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破除一切邪罔,此時,秋宇翔眼中青光大盛,在他眼中,手中的這份獸皮地圖突然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就像撥開了層層花瓣一般,沙狐皮製成的地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張張奇怪的地圖不斷從獸皮上掀開,就像穿過了層層紙張一般,從秋宇翔眼中一晃而過。即使時間極其短暫,秋宇翔還是將其牢牢記在了心中。


    那些飄飛而過的畫麵,也是一張張地圖,有些隻是光禿禿的一些線路,有些則布滿了文字,花花綠綠的就像一個快速移動的通道,不斷的後退。即使以秋宇翔的修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記在這些地圖也頗為吃力。幾息過後,這些變化突然停止了,一張地圖定格在了秋宇翔眼前。


    “大周封神圖!”


    幾個碩大的金字赫然懸掛在地圖之上,字體繁雜,一般人幾乎看不懂,正是西周時期的主流文字。這種字體天生蘊含一種古老的意味,隻是現在在秋宇翔看來,卻缺少了一些jing神,就像蔫了花瓣似的,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在字體之下,仿佛是一副地圖,許多高山流水聳立其間,並無一點文字,描述的是那裏自然也無從考究。不過從僅存的那幾個字推斷,很有可能是當時周朝的疆域圖,秋宇翔卻從未見過如此一副。


    緊閉上雙眼,當秋宇翔再次睜開時,手中的獸皮地圖恢複了原樣。感覺腦袋似乎有點脹痛,他深唿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將地圖揣進了懷中,掀開帳篷的門簾,走了出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隻有篝火還在劈裏啪啦的燃燒著。看見秋宇翔的帳篷有動靜,守夜的孫平將目光轉了過來。秋宇翔微微點了點頭,徑直向著洞窟走去。距離洞窟還有幾米距離時,身影一晃,劃過夜空,輕鬆躍到了洞窟頂端,隨意選擇了個地方一屁股躺了下來。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秋宇翔陷入了沉思之中。


    望著秋宇翔那利索的身形,孫平眼中閃過一道jing光,接著便將目光收了迴來,一副懶散地模樣半躺在篝火旁,不知在想著什麽。


    躺在洞窟之上的秋宇翔,感受著背部傳來的冰冷,腦子裏卻是紛繁複雜,各種念頭不斷地冒了出來。


    懷中的獸皮地圖發生的異常讓他很是疑惑。原本以為隻是一張被施展了障眼法的獸皮,他此時卻知道並不簡單。天眼看見的景象,是有人用疊嶂法特意煉製而成。疊嶂法是一種早已失傳的技藝,是煉製法寶的一種高深手法。據傳,修為高深的煉器師,能夠將九九八十一種符陣或符籙鑲嵌在同一法寶之上,這種煉器手法煉製出的法寶,無一不是威力巨大,可搖天撼地。守聖一脈也僅僅是有過相關記載,會這種手法之人,自古以來一手可數,而且都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能夠承載疊嶂法的物件,也無一不是世間珍品,可是現在卻獨獨出現在一張用沙狐皮製成的地圖之上,其中蘊含的意味不由讓人深思。


    這張獸皮經過此種手法煉製後,有一個特點,便是能夠反複利用。簡而言之,別看現在獸皮上繪製著一副地圖,百年過後,便會消失,成為一張空白的獸皮。消失的地圖並未真正不見,而是內斂入了獸皮之中,隻有能夠看破虛妄之人,才能得以重現。之前從秋宇翔眼中一閃而過那一張張地圖,正是無數得到此獸皮的前人所繪,很是神奇。


    迴憶著腦海中那一張張年代久遠的地圖,秋宇翔發現,除了最後一張地圖,似乎其他所有的地圖都是同一個地方,那便是此處沙漠。隻是越往之前,地圖上所呈現的東西越多,甚至有一張遍布城池,看年代應該是西漢時期所繪。這些地圖呈現的風貌各不相同,隻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那便是那條紅sè的線路,始終貫穿所有地圖,仿佛千百年來,無數的先輩都是沿襲著這一條線路,不斷探索著。


    這個地方到底有隱藏著什麽?那條線路到底會將眾人帶向何方?秋宇翔不敢肯定,隻是覺得,似乎這裏麵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僅從獸皮的煉製手法便可推斷出,這個隱藏的秘密,一旦揭開,必然會引發軒然大波。


    現在反過來思考,這張地圖是如何流入唐全忠手中的,又是如何被顧碩宇得到。據妹妹打聽到的消息,這張地圖是顧碩宇無意之間發現的,對此秋宇翔嗤之以鼻。從顧碩宇和米家明的談話中,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止如此。隻是他也不好直接詢問,隻能將這個疑問暫時放在心裏。此時應該考慮的是,接下來該怎麽辦。


    毫無疑問,這件事透露出的種種怪異之處已經完全吸引了秋宇翔,但他非常明白,越是如此,其中可能遇見的危險也會增加。如果獨自一人,他也許會不顧一切的將這些個疑問一一弄明白,即使深入沙漠中心地帶,他也不是不能辦到。可是此時妹妹等人也在這個隊伍中,讓他不得不先將這個後顧之憂解決。


    就在秋宇翔深思的時候,一股讓人心悸的感覺突然從內心深處湧了出來。心中一驚,秋宇翔猛地站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神sè,淩厲的目光刺破了漆黑的夜sè,望向了遠方!


    就在此時,臨慈也從帳篷內走了出來,臉sè一陣蒼白,行進之間差點摔了一跤,身子踉蹌了一下,卻顧不得還搖擺不定的身體,眼光同樣看向了秋宇翔同一方向,一向淡定的他神sè之間竟然帶上了絲絲恐慌!


    “好慘烈的煞氣!”


    猶自記得之初還未到達洞窟時候隱約感受到的那股兇戾之氣,此時突然從遠處爆發!秋宇翔腦中快速閃過獸皮地圖上所畫線路,那股氣息傳來的方向,似乎正是標注的下一個地點。


    秋宇翔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影一閃,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爆發氣息之地。這時,原本悠閑的半靠在篝火旁的孫平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眼中秋宇翔的身影突然消失,心下不免一愣,如此迅捷的速度,即使他也隻能勉強捕捉到,著速度仿佛已經脫離了他所知人體能夠達到的極限。臉上yin晴不定,望著秋宇翔身影消失的方向,深深吐了一口氣,他依舊坐在篝火旁,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臨慈也同樣看著遠方,他並沒有跟過去。雖說佛法修為jing深,但是幾乎一點修為也沒有他,知道不說能否跟上秋宇翔的速度,即使過去了,可能也隻是累贅。所以他隻能原地坐了下來,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口中輕聲低念起了經文。


    耳邊風聲不斷唿嘯著,秋宇翔向著那股兇戾之氣快速前進著,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距離爆發之地越近,空氣中所含元氣越發紊亂,甚至已經影響到了體內靈力的運轉。秋宇翔突然停住了身形,站在一片黃沙之中,默默望著遠處,天眼開啟!


    看著眼中呈現的景象,秋宇翔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眼之中,遠方漆黑的一片夜空之中,一股濃黑的煙氣在不斷交纏、彌漫著,隱約之間,這些霧氣慢慢聚攏、凝聚,眨眼之間便大約形成了一個動物的形象。彎曲的喙,靈活的橢圓形腦袋,枕部的羽毛稍微呈披針形延長,仿佛一個短的羽冠,鋒利的利爪緊貼著腹部,一副待人而噬的感覺,赫然是一隻雕的形象。


    此時,不斷有股股黑氣從地麵冒出,匯聚到這隻雕身上。而原本由黑氣形成的雕身,隨著黑氣的不斷湧入越發凝練起來。雕身羽毛一根根呈現,栩栩如生,一雙幽黑的眼睛,也越發光亮。就在此時,一聲雕鳴突然從半空之中響起,在整個沙漠上空不斷迴蕩,清亮的鳴叫讓秋宇翔心中一緊,視線中的那隻黑雕突然又發生了變化!


    恍如浴火重生一般,隨著一聲鳴叫,覆蓋在雕身上的黑氣萬劍離體似的激shè開來,原本漆黑的夜空仿佛也被點亮,濃密的黑氣翻滾旋轉,陣陣厲風下刀子似的肆掠而來。秋宇翔衣服獵獵作響,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形成一層保護罩抵禦著厲風的侵襲。此時的秋宇翔,神sè凝重,臉sè被遠處那光亮映照著,緊皺的眉頭就一直沒有放鬆過。


    黑sè的斑紋,白sè的腦袋,鮮紅的利喙,猶如老虎一般的爪子慢慢伸展著,狀若yu飛,黑氣形成的動物竟讓脫胎換骨般聳立在半空之中。


    “丕鶚!”


    這竟然是一隻上古奇獸!


    傳說欽丕原為天神之一,與鍾山山神燭龍的兒子鼓將祖江的天神殺死在昆侖山的東南方,黃帝知道這事後大怒,將他們殺死在鍾山南麵的瑤崖。欽丕戾氣不散,便化做了丕鶚,成為一種兇獸,其存在的地方,必有戰禍。


    眼前這隻丕鶚,其身上散發出的戾氣讓秋宇翔暗自心驚。雖然並未到達形成丕鶚的中心地帶,僅從殘餘流露出的yin氣,這隻丕鶚至少也是化神六轉以上修為。最為主要的是,丕鶚是由戰禍中死亡的戰士戾氣所凝聚,與一般形成的yin邪之物不同,沒相應的方法和高深的修為,緊緊憑借秋宇翔一人,很難鎮壓。


    此時,那隻半空中的丕鶚形象越發清晰起來。原本還略顯呆滯的眼神,猶如畫龍點睛一般突然充滿了一股靈動之意,隻是其中蘊含的狂暴兇殘,讓秋宇翔心中也暗自心驚。眨眼之間,丕鶚的翅膀突然扇動了兩下,周圍的元氣立刻越發狂暴起來。


    “糟了!”


    秋宇翔心中一驚,沒有半點猶豫,身影立刻暴退,向著洞窟方向急sh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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