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眼睛的黑眸幽深暗晦,眸底極冷。


    寒墨夜緩緩的收迴了手,俊美的臉上麵色慘白著,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被眼前的女人氣的,口吻低沉森冷,“現在滾出靖王府,本王不想再看見你,滾――”


    鬱唯楚渾身一震,那聲滾字異常清晰的落在耳裏,在腦海裏迴蕩了一遍又一遍。


    寒墨夜沒對她說過重話,至多便是威脅,或者懲罰。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勃然大怒的模樣。


    心裏不知是絞著一口氣,還是驀然揪了一下,疼也不疼她無法界定。


    但這種感覺很難受。


    她什麽話都沒有說,轉了身伸出手就把房門打開了,動作幹脆利落的不見一絲猶豫與躊躇。


    背脊挺得筆直,像是走軍姿一般,昂首挺胸,嬌小的身子沉入夜裏中,連背影都顯得那麽平靜自然,隻是緊握的拳頭,以及指尖上泛起的白色,才勉強可以瞧見她的異常。


    ……


    …………


    夜深人靜,鬱唯楚麵無表情的迴房。


    隻帶走了落蘇給她的銀子和她自己製作好的癢癢粉,打包準備帶走。


    其他的什麽都沒動,甚至都衣物都不曾帶走一件。


    她剛把包袱打了個結,便有人步履急促的朝她走過來,她整個人一驚,剛剛轉過身來,就被迎麵走來的男人扣住了腰肢撈進了懷裏,俊美而陰沉的臉湊了下來,一言不發,一個吻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他緊緊的扣著她的腰肢,手臂有力的將她的身子緊緊的貼向自己,鬱唯楚反應過來對他一頓拳打腳踢,大力的不斷的胡亂的捶打著,隻是男人過分的無藥可救,直接將她按,倒在一側的床上,單手扣住她反抗的手,長,腿壓著她亂動的腿。


    他的手指掐著她的下顎,迫使她張口承受著這個吻。


    唇齒輕易被他敲開,他就這麽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入。


    鬱唯楚迴來時,在屋子裏點了盞燈,昏黃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能看的見她漲紅的臉還有她盛裝著滔天怒氣的眼眸。


    男人深邃幽暗的眸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越看心頭壓抑的惱怒越是累計的深沉。


    扣在女人腰肢上的大手越發的大力,恨不得將她的腰骨折斷。


    或者……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有些不受控的東西似乎是要破土而出,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次比一次難以自拔。


    就像現在,分明就是他說的要她滾出王府,分明她也走的斬釘截鐵,分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出來的,但他現在衝進她的房裏,按倒她,吻她,甚至是越來越粗暴的吻她,究竟是遵從內心的渴望,還是想要緩解內心的壓抑


    又或者是,他已經在欲,望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想要占,有她甚至是掌控她的心,強烈到無法自控。


    她不該的,不該再度靠近他。


    他已經慢慢的遠離了她,她就不該再次走進他的世界。


    就如同她的身份一樣,如同她的命運一樣。


    她是藥引,他的藥引,注定是一命抵一命。


    他活著,那麽她就得死。


    他們注定是兩條交叉線,可以有交點,但是交匯之後便不會,也不該再有任何的交集。


    那麽,現在算什麽?


    該沉淪的人不是她麽?


    為什麽他的反應比她更加的激烈暴戾?


    而她就像是被人侮辱了一般,對他的吻極度厭惡抗拒。


    心裏有一股情緒不斷的拉扯著他的情緒,讓他的情緒更加的暴躁,心底仿佛有一個聲音再召喚著他――要了她,要了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等她成為你的人,再抗拒也該變得服帖順從。


    這樣的眼神,他之後都不會再看見……


    這股惡劣的情緒像是毫無阻攔一般,輕易壓製了他的理智他的自控,於是除了吻她之外,他的手也熟練的扯開了她的衣襟。


    他的力道太猛,手裏一扯,直接就露出了她如雪的肌膚來,唇,舌覆在她的頸間,極重極重的咬了一口,然後往下移去。


    啪的響亮一聲。


    終於中斷了所有一切失控的源頭。


    鬱唯楚一張俏臉怒意盎然,見男人的力道微鬆,腳上一踹就狠狠的將他踹下了床。


    手裏頭抓住什麽就往男人身上丟去,寒墨夜也沒有任何的躲閃,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等手裏的東西沒得扔了,剩下的又都是置人於死地的重物,鬱唯楚積壓的情緒無法徹底爆發出來,她揪緊了被男人扯開散落的衣物,死死的咬著唇,破口大罵


    “寒墨夜,你腦子他媽的是不是有病,你要是覺得我礙眼我走就是,就算是我跟曲漓說話了又怎麽樣,是我跟他說了你的壞話又怎麽樣,你他媽的找他去啊,現在強我是幾個意思,你以為你變,態男女通吃我就該配合你,你這個瘋子――!”


    ……


    …………


    男人的臉色慘白無比,不知是鬱唯楚的話罵的太狠,還是他本身的原因,鬱唯楚見他默著不說話,心底那股氣蹭蹭的更是燃爆了。


    她跳下了床,拾起自己的包袱甩手就要走,男人忽然攔住了她,鬱唯楚美眸一瞪,正要再好好的訓他一頓,胸,口處忽然被人點了穴位,她登時就動彈不得。


    自然,也再說不出話來。


    鬱唯楚眼睛睜的無比老大,男人唇角抿著,伸出手將她抱了起來,往她的床榻上走去。


    她頓時就慌了,眸底聚滿了懼意。


    不過寒墨夜隻是將她放在了床上,從她的手裏奪了她的包袱,重重的往窗外一拋,頓時不見影蹤。


    他的身子寒氣很重,修長分明的大掌,拾起地麵上被單,掩在她身上的時候,無意觸碰到了鬱唯楚的下巴。


    如果鬱唯楚還能動彈,說不定還會打一個寒顫。


    鬱唯楚瞪著寒墨夜,戒備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男人麵色比平日的要慘淡很多,漆黑而深不可測的眸定定的落在女人的身上,“方才是本王做的不對,但你也膽大包天,打了本王一巴掌,恩怨兩平。”


    他涼薄的唇角抿得很緊,還有,你的賣身契還在本王的手裏,想要拿迴,你暫且還沒有這個本事。”


    鬱唯楚不能動彈又不能說話,越聽男人這鬼話心裏就越來氣,隻可惜她動不得,否則她一定一巴掌蓋過去。


    再打斷他的天靈蓋。


    這個混蛋――


    寒墨夜不知她在想些什麽,但也猜得出他現在定然被她罵的很慘。


    他俯身下來,湊在她的眼前,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她的唇上。


    鬱唯楚以為他會親上來,誰知他卻隻是靜靜的凝著她,唇色慘白而緊抿,眉頭蹙起似乎是在忍受些什麽。


    嗓音柔和卻是近乎輕哄。


    “所以,你不準走,嗯?”


    鬱唯楚不能說話,自然不能迴應。


    她惱怒的眨了眨眼,還沒有想好該擺出什麽樣的兇狠眼神來。


    男人卻是猛地一軟,而後眼前一黑……徑直暈倒在床下。


    砰的一聲,聲音很響亮。


    鬱唯楚聽的眉頭直皺,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腳,奈何她被點了穴道,這些純屬就是瞎折騰。


    ……


    …………


    鬱唯楚一宿沒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等到門外漸漸有了動靜,有人推開了她的房門,落蘇輕柔的喚著她的聲音,隨即震驚的低叫了聲主子,她便再也撐不住,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鬱唯楚已經是在馬車上了。


    馬車外夕陽西下,染紅了一片天際。


    耳裏輕輕地飄進了落蘇的聲音。


    “天快黑了,等會路過山莊,便在那裏歇一晚罷,離宜蘭縣還要些時辰,入夜之前怕是趕不及了。”


    千世應了聲好,嗓音低低沉沉的和寒墨夜匯報著。


    男人至始至終,隻應了聲嗯。


    鬱唯楚本想睜眼,一聽到這聲音,瞬間就閉了迴去。


    安安分分的裝睡。


    又趕了些路程,馬車緩緩停下。


    千世和落蘇分別下了馬車。


    馬車內的男人很沉默,似乎是看了她一眼,這才俯身,伸出手將她抱起,抱下了馬車。


    隨行的有好幾位官員,當今的文狀元也跟著來了。


    鬱唯楚緊閉著眼,看不見有誰,隻是聽見有人暗笑了一聲,與寒墨夜道。


    “王爺,您和殊影姑娘都如此親昵了,這何時才辦喜宴呐?”


    有人開了頭,肯定有人跟著起哄。


    “就是就是,這人都抱上了,不辦喜宴,可真是對不住殊影姑娘的清白了……”


    “哎,抱上算什麽,這指不定呐,很快連世子都快有了,到時候人家姑娘挺著大肚子嫁給王爺,也是雙喜臨門呐哈哈哈!


    鬱唯楚,“……”


    手突然好癢怎麽辦?


    該扇哪個不長眼的比較好?


    她裝睡,自然不能迴應,倒是寒墨夜輕聲開口,嗓音低沉動聽。


    “正在計劃中。”


    這個迴答,叫一眾大臣暗自叫好,卻是嚇壞了鬱唯楚。


    她忍不住顫了下身子,細長濃密的眼睫抖了又抖。


    男人低垂著眸,淡淡靜靜的看著她,涼薄的唇角忽然就彎了下,若有似無,而且稍縱即逝。


    然後他便抱著懷裏的女人,緩慢的進了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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