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山路邊道上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一身白色休閑服倚靠著車頭的修長男人,正在跟誰打著電話,語氣略高,跟平時有些異樣。


    童念是個咋唿唿的性子,當即就火速按開車窗對霍聿傾招手,“霍少!霍少!”


    南悅兮窘,想要拉住童念捂住她的嘴,她現在是在逃亡,既然言厲行都沒把她的地址告訴霍聿傾,她自然而然的也不想霍聿傾知道。


    雖然霍聿傾這人似乎並不壞,反而還是個不錯的朋友,雖然也坑過她,可是幫她的卻更多,包括這一次,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霍聿傾。


    霍聿傾見到童念,立刻掛斷電話衝過去攔住那輛行駛的黑色小車,那張俊美絕倫的臉色倦意深深,昨晚的確是太麻煩他了。


    南悅兮也不好意思了,對童念那邊打開的車窗伸出小腦袋,扯著嘴角笑嘻嘻的喊道:“禍水,上來說話!”


    霍聿傾愣了一下,隨而疾步過去,坐上司機打開的副駕駛車門,還沒坐穩就迴頭嗬斥,“流產了還不知道臥床靜養!還到處亂跑什麽跑!孩子還想不想要了?!”


    南悅兮:“……”


    霍聿傾似乎還沒從剛才的熊熊怒火裏走出來,向來都表麵溫柔又毒舌的邪魅男人,竟然也會有這麽反常的高冷形象,被兇得滿頭汗顏的南悅兮忍不住嘖嘖稱奇,不知道霍聿傾剛才是在給誰打電話來著。


    童念看不下去了,解釋道:“霍少,其實悅兮她,她肚子裏的寶寶沒事!那血……咳咳,那血不是她的!”


    這烏龍事件是她領頭的,要不是她大驚失色的對著電話那邊叫了霍聿傾的名字,霍聿傾應該也不會來這裏吧?


    這是下山上山的必經之路,但再往上,就有很多的岔路口,霍聿傾找不到詳細的位置,隻能被困在這裏了吧?


    童念很尷尬,見霍聿傾的表情跟吞了隻蒼蠅似的,更是愧疚,一個勁的道歉,但不忘推卸責任,嘀咕道:“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掛了電話,我也不知道你聽到沒有,所以沒給你迴電話,誰知道你就找過來了……”


    的確,昨晚南悅兮還在跟霍聿傾通話的時候,童念就在邊上吼著她流血了,然後等南悅兮發現虛驚一場後,電話卻已經掛斷了。


    後來,南悅兮忙著跟住持說話,給死去的保鏢善後,又忙著收拾東西離開,一直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機沒電已經關機了。


    南悅兮跟童念一樣的心虛著,陪著笑對黑著臉的霍聿傾道:“禍水,實在抱歉又讓你費心了,等我安定下來請你吃飯好不好?我學會下廚了,我做菜給你吃,你可是我出師後的第一個貴客……”


    “第一個試吃螃蟹的貴客吧?”霍聿傾語氣還是不善,毫不客氣駁了南悅兮的好意,卻又在南悅兮暗自得逞的小眼神下,繼續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南悅兮:“……我做菜很難吃的!小念可以作證!”


    南悅兮的算盤落空了,立馬把童念拉出來,那次她在禦景苑做的菜簡直就是噩夢,以至於在她跟保姆學了幾個月之後,童念還是打死都不敢嚐一口她做的菜。


    所以現在南悅兮一說起,童念立刻舉雙手附和,很誠懇的對霍聿傾道:“霍少!悅兮做的菜有毒!還好我一口都沒吃,山林別墅的那些人全都被悅兮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慘了!”


    南悅兮:“……”有那麽慘?還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呢!


    “這樣,那我就更要嚐一下了!”霍聿傾倏然勾唇,終於恢複了昔日形象,似笑非笑的勾起緋唇,道:“古有神農嚐百草,我身為醫生,也當身先士卒了是不是?”


    南悅兮唇角抽了抽,還沒說出反駁的話來,童念就滿眼星星的崇拜道:“霍少你太偉大了!古有神農,今有霍少!霍少你給我簽個名吧!”


    南悅兮:“……”


    霍聿傾堅持要跟著,南悅兮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麽婉言拒絕,正在兩方僵持不下之時,又是兩輛黑色的豪車從山下行駛過來,停下。


    “這山就是廢棄的煤山,山上就一座破廟,這麽有錢的人,去這座山上……”霍聿傾修長的手指點著下巴,鏡片下的琥珀色眸子微微眯著,低聲嘀咕道:“把車窗關上。”


    給南悅兮他們開車的是那個保鏢隊長,聞言立刻將車窗全都封閉起來,對南悅兮他們囑咐道:“言太太,請暫時不要講話。”


    南悅兮訕笑著點頭,講話的是她嗎,明明就是那兩個話癆好吧?吵得她都沒有空隙插上話了,不過這些外國人是什麽人呢?來這山上的目的,百分之九十都是……


    下車來的兩個的確是外國人,敲了敲他們的車窗,問:“打擾一下,請問山上那座寺廟怎麽走?”


    外國人說著生硬的本地話語,司機隨便應付的往後麵的方向指了指,道:“一直往上,右轉,再左轉。”


    說得這麽簡單,其實不然,不過就是在敷衍這群外國人,而那群外國人也不是那麽好忽悠的,而且他們的目光一直從前麵的擋風玻璃往後看。


    南悅兮埋著頭裝睡,那些人卻偏偏盯著她這裏看,一個外國人竟然拿出一個什麽證件,上麵有好幾個國家的印章,是搜查令,搜查什麽通緝要犯。


    這證件不是假的,可保鏢卻絕不會允許他們上車搜查,當即就要一踩油門飆車出去,卻被霍聿傾及時的按住。


    他們這一跑就是做賊心虛,這些人肯定是追著他們跑了,霍聿傾勾起嘴角,徐徐道:“國家任務,我們當然是積極配合的,隻是我太太才生完孩子不能吹風,等我給她穿件厚點的衣服。”


    霍聿傾巧言舌簧,反正車子就在眼皮子底下,外國人也很風度的答應了給他們幾分鍾,霍聿傾當即就從前麵鑽到後車座上,對一頭霧水的童念道:“化妝品呢?”


    童念身為南悅兮的助理,又是個化妝師,即使南悅兮現在不化妝,童念隨身攜帶的小包裏還是有各種必備的應急化妝工作。


    於是,三分鍾後,等他們車上的人全都下車接受檢查的時候,南悅兮已經幾乎變了一張臉,眼睛變少了,皮膚變黃了,鼻梁和眼眶下有著幾顆可愛的小雀斑,嘴唇也往上翹。


    不過這次的形象雖然差,卻比《鳳鳴天》的時候要好上很多,不是那種醜得讓人看一眼就過目難忘那種,而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一個女孩。


    她扮演的畢竟是霍聿傾的太太,好在不過才三個月的身孕,穿上霍聿傾脫給他的白色寬鬆休閑服外套,完完全全的看不出來。


    這幾個外國人對著她和童念兩個女性瞧來瞧去,南悅兮更加明確他們找的人多半是她,這些人又是跟言厲行有關的嗎?言厲行現在怎麽樣了?


    南悅兮滿腦袋想的都是言厲行,畢竟是金牌化妝師的傑作,她並不擔心被認出來,將她演員的潛能發揮得淋漓盡致,楚楚可憐的靠著霍聿傾的肩膀,明顯產後虛弱的模樣。


    可外國人的目光還是在她身上詭異的停留很久,像是要窺探出什麽來,還伸出手似乎想要抬起她的臉,去看南她那張臉的真與假。


    南悅兮蹙眉的縮了縮,霍聿傾當機立斷的攬過南悅兮的肩膀,溫柔體貼的在她描繪得泛白的嘴唇上“啵”的親了一口,“老婆別怕,他們就隻是看看,並不是想要非禮你,有老公在,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南悅兮:“……”


    童念,保鏢:“……”


    此刻,南悅兮雖然在笑,但笑得卻咬牙切齒,內心世界也是震撼的,這麽醜的一張臉他也親得下去?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要不是此刻是在演戲,她肯定一拳就飛過去了,親哪裏不好偏偏要親嘴!太過分了!竟敢吃她豆腐!


    外國人終於放行了,上車離開的時候,霍聿傾跟童念交換了位置,坐在後麵攬著南悅兮給那群外國人揮手告別,南悅兮也溫順的靠在他懷裏一派的小鳥依人。


    隻是一離開那群外國人視線,南悅兮就發毛了,攥起霍聿傾僅穿著的粉白條紋襯衣,磨牙道:“禍水!你不去做演員真是浪費了!”


    霍聿傾很無辜的聳肩,“我不是為了幫你嘛,別斤斤計較了,他們肯定還有派人追蹤我們的,我們得想辦法甩掉他們。”


    說起正事,南悅兮也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鬆開他坐迴去,拿出紙巾擦著嘴唇,問:“他們是什麽人?我不會就是那個通緝犯吧?”


    “……”霍聿傾沒說話,隻是看著她擦了一張紙又一張紙的,本來被他描繪得難看的顏色都被擦掉了,露出比之前還嬌嫩的顏色,他那雙琥珀色眸子裏卻暗了暗。


    南悅兮說了半天得不到迴應,撞了撞霍聿傾的胳膊,問:“怎麽不說話了?那些外國人你認識嗎?”


    霍聿傾看向露出本來麵目的南悅兮,搖頭道:“不認識,但他們肯定是衝著你來的,你卸妝不要太快,這場戲我們得演到低才行。”


    南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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