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留下的特戰隊員們卸下身上攜帶的兩個大包裹,裏麵有六隻軟繩雲梯,都是牛筋與繩索混合編製而成的,既牢實又輕便,他們也馬上把軟繩雲梯的一頭固定在建築柱體上,這當然是燕子門獨有的東西,這時,房頂下麵監舍的窗戶裏傳來尖銳的唿哨聲,這是沈隊長他們已經得手,要房頂上的人報出方位角度,他們要在下麵炸牆,房頂上的特戰隊員立刻迴應唿哨聲,報出方位角度。


    監舍外牆馬上響起爆炸聲,炸出三個窟窿洞口,房頂上的特戰隊員立刻按窟窿洞口的位置拋下軟繩雲梯,同時,又從雲梯上下去幾個戰士,鑽進窟窿洞口,他們要進去做掩護,這是他們實行的第一套行動方案,如果沈沉鈞,王賢亮他們直接進集中營裏麵沒有成功,他們還會實行第二套行動方案,那就是強行炸開監舍的窗戶,從窗戶上進去再炸牆洞,其實這一切的行動都是參謀長事先設定好的,特戰隊員們隻需要按照層序完成自已的任務,所以整個行動幾乎都是在同時在行動,井然有序,快捷順利。


    從監舍牆上的窟窿洞口裏出來登上雲梯再往下麵爬下去,戰俘們死裏逃生,求生的欲望自然非常強烈,而且他們大多數是軍人,有一定的軍事素質,所以從雲梯上這麽高的懸崖峭壁上往下麵黑沉沉的溝壑叢林爬下去,他們一點都不驚慌,爬下一段距離後,他們遙遙望見雲梯的底端有人在替他們穩住,並向他們揮手,戰俘們頓時來了精神。


    日軍的橫濱旅團炮隊陣地也向國軍的陣地上開炮還擊,雙方打得異常的熱鬧,陸采汀,寧臣龍他們二營的戰士與裴青瑞國軍的加強營士兵們一起從雲梯上接住爬下來的戰俘,有些負傷的戰俘就被上麵的特戰隊員用繩索捆綁在沒有負傷的戰俘身上往下麵爬,下麵的人接住他們再往大卡車上送,一切緊張有序,裝滿一卡車的戰俘,卡車就徑直開走,第二輛卡車再倒車上來等待裝載戰俘。


    隆隆的炮聲自然也驚動了鐵甲嶺山下放馬川日軍的騎兵中隊,中隊長也在騎兵軍營門外用望遠鏡瞭望了一陣,國軍與日軍雙方炮擊對方的陣地也屬於很平常不過的事情,特別是橫濱旅團主炮陣地上的榴彈重炮被國軍炸毀後,雙方也經常相互間用常規炮炮擊教勁,但是像今天這樣忽然在深夜,而且炮擊這麽長的時間倒是有些意外。


    瀧仁英太郎也從軍營裏麵走出來用望遠鏡觀察,他其實不是騎兵中隊的人,他是皇族嫡親,一生酷愛馬,騎術也高超精湛,來江南視察後,看到放馬川這裏草肥水清,一望無際的平坦曠野,很適合放馬訓練騎術,就帶著手下十多個人留在軍營,他是皇族嫡親,騎兵中隊的人自然把把捧為座上賓。


    中隊長看見瀧仁英太郎也出來觀望,就放下望遠鏡,對瀧仁英太郎討好地道;“這是我帝國的炮在與殘餘的國軍炮擊教勁,他們是我橫濱旅團的手下敗將,我們隨時可以消滅他們。”


    瀧仁英太郎觀望一陣,對中隊長道;“有些不對勁,怎麽對麵山嶺上也隱隱有炮擊聲,好像什麽地方著火了,火勢應該還相當大?”


    中隊長再次舉起望遠鏡觀望一陣,嘴裏說道;“不好,那山嶺應該是鐵甲嶺,上麵有我們橫濱旅團關押戰俘的集中營,莫非集中營被敵軍的炮擊中了?我得去打電話問一下。”說完,返身迴軍營去打電話。


    一會功夫,中隊長又來到軍營門外,對瀧仁英太郎道;“瀧仁君閣下,電話打不通,可能是沿途的電杆被炮彈擊中,我看還是派幾個人去瞧瞧。”他馬上又進軍營去安排手下人出去瞧瞧。


    片刻,十多匹戰馬奔馳出來,馬上都是全副武裝的騎兵,他們一溜小跑向鐵甲嶺方向馳去。


    鐵甲嶺下的灌木草叢中埋伏著獨立縱隊三營的戰士,他們看見日軍騎兵軍營裏衝出來十多匹戰馬,馬上是全副武裝的騎兵,他們立刻做好準備,在灌木草叢裏設下絆馬繩。


    十多個日軍騎兵漸漸進入三營的埋伏地,因為是夜晚,這些騎兵的速度很慢,突然,十多個騎兵連人帶馬一下子摔倒在地,從灌木草叢裏鑽出十多個如虎似狼的人將所有摔倒在地的騎兵扭斷頸脖子。


    三營正副營長秦二錘,秦三錘大喜過望,馬上命令人將十多匹戰馬牽到隱蔽處藏起來。


    厲南峰,厲南珠倆兄妹也在與二營的戰士們一起在峭壁溝壑底處接住從雲梯上下來的戰俘們,再往卡車上送,厲南峰終於從雲梯上下來的人群裏麵認出一個滿臉胡須,麵頰沉陷的老人,上前一把抱住老人,嘴裏激動地喊道;“老師長,還認得我不?我是小南峰啊!”


    黑暗中光線不太明顯,老人一臉的茫然,直到裴青瑞提醒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走!”厲南峰才鬆開手。


    整整擁擠得滿滿的三大卡車戰俘們都已經運走,第四車的戰俘也已經擠滿大半車箱,六隻雲梯已經空蕩蕩在懸在空中,看來戰俘已經送完,不一會兒,雲梯垂落下來,下麵的戰士趕緊將六隻雲梯卷好丟上卡車,最後一輛卡車還在等待有負傷的特戰隊員,果然特戰隊員們開始撤離了,他們將負傷的戰友捆綁在身上直接從粗繩上滑落下來,速度更加快捷。


    有十一二個傷員下來,同時,下來的也有一些重機槍和迫擊炮,子彈炮彈箱,下來的戰士告訴大隊長,叫他們將卡車開走,不要等他們,他們自行會按既定的路線向國軍的陣地撤離,按行動前的規定,一二三營撤退迴山裏將軍嶴營地,特戰隊撤退到國軍陣地,因為特戰隊擔任的是主攻任務,肯定有犧牲和負傷,如果返迴將軍嶴營地,路途太遠,直接撤退到國軍新編第六師陣地,路途近,便於傷員及時治療。


    陸采汀對寧臣龍道;“參謀長,你上車跟戰俘們一道到新編第六師師部,我等一下特戰隊的人,我們很快就會跟上來。”


    寧臣龍知道陸采汀與特戰隊戰士們的耐力與速度,自已留下來隻會做累贅,於是叮囑道;“大隊長,小心一些!”說完,跑步向卡車駕駛室奔去。


    陸采汀目送卡車離去後,就與陸小虎一道耐心地等待特戰隊撤離下來,沒多一會兒功夫,崖壁上的四條粗繩上‘嗖,嗖’直滑落下來眾多特戰隊的戰士,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都背著繳獲的輕機槍,或用繩索捆綁著重機槍,迫擊炮,彈藥箱,他們下來後,陸采汀一眼看到‘嘶風豹子’梁豹和他那些豹雷澗山寨的手下正在忙著收拾輕重武器,就關心地問道;“怎麽樣,梁豹同誌,有沒有什麽困難?”他們加入特戰隊後,這是第一次參加戰鬥。


    梁豹和手下的人正往身上背幾挺輕機槍和扛子彈箱,看見大隊長在問他,忙勁頭十足地迴答道;“迴大隊長的話,痛快,再痛快不過啦!像這樣殺鬼子,早就應該跟著大隊長嘍。”前麵已經繳獲跟隨卡車運走了一批輕重機槍和迫擊炮,這是他們後麵的人繳獲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


    陸采汀不由得高興地點點頭道;“好,那就趕快跟上隊伍撤離。”看見他們走後,陸采汀迴頭又看到沈沉鈞,忙問道;“沈隊長,所有的人都撤離下來了嗎?”


    沈沉鈞也從身上解開繩索,放下一挺繳獲的迫擊炮,迴答道;“我走的最後麵,所有的戰士都下來啦。”


    陸采汀馬上對最後撤離下來的特戰隊戰士們道;“同誌們,趕緊隨我撤離!”言畢,又對還在擔任警戒的二營營長隆從鋒吩咐道;“隆營長,你們二營也趕快撤迴將軍嶴,記住,明天通知五營的人把政委送到國軍新編第六師師部來。”


    厲南峰,郝振宇和二三十個戰士過來請求道;“大隊長,我們想留下來與你們特戰隊一道到國軍新編第六師去,我們想看看老師長和其他的一些戰友們。”


    陸采汀理解地點點頭道;“好吧,你們就隨我們一道留下來吧。”


    隆從鋒帶領二營的戰士迅速撤離走,陸采汀也與厲南峰,郝振宇等人和特戰隊的人再和裴青瑞的國軍加強營士兵迅速撤離現場。


    特戰隊的戰士們繳獲得有很多輕重武器和彈藥箱,整個行動戰鬥過程簡節緊湊快速,給日軍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他們心裏高興,情緒高漲,跟隨國軍的卡車運走了一批,他們身上雖然還背扛著眾多武器彈藥,但是腳勁與耐力仍然非同尋常,漸漸把國軍的士兵們丟在後麵。


    國軍和日軍陣地上的炮火已經停止了轟擊,大地與黑夜也慢慢恢複了寂靜,在葫蘆峪至北澤山一帶擔任防止日軍橫濱旅團軍營出動兵力的國軍另外兩個營也悄悄急速地撤離迴國軍的陣地。


    特戰隊的人撤到國軍師部,肖雲光和寧臣龍迎接住大家,把眾人安排到一間營房裏麵,房間裏麵的角落已經堆放著輕重機槍,迫擊炮和彈藥箱,那是先前的戰利品隨卡車運迴來的,大家也把繳獲的武器彈藥卸下來與那些武器彈藥堆放在一起。


    肖雲光又把大家帶到食堂裏麵,選幾張桌子坐下來,吩咐炊事班的人替大家端上來酒菜,眾人曆經一場戰鬥和趕路,確實也感覺到饑腸轆轆,都不客氣,端起酒碗動起筷子來。


    厲南峰兄妹,郝振宇和川軍,東北軍的兄弟們卻沒有胃口,都把眼睛直愣愣地望著陸采汀,陸采汀明白他們的意思,忙對肖雲光道;“肖科長,他們先吃著,麻煩你帶我們去看望一下那些戰俘們。”


    肖雲光端起一碗酒來,對陸采汀和不肯喝酒吃東西的人解釋道;“大家安心吃喝著,那些戰俘現在在洗澡換衣服,一會就到這裏來。”


    厲南峰兄妹,郝振宇和所有的川軍,東北軍兄弟聽到這麽說,都安下心來,也端起酒碗,拿起筷子來喝酒吃東西。


    陸采汀端起一碗酒對眾人道;“大家辛苦啦!你們先吃喝著,我與參謀長,沈隊長先去看看咱們的傷員。”說完,一口氣喝完碗裏的酒然後站立起身來。


    寧臣龍與沈沉鈞也喝完碗裏的酒,就隨同陸采汀去看望負傷的傷員。


    師部醫療室裏麵,醫生和護士正在緊張地忙碌著,他們在為此次營救行動中負傷的新四軍特戰隊隊員做手術,其他一些醫生和護士也在為已經擦洗換過衣服的戰俘傷員換藥。


    陸采汀他們三人等候了一會兒,特戰隊的傷員們已經做過手術,取出子彈,包紮完畢,三人忙上前慰問傷員,此次戰鬥,特戰隊有六人不同程度負傷,五人犧牲,有倆人是雙集鎮青龍堂的,倆個人是風雷門的,一個人是將軍嶴村裏的,他們三人聽後都很難過,特別是陸采汀,青龍堂和風雷門的人都經他的鼓舞下才投奔他的,他們三人又去太平間看望了一下犧牲的戰士的遺體,摘下軍帽,給死者鞠躬哀悼。


    三個人再返迴食堂,食堂裏麵的桌上已經坐滿了好多的人,炊事班的戰士正在為桌上端送酒菜。


    一張桌子上圍滿了人,一團長裴青瑞和師長方治維也在人群中,方治維手裏捧著一雙黑亮的戰靴,一眼看見陸采汀他們,忙招手叫他們三人過去。


    三個人走過去,看見厲南峰兄妹和一些二營的戰士圍住一位老人,正在親熱地交談,郝振宇,衛褚二人和其他東北軍戰士也正在與另外一些人相互交談,情緒都很激動,那些人應該是川軍和東北軍的戰俘們。


    方治維見陸采汀他們三個已經走近人群,就對人群說道;“兄弟們,請讓開一下。”待人群分開,他上前拉住陸采汀指著人群中間坐著的一位老人引薦道;“這就是我經常給你們說起的,不遠千裏,變賣家產,率領宗氏子弟前來咱們這裏抗日的川軍老師長,一位真正了不起的英雄。”


    陸采汀,寧臣龍,沈沉鈞都已經聽說過這位抗日英雄的事跡,三個人忙上前對老人行一個軍禮,以示尊敬。


    老人看見他們三個人身穿的是新四軍的軍裝,也興奮地站立起身來還他們一個軍禮。


    方治維繼續道;“咱們的老師長從山西打到咱們江南,在淞滬戰役的時候,他就脫掉軍靴,與戰士們一道穿草鞋,一直到南京保衛戰役和至今,被日軍戲稱為草鞋師長,在集中營裏麵,日軍橫濱旅團的旅團長鬼婆子曾經送給他一雙戰靴,可是咱們的老師長不接受,不過,今天我方某人要送一雙戰靴給他,這是咱們自已軍隊的戰靴,我要親手為咱們的英雄穿上!”說罷,他將老人按坐到長凳上,蹲下身去,脫掉老人腳上剛剛穿上的新布鞋,再讓他穿上自已手裏的嶄新的黑亮的戰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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