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挺好,實在不行就都鑲嵌到棚頂上,就像法國的宮殿一樣。”白文雪神氣活現地說。

    “去,搗什麽亂。”說完,白文斌搬起一幅畫就往樓上走。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隻好也搬起畫跟著上了樓。

    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困意也消失了,白文雪看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她晚上約了江一凡一起去做瑜珈。從廚房裏拿出打包好的菜,她準備離開了。

    “小雪,今天你姑跟你說的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白媽媽不甘心地攔住女兒說。

    “行,沒問題,我迴去一定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好好想一想。不過,媽。您也別老為我的事操心,你也看看我哥,他可比我還大兩歲呢?您也該追追他了。不能老這麽郎當著吧。”

    “甭跟我這轉移話題,你們倆沒一個讓人省心的,一個就是不找,一個找了又離了,你哥他畢竟是個男孩,工作,學曆都好,晚點也沒事,你不一樣。”

    “對,我現在是打折商品。”沒等媽媽說完,白文雪自嘲地插嘴道。

    “有點正經的。別不拿這些當迴事。”

    “我都牢記在心了,我哪敢不拿您說的話當迴事啊。放心吧,媽,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您就再給我點時間,讓我自己找緣分,實在找不著了,您說讓我嫁誰我就嫁誰,絕不含糊。”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我說話算話。但是,現在,媽,您得趕快放我走了,再不走就得遲到了。”

    白媽媽滿意地抿著嘴偷笑“快走吧,少在這氣我。”說著在白文雪的屁股上親昵地拍了一下。

    白文雪泥鰍搬鑽出了家門,長出一口氣,外麵的空氣真新鮮。至少讓人唿吸通暢。

    健身房內,身穿健身服的白文雪和江一凡渾身是汗地向休息大廳走去,江一凡畢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腹部的贅肉無法掩飾地袒露在腰間,比起白文雪的纖細窈窕還真是有了幾分遜色。到了休息大廳,她們找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很快,一位服務員手持托盤,為她們送上了兩杯礦泉水。

    “女人啊,真是不禁老,現在我就開始覺得自己的精力和體力完全不如從前了,才一個月沒來鍛煉,煉起來就喘得不行。我還真羨慕你。”江一凡一口氣喝掉半杯水說。

    “羨慕我什麽?我這是沒事閑得,那運動來打發時間呢。可別跟我提女人不禁老的話題,我今天迴家了,我媽和我姑一起圍攻我給我講關於老女人的話題,我現在聽到這些就過敏。”

    江一凡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是嗎?他們都跟你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不外乎就是女人是很容易老的,尤其是離了婚的女人就更容易老了,老了也就貶值了,我姑更滑稽,居然想起了給我介紹對象,聽說還是個軍人,整個拿我開涮呢。”白文雪撇著嘴說。

    “真的!那你什麽意思?想見嗎?”江一凡很努力地憋住了笑。

    “見什麽見啊?我這輩子最接受不了的事就是相親,想起來我就反胃。我就納了悶了,不就離婚了嗎?用得著那麽危言聳聽嗎?談戀愛分手很平常,那婚姻不和諧離婚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這問題我也沒法迴答你,我在家的時候,我媽也常拿這個話題跟我嘮叨起來沒完,當長輩的就是愛操心。這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吧,女人過了25歲這個年齡身體各個方麵就開始走向了衰老。過了三十就可以說成是徐娘半老,過了四十就是人老株黃,五十就可以被人稱作老奶奶了。男人呢,三十而立,四十頂多是不惑之年,無五十,六十,如果體力好,就能算上是老當益壯。你離婚也有小半年了吧。有合適的可以考慮考慮了。總不能一直一個人過下去吧。”

    “你既然說得這麽明白,為什麽自己不再找一個?”

    “我跟你情況不一樣,我有兒子。還要忙著處理公司的各種事。哪有時間去考慮這些。”

    “那是借口,你是怕再遇到第二個盧德猛吧。”

    白文雪話一出口,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再開江一凡的臉“呱嗒”一下就撂了下來,神情肅然。白文雪怯怯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我說錯了。”

    江一凡沉默了片刻,又笑了,微笑,很牽強的那種。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我早就無所謂了。那對於我來說是一次教訓。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了。我不敢輕易去涉及婚姻,真的隻是為了孩子,成年人受了傷害可以自己療傷,可以學會承受,可是孩子不能,他還處在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過程中,分不清什麽是對什麽的錯,一但傷害了就會有一中畸形的痛埋在他心裏,會影響他的一生。所以我害怕,你沒有孩子也理解不了我的心情。”江一凡語氣沉重地說。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能理解你。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你們公司是不是想進口一些日本的電子配件?”白文雪把話峰徒然一轉。

    “是,怎麽了?你怎麽突然想去問這些了?”

    “還記得王偉嗎?陳建婚禮上他也來了。”

    “當然,我見了,你的初戀情人嗎。你們?”

    “別亂想,我們沒怎麽。他的公司就是代理日本很多廠家的電子產品和零部件在中國地區的銷售的。我想你們可以聯係一下,也許你需要的東西,他可以幫你弄到,都是老同學了,也可以互相信任。”

    “嘔!”江一凡像似恍然大悟到什麽,驚奇地盯著白文雪,讓白文雪感覺渾身不自在“說說吧,愛火重燃了吧,我可聽說王偉一直都還沒有結婚,他是不是已經對你表示了什麽?”

    “沒有,真沒有。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久別的老朋友而已。閑聊的時候我聽說他的公司在經營這些項目,剛好想起你的公司也需要,就幫你們溝通一下,助人為樂嗎?”

    江一凡佯裝理解地點了點頭“真是個熱心人啊,行了,別跟我這裝了。這是個好機會,你要好好把握啊。讓他跟我聯係吧,如果可以,我們公司就從他那進貨。我這段時間也正為這事發愁呢,我對日本的市場並不了解,直接交給下麵的人去辦,也不是太放心。去日本考察也一時很難抽出時間來。”

    “就是,我完全是為你考慮才管這閑事的。”白文雪故意坐直了腰杆一臉無辜地欲蓋彌彰。

    “嘁!”江一凡並不買帳地哼了一聲,笑容詭異地看了看她,端起眼前的水杯,將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進,站起身,目視前方“你就裝吧,我看這好人能裝到哪一天,走吧,接著煉去。”

    說完,江一凡邁步欲往外走,白文雪還想迴嘴已經沒有了意義,隻好也跟著站了起來,剛要走,又轉過身來,拿起水杯,一口將杯中的水喝掉一大半,然後一溜小跑追上了已經走出休息大廳的江一凡。

    夜已闌珊,肖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索性,坐起身來,打開了床頭櫃上的台燈。想起白文斌為買那幾幅畫而花去的十八萬,她的心裏就像被一跟針刺到一樣疼痛痙攣。原以為三年前那個自認為聰明的決定足以將這段感情淹沒了,白文斌會慢慢地忘掉他們的過去,從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愛,然後結婚,然後徹底地把她遺忘。留下她一個人獨自舔食自己的傷口。

    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錯的感動,錯的彷徨。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必須鼓起勇氣去麵對這個錯誤了。

    拿過電話,撥號,她想到了白文雪。

    已經睡熟的白文雪被突兀的手機鈴聲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裏伸出一隻胳膊在床頭櫃上一通亂摸,找到了手機,看都沒看,閉著眼掀開了手機的滑蓋“喂。”

    “雪,睡了嗎?我是肖悅。”

    “恩,都睡著了,被你吵醒了。有事啊?”白文雪依舊閉著眼睛迴答,意識還停留在睡夢中。

    “是有件事,我,要不你睡吧,我明天早上再打給你。”

    “你拉倒吧,有事你還是現在說吧,大半夜的把我吵醒了,你又改明天早上說了,你跟我這過愚人節呢。快說。”

    “那好吧,你知道你哥哥今天到美術館看我的畫展的事嗎?”

    “知道,怎麽了?”

    “他來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直到他買下那些畫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當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我現在心裏很難受,十八萬不是個小數目,我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一切。”肖悅有些語無倫次地說。

    “十八萬!”白文雪像似被貓咬到了腳指頭一般“蹭”地竄出了被窩,睡意瞬間全無。

    原本就心亂如麻的肖悅頓時被白文雪的一聲驚叫震懾了。嘴唇都僵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說白文斌花了十八萬買下的那幾幅畫。”白文雪想進一步確認地反問道。

    “啊,是,我,你不知道啊?”肖悅的精神更加緊張了。

    “我知道什麽呀?這家夥也太偉大了。好樣的。不愧是我哥。”白文雪興奮地說。

    聽著白文雪興奮的語氣,肖悅緊張的神經很快土崩瓦解了,她覺得自己完全找錯了傾訴的對象。哭笑不得。

    “你哥他把那些畫怎麽處理了?”

    “什麽叫處理啊?直接把畫展搬家來了,全掛他房間裏了。自己慢慢欣賞唄。其實我今天告訴他你在美術館辦畫展的事兒時,也就是想把他從家裏支走。省的吃飯的時候他在我麵前大口大口地吃紅燒肉,讓我看了就反胃。沒想到他還真實惠,去看了一趟就買迴來那麽多的畫。樓下沒處掛他就幹脆把畫全都掛在了自己房間裏。”白文雪還沒等自己把話完全說完就已經大笑得止不住了嘴。

    電話另一端的肖悅對她的反應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似乎她大半夜把她叫起來就是為了給她講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好了,你別笑了。說正事,幫我約你哥哥吧,我想見他。”

    白文雪很努力地憋住了笑“好啊,你終於肯見他了,白文斌總說我愛敲詐他,跟你比起來我那些都太小兒科了。頂多也就是騙個一千多塊錢,你可好,吊足了他的胃口,就為見你一麵,讓他花了十八萬。”說完,白文雪還是沒憋住又笑了出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可沒敲詐他。沒正經的,我不跟你說了。明天下午五點我在星巴克咖啡廳等他。你替我約他吧,如果他有事不能來就先告訴我一聲。好了,你自己笑吧,我掛了。”

    肖悅掛斷了電話,繼續迴到了自己的沉思中。白文雪卻正在興頭上。就像一個無聊的人忽然找到一件特好玩的事,興趣高漲。她沒有須臾的耽擱,立馬撥通了白文斌的電話。

    “這麽晚了?你又幹嗎?”電話裏傳來了被吵醒的白文斌不耐煩的聲音。

    “哥,我問你,你今天買肖悅那幾幅畫花了多少錢”白文雪跟本不理會他的態度,依舊興奮地問。

    “有毛病啊?大半夜的打電話來就為了問這些。沒花多錢。跟你沒關係。”

    “裝,白文斌你就裝吧,是不是卡上的錢都花沒了,一年的工資啊。”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說我要是告訴爸媽,你花了十八萬買迴來的那幾幅畫,我估計我爸還能挺得住,我媽就不好說了,她的血壓還不得像坐了火箭一樣,蹭一下就飛上去了。”白文雪神氣活現地在黑暗中邊說邊比畫著。

    “我警告你啊,不許當著他們的麵胡說八道。”白文斌緊張地坐起身來。

    “不說也可以。你給點好處堵住我的嘴,我就什麽都說了。”

    “又想敲詐我。你剛才是不是做什麽夢了。現在說夢話呢吧?”

    “哎,白文斌你別不識好人心啊。行,你就當我說的是夢話好了,我剛才夢見肖悅給我打電話,說要見你,可惜我記性不好,忘了她說要在什麽地方等你了。反正是個夢,算了吧,晚安!”說完,白文雪佯裝要掛斷電話的樣子。

    “別,別掛。”白文斌趕忙阻攔地叫道“我說錯了,你沒做夢。肖悅真的給你打電話了說想見我嗎?”

    “不記得了,好像說了又好象沒說。”白文雪含糊地說。

    “我怕了你了,說吧,要什麽條件?”白文斌投降了。

    “這就對了。咳,看你現在也沒剩什麽錢了,我也就不為難你了。我的車該交養路費了,明天你去工行把養路費給我叫了吧,交到年底就行了。聽說明年國家要取消養路費改收燃油稅了。”

    白文雪說的慢條斯理,急得白文斌心裏抓心撓肝的。

    “好,我給你交。快說吧。”

    “急什麽啊?我的要求還沒說完呢?”白文雪戲謔地說。

    “啊,你說。我今天就是一隻任你宰割的羔羊。”

    “大半夜的,別說的那麽瘮人好不好。我快過生日了,你得送我一件生日禮物。我看上了一個包,lv的,四千多點,你買給我吧。”

    “四千多?你真要的出口,再說了離你生日還有兩個多月呢?”

    “那怎麽了?就不能提前送給我嗎?給肖悅十八萬你都能花?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妹妹,過生日送個四千多是包給我也不過分啊?”

    “是,我這輩子就栽在你這個唯一的親妹妹手裏了。我也看出來了,你是不炸幹了我的骨髓油你誓不罷休啊?想讓我再拿出一個十八萬我是沒有了,我現在卡上全部的家當就六千塊,明天我都匯到你的卡上,想要什麽你就自己買吧。再多我是真沒有了,還有大半個月才能熬到發工資呢。”白文斌無奈至極。

    “咳,誰讓你是我哥呢。六千就算了吧,我也得給你留點跟肖悅喝咖啡的錢啊。就匯五千五吧。明天把錢打到卡上,我會發信息告訴你約會的時間和地點,你要抓緊啊?千萬別誤了你的人生大事。好了,我困了,要睡了。”說完,白文雪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喂,喂。”電話裏傳來了一陣茫音。

    對著電話發呆,望著窗外朦朧的月光發呆。在一個視線所不能及的遠方,他在想象——肖悅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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