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水寒就出潯園,來到花輕浪臨時住的客棧處,找到花輕浪,告訴她潯園裏麵的情況,根據蔡老六提供的潯園裏麵在布置大廳和已經禁止一般客人入住,還有驅趕出一般客人的狀況看,可以確定日軍的高官們一定是住宿在潯園,他還讓花輕浪立即冒充彈古箏琴的藝女混進潯園,迎合那些日本高官們的喜愛,以便迅速查出南下戰略計劃的擁有者,到時候相助自已,見機行事。


    花輕浪聽完,一言不發,良久,才開口道;“好吧,就按師哥你的安排,我就冒充一下藝女,不過許久沒有彈奏古箏琴了,不知手藝生疏沒有?”


    江水寒安慰她道;“師妹你天資聰慧,心靈手巧,以前先師就常常誇獎你,那些手上的功夫怎麽會生疏?放心去吧,你的琴聲一定會使那些鬼子的高官們神魂顛倒的,一代江南才女,這也正是你展現才華的時候。”


    燕子門有悟性的弟子不但勤修本門功夫,也兼修棋琴書畫,歌舞音樂之類的技藝,以便提升自身素質和修養,諸多弟子中,若論揮毫繪畫,翰墨丹青,當數掌門弟子穀濤和碧雲茶莊的燕含珠,諸般樂器,長袖歌舞就數江水寒與花輕浪,燕翩翩,圍棋象棋的運籌計算就數聶小熙。


    花輕浪聽到師兄這麽說,不由得頰生粉紅,芳心暗喜,她站立起身來,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巧的絲絨拉鏈包給江水寒道;“這是大隊長從國軍軍統那裏弄來的微型照相機,大隊長再次叮囑,竅取南下戰略計劃一定不能讓日軍高官們發現,否則他們會重新布置,這計劃就作廢了。”


    江水寒接過絲絨拉鏈包,拉開拉鏈,取出微型照相機,看了看,說道;“美國貸,還可以,比那我德國的微型照相機還小巧一些,隻可惜我那些大小照相機,上次鬼門的魏塵圖和殷昆的飛鷹堂襲擊咱們師門,後來走得急匆匆的,沒有帶起走,放心,我會小心的,一定不會讓鬼子的高官看出來他攜帶的戰略計劃被人動過手腳。”


    江水寒把微型照相機放入懷裏,然後又對花輕浪道;“你現在要裝扮的這個藝女是個日本與中國混血的女人,你的日語還不錯,應該蒙混得過去,我現在就給你說說具體的情況,然後你馬上就去日本的服裝商店置辦日本和服,隨後我就帶你到潯園去。”言畢,就把她要裝扮的角色情況一一細說給花輕浪聽。


    花輕浪何等機靈乖巧,聰慧過人,師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心領神會,她對師哥道;“好啦!師妹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在這房間裏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去置辦日本人的和服。”說完,一溜煙似地跑出房外。


    沒有過多久,花輕浪就提著一口皮箱迴到客棧房間裏,坐在梳妝台鏡前,一番打扮,再換上日本的女式和服與木屐,活脫脫一個日本的靚麗青春少女站在眼前。


    江水寒從外麵一間房間走進去,舉目望處,頓時驚訝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眼前的師妹不但像一個日本姑娘,而且舉止端莊嫻靜,儀態娉婷,東方女性的溫柔美感完全呈現在她的身上,隻怕要迷倒好多的日本人。


    江水寒帶著花輕浪來到潯園的後門處,蔡老六早就在老遠的地方等候他們,看見江水寒帶著花輕浪,一個美麗無瑕的日本女子,頓時也驚訝得瞪目結舌,好半天迴不過神來。


    江水寒忙拍拍他,給他引薦花輕浪道;“蔡老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的遠房表妹,她叫琥珀,還好正準備離開這裏,被我堵住,這不就帶來了,你先試試她的琴藝如何再說。”


    蔡老六從驚訝中迴過神來,哈哈大笑道;“看姑娘這俊俏的模樣,就知道她的琴藝水平一定很高,我就說過嗎,你就是我命中的貴人福星。”


    江水寒也指著蔡老六給花輕浪引薦道;“這是蔡六哥,是潯園裏麵主管日常事務的。”


    花輕浪深深鞠躬,標準的日本禮節,櫻唇微啟,鶯聲繞耳道;“蔡六哥,請多多關照!”


    蔡老六笑得前俯後仰的,忙伸手接過花輕浪手裏的皮箱道;“快請到園裏麵說話,這會兒我那矮子女婿也在這裏,姑娘就請隨便彈奏一兩曲,讓他們鑒賞鑒賞,我那矮子女婿也是日本人,他不會為難姑娘的。”


    江水寒對蔡老六道;“蔡老哥,人我可是給你帶來了,成不成就看你的了,如果不成,早些放我表妹出來,不要耽擱她迴蘇州的路程,我也不方便出麵,我就告辭了。”說罷,拱拱拳作別,然後轉身離去。


    花輕浪依依不舍地望著表哥,顯得遲疑不決。


    蔡老六此時那裏顧得了江水寒,一手提著皮箱,一手忙拉住花輕浪催促道;“姑娘,我們進園去吧,你表哥又不走,他還不是住在這潯園裏麵,空閑下來,他會去看你的。”


    蔡老六拉著花輕浪走進潯園,看守大門的日本人知道蔡老六是株式商會老板的嶽父,見到二人進潯園,忙點頭哈腰地行禮。


    潯園裏麵果真寬敞宏大,四處都是草坪,修剪得整齊,綠草如茵,樹木濃鬱,栽植的各種花卉含苞綻放,絢麗多彩,各種假石山造型,噴泉淙淙噴灑,有一條小溪河流過中間,雕攔拱橋,溪河岸畔建有水榭亭台及走廊,供遊人觀賞,十足的蘇州園林風格,讓人賞心悅目。


    倆個人跨過雕攔拱橋,從後花園繞到前園主樓裏,主樓也是晚清民初風格,門窗都是鏤空雕花,古樸典雅,到達二樓大廳裏,大廳裏麵已經布置一新,四周擺有很多沙發條幾,垂地的錦緞帷幔,正中有一個一尺高的平台,上麵擺放著一部古箏琴,軟皮圓凳,平台兩邊堆滿鮮花。


    花輕浪看在眼裏,心念疾轉;看得出來大廳的一切擺設都是為來的高官們裏麵有一位喜愛古箏琴的人布置的,說明這位高官身份顯赫,一定身居要職,說不定他就是這次來瀠浠縣主持日軍高層軍事會議的主持者,南下戰略計劃就應該在這位高官手裏,她不得不佩服師哥的眼光和洞察力。


    大廳裏麵有幾個身穿日本和服的人站在一起,正看著傭人們忙碌地布置大廳,蔡老六放下皮箱,走過去和幾個日本人說了一會兒話,幾個日本人轉過頭,所有的眼光都盯住花輕浪。


    蔡老六忙朝花輕浪招招手,示意她過去,花輕浪踏著日本女人特有的小碎步,低頭頷首,來到幾個日本人麵前,對幾個日本人深深鞠躬。


    幾個日本人中間有一個個子不高,蓄著仁丹胡須的日本人不停地上下打量眼前的日本和服少女,用有些生硬的中國話問道;“姑娘,你說你是日本人,又怎麽會流落在中國的民間裏?”看樣子他就是蔡老六口裏的矮子女婿,也是主管這潯園的株式商會頭目。


    花輕浪抬起頭,眼波顧盼生彩,脆生生迴答道;“我的中國名字叫琥珀,日本名字叫喬本櫻子,我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這裏的蘇州人,我出身在日本南部奧能登半島的石川縣,直到八歲那年才跟隨父母來到中國,就生活在蘇州城裏,直到三年前我們一家三口才遷居到南京城,可誰想剛到南京城不久,就遇到我們大日本皇軍進攻南京城,我的父母死在飛機的轟炸下,家也被炸毀,所有的身份證明和僑遷手續都沒有了,我們剛到南京城,在那裏沒有一個熟人,舉目無親,我也向日本當局提出過自已的身份和遭遇,可是當局一直推說等待調查,我無奈之下,隻好迴到蘇州城。”


    另一個日本人用日本話感歎道;“這姑娘的身世真可憐!她的父親是我大日本人,她的血液裏流著我大和民族的血液,她就應該是我大日本人,應該關照她。”


    仁丹胡須的矮子日本人眼光變得和靄親切起來,用日本話對花輕浪道;“櫻子小姐,你說你會彈奏古箏琴,這裏有古箏琴,你彈奏一曲讓我們品賞品賞,如果合格,我們就留用你,給你豐厚的薪水。”


    花輕浪再次鞠躬行禮,也用流利的日本話迴答道;“諸位請多多關照!小女子這就獻醜啦。”說完,徑直走到平台上,在古箏琴後的軟皮圓凳上坐下來,戴上指套,輕抒十指,不慌不忙地調幾聲琴弦,隨後彈奏出一曲日本的樂曲‘櫻花謠’。


    琴聲錚錚響亮,弦音起伏錯落有致,琴聲優美動聽,扣人心弦,幾個日本情不自禁跟隨著她的琴聲手舞腳踏,翩翩起舞。


    一曲彈奏完,花輕浪走下平台,有些靦腆的,怯生生的望著幾個日本人。


    “喲西!花姑娘大大的美麗,琴也彈奏得美妙動聽,大大的好。”幾個日本連連誇獎,矮子日本人伸出手豎起大姆指稱讚道;“太美妙的琴聲,不愧是我大和民族的女兒,這也是我到中國來第一次聽到的最美妙的琴聲,比起那些中國藝女彈奏的琴聲簡直超過千百倍,我們就留用你,薪水加倍。”說完,他轉頭對蔡老六道;“嶽父大人這兩天才真正辦了一些實事,喲西!馬上帶櫻子姑娘去休息,安排好她住的房間,再到帳房預支櫻子姑娘二十個圓大洋。”


    另一個日本人也殷勤地對花輕浪道;“櫻子姑娘就安心地住在這裏,那裏都不去,如果需要什麽,隻管向蔡先生提出來。”


    蔡老六高高興興地提起皮箱,帶著花輕浪走出大廳,去領圓大洋和安排花輕浪的住宿地方。


    瀠浠縣城裏的商店鋪麵都接到日軍憲兵司令部通知,早上在城東門迎接從蘇州開來的日本皇軍部隊,人們迫於日本人的淫威,無可奈何地拿起小膏藥旗在城門口等待迎接日軍部隊的到來。


    一連串的軍用大卡車拉著步兵野炮駛進城門來,隨後就是騎著高頭大馬的日軍指揮官們,中間有幾輛黑色的轎車夾在裏麵,再後麵就是扛著上了刺刀長槍的士兵們,雄赳赳地走進城大門來,這是從蘇州調來補充瀠浠縣城日軍守備隊的部隊,整整一個整編大隊。


    日軍部隊徑直開拔到城裏守備隊的駐軍營房裏麵,而那幾輛黑色轎車卻開到憲兵司令部大院裏麵,憲兵隊司令官野島大佐和特高課的北倉岡課長及手下所有的日軍指揮官們早已等候在那裏。


    轎車陸續停下,從轎車裏麵走出來的都是些淡金領章,肩掛綬勳帶的日軍高級軍官,野島,北倉岡等人趕快迎接上前,給那些高級軍官們敬禮,表示問候。


    離憲兵司令部遠遠的一座高樓層房屋頂上,有一個人趴在房頂上正用手裏的望遠鏡觀察著憲兵司令部大院裏的一切,這個人正是江水寒。


    日軍高級軍官裏麵有一個體態微胖,修飾得很整潔的軍官,大家都對他畢恭畢敬,看來他在這些高級軍官裏麵的軍銜職位最高,所以大家才對他唯唯諾諾的,而他身邊有一個下級軍官,年青威武,手裏提著一個深棕色公文皮包,皮包與手腕上連接著一副手銬。


    迎接的憲兵司令部,特高課軍官裏麵走出來一位年青的女將軍,上前握住體態微胖的將軍的手,鞠躬行禮道;“將軍,一路辛苦,芳子恭候您多時啦!”這位女將軍就是巘蒙地區橫濱旅團的少將旅團長橫濱芳子。


    體態微胖的將軍高興地迴答道;“唉喲,是芳子將軍,好久不見,芳子將軍還是這麽年青朝氣,意氣風發。”他是日軍南下派遣軍大本營的參謀次長齋騰上將,在日軍軍界裏享有極高的榮譽,他也是橫濱芳子的義父南下派遣軍總司令官南多俊大將的屬下,橫濱芳子當年跟隨義父在中國征服滿蒙地區,同時也與中蘇邊境的蘇軍作戰,所以橫濱芳子跟齋騰將軍自然很熟悉。


    江水寒在望遠鏡裏趕緊默默記下那位體態微胖的將軍和他隨行的手提公文皮包的下級軍官的模樣,如果他猜測得不錯,那深棕色公文皮包裏應該裝有南下戰略計劃,這位體態微胖的日軍高級將軍在瀠浠縣城召開高層軍事會議,就是傳達南下戰略計劃的目標宗旨,所以隨行的副官提著這份計劃的皮包要用手銬連接手腕,就那是寧願手斷,甚至犧牲性命也要保護好這份計劃,但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無疑暴露出計劃的所在。


    隨同前來的還有一些南京日軍司令部的高級軍官和江蘇,淅江的日軍軍部的高級軍官,但多是一些參謀長,或者參謀,隻有蘇州和杭州的日軍司令官是師團長並隨同親自前來,但是他們的軍銜也隻是中將,略高於橫濱芳子,但他們知道橫濱芳子與他們的最高司令官南多俊大將的關係,也知道橫濱芳子的顯著戰績,對她是極其尊重,其他諸如鎮江,寧波的日軍司令官也都隻是聯隊長大佐,隻有齋騰將軍的上將軍銜最高,這些日軍高官們都表示出對地區軍官的盛情接待很滿意。


    橫濱芳子,野島,北倉岡等所有瀠浠縣的日軍軍官們簇擁著齋騰將軍和前來的高級軍官們走進憲兵司令部裏。


    司令部會議大廳裏麵早已經擺滿沙發條幾,條幾上堆滿新鮮的水果和切開的大盤西瓜,會議大廳頂上拉著細繩索,掛滿五顏六色的彩條,房屋四周角落也擺滿鮮花,布置得氣氛熱烈隆重,勤務兵們為賓客們端著剛剛泡好的上等熱茶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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