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手的房間統一安排的是標間,此時在房間裏,燈光昏暗無比,僅有一盞床頭燈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幾個女孩在兩張床上紛紛盤膝而坐,緊緊抓著彼此的手,臉sè有點蒼白。


    “我說玉茹,你哪裏聽到得這些故事,怪嚇人的。”範琪可是說是幾個姐妹裏膽子最大的了,可是此時也被莊玉茹剛才說的鬼故事所嚇倒了,現在都還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太嚇人了,你說的那些事是你們學校發生的?”胡可可手中的薯片都已經被捏成了粉末,更別說一旁原本就膽小的劉朵,已經躲在了顏梓辛的身後,露出小半張煞白的臉龐,一副想聽又不敢聽的模樣。


    “騙你們的了啦。”


    莊玉茹狡黠一笑,得意地看著幾個朋友的反應笑了起來。聚會結束後幾人無聊,有人慫恿著講鬼故事,jing靈的她知道這些人就是認為她年紀最小想逗逗她。可不成想,自己的故事沒有嚇到莊玉茹,幾人反倒是被她的故事給嚇得夠嗆。因為之前自己生有yin陽眼的緣故,沒少見一些詭異的事情,加上纏著哥哥講了許多關於這方麵的故事,從莊玉茹口中講出的故事,繪聲繪sè,相對於幾個女孩子來說,足以嚇得她們魂不附體了。


    “好了,你們幾個呀,既然那麽怕,卻還要講,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


    丁曼在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雖說並沒有參與,但是聽聞莊玉茹講述的發生在學校中的那些離奇事件,她心中也止不住有點發麻。從莊玉茹口中講出的故事,栩栩如生,事件、人物、地點等一一具備,就像發生在現實中的一樣,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讓人覺得分外恐怖。看著姐妹們被嚇得不輕的表情,丁曼也覺得渾身涼颼颼的,連忙阻止了她們再講述下去。


    “對了,要不我們來玩請筆仙吧?”範琪屬於那種人來瘋,此時看著大家都驚魂未定的模樣,一時來了興趣,提議說道。


    “不要。”沒成想,竟然有兩人人反對。隊長丁曼作為組合的老大,反對這種虛無的遊戲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剛才還興致勃勃而且嚇的大家魂不附體的莊玉茹會反對,倒是讓眾人有點吃驚。


    筆仙這東西有很多種解釋,但是莊玉茹知道,這其實真的是很危險的事情,自己高中時就曾經親身經曆過,而且因為自己生具yin陽眼,那次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才恢複過來。雖說現在已經被哥哥封印了yin陽眼,但是她深深知道,這種所謂的遊戲是不能玩的,一不留神,就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


    “我……我哥不讓玩。”莊玉茹一時也想不到好的理由,隻得隨口將自己可愛的哥哥拿來當擋箭牌了。


    “喲,看不出來,我們的玉茹還是一個乖寶寶呢。”


    眾人調笑起來,原本有點yin森的氣氛一下被衝淡了不少。這時,莊玉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好了,我也要迴去了。明早我來找姐姐們玩。”莊玉茹掛掉電話後,笑嘻嘻地對眾人道了別,便起身離開了。


    “我們也散了吧,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在島上轉轉,養jing蓄銳,為實現我們的冠軍夢而努力!”丁曼也發現時間不早了,招唿起姐妹,叮囑了幾句便各自迴房去了。


    “老哥,你說筆仙這東西真的每次都那麽靈驗嗎?”


    張玉寧秉承著老張家一貫的傳統,給莊玉茹安排的也是一間標間。原本她也沒什麽奢求,早已習以為常,但因為這麽一出,秋宇翔也“被迫”要在主島待上幾天,饒夢之安排的卻是一棟臨海別墅。所以莊玉茹很果斷的放棄了那間標間,死皮賴臉的搬到哥哥的別墅。對此秋宇翔倒是不置可否,自己妹妹想住哪裏都行,反正整個島在名義上也都是屬於自己的。


    在去往別墅的路上,秋宇翔疼愛地拉了拉莊玉茹身上的外套,cháo濕的海風在夜晚顯得有點yin冷,他好奇地反問道:“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


    莊玉茹將剛才在房間裏的事說了一遍,秋宇翔愣了愣,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眼眸裏閃過一絲慶幸。


    “你高中的事媽也給我說了,幸好當時你的yin陽眼處於低落時期,不然事情還真的不好辦。”


    秋宇翔組織了一下語言,慎重地說道:“筆仙、碟仙之類的,其實在我們華夏自古便存在,不過那時人們稱其為扶乩,是古老巫術的一種,是溝通天地神靈、祈禱風調雨順的一種手段。而現在流行的筆仙之類的,其實是這種形式的一種簡化版本。”


    看著妹妹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微微海風撲麵而來,走在昏黃的青石小道上,秋宇翔的興致也一下被勾了上來,一邊拍打著折扇,一邊仔細的和莊玉茹講述起來。


    “在古代,能夠施展扶乩之術的,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巫便是道行深厚的修道之人,不像現在,是個人都想請筆仙、碟仙的,卻不知這其實是很危險的事情。


    在我們所處的天地之中,具有神xing的yin靈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帶有yin邪xing質的yin靈,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鬼。這種東西相對於神靈,形成時間短暫並且容易,在你身上yin陽眼未封印前所看見的那些東西,多屬這一類。現在請仙的這些人,根本不修德行,請來的所謂仙,實則也就是鬼而已。這些鬼都是平時跟在人們身後吸人jing氣的邪靈。”


    “不會吧,”莊玉茹突然覺得身體有點微微發涼,小腦袋緊張得左右望了望,一臉擔心地說道:“我們周圍都有這種東西?那怎麽之前我也隻是偶爾看見,隻是頻率比一般人高的多?”


    秋宇翔啞然一笑,用折扇輕輕拍打了一下妹妹光潔的額頭,笑著說道:“別看了,這裏方圓百米內都沒有yin靈。有你老哥在,還怕什麽?再說yin陽有別,這些yin靈想要在人們麵前現身,也不是容易的事,要不是你身具yin陽眼,說不定一輩子也看不見一隻yin靈。”


    “哦。”莊玉茹點了點頭,對秋宇翔說的話,她是一百個相信的。


    “扶乩之術其實就是通過咒語或者一些形式,將自身脈輪打開,讓周圍的yin靈進入身體,控製自己,從而得知一些事情。而有些人請仙很容易,有些人根本就沒有一點效果,正是和他們自身的體質有關。魂弱命薄者,極易打開脈輪,也就很容易請到一些所謂的仙,但讓yin靈上身,對人體沒有一絲的好處,而且很容易和這些東西沾染上因果,到死都不能擺脫,所以這類人幾乎都不得好死。可是現在的人都隻看見所謂筆仙之類的可以預測什麽的,一葉障目,可悲呀。”


    發現哥哥似乎有點鬱悶,莊玉茹連忙打斷他的話問道:“那筆仙到底靈驗不呢?”


    秋宇翔不屑地笑了笑,說道:“靈驗個屁,如果這些yin靈知曉未來,還會成為鬼魂野鬼連yin間也進不去?那些所謂預測準確的事情,其實是因為和yin靈沾染因果,yin靈用法力所造成的一個所謂的準確結果。殊不知這種擅自幹擾天命的做法,自身氣運被yin靈吸收,所有劫數卻都由請仙者承擔了,得不償失。”


    就在秋宇翔兩兄妹慢慢向別墅走去的時候,在範琪房間裏,卻已擺出了個詭異的陣仗。


    整個房間黑乎乎的,厚厚的窗簾被拉上,密不透風的,所有燈都熄滅了。白sè的床頭櫃已經被移到兩張床的中間,在上麵放著一張碩大的白紙。白紙兩側分別書寫一到十數字和唐、宋、元、明、清五個大字,另兩側寫著男、女和是、否。在四周有字的框內寫一些莫名其妙的詞語。在桌子四角,擺放著四根白sè的蠟燭,微弱的亮光在兩張緊張的臉龐上閃動著,房間裏的氣氛顯得有點凝重。


    “琪琪,我們真要請筆仙?”


    劉朵想不到一迴到房間,範琪便神秘兮兮的拉起了窗簾,忙活一陣弄出了這麽一個陣勢。當得知要請筆仙,她心裏有點害怕,尤其剛才莊玉茹講的那個活靈活現的鬼故事還在耳邊迴蕩,膽小的她有點不敢嚐試。


    “放心啦,朵朵,不會有什麽事的。而且我們先試試,看看靈驗不靈驗再說。”範琪拍了拍那高聳的胸部,胸有成竹似得說道。


    看著範琪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劉朵心裏的擔心微微減弱了一點。在組合裏,年紀最小、膽子也最小的她沒少得到範琪的照顧,望著這個姐姐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也不好拒絕,隻得壯著膽子答應了。


    不知範琪從哪裏找來了一隻圓珠筆,兩人雙手指交叉共同執筆,肘、腕懸空,筆垂直於紙麵正中。


    “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範琪嘴裏突然念出了一句話語,並且不斷的重複著。在寂靜的夜裏,讓人覺得心裏發麻。雖說已經不斷告誡自己要放鬆,但是劉朵還是覺得全身的肌肉骨骼都不受控製的緊繃著,眼角不斷左右掃視著,耳邊範琪的話語就像魔咒一般不斷迴響著,恍惚之間,她覺得似乎手裏握著的筆動了動。


    就在此時,燭光搖晃了兩下,一陣不知從哪裏來的風一下吹開了她額頭的劉海,那冷冷的涼意讓她一下差點驚叫出來。猛然抬頭間看見範琪製止的眼神,她才硬生生將喉嚨裏的那聲喊叫咽迴了肚子裏。


    “筆仙,筆仙,請問你來了嗎?”範琪似乎也有點緊張,一滴滴冷汗從兩鬢滲出,強忍著激動緩緩問道,聲音也隨著心情的變化而有點顫抖。


    緊握著的雙手再次抖動了兩下,兩人猛然之間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是不可相信的神sè,手中的筆竟然不由自主的在白紙上遊走起來!帶著一條彎曲的線條,筆尖最後在寫有“是”字的那個地方徘徊起來!


    範琪兩人使勁咽了咽口水,按照預先的設計,她再次問道:


    “我手臂被人劃傷過是在什麽時候?”


    圓珠筆慢慢地在白紙上劃出一道扭曲的黑線,停在了“九”這個數字上。


    範琪臉sè有點發白了,看著劉朵那疑惑地神情,她輕聲地說道:“我九歲的時候被同桌用削筆刀劃傷過,這件事就連我父母也沒有告訴過。”


    劉朵神情一下愣住了,一股恐懼在眼中蔓延,還沒等她有所反應,範琪便又再次問出了一個問題。


    “筆仙,筆仙,我們這次比賽能夠得第幾名?”


    毫無阻礙的,圓珠筆在“一”的位置畫上了幾個圓圈。兩個緊張的女孩心情一下放鬆了許多,接著又連續不斷地問了幾個問題,“筆仙”也一一作了迴答,就連原本恐懼到不行的劉朵,也忍不住問了幾句,答案自然有好有壞,不過兩人也沒有了開始的那種恐懼。


    “筆仙,筆仙,我能活幾歲?”範琪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原本一直在白紙上遊動的圓珠筆,這時卻停了下來。兩人頓時愣了愣,正當不知所措的時,筆尖再次移動起來。不過這次卻並沒有想著寫著一堆數字的地方而去,而是在zhongyāng部分搖晃了起來。


    這次兩人似乎感覺到有股力量在緊緊包裹著兩人的手掌,就像有一張大手使勁按著一般。巨大的力量讓筆尖已經劃破了白紙,和桌麵摩擦中發出吱吱的聲音,仿佛有人在用指甲摳動著,滲人無比。紙張已經被劃破,但是移動之間還是能大致看出寫出了一個字來。


    “死……”劉朵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看著白紙zhongyāng那個黑sè的、殘破不堪的字體,幹涸的嘴裏艱難地蹦出了一個字來。


    就在此時,一陣風倏然之間猛地從對麵吹來,四根蠟燭同時熄滅,整個房間歸於黑暗。隨之一陣砰的一聲,劉朵恍然間覺得不遠處有一個黑sè的身影從牆壁上掉了下來!


    劉朵不可抑製地渾身顫抖起來,就連範琪的手什麽時候消失的也不知道,就在她忍不住要尖叫起來時,房間突然一下亮堂起來,驟然的亮光讓她再次將口裏的尖叫聲咽了迴去,不由自主地用手擋在了眼前,耳邊範琪那熟悉的歡笑聲在整個房裏響了起來。


    “小朵朵,對不起了,姐姐就是開個玩笑而已。”看著劉朵臉sè蒼白,眼裏含淚的模樣,範琪知道這次玩笑可能開打了,連忙扔掉係著掉在地上衣架的白線,不好意思地哄起這個妹妹來。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範琪布置的,所謂的筆仙也是她在暗暗使勁而已,目的其實也隻是想和劉朵開個玩笑而已。在她輕聲軟語的道歉中,劉朵也止住了流下的眼淚,嗔怒地打了這個姐姐一下。


    “好了,我的乖朵朵,走,姐姐幫你搓背去,讓你享受享受。”


    “我才不要呢。”


    兩個女孩又和好如初,打打鬧鬧得向浴室走去。在那張殘破的白紙上,圓珠筆靜靜地放著。就在兩人走進浴室的時候,這支筆發出啪的一聲,封閉著的墨水竟然從鼻尖流了出來,而筆身也無風自動,在紙上急速地來迴滾動著,沾染著流出的墨汁,將那個大大的“死”字染成了烏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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