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開啟某甲的烏龜殼, 70%防盜比例, 防盜時間72小時  “秋華, 你別嚇她了, 都遭多大罪了。”綺佳由外入內將揣著的一個暖手爐塞到蓁蓁懷裏, “我想了半日, 還是怕你凍壞了。”


    “主子, 我沒事。”蓁蓁搖搖頭又吸吸鼻子,透著一副涉世未深的無邪, 綺佳暖而笑,硬是塞在她手中, “你主子我是心有不安,好蓁蓁,快拿著吧。”


    蓁蓁不好意思地一笑,暖爐的溫度瞬間傳至掌心,緩解了她的寒意,“還是奴才攛掇您的, 皇上英明,一眼識穿。”


    綺佳曬然一笑:“皇上又不在, 你這時候拍這馬屁沒用。”


    蓁蓁一本正經地肅然道:“奴才要拍也是拍的龍……”她戛然而止, 隻因想到這樣說是冒犯了天子大不敬,忙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沒什麽沒什麽。”


    秋華剜了她一眼。“主子,您瞧瞧她改了嗎?改不了改不了。”


    秋華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嫌棄蓁蓁, 卻打心底喜歡蓁蓁的天真自然, 畢竟有她在,主子的笑容比往日都多了許多。


    “好好的,改什麽改,皇上不喜歡,我喜歡就好了,你左右都是伺候我的人。”


    綺佳輕輕『摸』著蓁蓁垂到背後的長辮子,問:“蓁蓁,這迴這麽想出去,是不是想家了?”


    她是心有戚戚,所以才鬼使神差一般,蓁蓁一說她便跟著她去了。


    蓁蓁黯然垂下了眸,難過地絞著手指。


    想家,如何能不想,她想家中年幼的弟妹,也想念年邁的阿爺和雙親,更想念在家門外的後海子流連的童年。


    綺佳輕歎一聲,“傻孩子,那剛剛出去的時候你為何不同我說你想迴去看看呢?”


    蓁蓁抬起一對微紅的眼圈說:“主子都沒能迴家看看,奴才怎麽能說想迴家……”


    綺佳心裏一酸,一把將蓁蓁抱在懷裏,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捋著她的背脊:“好孩子,等過幾年我讓你迴去瞧瞧,再早點給你許個同秋華一樣的好人家讓你出宮。”


    蓁蓁靠在綺佳懷裏茫然地抬起:“主子,您說什麽?”


    綺佳含笑道:“你秋華姐的親事我都安排好了,內務府喜達臘家有個孩子和她年齡相當,家底殷實又是個上進的後生。等嫁了秋華再嫁了齡華,接著就是你啦。”


    “秋華姐要出宮了?”


    蓁蓁訝異地看著秋華,秋華紅著眼眶點點頭,說:“我走之後主子身邊就剩你和齡華了,你可要乖些。”


    蓁蓁一聽把頭埋在綺佳懷裏囁嚅道:“那我不出宮了,我要陪主子。若是我們都走了,就剩主子一個人多孤單。”


    “又不聽話。”綺佳眼圈微紅,嗔怪道,“你要一直陪我,一直這麽胡鬧,一直這麽跪,鐵打的膝蓋也經不住跪啊。”


    “奴才不怕。”蓁蓁嘟嘴撒嬌,“主子今天高興麽?隻要主子高興,奴才就沒白跪。”


    “沒白跪,都還跪著呢也不反省。”皇帝嫌棄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主仆三人一迴頭,皇帝換著一身騎裝肩頭還有風雨的痕跡,看著是騎馬歸來。皇帝進屋來,坐在了東首的一把黃花梨交椅上,細瞧著蓁蓁的麵龐。


    她跪了幾個時辰了,臉上浮出些疲態,一雙眼睛卻依舊如初,靈動、清澈。


    皇帝心想:這丫頭雖然膽大包天觸犯宮規,但對綺佳卻是一片真心,倒不失忠心可愛。


    綺佳勸道:“皇上,蓁蓁年幼入宮侍奉,思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您是仁君就原諒她這迴吧。”


    “那還有下迴呢?”皇帝似乎並不生氣,嘴角嗪著丁點笑意看著蓁蓁。


    “她一定不敢有下迴了。”綺佳立馬為蓁蓁作保,像護雛一樣懷抱著她。


    皇帝故作為難手撐著膝蓋沉默不語了好一會兒。


    蓁蓁雖然嘴上說不怕,可心裏還是很怕皇帝把她打發出宮的,那樣別說家裏了,首先主子就沒了臉麵。一時間,她秀氣的小臉是緊張地繃得緊緊的。


    皇帝不過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現如今在想什麽。


    這丫頭,也是知道怕了呢。


    他忍著笑意,故意板了臉問:“你可是知道錯了?”


    蓁蓁立馬猛點頭。“奴才錯了。”


    “下次還敢麽?”


    “不敢了,奴才再不敢了。”


    皇帝如此才道:“行了,都起來吧,這迴的事情到此為止,下不為例。”


    綺佳趕緊拉蓁蓁起來,還替她『揉』了『揉』膝蓋:“疼不疼?”


    “是啊,疼不疼啊。”蓁蓁正要答,卻對上皇帝狹促的笑,“本來朕打算再帶你們去次琉璃廠,要是疼就別去了。”


    “不疼不疼,真的不疼!”蓁蓁一聽臉上是笑若桃花,“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琉璃廠大街的盡頭有一家雅致的酒肆,顧問行機靈,早早就訂了一個沿街的雅致廂房,點上了酒肆最好的菜『色』。


    皇帝吃了幾口,他素愛食肉,這酒肆的八寶鴨和羊肉鍋子都做得尚可。他瞧了眼對麵的蓁蓁,心裏實在忍不住竄出那麽一點嫌棄和歡喜?


    這丫頭進廂房的時候還百般推脫不肯入座,可一沾著位置筷子和嘴都沒停下來過,不住地給綺佳夾菜,哄著綺佳吃這吃那的,綺佳素來胃口不大吃不得那麽多,又把蓁蓁夾給她的夾迴到了蓁蓁碗裏,這主仆兩自顧自地吃著笑著,讓皇帝坐在上首覺得自己在這主仆兩的進食中甚為多餘。


    “咳咳。”皇帝忍不住咳嗽了下,然而無論綺佳還是蓁蓁都沒注意他。


    “咳咳。”


    “爺,您是不是覺得涼了,奴才把窗戶帶起來。”


    還是小顧子貼心!皇帝用珍惜愛仆的目光掃過顧問行,由於目光過於和煦,導致顧問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敢直視自家萬歲爺撲向窗戶。


    “不用關了。”皇帝望向窗外,隨手一指,“那紮在草堆上一串串的是什麽?”


    “迴爺的話,是有人在賣糖葫蘆呢。”


    “哪有糖葫蘆?”蓁蓁聽見“糖葫蘆”三個字,終於把臉從一桌飯菜裏抬了起來,火急火燎地往窗口張望,“主子,那個好吃,咱們買一串好不好?”


    皇帝朝外頭瞧了一眼,那糖葫蘆不過就是『插』成串的糖山楂,不知道有什麽好稀罕的。他迴過頭,一眼對上滿臉期待的蓁蓁,不知不覺地就改口說:“小顧子,你去買一串來吧。”


    顧問行蹬蹬蹬跑了出去,皇帝嫌棄地說:“蓁蓁,這幾道菜哪樣宮裏做不出的,瞧你這沒見識的樣。”、


    蓁蓁不以為然:“宮裏有宮裏的做法,民間有民間的做法,同一道菜不同廚子手裏出來就就是全然不一樣的味道,奴才就是陪主子吃個新鮮。”


    “是新鮮,妾也吃得別有滋味。”綺佳倒了一杯酒肆自釀的女兒紅敬給皇帝,“爺試試?”


    皇帝接過來一飲而盡,“你們主仆兩倒是貼心。”


    “顧問行對您也是啊。”蓁蓁伸著脖子等跑腿的顧問行迴來,順便把皇帝的大太監誇了一遍。


    還沒誇完呢,顧問行提著三串糖葫蘆已經迴來,他拿了兩串給了蓁蓁。“姑姑,您請。”


    皇帝看他手裏還捏了一串,故意咳了咳說:“咳,小顧子,你買三串幹什麽,爺我不要!”


    顧問行立馬『舔』了一口,然後腆著臉說:“爺,這串是奴才掏的自己的月錢買的,奴才也想吃啊!”


    “那爺的呢!”皇帝被顧問行那個臭不要臉的一『舔』給驚呆了,提著嗓子就要罵這狗奴才。


    蓁蓁正給綺佳的糖葫蘆挑核呢,皇帝一吼嚇得她連核都不挑了,瞪著眼問:“主子爺,您不是不要嗎?”


    一行人用過飯又逛了幾家古玩字畫才迴去,走在最後的顧問行是一路扛著一紮糖葫蘆隨著皇帝迴南苑舊宮衙門。


    皇帝好久沒走這麽多路,閉眼往寢殿的軟榻上一橫喊道:“小顧子,按腿。”


    “萬歲爺。”顧問行還扛著這糖葫蘆呢,愁眉苦臉地問,“萬歲爺,奴才把這東西放哪兒啊?”


    皇帝唰得睜眼,斜瞧著那草紮上的串串豔紅,顧問行最體聖意思,立馬是遞上了一串。皇帝低頭看,這山楂外包著一層厚厚的硬糖,看起來就有些甜膩。顧問行在旁一臉期待地瞧著自己主子,皇帝握著那木簽問:“直接咬?”


    “誒,您小心牙,裏頭有核。”


    皇帝嚐試著咬下一口,甜膩的糖殼包著酸口的山楂,酸甜交織彌漫在口中,說不上是什麽山珍海味,但的確別有風味。


    “也就還行吧。”


    皇帝這就下了“龍”評,他見顧問行肩膀上這一大堆,立馬想到酒樓裏蓁蓁像吃什麽山珍海味一樣吃糖葫蘆的樣子,不自覺地就笑了。


    “再送幾串去翊坤宮,其他的你們分了吧。”


    “謝萬歲爺賞!”顧問行喜上眉梢地走了,皇帝一人默默吃完了一整支糖葫蘆,默默對著炕桌上的一排山楂核發了好一會兒呆。


    曲聲剛罷,隻聽得一人朗聲念到:“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不曾想竟有人在,這聲音極熟悉,讓蓁蓁臉一紅,立馬轉身跪下。


    “請萬歲爺安。”


    卻聽到皇帝急忙說:“天冷得很,雪地裏跪著也不怕凍著,趕緊起來吧。”


    蓁蓁聞此稱是,皇帝瞧著她拍了拍膝頭的積雪,不由問道:“今日皇後怕是好些了,不然齡華也不會放你去南府學簫了。朕剛剛聽你吹的一剪梅,甚好。”


    “主子這幾日好多了,咳嗽少了些,也能用些清粥。”蓁蓁又握了握自己手中的玉簫道,“是皇上賜的玉簫聲好,宮中樂師無不稱讚,倒是奴才技拙,玷汙了這件寶貝。”


    皇帝走前一步,指尖就要碰上玉簫,蓁蓁臉一紅,趕忙雙手奉上。皇帝也不接過,隻是撫了撫玉簫一端:“是好東西,簫聲也好,兩相極為相配,是你自謙太過了。要朕說剛剛那段正和這滿園雪景,婉轉悠揚,如鳴佩環。”


    蓁蓁聽得皇帝誇獎,喜不自勝:“多謝皇上誇讚。”


    皇帝不再看簫,而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荷包,過了一會兒掏出一枚玉佩來,蓁蓁端著玉簫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聽皇帝說:“別動。端好了。”


    蓁蓁無法反抗,隻雙手捧著簫,見皇帝將玉佩係在簫的末端,又伸手捋了一捋玉佩粉『色』纓子,讚許道:“甚好。”


    見蓁蓁得賞並不謝恩,隻是有些愕然地看著玉佩,皇帝囅然而笑:“朕那日一眼看中這塊玉佩,玉『色』溫潤,配這柄玉簫正好。怎麽,你不喜歡?”


    蓁蓁這才反應過來,『摸』了一『摸』這枚玉環,不見多的花紋,隻在白玉中透出幾絲淡淡的綠『色』。“多謝皇上,奴才很喜歡。”


    皇帝聽聞,亦是欣然,不由多說了幾句:“玉簫末端空空如也,未免失了情趣,好了,如今朕可給你配齊,下次朕可要聽完整的一剪梅,恭王知道這玉簫被朕送人了,都鬧了好幾迴了,吹得不好,朕就把這全收迴來,轉給恭王。”


    蓁蓁年紀小,本就有些爭強好勝的心思,兼著她素聰穎,學文學簫,哪樣都是學得有模有樣的,聽皇帝如此說也不免有些不服氣,便道:“鳳台無還駕,簫管有遺聲。簫史打動穆公,與弄玉相攜,本就不在技巧,而在情。恭王『性』風流,又怎麽會有情深義重之音?”


    皇帝聽到蓁蓁如此說恭王,就知道自己弟弟這壞名聲怕是已經在京中傳的不成樣子了,於是哈哈一笑,嗔道:“這般評論恭王,你不怕朕治你僭越之罪?”


    蓁蓁雖不服氣,但也知道自己失禮失言,隻嘟囔道:“宮裏宮外都這麽說,那科爾沁台吉家的格格不都氣的跑迴去了。”


    皇帝笑不可仰:“這事你也知道了?看來老祖宗沒少拉著人抱怨恭王這孽障。”


    恭王去年沒了嫡福晉,本是該選繼福晉的時候,沒想科爾沁一台吉家的格格不知怎麽看上了恭王,非要嫁給恭王當福晉,還拿了什麽恭王的信物到慈寧宮哭哭啼啼,鬧了一出非君不嫁,叫來一問恭王才知道,原來是這格格在京城郊外騎馬打獵不知怎麽摔進了泥坑,恭王那日也在獵場,就好心搭救了一把。哪知這格格觸動了小兒女情腸,認準了恭王。


    本來科爾沁的格格和恭王也般配,結果恭王瞧著這格格在慈寧宮鬧騰出天的樣子,跑到乾清宮一跪說這麽樣的大姐自己惹不起,情願沒嫡福晉也不要娶這麽個會鬧騰的過門。皇帝當然不同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當時恭王表麵上是答應了,一迴家直接敲鑼打鼓、張燈結彩地把自個兒家生了長子的一個庶福晉給扶正了,還把王府正房修葺一新直接讓人住上了。


    這下是徹底撕破了臉,恭王沒留給宮裏和科爾沁半分轉圜餘地。慈寧宮為了這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科爾沁的格格覺得被下了麵子,在慈寧宮門口撕了帕子哭著迴了科爾沁,而恭王這風流不像話的名聲也算是坐實了。


    “奴才失言了。”蓁蓁欲跪下認錯,皇帝一把扶住了她,蓁蓁掙開往後退了一步道:“主子午睡後還要進『藥』,奴才先迴了。”


    皇帝揮揮手,嗤道:“要迴就會吧,皇後有什麽事你直接到乾清宮來報。”


    是夜,蓁蓁伺候過綺佳洗漱,便迴自個兒房中,她窩在床上正撫著玉簫,齡華卻推開門徑直走了進來。


    “姐姐,深更半夜的你怎麽來了?”


    蓁蓁往裏頭讓了讓,又掀開被子想讓齡華取暖,齡華和蓁蓁熟慣了,往被子裏一鑽,搓了搓凍僵的手道:“主子也睡著了,我讓新來的宮女守夜,來找你說說話。”


    “真如老嬤嬤說的病去如抽絲,我瞧著主子這一病,怕是要開春才好的起來。”蓁蓁知道齡華近日辛苦,本來過了年,主子就想把齡華放出去配人,宮外的高家早就已經備好了婚儀,隻是主子這一病,齡華便把這事給拖了下來,說什麽也要等主子大好了才肯出宮。


    主仆一場,彼此都是最知曉對方心思的,齡華舍不得綺佳,綺佳又怎會辜負她?這不這幾日才略好了起來綺佳就放話出去讓高家準備辦喜事了。


    “我知道,蓁蓁我走了以後,主子要勞你多費心。”


    蓁蓁握住齡華的手道:“姐姐,你說主子是不是嫌著我了……總說要給我安排什麽……”


    齡華戳了戳蓁蓁的腦袋:“沒心肝的丫頭,主子最疼你了,疼得我都吃醋了。”


    蓁蓁捂著腦袋笑著閃躲,齡華瞧著她忽然歎了口氣,“其實……你要是留在宮裏幫主子本來是個好事情。””


    “姐姐?”蓁蓁看得齡華的神態似乎別有深意,不免疑『惑』,齡華卻說了別的:“聽說,乾清宮今日召幸了郭貴人。”


    “宜嬪的妹妹?”


    新選的幾人入宮已經有些時日,皇帝除了見過仁孝皇後的族妹僖嬪一次,其他人都尚未侍寢,正月裏皇帝按舊例該是留宿坤寧宮的,隻因皇後近來鳳體微恙,皇帝大多是獨宿在乾清宮裏,沒想今日皇帝卻召了郭貴人。


    “郭貴人我倒不曾見過,但宜嬪主子我在慈寧宮有過一麵之緣,她生得那樣美,大家都說這番新入宮的人裏她怕是要占了頭一份的,沒想到如今竟然是她妹妹郭貴人先受了恩寵……這還真叫人覺得意外。”


    齡華一直在旁打量她,瞧她神情淡淡的,心中不免五味陳雜。蓁蓁年少無知,有些事情綺佳和齡華都在刻意瞞她,綺佳自然不必說,齡華出宮日子將近,蓁蓁的事情一直掛在她心頭讓她惴惴不安。


    “這男女之事也不全是看容貌的,還要看『性』情,彼此合不合得來,想那安嬪……”她見蓁蓁臉『色』一白知道說錯了話忙轉口,“唉,宮裏人來人往的前有榮嬪,如今有郭貴人,皇上還這麽年輕,往後還不知道有誰呢。”


    蓁蓁想想主子卻是不容易,雖然是皇後,卻也敵不過宮中流水的新歡舊愛。夫妻恩愛,和鳴鏗鏘,白首偕老,不負君恩。蓁蓁想,綺佳心中所求的大約就是這樣簡單的事,隻是這事綺佳怕是入宮以後怕是就成了一種癡心妄想了,如此才巴巴地給她們幾個安排好親事,去圓一圓她這一輩子都圓不了的夢。


    想到此,蓁蓁渾身彌漫著一股涼意,饒是這冬日裏的暖炕也不能溫暖她幾分,她抱著膝頭看著床頭幽幽的紅燭對齡華道:“姐姐,等主子病好了,你就不要拖了,趕緊出宮和高家的把婚事辦了吧,這是主子想看見的。秋華姐姐出宮的時候我給了她一幅鴛鴦繞荷,給你的我也在繡著了,再有幾日就能繡完了。”


    齡華靠著床沿抹了抹眼角:“我怕我走了主子無人照拂。”


    蓁蓁對著齡華一笑:“還有我呢。”但她說完自己卻傷神了,更抱緊了膝頭喃喃:“可主子趕我走。”


    齡華攬過蓁蓁,輕拍著她:“主子是疼你,我們宮女少小入宮,就失了父母照拂,按例出宮的都年滿三十,不是去做人家填房,就是索『性』在家中做姑『奶』『奶』終身不嫁的。有幾個能像我們一樣二十五前就能嫁人的?主子最近不是拉著你看那個完顏家的小子,那可是要考進士的!說不準你是未來的舉人娘子,要鳳冠霞帔,光耀門楣的!”


    蓁蓁臉一紅嘟囔著道:“姐姐又胡說,什麽舉人娘子的……”


    說罷撲過去就撓齡華,兩人笑鬧了一陣,蓁蓁突然一別眉歎著氣道,“你說我們都走了,皇上,會對主子好麽?”


    “我也不知道。我入宮以來皇上……皇上都很敬重主子。”齡華輕輕歎著氣,“我有時候覺得活得像榮嬪那樣子或許更好些,想要什麽,不高興什麽都能擺在麵上跟皇上要,可主子永遠都是端莊賢惠的樣子,得的都是皇上的敬重,又有何用? ”


    “其實,皇上也不是沒有溫情的人……”蓁蓁眼角看見那管藍田玉簫,想起皇帝在禦花園給自己係玉佩的樣子,她猶疑著說,“我知道皇上心裏是在乎主子的,皇上待我好,讓我去學蕭也是因為主子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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