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禦不敢直視嶽池汗的眼睛,轉而對向岑薇道:“岑薇,我不管你怎麽做,但是我不準你傷害我的父皇。我隻有這一個要求,其他的任憑你處置,包括你隻把我看作一個棋子。”


    岑薇依舊溫吞吞的笑笑,似乎她早已不知道怒氣為何物。在嶽池汗說話之前,岑薇慢悠悠的開口道:“好啊,增加遊戲難度什麽的,朕是最喜歡不過的了。不過相應的,朕也要提高報酬。淩風禦,朕很喜歡你們這裏的醃花糖。”


    “如果喜歡的話,你可以多帶些迴漢唐國。”淩風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知是為了竟然喜歡女孩兒零食‘醃花糖’的岑薇,還是為了這個不怎麽正經的話題。


    岑薇歎了口氣,拿出文房四寶,隨即直白的道:“聽說這花糖是西河的特產,二公子,朕答應你的要求,你得把喜歡割給朕,你同意嗎?”


    “你想要我威楚國的土地?”淩風禦驚得後移了一段距離,桌上的熱酒就這樣撒了,一點一滴的落在席子上。叮……叮……叮……發出不怎麽清脆的聲響。


    “正解。”岑薇的笑意不減,麵色溫柔如常。


    “我不會同意的,西河……西河是我們威楚國的土地。”淩風禦雖然不懂得權術,這卻並不代表他是一個會把國土拱手割讓給對方的人。嘟嘟囔囔的說完這句,側眼一看,岑薇的表情依舊十分和煦,隻是遞過筆的手也極其堅持。


    淩風禦還想逃,甚至都已準備起身。


    岑薇看著他,慢慢的道:“你不給朕西河,那就表示談判破裂,也就是說朕為了幫你登上龍椅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包括讓你的父皇和皇天後土合為一體。”


    “你……你冷血。”淩風禦停頓了半天,也隻能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


    “熱血的帝王當真不多見呐,你怎麽能要求守護大地的蛇的血是熱的呐?”岑薇繼續淡淡的道,爾後開始提筆寫字,隨即道:“內容朕已經寫好,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還請你按手印畫押作結。”


    淩風禦忍不住攥緊眉頭,自語般的道:“我如果不同意的話……”


    “你的父皇未來不可知,你要好好的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岑薇接話道,此刻她笑的如同一團棉花,看似柔軟卻處處是堅硬的核。


    “我同意的話……”


    “恭喜你,得享天倫之樂。”岑薇凝視著淩風禦的每一絲表情變化,語氣和緩如玉。從開始她就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不能迴頭,隻能硬著心走到底。這樣的路,人間並不多,大家稱唿他們為不歸路。


    淩風禦側過頭深深的歎了口氣,沉默半晌道:“你想要我就給你,反正土地不會永遠在誰的手裏。隻要我有了威楚國,我就不怕奪不迴原本屬於自己的土地。”


    “如果未來會是那樣子,朕隻能說‘幸會了,兄弟。’”岑薇慢慢的道,對於未來她有擔心卻並不淨是擔心。她知道前路會有強手,但她更相信強中自有更強手,而她則是更強的人。


    淩風禦直視著岑薇道:“你還真是一個讓人討厭的人。”


    “你的讚美對於朕來說,是無上的光榮。”岑薇笑的如同一個橡皮糖,讓人恨得牙癢癢,卻永遠咬不破。而此時,一雙手撫在了她的肩上,暖暖的想要給她力量。


    淩風禦定定的看著岑薇,良久才慢慢道:“父皇說明天要議論政事,大抵內容是關於邊關防衛……”


    “太師怎麽說?”岑薇毫不客氣的打斷對方的話,滿意的看見對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太師說讓我借機把太子和三公子調到邊疆,這樣朝中就無人同我爭勢,我也就獲得了暫時可以緩口氣的空間。”淩風禦如實說道,他真的有些懷疑,即使自己有所隱瞞,對方也會猜到。


    “不好,不,是不夠好。”原本全部否定的岑薇,見淩風禦皺起了眉頭,隨即把自己的否定打了個折兒。


    “你有何高見?”依舊是請教的話,用的卻是不滿的語氣。這也難怪,畢竟眼前的人比他還小幾歲,架子可比他高上許多了。


    岑薇卻全然不在乎,平心靜氣的道:“太子自然要送到邊疆,而三公子則要送到宗廟所在地。”


    “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淩風禦氣到了極點,隨便否認別人的提議,又不耐心的解釋。這個人當真以為自己是造物主啊,天底下會有這樣的造物主嗎?


    “而且這個提議不能出自你的口中,對於太師提出的這個提議,你要以兄弟相親為借口矢口拒絕。”岑薇微微一笑,隨即開始低頭喝酒,不再答話。


    淩風禦縱使滿腹怒氣,也隻能後退一步,轉身大踏步離去。不過似乎當真是怒火攻心了,竟然一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跤,惹得嶽池汗笑了出來。岑薇卻依舊喝著她的酒,麵無表情。


    政事議論就在明天,淩風禦會做出怎樣的選擇,當真讓人拭目以待。


    第二天一大早,二公子淩風禦便入宮請安。淩風禦進殿的時候,在殿門外遇見了太子淩龍禦和三公子淩雷禦。淩雷禦冷哼了一聲,氣勢洶洶的離開了,倒是太子和淩風禦寒暄了幾句。


    “二弟來了,你可缺席這樣的會議好久了。”太子笑容滿麵的摟住淩風禦的肩,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昨天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喝酒。”


    淩風禦雖不喜歡這些場麵話,卻也知道多一個明麵上的朋友也是好事兒,隨即笑道:“何必言謝,太子哥哥根深蒂固本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了,父皇那麽疼愛太子哥哥,我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幾句話當真將太子說的心花怒放,對方推著他的肩膀道:“還是二弟成熟懂事,來來,咱們一起進去吧。”


    殿中已經有了不少人,淩風禦不欲成為視線的焦點,是以後移了兩步。待太子走到群臣中間厚才繞道走到自己的位置,不著痕跡的和太師做了個視線交會。


    不多時,威楚國皇帝便也登上了龍椅,視線掃過眾人,在二公子淩風禦的位置上稍稍停頓,隨即慢慢的捋著胡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父皇,昨夜大風來襲,父皇勿忘加衣。”少公子淩雷禦笑著說道,原本稍顯拍馬屁的話,配著他那張臉反而讓人覺得理應如此了。


    威楚國皇帝含笑點了點頭,望見幾位因此而臉帶笑容的大臣,皇帝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這些年,威楚國皇帝十分寵愛聰明體貼的少公子淩雷禦,所以想當然的那些大臣們便也攀附上來。


    “父皇怎麽了,群臣在等待著您訓話。”在身後大臣的示意下,太子急忙關切的詢問。以往他曾經吃過不少虧,是以如今他也漸漸懂得獻殷勤的好處了。


    威楚國皇帝望了望自家的太子,這個人除了嫡長子的身份當真是再無過人之處。不過或許這個身份就已足夠了,畢竟他身後也有不少下注的人。如此看來,朝堂上唯一不被關注下注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二兒子淩風禦了吧。


    威楚國皇帝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再次掃過淩風禦,對方卻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神色安然,沒有任何殷勤或者拘泥的神態,當真是頗具大家風範。


    “各位,朕從魏吳國迴來也有些天子了。對於當今局勢以及威楚國後幾年的安排,朕想聽聽各位的意見。”魏吳國皇帝聲如洪鍾,原本心懷鬼胎的人馬上被驚醒開始麵對新一輪的戰鬥。


    太師拱手笑道:“皇上,小國隻要團結一致,大國動用全部兵力也無法將其擊垮。事物敗壞多由內部而起,所以隻要內部穩定,外部縱使再風雲變幻終究不會起任何作用。”


    威楚國皇帝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頭稱讚道:“太師不說話則已,一說話便能說到點子上。確實如此,隻要內部團結一致,外部就無法將其切割。被人輕易的牽製走,是因為內部抱團不緊的結果。太師,繼續說下去。”


    “迴皇上,於國家而言,重要的東西無非疆土與社稷。魏吳國乃天下第一大國,遠交近攻,有稱霸天下之心。咱們又緊緊貼著他,是以不得不防。”太師拋了一條長線,靜等魚兒上鉤。


    威楚國皇帝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隨即道:“朕也知道魏吳國包藏禍心,隻是對方兇狠成性,朕該如在威楚國內部布防?”


    “皇上,疆場無主就容易被人惦記。隻要咱們在疆場放上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就可以讓對方知道咱們威楚國有玉石俱焚之心,從而保得國家安康。”太師慢慢的放上了第一個魚餌,淩風禦忍不住暗暗的抬了一下眉。


    威楚國皇帝再度掃過眾人,心中思摸著舉足輕重人物的選項。隨即將視線掃向了少公子淩雷禦,對方卻迅速的低下了頭。威楚國皇帝暗暗的歎了口氣,隨即問道:“對於這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先生心中可有人選?”


    許多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疆場哪裏抵得過溫柔鄉?少公子淩雷禦尤其害怕,畢竟他的武藝堪稱威楚國第一,想必會被太師那個老頭子提及吧。而此時的太子卻笑得分外開懷,如果能不費吹灰之力踢走一個對手,那豈不是賺到了?


    “微臣覺得,太子可有堪當此重任。”


    短短的一句話,當真讓整個朝堂炸開了鍋。群臣們議論紛紛,太子則如同被灌了馬尿,而少公子淩雷禦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幸災樂禍的望著他的哥哥。至於淩風禦,他已經老僧坐定進入某種化境了。


    威楚國皇帝也頗感意外,隨即問道:“太師,你說的是朕的大兒子當今太子淩龍禦?”莫怪威楚國皇帝如此發問,畢竟淩龍禦是個武藝白癡,這是天底下人盡皆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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