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翔倒是沒有注意大家異常的神sè,而是仔細打量著那塊石頭,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果然如他所料,自己的神念盡然絲毫不能侵入這塊石頭,探查裏麵的詳情,與之前發現那塊青銅器的青磚一般無二。隻是眼前這塊石頭,隱隱還散發出一層圓潤的力量波動,籠罩著整個石塊,這股力量平和中庸,yin陽調和,給人一種非常寧靜的感覺。這股波動頻率秋宇翔也見識過,正是佛家力量!


    而此時的臨慈,自從這尊殘破石像被挖出後,便神sè凝重。那股纏繞在石塊上的力量波動他也感受到了,確為佛家之力無疑。但是讓他奇怪的是,這股力量極其純粹,其中蘊含的仿佛是自天地開辟以來便存在的先天之氣,夾雜著一股圓潤的信仰凝力,與後世自身成佛凝聚的願力不同,這股力量更加的凝練、純粹,就恍如太陽一般,僅僅初步感受,便讓他心中的汙邪之氣滌蕩一空,甚至當場就有一種圓寂之感。


    “老和尚,醒過來!”


    似乎發現了臨慈的不妥,秋宇翔慢步走到他的身邊,在其耳邊輕聲說道。


    在外人聽來秋宇翔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但此時的臨慈,耳邊卻猶如暮鼓晨鍾般響起了秋宇翔的話語,心頭猛然一縮,全身不由自主地流淌出了一層冷汗。


    “太厲害了。”臨慈臉sèyin晴不定,心有餘悸地說道。


    “這應該就是婆娑門信奉的那遮耶那浮佛。”


    兩人站在人群外圍,遠遠看著那塊殘破頭像被顧碩宇等人擺弄著。臨慈修持的為小乘佛法,與這塊石頭上凝聚的願力格格不入,剛才受氣影響,差點便破了修行,走火入魔。要不是秋宇翔及時提醒,臨慈一生修行便將化為烏有,不說證得羅漢果位了,生命都將難保。


    時隔幾千年,凝聚在石像上的願力依舊久久不散,可想而知當時是個什麽樣的情況。不過這也與社會的發展息息相關,當時的人們樸素單純,凝聚在信奉之物上的力量自然和現在不可同ri而語。不過即使如此,這尊石像上的力量雖說純粹,但兩人也感受得到,其力量的波動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衰減著。秋宇翔大致計算了一下,以這個速度,百年之內,其上凝聚的願力便會完全消散。


    讓秋宇翔更加在意的,卻是那聲突如其來猶如雄雞鳴叫般的聲響。如果推測的沒有錯,在這塊石頭裏麵,應該也有一塊青銅器,那聲聲響便是其發出的。而石頭上凝聚的力量,正是被這聲聲響所引發,進而激發出了一層保護罩,使得這塊戈壁免於風暴侵襲。如果這層願力消失,這塊戈壁也將最終泯滅於風沙之中。


    現在兩人對石頭裏鑲嵌的東西十分好奇,到底是不是如同前一塊青銅器一般,也隻是兩人的推測。放在兩人眼前的,卻是一個極其棘手的問題,怎麽才能將那塊青銅器毫發無損的取出來。


    秋宇翔在沉思著。之前能夠將青銅器取出來,重點在於兩塊青磚相互結合,那股神秘的保護力量消失後才取出來的。雖說他十分肯定這個石塊裏肯定有青銅器,但是在周圍阻止他神念深入的力量消失前,強行取出的話,難保不會傷及石塊本身。同時看現在顧碩宇等人對這石頭的重視程度,也不太可能將其交給自己。


    “我記得當時取出青銅器的時候也產生過那種聲響。”臨慈從秋宇翔的臉上也看出他在想著什麽,思索了一會,突然說道。


    秋宇翔心中一亮。確實如臨慈所說,當時一聲脆響後,兩塊青磚被結為一體,那股神秘力量也消失無蹤。如果這塊石頭裏麵的青銅器也如此,那是否能夠直接取出呢?可是這種聲音的發出也不是由他們控製的,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次響起,秋宇翔又不皺起了眉頭。


    記得石頭發出聲響是在風暴侵襲這片沙漠之時,難道要認為的掀起一場風暴?看了看正在忙碌著的眾人,秋宇翔打消了這個念頭。


    暫時沒有辦法的他有點無聊地在洞窟周圍晃蕩著。神念的被限製讓秋宇翔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習慣了將一切掌握在手中,如今這種龍困淺灘的感覺,讓他十分的不爽。就在這時,他看見米家明等人都進入了顧碩宇的帳篷,無聊之餘也跟了過來。神念外放的範圍雖說受到了壓製,但是在半裏範圍內還是沒有問題的。在距離帳篷幾十米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將神念延生進了顧碩宇所在地方,他十分好奇幾人現在對那塊時候到底有什麽看法,也想尋找個機會看是否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手,將掩藏在裏麵的青銅器取出來。


    “老顧,看來我們收獲頗豐呀。”米家明臉上帶著興奮,石塊的發現,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對於當時此地區的人文信仰等有著不可估量的學術價值。


    顧碩宇對於此時的發現,卻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並不是說他對此次的發掘成果不在意,而是覺得似乎這裏麵有種很詭異的感覺,讓他心中有點不踏實感。拿出老師留給自己的地圖,看著其中標注的位置,他有點出神。除了毗盧遮那伽藍和耶歇律洞窟兩處位置,地圖上還有三處明顯的標記,都是在此處以北,深入沙漠深處,全是人類足跡尚未達到過的地方。昨晚那場風暴讓他心中有點擔心,隨著越發的深入,他們的困難也將越來越大,也許一步小心,便會將所有人帶入萬劫不複之地。而且從隊員們的神情也可以看出,對於之後的考察,許多人已經生出了畏懼之心,這對於後麵的行程,是極其不利的。


    顧碩宇自知生命無多,餘生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到老師。可是為了自己的這一私願,將這麽多人帶入一個危險的境地,又是他所不願的。心中暗自歎了口氣,看著正仔細打量著地圖的米家明,他幽幽說道:


    “老夥計,我這次舉動是不是錯了?”


    米家明楞了楞,轉念便明白了顧碩宇的意思,看著老朋友那蒼老的麵容,他也覺得有點為難。對於唐全宗的下落,他並不像顧碩宇那麽執著,畢竟兩人也隻能算是點頭之交,半師之誼還不足以讓他罔顧自己的xing命尋找這人的下落。隻是因為和顧碩宇是幾十年的朋友了,完全是顧及這麽多年的情分,才不顧年邁加入了這次考古。要讓他幫助老朋友拿主意,還真不好說什麽。在他看來,顧碩宇是有點鑽牛角尖了。


    兩人同時沉默了起來,整個帳篷裏慢慢被一股蕭然所充斥。與寂靜的帳篷不同,不遠處的秋宇翔卻是挑了挑眉,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


    “地圖?”


    從加入這支隊伍開始,他便直覺認為其目的並不是那麽單純。現在從兩人的交談中,他漸漸明白了一些東西,心中也不由對他們手中的那塊地圖感興趣起來。之前也聽妹妹提起過,似乎是一位資深教授留下的塔幹沙漠線路圖,但是這到底是一張什麽樣的地圖,能夠讓兩位老人家不顧年邁的身體,深入這茫茫沙漠,這點讓他心中癢癢的,眼珠一轉,心中也有了計較。


    要從顧碩宇手中拿到那張地圖對秋宇翔來說是極為容易的是,有點難度的便是要避開孫平的注意。第一眼看見孫平,雖然這個人總是一副心不在焉吊兒郎當的模樣,可是其身上隱藏的那股淩厲之意卻瞞不過秋宇翔。從那股熟悉的氣息中,他推測孫平肯定是jing衛局的人,因為自家人身邊也不缺乏這種訓練有素的軍人保護。在外人看來要瞞過這些人在眼皮下做些什麽是非常困難的,但對於秋宇翔來說,絕對的實力擺在那裏,要取得地圖也隻是稍微費點心而已。


    看著手上這張地圖,秋宇翔微蹙起了眉頭。


    這是一張獸皮,質地細膩,拿在手上有種恍若凝脂般的感覺。獸皮呈微黃,有種蒼老的感覺。在獸皮上,用黑墨畫著一副簡易的地圖。兩河流域,昆侖山脈,看得出描繪的是西域。在地圖上,有一條紅sè的線路貫穿其中,以蒙特為起點,呈z 字形,經毗盧遮那伽藍和耶歇律洞窟,深入沙漠深處。每相隔一段,便會有幾個小字,使用簡體字書寫。毗盧遮那伽藍和耶歇律洞窟也在其中,隻是之後的小紅點卻沒了文字,隻是在旁標記了一個歎號。而這條線路的終點,畫著一座城池樣的東西,一個巨大的問號在一旁,很是顯目。


    讓秋宇翔在意的卻不是這幅地圖上描繪的東西,而是承載著地圖的獸皮本身!這張獸皮應該有一些年頭了,皮上的紋路在天眼之下一覽無餘。細小的圓圈套著圓圈,圈圈鑲嵌,越是仔細看,越覺得不可思議,似乎所有圓圈都被包含在一起,讓人有種深陷其中的感覺。


    秋宇翔微微一笑,並沒有被這些圓圈所迷惑,腦中不斷思索著。這種獸皮他見到過,就在不久之前,正是沙狐皮,而且不是一般的沙狐,是那種修為到了化神境的沙狐妖的皮。同時這獸皮上麵應該還撒上了沙狐眼的粉末,才會有種讓人迷失其中的感覺。簡單的說,這張地圖上被施了一個障眼法,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然而對於他而言,卻是再簡單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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