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蕩蕩的宮殿,雷奕霙的心跟著揪了起來,感覺心好慌,姐姐去了哪裏?她可否安全?看著他夜夜擁著岑薇入眠的空床,心也跟著空空的。他再也坐不住,去抓了藤子來問,藤子眼一翻,木無表情地迴道:“不知道!”任由雷奕霙使盡各種手段,得到的迴答依然是“不知道”三個字。氣得雷奕霙手下用力,掐著藤子的細脖子,直接將她掐昏過去。


    雷奕霙有心想要到宮中各處尋找,可是又擔心岑薇返迴,在冷宮中轉來轉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站到宮門口向外張望,一會兒在屋內到處亂轉,摸摸這裏,看看那裏,姐姐的短靴還在床下放著,耶律楚為她備下的宮裝還在衣櫃裏整齊地折放著,她常穿的淺口軟底布鞋和寬鬆便服都不見了,顯是她走得很隨意,並未打算外出過久,應該不久後就會迴轉。


    正當雷奕霙憂心如焚地守候在冷宮時,突然聽到東北角傳來震天巨響,一蓬火光衝天而起,雷奕霙心中大驚,心知有變,急忙施展身形,若一隻展翅的雄鷹,悄無聲息地向東北角潛去。


    剛剛潛至後花園,就見後花園裏衝出一群黑衣人來,後麵緊追著大量侍衛,雷奕霙急忙斂聲屏息躲進一處假山內,聽著他們雜亂的腳步走遠,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隱身之處走出,繼續向東北角掠去。


    突然,月光下,地上閃過一道微弱的亮光,引起雷奕霙的注意。他小心地觀察一下四周,未發現人影,這才小心地掠過去,蹲下身去望向那道微弱的光亮,待看清光亮的來源,雷奕霙的心絞了起來,伸出纖長的手顫抖著拾起,竟是那塊紫色水晶製成的項鏈,他親自設計,親自掛在了岑薇頸項上,如今它卻靜靜地躺在後花園的泥地上,難道剛剛過去的人群中有她?


    想到他剛剛錯過了岑薇,雷奕霙簡直要瘋了,他發瘋般地向那兩撥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也顧不上隱藏行蹤,手裏緊緊地攥著紫晶項鏈,心中在不住地呐喊,“姐姐,姐姐!”


    然而等他追到宮門,看到火郎國的侍衛們被一張巨網纏繞著,正拚命掙紮著從網內逃脫,由於使不上力,隻能用刀一點點兒地切割著小兒手臂粗的網繩,將巨網割出一個剛剛夠一個人出來的洞,剛剛爬出一個人來,就被雷奕霙碰上,立刻被抓了來*問。


    雷奕霙雙眼赤紅,目露兇光,一張原本嬌媚的玉顏此刻麵帶兇煞,如同惡靈轉世、兇魔投胎,嚇得那人牙齒關節上下打架,不等雷奕霙*供,就一五一十地迴答了雷奕霙的問話。


    雷奕霙聽到那人的迴答後,愣在了那裏,腦中一時之間理解不了所得到的信息,夜郎國雷玉螭將軍將山郎國墨秋公主擄走了,雷玉螭、岑薇,岑薇、雷玉螭,這兩個名字反複在腦海裏出現,他混亂的大腦一時之間理不清這其中的含義。


    他的心極度慌亂,自從上次他在極度惱怒之下,差點兒失手掐死姐姐後,姐姐事後雖未再提及,但他可以感覺到姐姐對他已存了小心和戒備,這令他的心很難受,卻隻能將這份難受壓在心底,麵上仍故作不知,強顏歡笑,心中為此悔恨不已。


    他也曾旁敲側擊試探過姐姐,前去山郎國求親之人是否是七皇叔雷玉螭,姐姐非常肯定地說不是,而是他的右將封力安,絕對不是七皇叔,否則她是堅決不會答應的。對於封力安,她要嫁的人隻能有她一個妻子,不能納妾,不能與其他女人有染,而封力安的風流是她無法容忍的,所以她堅決退了親。當說起此事時,姐姐的臉上一片黯然,眼神之中流露出失落與痛苦,這讓他的心如同被撕扯了一般裂成幾瓣,又生出一種想將姐姐毀掉的衝動,那樣誰也別想將姐姐搶走,姐姐隻能屬於他。


    聽了姐姐言之確鑿的話語,他的心中依然不安,真如姐姐所說,封力安不是七皇叔,可除了姓不同以外,其名正是七皇叔的字,脾氣稟性也是相同。可是若真是七皇叔,那麽依他的稟性,他對女人的冷酷無情是出了名的,他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奔波千裏來救她。


    這三年來,他一直在尋找姐姐,對朝中之事隻是知道個大概,也曾聽說朝中派人前往山郎國向墨秋公主求親,由於未曾想到墨秋公主就是姐姐,所以並未留意,否則他說什麽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此時聽到雷玉螭將岑薇劫走的消息,令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令他心神大亂,他相信封力安就是雷玉螭,從他對姐姐的觀察看,她對那個封力安已是情根深種。


    他一路飛奔迴了國賓館,對迎上前來的一臉詫異的畫兒匆匆吩咐道:“立刻啟程迴國。”


    待收拾停當,雷奕霙棄車騎馬,快馬加鞭向京城雷鳴追去,全然沒想到雷玉螭等人為避開耶律猊的追兵,在離開京城後,隱藏了行蹤,避開了官道,晝伏夜出,一路向雷玉螭所守的邊關而去。


    再說岑薇被雷玉螭強行提到他的馬上,心中氣惱已極,迴過頭去不滿地抗議道:“你這人怎麽這麽霸道!一點兒都不懂得尊重別人嗎?我說要和你同騎了嗎?”


    雷玉螭雷眸收窄,一臉的陰鬱,冷聲質問,“你不願跟本將軍同騎,想跟誰同騎?哈,不尊重?本將軍願與你同騎就已經是尊重你了,你還要怎樣尊重?”


    岑薇氣得扭迴頭,恨聲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對牛彈琴!”


    雷玉螭惱怒地掐住岑薇的臉強行扭向他,眼中噴著怒火,“可惡的丫頭,看來本將軍太縱容你了,不給你點兒教訓,你是不知道規矩!”手下用力,緊掐著岑薇的臉頰,將她的一張小嘴捏成個8字型。


    岑薇的臉被他捏得生疼,搖著頭想要掙脫,卻被卡得掙不脫,依然倔強地不肯求饒,眼中含了淚怒視著雷玉螭。


    二人對峙片刻,雷玉螭看著岑薇一臉倔強的模樣,小臉被捏得已經發紅,心裏有些不忍,無奈地歎口氣,隻好無奈地鬆開了手,看著她倔強的迴過頭去挺直背脊的模樣有些好笑,看到她竭力想要將身體與自己保持距離,眼珠轉轉,一邊唇角勾起,勾起一個壞壞的笑,猛得一拉馬韁,黑馬長年與雷玉螭相處,已具靈性,心意相通,猛然一頓,前蹄抬起,向空中揚起,踢了兩下後就停了下來,等雷玉螭再一抖韁繩後才又抬步前行。


    黑馬一頓,岑薇一個不防,慣性使然,腰身一軟,身子向後倒去,雷玉螭長臂一伸,將她緊緊箍在自己的懷裏,另一支握著韁繩的手將韁繩一抖,*黑馬立刻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岑薇跌進雷玉螭懷裏後,正想要掙脫,耳畔拂過溫熱的氣息,雷玉螭溫柔醇厚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響起,“好了,岑兒,不要鬧了,乖乖的待著,我們得加緊趕路,否則被耶律猊追上就麻煩了。”


    話中的溫柔寵溺頓時瓦解了岑薇脆弱的防線,她的耳根熱了起來,感受到從後背傳來的溫熱的體溫,她的小臉燙了起來,一直以來的怨氣在那一刻也煙消雲散,直想這一刻永遠就這麽走下去,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人生的終點。


    當岑明的曙光刺破夜的黑寂,岑薇這才幽幽醒轉,唔,睡得渾身有些僵硬,不過身上好暖,沒有絲毫深秋時節露宿野外會有的寒冷,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裹著一件又厚又大的披氅,正是溫暖的源頭。轉轉頭,四周望望,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在馬背上,而是靠在一棵大樹上,四周古木參天,似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裏。不遠處,雷玉螭正與夜風、範霖棟商討著逃離的路線。


    柯夢龍看到岑薇醒來,走上前來,蹲在她身前,溫柔地看著她,遞上手中的水和幹糧、肉幹,柔聲道:“醒了?睡得可好?餓嗎?因怕追兵追來,所以不能生火造飯,隻能委屈你吃些冷食將就一下了。”


    岑薇將手伸出披氅外,唔,深秋的清晨好涼的空氣,冰涼的空氣觸碰到溫暖的肌膚,立刻在肌膚上激起一層小米粒,讓岑薇輕微地打了個寒顫,接過柯夢龍遞上的飲食,衝他笑笑,毫不在意地啃了起來。唔,那肉幹真難撕咬,用力用牙撕半天才撕下一小條來;那幹饃還真硬,又幹又無味,噎在嗓子眼裏咽不下去;喝一口水囊中的水,好冷,激得渾身都冰透了,原本披氅帶來的溫暖也被這冷水給帶走了。


    柯夢龍心疼地看著岑薇,這樣的苦在兵營時,他早已習慣,可岑薇一個弱女子,以前在大雜院時日子雖苦,可也不曾受過這般罪,如今卻不得不吃這樣的苦,如何令他不心疼?


    雷玉螭、範霖棟聽到柯夢龍的說話聲,轉頭望向他,看到岑薇醒來,看到柯夢龍溫柔地為她遞上飲食,眼中都充滿了嫉妒,但是此時需要研究逃脫路線,顧不上前去照看岑薇,也隻得由了柯夢龍去照看,但眼角的餘光卻是不離其左右。


    正當岑薇艱難吞咽又幹又澀的幹饃時,右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嚎叫,驚起身望向聲音的來源,一雙眼眸立刻睜大了,隻見在她右後方的一棵大樹下,岱欽正抱著托婭,滿臉痛苦之色,托婭緊閉雙眼,麵如金紙,一動不動。雷玉螭等人聽到動靜,立刻圍上前去,一臉的凝重。


    岑薇急忙吞下口中的幹饃,奔上前去查看,待看清後,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不禁後退一步,雙手捂住了嘴,淚水噴湧而下。


    緊跟在岑薇身後的柯夢龍一臉的不忍,看到岑薇忽倏變色的臉,輕歎一口氣,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衫,燙灼著自己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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