柄往裏插,刀尖甚至把女鬼的脖子都穿透了。

    一刀斃命。

    步涼當然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她不假思索地抽出刀,再次捅進女鬼的眼睛。

    噗呲,噗呲。

    鮮血四濺,確保她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後,步涼手腳並用爬出了浴池,朝洗浴區的大門口衝去。門口擠著很多女生,看到滿臉是血的步涼衝過來,她們的臉頓時嚇得煞白煞白。

    “都滾開!”

    步涼撥開那群隻知道尖叫的女生,走到緊閉的門前。

    這扇門無論是裏外都可以解開鎖,步涼抿抿唇,摘下了別在劉海上的發針,試著去捅開那把鎖。

    她自打念書起就是不良少女,不喜歡念書,喜歡打架。不過重要的考試,她的家長要求她幾個,否則就不給她生活費,因此她練就了開鎖的本領,偶爾用來偷試題看卷子。

    她皺眉用發針在裏麵試探著,額頭不斷地往外滲著汗水。

    這裏實在是太熱了。

    快點,再快點……

    步涼在內心焦急地催促著,終於,門鎖解開了。

    她直起身體,擰上門把手,就在這時,她意識到了一件事。

    周圍的女生不見了。

    不,不能說是不見了,而是她們都沒有再發出聲音了。

    步涼驚恐地轉過身,看到了無數張相似的臉。

    那些臉都是死人般的慘白,布滿青紫色的血絲,右邊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鮮血染紅了裙子。

    無數個趙小花對她揚起剪刀,咧開嘴笑。

    “啊啊啊啊——”

    下午四點鍾,容音正坐在寢室中央的圓桌上,和溫雅吃著甜品。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照耀在她的手指上,勾勒出一縷金絲。

    此時此刻,魏軒正和淩雨在西餐廳吃飯。

    這個時間吃晚飯似乎有點早,不過也無傷大雅,西餐廳的燈光和鋼琴曲會給顧客營造出夜晚的浪漫感覺。

    “怎麽忽然想起來約我吃飯了。”

    淩雨慢條斯理地切割著牛排,看向對麵的俊美青年。

    青年穿著最能勾起她欲望的黑襯衫,口子係到領口,精致的喉結偶爾上下滾動,禁欲而誘惑。他正垂眸切著盤子裏的牛排,那盤牛排隻有三成熟,裏麵的肉大多還是血紅的,帶著點血水。

    青年垂著眼睫,將切成小塊的牛排放到嘴裏。

    血水染上他的薄唇,頓時整個人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淩雨搖晃著高腳酒杯,凝視著魏軒那雙淡金色的美

    麗眼眸。

    誰也不會想到,她淩雨看起來像朵高嶺之花,誰也摘不到,私下裏卻最喜歡約炮,甚至在高中時期就因為沒做好措施,墮過胎。

    自從認識魏軒後,她的炮友就再也沒變過。

    她愛死了他的體力和野性。

    不過,這匹野狼似乎最近有了要收心的趨勢?

    “說吧,你想讓我怎麽迴答?”

    魏軒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在腦海中問了問容音。

    “按照你的想法來就好。”

    容音喝了口奶茶,用意念對他說道。

    魏軒遠比她預計中要聰明得多。

    從對待女生的談吐,如何駕駛豪車,如何用西餐,不用她指導,他都能做得非常好。仿佛他本身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被紙醉金迷的日子養得風流而多情,見慣了各種美人花。

    高級西餐廳會用外國服務生,點餐的時候會用到英語,就連這個問題,也被青年巧妙的解決了。

    他沒有著急點餐,而是讓淩雨先來。等到對方把所有菜都點完,他才微微挑起唇,望向她,說了句和她一樣。

    不光是免去了那麽多的英語口語,還帶著點曖昧勾引的意味。

    而且那句英語,說得非常漂亮,腔調蘇極了。

    連著蜘蛛絲,容音能夠以第三視角觀看魏軒周圍的事物,甚至包括他自己。在青年開車去餐廳的時候,她的確看到他微微皺眉過,像是在腦海中搜尋著什麽,她也想過他是在臨時補點餐的英語。

    沒想到他學得這麽快。

    容音歪歪頭。

    狼是非常聰明的動物。

    說不定,魏軒真的超級聰明,智商超級高。

    “因為……”

    青年的手似乎天生就該搭配這種精致的高腳酒杯,鮮紅的酒液在他掌間搖晃的場景美極了。魏軒垂下眼睫,舔舐著杯沿的血紅色,嗓音也如這紅酒,帶著讓人迷醉的魔力。

    “我有些懷念你的味道了。”

    聲音低低,帶著點像是某種欲望來襲引起的沙啞。

    撩得人腿軟。

    “你最近不是找到了心中所愛嗎?”

    淩雨淡淡譏笑道:“聽說你很寶貝你那個小女朋友,又是為她破了半月保質期的習慣,又是公主抱的,你還為了她和方清耀硬剛了是吧。她昨天來我這裏宣誓主

    權來了,我什麽都知道了。”

    她說著,餐刀毫不留情地將牛排割開,露出鮮紅的內裏:“不過是好命被寵幸過的洗腳婢,還真把自己當正宮娘娘了。”

    “你叫她什麽”

    低沉冰冷的聲音從桌對麵響起來,如炸裂的碎冰。

    淩雨被他突如其來的變臉嚇到了。

    魏軒從來沒有這麽發怒過。

    她怔怔地看著那雙危險的淡金色眼睛,忽然皺起眉:“魏軒,你為了她居然這麽對我說話,你不要忘了,我們兩家可是準備要定婚約的,我才是你未來的妻子!”

    魏軒冷冷地看著她,握著餐刀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這是他渴望血腥的表現。

    容音自然看出了青年的異常,她抿起唇道:“魏軒,你冷靜些。”

    “她罵你!”

    “她生氣了,作為伴侶,你應該哄哄她。”

    “我不哄!”

    “不哄也沒關係,你撩撩她,讓她願意繼續和你聊就好。”

    “我不會!”

    “女孩子都喜歡被誇讚,你誇誇她就是了。”

    “好,我撩,我撩。”

    魏軒深唿吸了幾次,站起身來。

    淩雨本來就沒有打算真的走,隻是想看看魏軒在不在意她。他應該是在意她的,畢竟他們那麽相配,他們兩家的生意最近也有重要往來。

    果不其然,看到她發怒,他立刻站起身來,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不對,不是臉頰。

    他把她額前的劉海全都撩起來了。

    淩雨的頭發有些缺陷,她的發際線比較高。在古代,額發高被認為是有福氣,現在可不是了,發際線太高隻會讓人覺得醜和奇怪。因此她的發型不管怎麽變,都是帶劉海的。

    現在劉海全被撩了起來,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風吹過了她的頭皮。

    “女人。”

    她看到青年微微眯起眼,漂亮的眼睛裏漾開絲絲漣漪。

    “你的腦門,真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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