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木帶著殘剩的日偽軍趕迴到雙集鎮炮樓據點後,馬上打電話通知縣城裏麵的憲兵司令部,搖了半天的電話,就是打不通,他知道肯定是新四軍已經派人切斷了他們的通信聯絡,他立刻命令倆個日本兵騎上馬匹到縣城裏通報。


    倆個日本兵騎上馬匹,從炮樓據點出發,可是剛到通往縣城裏的公路上,就被埋伏在公路旁邊樹林叢中的人射殺。


    穀濤和苗萬方倆個人完成切割雙集鎮炮樓據點的通信聯絡後,就靜悄悄地埋伏在通往縣城的公路旁邊,他們料定雙集鎮的鬼子打不通電話,一定會派人到縣城裏報信,果然,倆個鬼子兵騎著大洋馬從炮樓據點裏出來,正好撞在他倆人的槍口上,倆個人騎上繳獲的大洋馬,興高采烈地趕迴將軍嶴,東嶠村營地。


    玲木在炮樓據點裏久等不得消息,方才明白派出去的人肯定被新四軍狙殺,他惱怒之下,立刻下令調集炮樓據點裏麵的日偽軍保護通信兵出去搶修電話線路,結果折騰好大一陣子才將電話線路修複接通,玲木馬上向憲兵司令部報告了運輸車隊遭遇到新四軍伏擊,自己派兵出去增援也遭遇到伏擊,損失慘重。


    電話那頭傳來野島司令官勃然大怒的罵聲,玲木隻有更著頭皮不停地點頭連稱‘嗨’。


    野島親自帶領著憲兵隊的兩個中隊,全副武裝,馬不停蹄地趕到雙集鎮炮樓據點。


    玲木與皇協軍連長賴長貴迎接住野島,簡單地說明上午運輸車隊經過雙集鎮不久後,巘蒙山裏就傳來槍炮聲,玲木就帶領人沿著公路趕去埋援,沒有料到,才進巘蒙山口,就遭遇到伏擊,死傷過半,新四軍又切斷了雙集鎮的通信聯絡,直到剛才才恢複好,新四軍火力猛烈,配置得有很多重武器,都是些穿新軍裝的生力軍,不像是蘇西支隊那些疲乏的老兵。


    野島坐在一匹渾身烏黑閃亮的高大馬匹上,他聽完玲木的匯報,馬上道;“開路的,巘蒙公路事發地點。”


    玲木與賴連長前麵帶路,他們倆人也帶著一些日偽軍,隊伍匆匆忙忙走上通往巘蒙山區的主公路,一路小跑著,玲木在路上有些自詡得意,他在雙集鎮炮樓據點裏,無論是私自出去,或是例行辦公事,他都不騎馬,一則他有伐木工人的強健體魄,二則他認為騎馬就是當官的,如果遭遇到敵人伏擊,敵人一定會首先打你當官的,今天出來增援就幸好沒有騎馬,否則自己已經跟那些冤死的士兵一樣,埋骨山野。


    還沒有進入巘蒙山區,天空忽然陰沉下來,刹時,烏雲滾滾,前麵的公路和山坡也布起層層的水霧,繚繞彌漫,令人的視線看不到好遠。


    ‘哢嚓’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道震撼天地的霹靂聲,淡藍色的閃電精焰撕裂著天空和大地,也刺激著日軍隊伍的每一個人,大家不由哆嗦一下,放慢速度。


    野島在馬背也著實驚駭一跳,但他是指揮官,必須保持從容鎮定,他不動聲色,繼續催馬前進,其他的士兵自然不敢停下來。


    日軍隊伍進入巘蒙山區的公路裏,此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使人根本無法睜開眼睛,但是沒有長官的命令,隊伍仍然繼續吃力地行走。


    一陣狂風過後,‘嘩啦啦’下起了瓢潑大雨,雨點如豆子般大小,打得人著實有些生疼,玲木猛地停住身,用手指著公路地麵和兩旁的山坡,大聲對野島報告道;“司令官閣下,就是這裏,我和我的人先是遭遇到地雷的轟炸,隨後又遭到他們兩邊山坡上的重武器射擊,如同浩屠一般。”


    野島揮揮手,命令隊伍停下,他從馬背上翻下鞍橋,用手在帽沿前遮擋住雨水,仔細觀察公路路麵和兩邊的山坡,公路地麵上並沒有玲木所說的地雷爆炸過的坑洞,如注的大雨洗滌,也沒有任何血跡,根本不像有激烈的戰士發生過,野島小眼珠發出森森的冷寒光芒,直逼玲木。


    玲木也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就是這個地段,怎麽會一下子就沒有了那地雷爆炸過的坑洞和激戰過後的痕跡?他自幼在大山裏長大,他不會懷疑自己對山勢地段的判斷和記憶,他馬上對身邊上午跟隨他一起來增援過,逃得性命的倆名士兵吼問道;“你們的看看,這裏是不是上午咱們遭遇到伏擊的地方?”


    倆個士兵戰戰驚驚地打量四周,觀看一陣後,立刻立正報告道;“報告長官,確實是這裏。”


    野島沒有說什麽,跨上雕鞍馬背上,命令隊伍繼續前進,他在馬背上暗想;‘也許這些新四軍狡猾狡猾的,他們掩蓋坑洞,不給人留下痕跡,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


    風雨交加,大雨淋濕了每個日本兵的全身衣褲,有些日本兵和皇協軍士兵冷得哆嗦起來。


    隊伍艱難前行,公路上除了瓢潑的大雨和水蒸霧氣外,公路地麵上仍然沒有發現有坑洞和交過戰的痕跡,野島十分惱怒,他接到玲木的報告後,馬上就打電話給橫濱旅團詢問能不能夠聯係早上已經出發的運輸車隊?可是橫濱旅團的人迴答說,像這樣小規模的運輸車隊,他們沒有配置電台,何況有他們的一個小隊押送,應該萬無一失,橫濱旅團盛氣淩人的驕橫使野島怒不可遏,但是礙於芳子旅團長的情麵,他隻好忍下來,問題是現在這支運輸車隊是否遭遇到伏擊?是遭遇到伏擊全軍覆沒,還是憑借他們王牌部隊的優勢衝出伏擊圈,已經駛向目的地?要得到這個答案,就隻有計算好運輸車隊到達目的地的路程和時間,到時候再聯係目的地,看看他們是否到達沒有?


    野島也明白像現在這樣在大雨滂沱裏盲目搜索,恐怕也隻會毫無搜索成果,他幹脆揮手命令隊伍道;“停止前進,全體返迴!”說罷,立刻掉轉馬頭,帶頭在前麵向來的路上返迴。


    所有的士兵聽到這個命令,心裏落下一塊石頭,馬上笑逐顏開,精神抖擻地按原路返迴。


    祁連虎與文氏兄弟,阿渾,燕子門的聶小熙,五個人每天都到縣城裏麵轉悠,想逢見豹雷澗山寨的八寨主‘嘶風豹子’梁豹,聶小熙對縣城裏麵十分熟悉,轉悠幾天,尋遍縣城裏麵的大小酒家,哪有梁豹的影子?當然他們晚上都趕迴到山裏。


    伏擊鬼子的運輸車隊後,這一天,五個人一早就來到縣城裏麵,還是老樣子,這家酒店瞧瞧,那座酒樓望望,仍然還是沒有梁豹的影子,直到大晌午了,幾個人也感覺饑腸軲轆響叫,就幹脆隨便尋找到一家酒店進去充饑。


    這是一家一樓一底的酒店,陳舊古樸,生意還可以,看樣子是老字牌酒店,五個人踏進底層大堂,見裏麵已經有很多客人,但仍然有空桌位子。


    驀地,幾個人眼前一亮,隻見大堂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三位姑娘,三位姑娘都很特別,紅巾束發,紅衣紅褲紅靴子,再仔細打量,三位姑娘都很俏麗漂亮,隻是其中有一位紅衣姑娘條臉尖頜,秀眉高挑,目眸中分明含著嚴厲的冷霜。


    阿渾偏頭看看三位姑娘,伸手摸摸後腦勻,嘻嘻笑道;“三位妹妹煞是好看,一定是馬戲團的人了?”


    文豹用肩膀撞他一下,取笑道;“我說兄弟啊,你怎麽見著穿紅衣裳的人就說是馬戲團的?”


    阿渾再偏頭看看三位姑娘,與文豹爭辯道;“那次來咱們蒲城縣演出馬戲的姑娘不都是穿著這樣的紅衣紅褲嗎?”


    那邊桌上的紅衣姑娘顯然已經生氣,目眸更加冷厲。


    文灝打斷他倆個人的話道;“好啦,爭什麽爭?快選座位坐下來。”隨即朝店堂夥計招唿道;“店家!這裏有五位客人,快上酒上菜。”


    祁連虎在旁邊也看一眼三位姑娘,小聲嘀咕道;“不對呀!演馬戲的姑娘不會這麽橫眉毛豎眼睛的?”


    紅衣姑娘猛地緊咬櫻唇,就要發作起來,聶小熙忙上前對要發作的紅衣姑娘討好地道;“姑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咱們又在這裏見麵啦,姑娘近來可好?”


    紅衣姑娘斜眼打量他,驚訝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聶小熙用手指著姑娘,滿臉堆笑地數落道;“你看,你真是貴人多忘事,看來我還要好生替你迴憶迴憶。”說到這裏,他轉頭對其他的同伴道;“我就在這裏相陪姑娘了,你們隨便坐。”


    紅衣姑娘見眼前的聶小熙模樣清秀,五官端正,倒不像是壞人,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他,不由得秀眉緊蹙,不知如何是好。


    聶小熙正要在三位姑娘的桌麵空著的一方坐下來,不料,此時店堂外麵走進來幾個人來,都戴氈帽,看樣子是偵緝隊的人,為首一個人氈帽壓得很低,仍然可以瞧見他的臉,膚色慘白泛青,銀灰色雲朵暗花紋綢緞衫,敞開衣衫,裏麵是白色裏襯,紮銅板寬皮帶,斜插駁殼槍,身後左邊一個是滿嘴大齙牙的跟班模樣的人,右邊是一個高大的,蜂目蛇形的烏稍蛇般的漢子,再後麵是倆個斜跨駁殼槍,黑色湘綢對襟衣的漢子。


    前麵三個人正是現任的偵緝隊隊長吳二寶和他的跟班齙牙狗,保鏢喪門神,後麵倆個自然是偵緝隊的人,吳二寶眼尖,一進門就瞧見滿堂客人中的三位紅衣姑娘一桌,恰又逢著一個男子再搭訕三位紅衣姑娘,他立刻一聲吒吼道;“且慢坐下!”


    聶小熙聞言一怔,不由偏頭往喊話的人望去,人也卻確實沒有坐下去,愣在當場。


    吳二寶上前來,斜眼打量一下聶小熙,嘴裏‘哼’一聲道;“不識趣的東西!還不快走開,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模樣?”隨即轉頭摘下氈帽,用手理理油亮的西爪皮發型,對桌上三位紅衣姑娘滿臉堆笑地道;“三位姑娘受驚了,現在世道不太平,什麽樣的壞人都有,有時候確實讓人難以分辯,不過有本隊長在此,不用害怕。”


    聶小熙自然認出來這個隊長後麵的倆個貼身跟班的人,齙牙狗和喪門神,心念疾轉;‘看樣子這個就是野島新升任的偵緝隊隊長,野島動作倒是挺快的,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把偵緝隊恢複起來了,算啦,還是不與他們發生衝突為好。’念頭閃過,人也準備抽身往旁邊祁連虎他們已經坐好的桌子走去。


    喪門神盯住聶小熙,忽然一聲大吼道;“站住!”


    聶小熙隻能停止住腳步,緩緩迴轉身望著他,心裏已經有準備,知道這家夥可能認出他來了。


    這一聲吼喊聲音太大,把店堂裏麵的所有客人驚嚇住,都不約而同地一齊向這邊張望。


    吳二寶大為惱火,對喪門神訓斥道;“在姑娘麵前,你就不知道斯文點?”


    喪門神忙辯解道;“他像那天刺殺殷翱隊長中假扮皇軍中的一位。”言畢,怒目直瞪著聶小熙,生怕聶小熙逃走似的。


    齙牙狗聽見喪門神這麽說,不由得在旁邊用手揉揉眼睛,仔細凝神打量這個年青漢子,可是那天他喝得燦醉,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吳二寶聽他這麽說,心裏一沉,頓時也警覺起來,雙眼惡狠狠地盯住眼前這個年青漢子,卻見年青漢子若無其事地嘻嘻笑道;“唉喲!這位山大無柴的大塊頭大哥,一定是喜歡喝酒,醉眼蒙朧裏,把哪個倒黴的皇軍看成像本少爺啦!”說著,他又指著吳二寶道;“你一看就像是好人,就像咱們村西頭的吳寡婦,你給評評理。”


    這頭一句聽著還順耳,後麵一句聽起來咋那麽別扭,吳二寶氣不打一處來,正待發作,不料,那年青漢子動作也奇快,一眨眼功夫,不知怎麽的就到了喪門神麵前,他伸出一隻手搭在喪門神左肩膀上,仍然笑嘻嘻地道;“大塊頭大哥,你再仔細看看,那個倒黴的皇軍到底像不像本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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