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著慢慢解開了盤扣,蓁蓁閉著眼睛,氣息有些急促,她壓著皇帝的手說:“不是說好看嗎,皇上也不多看兩眼。”

    皇帝輕輕拉開她的手,一邊說著:“朕怕弄壞了,這雲錦可費銀子了。”一邊利索地把扣子全解了開來。

    蓁蓁忍不住笑了,睜開眼睛衝皇帝咕噥了一句:“不過就是一件衣裳,皇上怎麽那麽小氣。”

    皇帝咧了咧嘴,“朕小氣?大好了不遞牌子的是誰?”

    蓁蓁心虛地說:“太醫……太醫說臣妾還沒好……”皇帝捉住蓁蓁的兩隻手,隔著內衣吻了吻,“朕再不信太醫院的了,朕要聽你親口說,身子可好了沒……”

    蓁蓁渾身發熱,而那些被皇帝碰到的地方更是熱得發燙,她閉著眼睛胡亂點了點頭,一時天旋地轉,蓁蓁被皇帝壓著兩手動彈不得,皇帝咬著她的脖子,往她耳朵裏吹著氣,“叫萬歲爺。”

    蓁蓁咬著嘴唇,她不敢,現在若開口那聲音簡直羞死人了。皇帝見狀俯身下去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段弄得蓁蓁再也忍不住地叫了出來。迷迷糊糊的蓁蓁隻聽見皇帝沙啞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叫萬歲爺。”

    “別……”蓁蓁扭了扭身子,皇帝捉住她的手腕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蓁蓁受不住,最終滿室都是那一聲聲的“萬歲爺”。

    ······

    事畢,皇帝伸了伸腰,蓁蓁慵懶地趴在他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幫他梳理散開的發辮。

    “別弄了,索性都拆了。”皇帝把她拉到跟前問,“小阿哥好不好?”

    “好,可好了。”蓁蓁說起剛出生的小兒子漾出溫暖的笑意,“臣妾以前不知道小孩子能長得這麽快,剛出生的時候才和小貓一樣,轉眼間都會蹬人了。”

    “蹬人?”皇帝戳了戳蓁蓁的腦門,“你怎麽就隻記住他踹乳娘的時候了。”

    蓁蓁捂著腦門道:“臣妾昨兒還被他踹了呢,這孩子人小力氣可大著呢。”

    “他生得壯,也好看。”

    “好看?皇上,他可是個阿哥,您望他做飽學之士也行,滿洲巴圖魯也罷,要皇子隻有好看豈不成了繡花枕頭了。”蓁蓁推搡著皇帝,皇帝笑嘻嘻地摟著她,“好看怎麽不行了?朕的小皇子以後定是個美男子,等他大了都不用朕費心給他指婚,讓這些家裏有閨女的朝臣們各個上朕跟前來求嫁。”

    “是是是,就和皇上一樣

    ,滿宮裏哪個姐姐妹妹不都是眼睛盯著瞧。”蓁蓁的眼睛亮晶晶地瞧著皇帝的眉眼,皇帝吻了下她的眉心,蓁蓁埋在皇帝脖頸裏悄聲問,“皇上,小阿哥的名字定了沒有?”

    滿月前蓁蓁就派張玉柱去昭仁殿問過皇帝這事,皇帝隻說還在看,蓁蓁聽說小阿哥取名的折子已經駁了兩迴了,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如何想的。

    皇帝嗪這笑瞧了她一眼,一伸胳膊從炕桌邊打開一個盒子,盒子底躺著一本黃折,“想知道,自己打開看看。”

    “臣妾不敢!”蓁蓁說話間就要坐起來,被皇帝按了迴來。

    “不怕,咱們隻說家裏的事。”皇帝拾了折子在蓁蓁眼前徐徐展開。折子上有滿漢兩種文字,說得是恭修玉牒的種種事宜,皇帝翻到一折指給蓁蓁看:“朕覺得這胤字甚好,胤者子孫相承續也,於百姓來說避諱一事也簡單,所以取來給皇子們做字輩。”皇帝又指著旁一頁,“如今太子和胤禛他們的名字都有胤字,隻是保清要改個名,朕也取好了,這個,禔,漢書說中外禔福,不亦康乎?如今南方已定,海內升平這字再好不過了。”

    “惠姐姐知道了一定很歡喜。”蓁蓁急著瞧下一頁,隻見上頭海拉遜寫著:“萬歲爺言永和宮阿哥取名,送來之字皆不妥,於本月十五請翰林再擬,有祈、祄、祧,恭請萬歲爺揀擇。”

    下頭有紅色的滿文朱批:“這些字不好,還不如前頭幾個,朕已選一字賜予阿哥。”

    下麵卻是還未寫,蓁蓁好奇地看著皇帝,皇帝拍拍她手吩咐道:“去把那兒的筆和朱砂拿來。”

    蓁蓁拿過萬年筆和朱砂遞給皇帝,皇帝複又將她攬在懷裏,將筆塞在她手中,蓁蓁不肯卻掙紮不過皇帝。

    “別動。”皇帝帶著他的手穩穩寫下了一個漢字:“祚”,下麵一口氣寫道:

    古曰:能類善物,以混厚民人者,必有章譽蕃育之祚。今四海大定,國運昌隆,朕祈皇天後土,祐我皇清,傳祚萬年。欽此。

    提勾收尾,皇帝將筆放下,一把把她從暖炕上抱起來往裏間走去:“朕已經定了,這就是咱們的六阿哥,胤祚。”

    ······

    這廂蓁蓁同皇帝在這郎情妾意、暖意融春,為了胤祚的名字卿卿我我,那廂永壽宮的深夜可是熱鬧的翻天了。皇帝既然說了衛氏封答應遷永壽宮,敬事房立馬麻溜地通知內務府就給皇帝辦了。

    高德昂聲勢浩蕩地領著人進永壽宮的時候正巧

    碰見郭貴人從屋裏出來,她輕輕站在高德昂麵前,高德昂不意想她一站就不挪地了,隻能認真地打千問安:“郭貴人吉祥。”

    郭貴人還是這麽畏畏縮縮,但站得卻毫不退讓,她問:“高總管,怎麽這麽晚來?”

    “迴主子的話,皇上讓新封的衛答應住到永壽宮來,奴才來請宜嬪娘娘安排。”

    “哦。”郭貴人朝後看了一眼,“是乾清宮那個宮女吧?”

    “是,貴人眼明。”

    郭貴人話不多,但是一下就點出了真相,高德昂心裏奇怪:這郭貴人平時不聲不響,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心裏倒是和明鏡一樣清楚。

    “你和我進去吧。”

    郭貴人說完轉身就走了,她進宜嬪所在的永壽宮正殿東暖閣的時候宜嬪就抬了抬眼睛,這一抬瞧見了她身後的高德昂。

    “你們怎麽……”宜嬪話音還未落地,高德昂往地上麻溜地一跪一股腦地說了起來。

    “宜主子,皇上新封了一位衛答應,讓奴才把人帶來,請您安排就在這永壽宮住。”

    “哦。”宜嬪笑得大方端和,“不知衛妹妹從前是跟著哪位姐姐的,怎麽突然要遷到我這來?”

    “這……”高德昂心裏泛起了嘀咕,在外頭郭貴人怎麽一眼就瞧明白了,到了宜嬪就得問他了?還是宜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偷瞄了從進來就安安靜靜立著的郭貴人一眼,人家愣是站得麵無表情兩眼放空朝前看。

    高德昂隻能自己垂下頭老老實實把話說了:“宜主子,衛答應先前在乾清宮皇上跟前當差。”

    乾清宮!

    宜嬪一聽差點沒跳起來。這,這不就是據說因為長得像元後而被皇上青睞的那個宮女麽!怎麽好好的人跑她這來了!

    宜嬪心中甚為疑惑不解,她朝高德昂抬了抬手請高德昂先起身,高德昂起身後立在東暖閣門口懸著的珠簾外,宜嬪問他:“高副總管,我倒是不懂皇上的意思了,你也知道我這永壽宮已經住了我和我妹子還有小阿哥和小公主,平日裏吵吵嚷嚷的,空屋子也不多,皇上怎麽冷不丁地將衛答應送來,我不是嫌麻煩,我是怕委屈了衛答應。”

    高德昂心想:這不還是宜主子您自己招來的麽?要不是您巴巴地跑去永和宮同那位把這衛答應的事給捅了出來,又假裝賢惠同人說什麽寂寞,永和宮的又哪裏有機會成全您這賢惠的美德?

    人啊就不能作,一作就容易聰

    明反被聰明誤。

    高德昂心裏感歎的同時不由地就給宜嬪和德嬪分了檔次,由此事就能看出來皇帝心眼到底往誰那兒偏。當然這些話都是他心裏過的,對著宜嬪他依舊是恭敬迴話:“皇上素來誇獎您賢惠。”他看了一眼在旁邊立得和木樁一眼的郭貴人接著說,“之前照顧郭貴人就大方得宜,想來衛答應到了您這兒也不會有半分委屈。”

    高德昂這番恭維就把宜嬪架在了上麵,她麵上一滯又看看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妹妹,嗬嗬一笑:“皇上記得我的好就行,把人叫進來我瞧瞧吧。”

    高德昂去了片刻就人進來,宜嬪瞄了他身後跟著的女人一眼,那女子穿一身青布衣裳的宮女打扮,其他的都低著頭看不清楚。

    “我先前就聽人說,皇上在奉先殿的時候遇著一個宮女,模樣麽……”宜嬪本來想說像仁孝皇後的,可她轉念一想明著說一個下等宮女像元後那就是大不敬了,所以她話鋒一轉就變成了,“皇上很看重,我當時就好奇著呢,不想皇上竟然就安排你來與我住。說來這也是我同妹妹的緣分,妹妹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瞧瞧。”

    衛答應依言微微抬起頭。長臉細眼,中庭略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前宮女作慣了生活清苦,皮膚還發黃,這姿色實在是平庸。

    宜嬪當下略鬆了口氣。

    她起先還挺高興,聽高德昂的話,皇帝是念著她賢惠把人安排給她照顧,轉念一想又覺得奇怪,就說輪賢惠宮裏總有比她更看著賢惠的,怎麽突然這事就落她頭上了?

    她琢磨了一下叫朝身旁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去她屋裏捧了個紫檀木的匣子出來,宜嬪拿指套挑開了,取出一錠銀子讓那宮女塞給高德昂。

    高德昂此時擺出一副甚是為難的樣子:“哎,宜主子,這……這怎麽使得。”

    “高副總管辛苦了,今兒萬壽節忙了一天還勞煩您大晚上來跑一趟,這就是我一點小心意。”

    高德昂掂了掂手裏的分量,掙紮了下還是給宜嬪提了個醒:“不瞞您說,奴才們把衛答應安頓在乾清宮的圍房裏也好一陣了,皇上之前政務繁忙一時之間把人給忘了,還是今兒德主子看見了說她這沒名沒分的也是可憐,皇上才想起來把人安排了。

    德嬪!宜嬪眼嘴角一抽,一下攥緊了手裏的絹帕。

    這大概就是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宜嬪是死都沒想到自己去永和宮隨口那麽兩句直接被德嬪明晃晃捅給了皇帝。而她大概更沒想到的是,

    皇帝還就收了德嬪給她上的“眼藥”,真“成全”了她熱鬧熱鬧的心。

    她胸口發悶地去瞧那衛答應。

    哼,可憐?宜嬪可不信這宮裏能有什麽可真憐的,要真可憐怎麽皇上去奉先殿瞧元後畫像的時候就偏偏遇著她了呢?這宮裏哪有什麽真正可憐的女人,都是在皇上跟前裝可憐罷了!

    “多謝高公公了。”宜嬪笑著就要讓宮女送高德昂出去。

    高德昂人都要轉身了,想想宜嬪往日在皇帝麵前也算有幾分薄麵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多謝宜主子厚愛,今兒是萬壽,明兒又是德嬪主子千秋,宜主子要是想謝恩不妨過幾日去吧。”

    宜嬪愣了下,在一旁杵了全程的郭貴人此時開了口,冷冰冰地說:“我姐姐怎麽會不知道這些,高副總管多慮了。”

    高德昂斜眼偷瞧了一下,郭貴人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不敢細究連忙走了。

    宜嬪見人走了才轉向新來的衛氏,她笑吟吟地說:“哎,其實我這永壽宮和我妹子一起加上阿哥公主是又小又擠的,就是要委屈妹妹住的比乾清宮小一點了。而且在我這兒怕是也沒像在乾清宮離得皇上這麽近了。”

    衛氏低著頭輕聲說:“奴才不敢,從今往後全憑宜主子關照了。”

    “嗯。”宜嬪看她那樣覺得對自己無甚威脅,就想讓她走了,這時候郭貴人在旁笑了笑。

    “衛妹妹別聽我姐姐妄自菲薄,咱們永壽宮在宮裏能見到皇上的日子也是數一數二的了,隻要我姐姐點頭往後哪能沒有好日子?”

    宜嬪嗬嗬一笑,“我這妹子就愛瞎說,咱們可比不上永和宮,今兒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先找間屋子把妹妹安頓下再說吧。”

    她讓宮女領著衛氏去了,別人都走了屋子裏就剩了宜嬪和郭貴人姐妹二人。

    “你今兒怎麽和高德昂一起進來了。”宜嬪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和善溫柔。

    而郭貴人也沒了往日的木訥,“我來瞧瞧我的女兒,正好碰到了,姐姐還不知道這宮裏湊巧的事情有多少嗎?”

    說著她咳嗽了一聲,宜嬪皺了眉頭:“咳嗽一直沒好你見她幹什麽,不怕把病過給她嗎?”

    “哦,那我明兒再來吧。”郭貴人說完轉身就走。

    “哎,你等等。”宜嬪站起來叫住了她,撇著嘴半是嫌棄,“我讓太監去請太醫吧,你這毛病入冬到現在了一點都不好,還是要好好吃點藥調理調理。

    ”

    這話裏分明是關心,可郭貴人卻連頭都沒迴,直接就走了。宜嬪的貼身宮女正巧送了衛氏迴來,碰見郭貴人走出去連忙去扶宜嬪,“主子別管了,她也不會領您情。”

    宜嬪這一天是憋了好幾口氣撒不出來,最後無可奈何地說:“你去讓太監找值守太醫給她瞧,我也不能真讓她病死了。”

    於是宮女找了腰牌去辦差,而那一邊衛氏住進了永壽宮後院側殿的一間屋子裏,那本來是收放宜嬪的箱籠的,永壽宮的人得了主子的吩咐急急忙忙地把東西收拾了出來,衛答應住進去的時候房間裏還有幾隻木箱子沒搬走。

    等人都退下了,衛答應坐在床頭深深地舒了口氣,她看著還算高曠的房梁在黑暗中露出了笑容。

    ······

    皇帝既然許諾要陪蓁蓁過生辰自然是一諾千金,這“過”生辰從子夜就開始了,真正是好一個香豔的生辰。蓁蓁被他折騰了一夜第二天連送皇帝去早朝的力氣都沒,偏皇帝起身了,做嬪妃的哪還有躺著睡覺的?蓁蓁心裏抱怨著怎麽也掙紮著要起來送皇帝,皇帝看她努力裝賢惠的模樣就好笑,按著她的肩膀說:“成了,別裝賢惠了。朕還不知道你,這會兒心裏可不知怎麽埋汰朕呢,你就躺著吧。”

    蓁蓁得了皇帝的許諾立馬卷著被子又倒迴了床上,睡她的迴籠覺去了。

    皇帝笑著搖頭自個兒去了西廂房讓顧問行伺候更衣。

    等皇帝起駕去乾清門後蓁蓁又蒙頭唿唿大睡了一個時辰才起身。

    她今兒生辰,身邊的人都要討口彩,霽雲碧霜進屋來服侍她起身的時候進門就說:“奴才祝主子千歲千千歲。”

    蓁蓁攏了攏散開的頭發,瞧著兩人笑說:“嗯,跟你們秋嬤嬤學嘴甜了,成啦,一會兒記得去同你們秋嬤嬤討紅包去。”

    兩個姑娘聽了各個喜笑顏開。

    蓁蓁昨天家宴結束後就直接留在了昭仁殿,她的衣裳首飾都是霽雲她們從永和宮給她送來的。她今兒生日為圖喜慶穿了一件綠地喜相逢的便服,霽雲給她挑了一對藍寶石耳墜,又往她頭上插了一支金步搖,頭略擺動便是搖曳生姿。

    蓁蓁穿戴好就準備迴永和宮去了,還沒走呢顧問行就替皇帝來傳話了。

    “德主子,皇上說了,主子今兒就留在這莫要迴去了,一會兒謝氏和崔氏就會把兩位小阿哥也送來。”

    蓁蓁心裏頭腹誹,昨兒夜裏她這麽賣力伺候

    著總算是沒白費力氣。

    “勞煩顧總管跑這一趟了。”

    顧問行道:“今兒是德主子千秋,奴才辛苦些應該的。”

    他輕擊了下掌,兩個太監抬了一張膳桌進來。

    蓁蓁問:“這是……”

    顧問行道:“娘娘千秋,這是皇上賞的,娘娘趁熱用了吧。”

    他伸手把膳桌上的兩個瓷碗蓋子都先開,第一個裏頭是用雞湯喂的龍須麵,上頭隻飄了兩根小青菜不見一點蔥花。蓁蓁瞧著這碗麵,心裏泛上絲絲暖意。

    他倒還記得她的喜好,也知道她一點蔥花都不吃。

    第二個碗裏頭盛的是一個壽桃。顧問行親自給蓁蓁盛了一小碗麵遞到蓁蓁手中,嘴裏說著吉祥話:“奴才祝娘娘千歲千千歲。”

    蓁蓁失笑。“真千歲那還不成了不死的老妖婆子了。”雖是這樣說她還是把那碗麵一點不剩地都吃完了。

    此時謝氏和崔氏也抱著兩位阿哥來了。胤祚還小崔氏給他喂完了奶才來的,他這會兒睡得正香呢。胤禛生龍活虎地醒著,他一進屋子小臉上就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眼珠子在屋裏轉了一圈後直勾勾地盯著蓁蓁的小膳桌看。

    蓁蓁把他抱自己懷裏,用筷子挑了一根麵條逗他:“禛兒,香不香,想不想吃?”

    胤禛也不說話,就把脖子伸得長長的去夠那麵條。蓁蓁笑得不行,又不敢真逗他怕惹他哭,到底還是喂他吃了。

    胤禛吃了一根麵條兩眼立時是放光,在蓁蓁懷裏扭著身子,嘴裏直哼哼。

    這分明就是還要吃呢。蓁蓁於是又喂了他一點,還摘了壽桃最頂上的粉尖喂給他吃。

    胤禛吃高興了窩在蓁蓁懷裏咯咯直笑。蓁蓁拿手輕輕戳他的臉說:“小貪吃鬼這下高興了吧。”

    胤禛似是聽懂了,又似是沒聽懂,躲在她懷裏叫著額娘笑個不停。這他是高興了,一旁的胤祚似乎是不滿額娘冷落了他在乳母懷裏哼哼開了。

    蓁蓁讓人把膳桌撤下去,她把胤禛放在炕上讓他自己爬,讓乳母把胤祚抱給她。兩個孩子雖然都是她親生的可脾氣就不大一樣。胤禛從小就是夜哭郎,嚎起來屋頂都要穿了。胤祚就乖巧多了,哭起來隻要哄一哄立馬就好了,比胤禛可好帶多了。

    蓁蓁輕輕拍著懷裏的兒子問崔氏:“小阿哥可睡的好?奶吃的好嗎?”

    崔氏道:“小阿哥睡得好,睡前喂一次奶就能安

    穩睡一夜。”

    謝氏聽到這,極其羨慕地看了崔氏一眼。

    蓁蓁低頭看兒子,出月子後他是一天一個模樣,這會兒皮膚白得和玉似的,頭發也是又黑又亮。

    胤禛自己玩了一會兒又爬迴到了母親身旁,他看母親懷裏還抱了一個不知什麽爬到了母親的膝蓋上仰頭去看。蓁蓁把胤祚抱低了些,又一伸手摟著胤禛的小屁股對他說:“禛兒,這是你弟弟哦。”

    弟弟是什麽胤禛此時還不知道,他卻對額娘懷裏這個新鮮的小東西起了興趣,趴在蓁蓁的手臂上對著他咯咯直笑,順便流了胤祚一臉的口水。

    皇帝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母子三人笑著滾成一團的模樣,胤禛趴在蓁蓁身上,蓁蓁嘴裏喊著:“哎呀禛兒,快讓額娘起來。”

    皇帝快步走過去把胤禛舉了起來。“乖兒子,讓皇阿瑪抱抱。”

    胤禛生下來就養在皇帝身邊,從來都不怕皇帝,被皇帝摟在懷裏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往皇帝懷裏鑽,還連帶著叫了好幾聲“阿瑪”。

    蓁蓁抱著胤祚起身,扶了扶有些亂的發髻。“這孩子,一眨眼功夫就長這麽重了,剛趴我身上沉得像塊石頭似的。”

    皇帝驕傲地瞧著自個兒的兒子說:“那是,他可是朕的兒子,可不是個健壯的。”

    他被蓁蓁的笑語倩兮給閃花了眼,下意識地彎腰在蓁蓁嘴邊偷了個香。蓁蓁嘀咕了一句:“大白天的,沒個正經。”嘴角卻悄悄露出了一抹笑容。

    皇帝一聽湊到她耳邊說:“白天不成晚上總成了吧。”

    蓁蓁臉一紅,伸手捶了皇帝一下。

    “胡說什麽呢,兒子們都在呢。”

    皇帝眨了眨眼睛說:“他們一個還沒斷奶,一個就會說幾個字能懂什麽?”他逗了逗胤禛,問他:“是不是,禛兒?”

    胤禛左右看了看阿瑪額娘,咯咯地發出一陣傻笑。

    皇帝說到做到,白天不成的事晚上自然是成了,不但成了而且是加倍的成,鬧了蓁蓁大半宿。

    蓁蓁就在昭仁殿過了生辰,又住了一晚,第三日才迴到永和宮,她一迴去見惠嬪已經站在永和宮正殿候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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