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開啟某甲的烏龜殼, 70%防盜比例, 防盜時間72小時  她邊說邊觀察綺佳,見她比方才冷靜許多了,就扶她坐到了炕上再去把燈點上。


    蓁蓁跪在綺佳跟前:“主子如果死了,齡華姑姑, 秋華姑姑, 還有出宮的章嬤嬤,大家都不想活了, 我……我也要隨主子去的。”


    綺佳心裏一動,是了,齡華和秋華對她忠心耿耿,她若是這樣死了, 這兩人怕是也要自盡殉主的, 還有章嬤嬤,為了『奶』她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到一歲就因失去照顧病死了,她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對她的感情比自己生母還深,她若死了,老嬤嬤也是活不成了。


    還有眼前的丫頭……


    燭火一亮就映出蓁蓁哭得通紅的眼睛和淚痕未幹的臉龐。綺佳『摸』了『摸』她的頭道:“傻孩子,你還小呢, 你嚷嚷著殉什麽節呀。”


    蓁蓁眼睛一眨, 眼淚撲朔著就往下掉。“奴才要不是主子早就被李貴人打死了, 奴才的命是主子救的, 主子是奴才這輩子遇見過的最好的最好的人, 奴才要一輩子伺候主子,若是主子不在了,奴才也要跟主子去地下伺候主子。”


    她說話細聲細氣,但眼神卻十分堅決。綺佳想:我原來也並非無用之人,這孩子的命到底是我救下的呢。她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原本自覺不能生育而絕望,但眼前卻有這樣一個鮮活美麗的生命是因她的手被保存了下來,日後會漸漸成長乃至繁衍子孫,誰說這不是一種生命的延續呢?


    “主子?”蓁蓁見綺佳突然又不說話了,以為她還想著尋死的事,臉上不禁『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綺佳也是悲痛到覺得萬念俱灰才一時衝動想要自盡,被蓁蓁這一鬧她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且別說鈕鈷祿氏了,她這一自盡怕是首先這翊坤宮所有的人就都活不了了,她救下的這個小人又要因為她而死去了。


    “我累了,想歇了。”


    蓁蓁聽了心裏大喜,臉上還掛著眼淚卻笑著“哎”了一聲扶綺佳上床歇息。


    她不敢離去,便抱著被子在裏屋的凳子上坐了一宿,後半夜卻再沒有什麽事了。


    秋華一夜都沒睡好,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就捱到了綺佳屋門口,隻聽屋裏綺佳問了一聲:“秋華嗎?”


    “是。”


    “進來吧。”


    秋華推門而入,她擔憂著綺佳沒留意腳下,進門的時候不知被什麽一絆險些摔倒。低頭一瞧,蓁蓁卷著被子睡在門檻邊,眼角紅紅的,臉上還有著淚痕。秋華心裏一緊再看見掉在地上的白綾立時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了。


    “主子您這是何苦,沒有過不去的坎,主子忘不可再動那念頭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綺佳腳下,嗚嗚地哭了起來。


    綺佳歎了口氣拉起她:“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幸好有蓁蓁攔著我,你放心,我如今已經想開了再不會了。”


    秋華見蓁蓁還睡在地上伸手想要把她拍醒,綺佳見了道:“她也一宿沒合眼了,讓她睡會兒吧。”


    蓁蓁畢竟年歲小體力不濟,熬了一夜到天亮的時候終是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這會兒綺佳和秋華說話也沒能把她吵醒。她不知夢到了什麽,突然抓緊了被子嗚咽了一聲:“主子……別……別……”


    綺佳臉上的表情微微鬆了些,眉眼間甚至多了一絲疼愛的神情。“算了,地上涼,還是把她叫起來去炕上睡吧。”


    秋華在旁瞧著略有些吃驚,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那是主子把她調進屋裏便已是對蓁蓁高看了一眼,如今她又救了主子,從今往後除了她和齡華外,這孩子便是第三個主子能信任的人了。


    綺佳瞧著心裏歎了口氣,皇帝為著三藩頭疼腦熱,發起脾氣來更是收都收不住,過完年乾清宮挨過罰的太監都能繞宮牆一圈了,連顧問行都被賞過嘴巴。她朝顧問行使了個眼『色』,顧問行趕緊把人給帶了出去,蓁蓁又替上端著盆讓皇帝淨手,口中低聲說了一句:“萬歲爺小心燙手。”


    皇帝聽了,一抬頭,見是蓁蓁,帶著脾氣嗬道:“綺佳你把她帶來做什麽,字寫的那麽醜,也不知道好好練練,盡出來丟人現眼。”


    蓁蓁一聽眼圈都紅了,無措地望向綺佳,綺佳知道皇帝是脾氣上來了拿她發作呢。她心裏歎了口氣,斟酌半晌道:“皇上平日常說她字寫得不好臣妾就督促她多練,今兒把她帶來也是因為她近日字練得頗有些樣子,想得皇上再指點幾句。”


    皇帝餘火未消,拽過秋華手裏的鬆江布擦手,擦完扔進蓁蓁端著的水盆斜著眼睛說:“那愣著幹嘛,去拿來給朕瞧。”


    隻見蓁蓁顫顫巍巍端著水盆跨出內殿,過了一會兒捧著一遝子紙進殿。


    皇帝一瞧她手裏一厚遝,反而是氣笑了:“看著機靈這時候倒犯蠢,朕是這麽遊手好閑能瞧你這一遝破字的人嗎?”


    蓁蓁忍著淚不敢接話,皇帝見她捧著紙的手都有些抖知道她是嚇到了,倒是有點唾棄自己欺負這麽個丫頭片子了,於是緩了緩語氣道:“那你挑三張最好的,朕來瞧吧。”


    蓁蓁忙抽了三張出來,恭恭敬敬想放在書桌上,但見桌上到處都是墨跡,一時間不知放在哪裏了,皇帝瞧著她慌『亂』之態反倒開懷,把蓁蓁手中一整遝紙都搶了過來轉身坐在炕上,又叫綺佳過來一並坐了,連翻了十幾張才道:“嗯,算是沒那麽醜了吧,總算能跟得上你那模樣了。”


    綺佳見皇帝神『色』略有緩和,悄悄鬆了口氣:“這是皇上指點得好,她練字比之前有些門道了。”


    皇帝看了眼蓁蓁低垂的後腦勺揶揄:“朕瞧著是這丫頭不琢磨不成器,平時都仗著你寵她就偷懶,還得朕來盯著她才知道用功。”


    皇帝這幾句話聽著已經沒那麽生氣了,蓁蓁受了這閑火心裏自然十分委屈,腦袋雖垂著但低聲囁嚅了一句:“奴才練了半個月本來還以為能得皇上一句半句誇,沒想今日成您出氣的了,早知道說什麽都不來……”


    皇帝被蓁蓁一噎,抬頭衝綺佳道:“你看看這丫頭被你慣的,伶牙俐齒!朕還說不得他了。”


    綺佳柔聲道:“蓁蓁,不能在皇上麵前沒規矩。皇上既然說她有長進了,也總得賞她一把吧。臣妾也是蓁蓁老師,能否跟著沾個光?”


    皇帝又瞧了眼蓁蓁的幾幅字,略沉『吟』了下:“龍抬頭,不負好春光。你是能文能武的,這些年宮裏也沒怎麽能騎馬吧?”


    綺佳見皇帝這麽說當真又驚又喜,她在家時蒙阿瑪親手調教,騎得一手好馬,進宮卻是騎得少了,隻在進宮頭兩年和皇帝及仁孝皇後一起去南苑時騎過。


    皇帝見綺佳驚喜,又添的一句:“朕記得那年去南苑,你騎在馬上半天都不下來,朕想遏必隆的女兒如何能不通騎馬『射』箭?”


    皇帝朝蓁蓁說,“你主子收你做學生,可不能光學這些筆墨上文縐縐的功夫,朕問你,你可會騎馬?”


    蓁蓁搖搖頭,卻是耐不住兩眼發光:“主子若能讓奴才學,奴才感恩戴德。”


    皇帝悶了一天的心這會子總算是雲開霧散:“朕和你們一塊兒去散散心吧,宮裏悶得慌。也就拿這當賞你了,過幾天朕就移駕去南苑,你跟著去跟你主子好好學學騎馬。”蓁蓁趕緊磕頭謝恩不提。


    在宮裏的迎春開第一枝後三日,皇帝便傳旨移駕南苑,並讓翊坤宮妃伴駕。別說仁孝皇後生故後,就是之前因著三藩的戰事,皇帝也已甚少移駕南苑,更別說讓人伴駕同去。這事比起皇上頻頻駕臨翊坤宮來得更為震撼,一時間連承乾宮那位也有些坐不住了,慈寧宮一日間多了好些個請安的人。


    太皇太後對此倒頗為淡然,蘇麻喇姑給她切茶的時候揶揄著自個兒的主子:“到底主子經過些大風大浪,不比那些個沒眼界的小女娃,多大點事,倒是把他們給驚的一個兩個盡來叨擾您。”


    太皇太後聞著茶香,歎了一句:“這個香,靠近些給我聞。”一邊撿了顆果子細細嚼著,“皇上是心裏有愧,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未來的中宮,總得有些不一樣。其實遏必隆也不是什麽輕浮的人,謹小慎微,看人眼『色』,當年四輔臣裏數他最會這些。據說鈕祜祿氏是他在家最喜愛的長女,從小養在跟前,是福晉親自教養的,我瞧著比遏必隆還謹慎幾分,哪裏會錯了故事。”


    “主子火眼金睛最會看人。”蘇麻喇姑把沏好的茶撇幹淨了沫子端給太皇太後,“今兒我瞧著,佟妃雖然也來打探消息,倒還算鎮定。”


    太皇太後精明的眼角閃了閃:“如果這就著急了,她可對不起他們佟家的好名聲。”


    蘇麻喇姑道:“奴才瞧著佟主子是個寬厚人。”


    “寬厚?”太皇太後擱下茶碗,瓷杯碰桌“哢噠”一聲,清脆一震,“寬不寬厚且看往後吧,後宮和睦,我老婆子自然比誰都樂意看見。日子還長,走著瞧吧。”


    雖是到了南苑,可皇帝還是依然忙於政務,才到南苑就進舊宮衙門召見大臣沒再出來。綺佳被車架儀仗折騰了一日也是疲累,稍稍整理後就先在寢殿歇息一會兒,又怕皇帝談完政事便要去遛馬,於是吩咐蓁蓁去皇帝處候著等消息。


    皇帝快走幾步扶起她。“外頭冷你在殿前候著就是了,出來作甚。”


    綺佳畏寒,翊坤宮這會兒已經開始燒炕了。皇帝一進屋子立刻就覺得身上暖了起來,綺佳替他解了外袍,他往炕上一坐便瞧見炕桌上擺了一半的棋局。


    “哦,你又在擺古譜了啊。”


    “嗯。偶爾翻著覺得有趣便擺來看看。”


    皇帝隨手拿起翻卷開的棋經看了一眼便放下了,皇帝雖然愛弈棋但並不怎麽擅長此道,更少有心思研究古譜。


    他抬起頭隔著冉冉的香煙瞧著對坐的人,綺佳穿了一身石青『色』的便袍,發間『插』了一支白玉簪子,耳上掛了一對珍珠耳墜,此外再無其他了,連臉上也隻淡淡地抹了層胭脂,瞧著甚是清減。


    皇帝心想即便因皇後大喪宮中要素服二十七個月,她如此也是太素了。又想她似乎一直都穿得如此清減,打進宮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而個中緣由,皇帝並非全然不知,一想到其中關節皇帝心中隻能一歎。


    “怎麽不見章嬤嬤。”


    皇帝望了一圈綺佳身邊人俱在獨少了那一個。


    綺佳擱在繡帕下的手一顫:,規規矩矩迴話“章嬤嬤年紀大了,這些日子瞧著腿腳益發不好了,臣妾便讓她兒子接她去莊上養老了。”


    雖隻有皇帝一個人來,翊坤宮卻比往日忙碌了許多,先是在西次間擺了晚膳,晚膳用罷又往東次間送了茶水,宮人們來來往往,等到皇帝和鈕鈷祿氏都歇下的時候酉時都過了。屋裏的燈熄了後秋華舉著燭台進了西側的圍房,蓁蓁把給她留好的晚飯從食盒裏拿了出來,食盒一直拿大棉襖裹著,故饅頭和菜這會兒還都熱著。


    “皇上和主子歇下了麽?”


    “嗯。”秋華嚼著嘴裏的饅頭,瞧著熄了燭火的東梢間心裏想:希望主子這迴能一償心願,即便不能有個小阿哥,有個小公主那也是好的啊。


    蓁蓁見她出神地瞧著正殿便也跟著看,窗外此時落下一朵雪花,蓁蓁一笑,道:“哎呀,姑姑,下雪啦。”


    秋華心裏一動:瑞雪兆豐年,難道老天爺這次真要應了主子的願了?


    這場雪下得急,不過一個多時辰地上就薄薄地積了一層雪。戌時的更才敲過突然有個小太監奔至翊坤宮的宮門外敲起了門。


    “兵部急奏,江西的軍情奏報到了。”


    皇帝來時就吩咐過若有消息馬上要遞送進來,故顧問行不敢耽擱,問過小太監後便去敲了東梢間的門。屋裏的燈不多一會兒就亮了,皇帝心裏記掛著事睡得並不熟,一聽見顧問行的聲音披著衣服就起來了。他坐在床邊衝門外的顧問行道:“快讓人送進來。”


    “是。”


    綺佳因身邊多躺了一個人也沒睡著,她知道皇帝這是要趕迴乾清宮了忙下床替皇帝整理起衣著,皇帝瞧著她的頭頂心裏想:他難得來一次若連半夜都待不到就要迴乾清宮,明日太皇太後知道怕是又要歎氣了。他對鈕鈷祿氏說不上多疼愛,但她素來端莊穩重很得太皇太後的喜歡,也有入宮多年的情分在。


    “朕到西屋去,你先歇了吧,有顧問行在你們都別過來了。”


    綺佳一愣,迴過神道:“皇上在這緩一緩再過去,臣妾讓他們把西屋的炕再燒起來。”


    “也好,就按你說的吧。”


    西屋裏一時人流如梭,點燈的點燈,燒炕的燒炕。不一會兒西次間和西梢間就暖和亮堂了起來,皇帝雖對綺佳感到歉疚但到底國事為重,叮囑她不用等了自管自歇了就帶著顧問行去了西屋。


    “主子,咱們真不用過去服侍?”齡華攙起綺佳。


    綺佳柳眉微蹙,細想後道:“皇上都說了用不著我們過去,國事當前,不是我們這些『婦』人應該聽見的。”


    她歎了口氣:“定然是三藩的軍報。你和喜姐就都不要過去了,皇上既說了不用了你們再過去豈不是陽奉陰違?今兒誰不當差的?”


    “是秋華。”


    “讓她辛苦些在殿外值個夜瞧著西屋的動靜,若是顧問行要什麽就讓她去辦。”


    齡華伺候綺佳歇下就去找秋華把主子的吩咐交待了,秋華聽罷道:“我曉得了,你服侍主子去吧,我這屋子剛好就對著西屋,由我看著你就放心吧。”


    齡華歎了口氣。“由你在我自是放心的,隻是皇上難得來一趟卻又……唉……”


    秋華聞言推了推她:“快別說了,主子要是聽到心裏還指不定怎麽煩呢。再說主子從來賢惠,皇上忙於公務,豈會為了一己之私耽誤朝堂要事。”


    “唉,你說得對,咱們主子啊,就是太賢惠。成,那我走了。”


    綺佳的考慮無不道理,秋華才送走齡華,後腳顧問行就來說皇上要吃茶。秋華讓蓁蓁燒水,她挑了兩勺雨前龍井到青花壓手杯裏,拿七分熱的水泡了八分滿,又用粉彩花蝶紋盤裝了幾塊豌豆黃,兩樣一並放進金雲龍紋的葵瓣盤裏,才準備好顧問行就迴來了,真是一刻都沒得多。


    秋華舒了口氣往炕上一坐衝蓁蓁道:“蓁蓁來歇會兒吧,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了。”


    “哎。”蓁蓁應了一聲,把茶爐的火關小些,隻要不熄火茶壺裏的水就總是熱的。這一陣忙『亂』蓁蓁頭上都冒汗了,“姑姑,皇上來的時候總這麽忙麽?”


    秋華解了自己的帕子自遞給她:“也不一定,皇上很少到主子們的宮裏,一般都是主子們去皇上的昭仁殿,那兒伺候皇上的茶房晝夜不熄,主子們前往伺候的時候,我們隻負責伺候嬪妃的事情,其他都是太監們的活兒。”


    蓁蓁一想也是,人都會認床的呀,像她就是,在別人的床上一點都睡不著。她眼睛往窗外一掠,見兩個人提著燈籠跨過翊坤宮的門一前一後地往正殿這走。


    “姑姑,快看有人來了。”


    蓁蓁見齡華拿來『藥』膏的時候心底全是:齡華要知道自己在南苑犯了什麽事,怕是能再罰她一迴。因此咬緊牙關,不敢多說那些事。


    “齡華姐姐。”『藥』還沒上完,就聽得外麵有宮女敲門,齡華讓人進來,隻見使女說:“納蘭貴人來了,說是要求見主子。”


    齡華聽得便有些不高興:“她這時候來做什麽,都什麽時辰了,主子才迴宮,有什麽事不能讓主子歇歇嗎?”


    這齡華雖然脾氣直了些,卻也還是有些心眼的人,她轉念一想,這納蘭貴人地位不低,雖然生育了阿哥卻一直以來行事沒有半分差池,此番漏夜而來,怕是有什麽要緊事。


    她想到這一層便讓蓁蓁去內殿:“你就告訴主子,納蘭貴人求見已經在門口了。我先去宮門前招唿,不要讓人覺得我們翊坤宮怠慢了人。”


    蓁蓁忙擦了擦手,往內殿去稟告,綺佳本已經卸妝,此時已經穿了寢衣正準備就寢,聽得納蘭貴人已在宮門口了也是一驚,轉念也和齡華想到一塊兒了。她招唿宮女給她批件衣裳,又讓蓁蓁去請納蘭貴人進來。


    蓁蓁雖然之前見過幾迴納蘭氏,但是瞧得都不真切,此番近看,隻見納蘭氏臉『色』有些蒼白,身材高挑,卻極其瘦弱,弱柳扶風,莫過於此。此刻她緊揪著手裏的帕子,眼角泛紅,隻一進暖閣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姐姐開恩,救救我們母子吧。”


    綺佳連忙朝齡華和蓁蓁使眼『色』,兩人一左一右過去架起納蘭氏,秋華招手讓殿裏其他人都退出去,又關上門。


    綺佳這才正『色』道:“那妹妹,這話不能『亂』說,天子腳下,你和阿哥都是頂頂尊貴的身份,又有什麽人能害你們,能救你們?”


    納蘭氏聽得綺佳說這話一下又跪在了地上,泣訴道:“姐姐,宮外頭傳來消息,說是說是……”


    納蘭氏平日本是穩重人,隻是這消息太過於震撼,她一時間已無法克製自己的害怕和震驚,“他們要把保清送出宮去啊!”


    一句話納蘭氏說完已是泣不成聲,綺佳瞧她這樣想是納蘭氏知道這消息已不是一日兩日,自個兒在宮裏也怕是哭過好幾迴了。


    綺佳親自把納蘭氏從地上攙扶起來,納蘭氏哭得傷心,一下拉住綺佳的手哀切求道:“我和你同年進宮,咱們當年是一樣的情分,我知你不容易,你也知我,隻是如今你快熬出頭了,我本也有了保清,可他們偏不放過我啊。”


    綺佳知道納蘭氏說的是什麽意思,納蘭氏是葉赫納蘭氏,太宗生母之後,葉赫國主之後,多麽顯貴的身份,本也是應該在皇後人選之列的。聽聞納蘭氏如果不進宮,本來已經意欲許給順承郡王,但她卻和綺佳一般,因著家族變故,列為妾妃之位。她的族伯恰恰也是四輔臣之一的蘇克薩哈,蘇克薩哈與鼇拜和遏必隆爭鬥不成,最後身敗名裂,鼇拜連蘇克薩哈的兒子也一個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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