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買迴來的啊,每年都有不少人出國,把生活所需的這些東西給買迴來。”小夥子疑惑了,心想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兒嗎,有什麽好疑惑的呐。


    岑薇想要好好的給這位愚民上一堂文化修養課,卻被契合可毫不留情的打斷道:“和你狹路相逢是我的不幸,不必再多言說,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好啊,契合可不愧是一個君子,竟然如此識時務。各位東狄好漢,還請你們將手中的刀放下。朕也不是喜歡殺生的人,隻要你們投降,朕會饒你們一條命的。”


    東狄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做何種反應。但聽哐當一聲,契合可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主子都這麽做了,隨從焉有不這樣做之理?是以一個個皆將手中的利器扔在地上,準備投降。


    岑薇示意了自己的身後士兵一眼,立馬奔出來一個數十人的小分隊。那些人將東狄的武器收繳,同時將契合可等人壓到岑薇這裏。


    岑薇躍下馬來,走到契合可身旁,卻對著剛剛發話的那位小將道:“小兄弟,有些話我想要告訴你,你們所用的那些瓷器書籍,都不是你們買迴來的,而是……”


    話還沒有說完,岑薇發覺一個硬硬冰涼的東西抵在了自己脖子上。這下子漢唐的士兵一個個都嚇傻了,他們的皇上,帶領他們打了勝仗的皇上,竟然被契合可拿著匕首脅迫住了。


    怎麽會這樣,大家不是把武器都扔下來了麽?情況發生的太快,在於電光火石之間,不但漢唐士兵不知為何情況會變成這樣,東狄士兵也一臉呆滯,似乎在懷疑究竟發生什麽事情。


    其實故事簡單的很,在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岑薇身上的時候,契合可悄悄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匕首。因為他背手而立,所以眾人都未能有所注意。


    等岑薇下馬來到自己身旁那個小將麵前時,契合可一個小碎步來到岑薇身旁,快速的拔匕首轉身,完全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小兄弟,繼續說我該說的話,你們的東西……不是買來的,而是偷來的,搶來的。知道從哪兒搶的嗎,是從我們漢唐搶的。我們漢唐的農民和手工人員,費了好些力氣才生產出那些東西,結果就這樣被你們搶來了,一分錢都沒給。”岑薇完全不在乎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個匕首,也並不因為滲出的血而中斷自己的話。


    契合可身旁的小將原本是不想信這些話的,不過此情此景似乎讓他沒有辦法不相信。會是這樣嗎?那些說是買來的東西結果全是搶來的,那麽為何可汗不告訴他們實情,反而打著禮義廉恥仁義信的口號?


    跟在岑薇身旁的鐵二蛋有些看不過去,上前走了幾步來到岑薇身旁。隨即十分有禮的對著契合可道:“契合可將軍,有話好好說。刀下無情,千萬不可亂來。”


    契合可沒有說話,岑薇卻不怕死的挑釁道:“鐵二蛋,不需要害怕,這個人不敢拿朕怎麽樣的?你看,他本來有機會殺朕,可是他卻沒有那麽做。為什麽,因為朕活著比死了的意義更大。”


    “哈哈哈,不愧是混混皇帝,該看的東西倒是看的很清楚。實話給你說,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讓你的士兵閃開,讓我們這對人馬過去。就這麽簡單,漢唐皇帝,你要不要和我賭一把”契合可大聲的說道,有些自得的拿著泛光的匕首再次在岑薇的脖子上壓了幾下。


    岑薇卻神色依舊不改,一臉那不是一個匕首而隻是一個項鏈的道:“兄弟們,他們東狄所依靠的也就是契合可這個人了。趕緊滅了他沒商量,隻要滅了他,以後咱們想要做事就容易多了。”


    岑薇神色沒變,她手下的士兵卻一個個臉色變得煞白。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輕易妄動。要知道,被挾持的人可是皇上。一個弄不好,他們是要掉腦袋的。


    “混混皇帝,你們漢唐所依靠的似乎也是你吧。如果你死了,漢唐就會再次變成軟柿子,你希望那樣嗎?所以,我勸你千萬別輕舉妄動。活著你就是帝王,死了可就隻能是下地獄的鬼了。”契合可吼了幾聲,嗓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岑薇開始思索為何契合可不殺了自己,按照契合可一貫的做事風格,絕對會不顧死活的先要了自己的命才對。是關於契合可的資料不正確,還是這裏有著什麽伏筆。


    契合可之所以不選擇在這個時候殺死岑薇,是因為岑薇若是死了,他們這隊人也要玩完。但是如果此刻岑薇不死,那麽他們這隊人就有離開的可能,而岑薇最終也會死在黃沙泉。


    “皇上,忍一時之氣方能成就大業。退一步海闊天空,皇上,答應他們吧。再說了蒼蠅就是吃老鼠的,又何必為一個老鼠噎著自己?”鐵二蛋開口勸道,畢竟比起一個契合可來說,他們的皇帝可是貴重多了。


    岑薇原本不樂意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放走契合可,不過聽了鐵二蛋的勸後,也隻好說:“契合可,把你的爪子拿開吧,朕答應你們就是了。”


    “岑薇,我契合可雖然敗仗你手上,可是我不是傻子,先讓我的兄弟們過去。”契合可十分急切的道,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的兄弟們使眼色。


    東狄的士兵見狀,一個個奪過屬於自己的武器,爾後二話不說的往前走。漢唐的士兵本來將東狄的士兵圍個水泄不通,不過現在一個個人移開了自己位置,為他們讓了路。東狄的士兵冷哼了一聲,隨即頭也不迴的向前奔去。


    “契合可,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也請你不要食言才好。”鐵二蛋急忙說道,手中也掏出了一個飛刀,做好了與敵人拚死決戰的準備。


    不過契合可似乎無意殺岑薇,但見他帶著岑薇走出圈外,爾後笑道:“多謝國君了,咱們再也不見。”話一說完就把岑薇拋了出去,喚來自己的戰馬,爾後飛奔而去。


    士兵們紛紛前來慰問岑薇,一個個極為擔憂的道:“皇上,你怎麽樣?皇上,咱們要不迴虎視關讓禦醫去瞧瞧吧?”士兵們七手八腳的將岑薇扶了起來,有人為她撣去身上的土,有人為她取來了舒適的坐墊。


    鐵二蛋說道:“皇上,我看要不趁敵人麽有防備,咱們今天就進攻敵人的國都吧。一來兄弟們打了勝仗,士氣正盛。二來也好為你出口氣,畢竟這契合可欺人太甚。”


    “鐵二蛋,如果你是契合可的話,你會放過朕嗎?”岑薇反問道,她十分懷疑契合可有什麽後招,或者說他握有殺手鐧。


    鐵二蛋沒有來得及迴話,一個人卻快馬加鞭的迴來匯報道:“皇上,小的去東狄國的國都了,那裏麵是一座空城,一個人都沒有。”


    岑薇聞言一笑,心想她說為啥契合可不殺了自己,原來這兒還有一台好戲等著自己看呢。在他們漢唐在這兒的時候,是候空城計;等漢唐的士兵走了,那些人就會再次返迴,蓄積力量,伺機反撲,照樣讓他們漢唐雞犬不寧。


    “葛爾丹,葛爾丹在不在?”岑薇大聲喊道,眼裏飄過一抹堅決。


    葛爾丹悶聲不響的從隊伍裏出來,麵上混沌的他心裏卻樂開了花。看來終於轉風向了,幸運女神開始向他們東狄投放幸運了。岑薇,別怪我無情,你我隻是各為其國而已。


    “葛爾丹,東狄的人除了國都外,還有哪一個聚集休息的地點兒。”


    葛爾丹有些茫然的抓了抓頭發,像是沒有任何頭緒一般,忽然他猛拍了一下大腿,驚喜的道:“皇上,我想起來了。這兒有一個地兒叫湖水漫,那個地兒很偏僻,但卻是東狄逢天災人禍時的避居場所。”


    “好,明天就請你帶領我們去湖水漫。東狄,朕這次一定要把你這塊兒頑疾去除。”岑薇的手攥的緊緊的,眼裏也滿溢著必勝的光輝。


    輾轉反複無法入眠的長夜終於過去,岑薇集聚了自家士兵,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話,便帶領大軍向湖水漫挺進了。但是讓岑薇有些不解的是,湖水漫這麽好聽的名字,竟然在沙灘的正中。


    “皇上,過了這片沙漠我們就抵達東狄另一個國都湖水漫了。皇上您慢點兒,這路不太好走。”葛爾丹再一次殷勤的說道,臉上掛著尋常的笑容。


    葛爾丹的話音剛落,突然風起,黃沙漫天,人雖相距不足一臂而仍不可見。雖是無奈,也隻能閉眼靜等風止。風沙漸小,岑薇睜開眼睛,發現在前麵引路的葛爾丹已然不見,地上躺著幾具仍在流血的屍體,像是在控訴著什麽。


    時至此刻,岑薇漸漸明白自己因何而不安。自己上當了,她岑薇上當了,上了一個新兵蛋子的當。岑薇忽的將馬鞭扯斷,眼裏冒出火來。


    他們,現在又在哪裏?


    放眼望去,漫無邊際的沙灘,流沙群動卻毫無生命的跡象。而連天奔波早已疲憊不堪的士兵,一個個眼窩凹陷目光呆滯,完全拚著意誌力再撐。若有一絲鬆懈,失去一點點兒堅持,他們就會倒在地上,然後再也無法站起。


    抬頭望天,望地,望士兵,隻是誰都不能告訴她,他們現在在哪裏,出路又在哪裏?


    岑薇一步從馬上躍下,環視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心裏但覺茫然。抬頭望天,熾熱的陽光想要將人體內的血蒸發殆盡。


    “誰還能走得動,出來八個人。”岑薇做著無人出列的準備,畢竟這個時候獨自行動就代表著死亡。可是還是有八個人站了出來,他們的狀況並不比別人好,隻是本能的相信著岑薇。


    岑薇眸色微動,所有的萬歲萬歲萬萬歲都不及眼前這一副畫麵珍貴。即便上天注定要她死在這裏,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岑薇舔舔幹裂的嘴唇,用嘶啞的嗓音吩咐道“各位分別按照東西南北等八個方向探路,走一個時辰遠就可以返迴。記住千萬不要孤軍深入,還有活著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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